車上另一名男子應了一聲,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外面傳來司機拍門叫加油站的人加油。
刀痕男睜開眼睛,打開裴詩雅的包包,裡面翻了幾張現金,又找了一條毛巾把裴詩雅的嘴巴給捂上了。
“聽着,老子去尿個尿,你要乖一點,不然老子就捅死你……”
裴詩雅嚇得臉色慘白,小心肝撲突撲突地跳着,快要跳出胸腔來。
拼命地搖頭,表示她不會逃跑。
刀痕男走了出去,裴詩雅開始想辦法,她完全不知道這男人會把她載到哪裡去。
她必須想辦法逃走,伸手頂了頂車門,關得很嚴實。
這個地方這麼偏僻,而且對方還是兩個高大的男人,就算她現在呼救,小加油站的人,未必有能力救她。到時候,或者會更糟糕。
正說着,加油站的人開始過來加油了。
裴詩雅腦海裡飛躍地盯到了包裡的獎盃上面,她慢慢挪動着方向,試着用雙手搖開車窗的玻璃。這種平常看起來非常簡單的動作,她做得小心翼翼,萬一被人發現,她就會性命不保。
這車非常舊,只要輕微一動,就會有咯吱的聲音,幸好那邊在加油,不然就會聽到了。
一陣腳步聲,那邊傳來了司機跟加油員的聲音。
“多少錢?”
“一共八十九塊……”
車窗子已經被裴詩雅搖到了三分之二的地方,司機付完錢就會過來,如果她不抓住這最後的機會,就不會再有了。
她轉過身,用雙腳尖夾住那隻獎盃,再費力地舉起雙腿,向着車窗子外面扔了過來。
裴詩雅做這系列動作的時候,心都緊緊地懸着。
“砰!”巴掌大的獎盃掉落在地上,發出低沉啞暗的聲音,並不是清脆尖銳的聲音。
謝天謝地,幸好那一邊是臨着花圃,獎盃是順着草地滾落的。
剛做完這一切,那刀疤男就走了過來。
看着裴詩雅擺着這種奇怪的造型,怔了一會,“你在幹什麼?”
“我,我腳痠了……”
刀痕男正準備再說話,那司機已經回來了,伸手扔了一包麪包過來。
“要走了,不要多話……”
刀疤男暫時被轉移了視線,現在是在加油站,最好是不要讓別人發現了,直接坐了下來吃麪包,司機掉轉了車頭,很快離開了這間小的加油站。
那隻獎盃本來卡在車輪和草地之間,在車子開走以後,獎盃骨嚕嚕地滾了下來。
慢慢滾到了路的中央。
裴詩雅總算鬆了一口氣。
她雖然扔下了獎盃,但是也未必有機會獲救,畢竟那獎盃在別人的眼裡,只是一件工藝品,上面也沒有寫什麼求救的字跡。
她賭的就是蘇世文,如果世文哥能夠找到這裡來,發現獎盃,也就能找到她的下落了。
車子越走越偏僻,慢慢的眼前出現了一片山林,隨着時間的流逝,天也大亮了。
這時候,刀痕臉突然發現了半開的車窗。
他惡狠狠地揪起裴詩雅的頭髮,“這窗子是不是你打開的?你這個小賤人,你是不是想求救?”
還不等裴詩雅回答,就一巴掌打了過去,打得裴詩雅兩眼直冒金星,眼淚汪汪的。
車子陡然停住了,刀疤臉伸手解除掉塞在裴詩雅嘴裡的毛巾,吼道:“小賤人,車窗是不是你打開的?”
裴詩雅驚魂未定地搖了搖頭,“不是我,我不知道,我都不能動,怎麼打開窗子?如果有辦法打開窗子,我爲什麼不打開車門逃跑……”
刀疤臉拿彈簧刀抵在裴詩雅下巴上,“你要是敢玩花樣,老子現在就弄死了你。”
冰冷的刀尖在柔軟的皮膚上,火辣辣的痛,裴詩雅痛得眼淚直流,
刀疤臉收回刀,冷哼了一聲,“開車!”
鮮血一滴一滴順着下巴滴下來,在裴詩雅的襯衣上,濺出一朵血花,她急忙轉頭,將下巴靠在肩膀上止血。
這羣混蛋,看來是不會對她客氣了。
一個小時之後,車子駛進了山林,沿着山路開到了山裡,最後在一座二層樓的民房前面停了下來。
裴詩雅被刀疤臉給推下了車,她雙腿之間仍舊綁着繩子,只能慢慢地走着。
此時,已經是凌晨六點了,天色大亮,視線之中都是黑黝黝的高山,深山老林,幾乎沒有什麼人影。
“看什麼看,快走!”
刀疤臉砰地一聲關上車門,將裴詩雅推開了院子的鐵門之後。
回頭那司機已經開着車進了院子,將車子停在院子的一個角落,轉身又將院門的鐵門給上了鎖,這才上前拉着裴詩雅進了民房。
民房裡的傢俱都很簡陋,一般就是普通的山民家裡。
刀疤臉將裴詩雅推進了二樓的一間小房裡,“聽着,好好呆在這裡,不要玩花樣就不會吃什麼苦頭。如果你讓我們煩燥的話,我會直接打斷你的腿……”
“能不能幫我把腳的繩鬆開一下,我不會逃走的。”裴詩雅可憐兮兮地看着他。“我不會逃跑的,這裡一個人都沒有,我逃出去也是死路的。我不傻。”
“哼,看你還算識相!”刀疤臉盯着她看了一眼,用刀子割斷了她腿上的繩子,轉身將房門關緊,然後另上兩隻大鎖。
裴詩雅整個人有些虛脫地癱倒下來。房間裡只有一張簡陋的木牀,還有一個很髒的衛生間,裴詩雅走進去看了一眼,很臭,污水都乾涸,很久沒有人使用。
洗手盆前面的鏡子都破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蒙着灰塵,站在那面鏡子前面,裴詩雅看到自己面容疲憊,下巴上一片血模糊,眼睛紅紅的,一圈深重的黑眼圈。
房間前後各有一個窗子,但是都鎖上了,無法推開。
怎麼辦?
裴詩雅腦子裡亂極了,她之前還覺得是冷傲天派人綁架了她,可是現在看起來不像。
冷傲天這個人雖然像暴君一樣,但是,他把她當成自己的寵物。他從來不允許別人虐待她。
這兩個男人都敢打她傷她,很明顯不是冷傲天的人。
看來綁架她的,並不是冷傲天,到底是誰呢?她想不通。
熬了一晚上沒有睡,裴詩雅十分睏倦,躺在被子裡睡了過去。
新華都大廈對面的高級餐廳裡。
蘇世文正與這裡的侍者對話。
“蘇先生您好,昨晚的確是我值班,當時那位裴小姐我還有印象,應該昨晚在你們走後,她有回來付款,之後她就走了。當時,我有看到她跟一位先生糾纏……”
那侍者說到這裡,突然看向門外,指着外面的人影說道:“就是那位先生……”
蘇世文的目光看出去,不知道什麼時候冷傲天漆黑的身影正站在對面,一雙鷹隼的眸子正朝他看過來。
“是他帶走了裴小姐?”蘇世文低聲問道,胸中怒火燃燒。
“不是,不是,這位先生昨晚似乎喝醉了,跟裴小姐糾纏了一會,就醉得趴在地上,還是他身邊的人將他擡走的。”侍者想了一會說道,因爲昨晚正好有跳樓事件發生,他才特別注意到了門口。
“那後來呢?”蘇世文又問道。
“後來……哦,我想起了,門口似乎有一輛黑色的小轎車,那車開過之後,裴小姐就不見了,當時我們快打烊了,我忙着下班,就匆匆看了一眼,沒有太注意……”侍者說實話。
蘇世文拿出一疊紅色的鈔票,放在桌面上,又拿出一張名片遞給侍者。
“你好好想想,如果有更多的線索打電話給我,我不會虧待你的,多少錢由你開口。”
只要能找到裴詩雅,他寧願傾家蕩產。
侍者收起錢和名片,笑道:“好,好,我知道了,蘇先生。”
沒有找到裴詩雅的消息,蘇世文十分頹廢地走出來。
人剛剛走到門外,冷傲天狂野的身形就衝了過來,不由分說地掄圓了胳膊甩了過去。
蘇世文失魂落魄地被他打到了地上。
暗塵等人上前急忙位住了冷傲天。
冷傲天戾氣十足的眸光,盯着蘇世文,“還在我面前擺什麼男人的譜,裴詩雅跟着在一起不到十天,你就把她弄丟了,你說,你還有什麼臉在我們自稱男人……”
蘇世文眸中漸漸燃起一團火焰,“你放心,我一定會把小雅找回來的,她是我的未婚妻。”
“切!”冷傲天冷笑,推開暗塵的拉扯,伸手扯住了蘇世文的衣領,“告訴你,你最好馬上找到裴詩雅,她要是有什麼三長兩短,我要你姓蘇的和整個盛世集團給她陪葬。”
語氣狠戾殘酷,語氣哚哚逼人。
“阿文……”
一道紅色的身影從遠處跑來,正是樑洛欣,她從車子裡出來,看到冷傲天抓着蘇世文。
而蘇世文被打得左臉烏青,鼻子流血,她驚尖了一聲,急忙拔通了電話。
“喂,這裡世紀大街,有人行兇,馬上派人過來……”
樑洛欣掛上電話,急忙衝到了蘇世文的面前,抓住冷傲天的手,就往外拔。
“放開他,快點放開他……”
冷傲天的眸光盯着樑洛欣的臉上,他漸漸鬆開了手。
樑洛欣趕緊扶着蘇世文站了起來,拿出紙巾替他擦試着臉上的污血,小心翼翼地安慰着他,“阿文,你沒事了吧?”
“冷傲天,你這個瘋子,你爲什麼要找阿文,你瘋了嗎?”樑洛欣心疼蘇世文,失態地大聲尖叫。
冷傲天突然伸手抓住了樑洛欣的手臂,目光陰黑地看着她,“是不是你?”
他怎麼會忘了,在巴黎的那一段時間,樑洛欣殘忍的手段。
樑洛欣心中閃過一絲慌亂,用力掙脫着,“你在胡說什麼,我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