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她就感覺自己像一隻自由的小鳥,翱翔在天地間。
裴詩雅再次揚鞭,痛擊馬背,那黑馬終於害怕她了。
乖乖地服從她,聽從她的指揮。
半個小時之後,裴詩雅奔到了山頂上。
這裡是一片絕壁,再往前就是懸崖了,馬速放慢,裴詩雅翻身下來。
累得快要虛脫了,其實是緊張的汗水。
裴詩雅這才發現,馬鞍上還固定着一隻望遠鏡,她心中一動,拿起了望遠鏡向着回去的方向張望着。
這一看,讓她差點失聲尖叫起來。
在這個地方,可以看到a幢別墅的後面,差不多五樓的地方,有一個延伸出來的陽臺。陽臺上有一個小小的身影,正是她的小託尼!
tony!!
裴詩雅拿着望遠鏡,差點歡呼起來。
不過,tony看起來狀態似乎並不好,他應該是在罰着,背靠着牆壁,站得筆直,有一個老人,正在他面前訓斥着什麼。
裴詩雅看得出來,這個老人,似乎正是冷老爺子。
因爲距離太遠,他們無法看到她,所以,裴詩雅可以盡情地望看。
裴詩雅心裡涌起一陣感激,原來冷震燁讓她陪他來騎馬,就是爲了讓她看到tony,這個四叔,真是用心良苦。看來冷家的人,也並不都是冷血無情的壞人。
突然一隻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裴詩雅嚇得全身毛孔都豎起來了。
轉過身,冷家豪不懷好意的笑臉出現在她的視線中。
“哦,拿着望遠鏡觀察大伯啊!啊,你是哪家特務機關派來了?”
冷家豪伸手去搶裴詩雅手裡的望遠鏡,裴詩雅將望遠鏡放到馬背上,然後利索地跳上馬背。
“你知道嗎?你真是一個令人討厭的無賴。”
裴詩雅對他比了一箇中指,然後策馬離去。
這個流氓,真是陰魂不散,得想想什麼辦法整整他纔好。
裴詩雅畢竟是來做女傭的,她沒有太多的時間玩耍,大部份的時間要用來做清潔,只有早上,在冷震燁的允許下,才能騎馬到山頂,用望遠鏡看看tony。
但是僅僅只是遠觀,她已經不滿足了,她需要更多的方法來接近tony。
晚上,她敲響了冷震燁的門。
冷震燁站在房間的門口,衝着她微笑,“你知不知道,一個女人夜裡來找一個男人,這是什麼暗示?”
裴詩雅心底抽了一口冷氣,她怎麼沒有想到這些?
冷震燁已經打開了房間,作出邀請的姿式,又補充道,“你知不知道,深夜裡,如果一個女人站在男人的房門口,被人看到的話,會有什麼說法傳出來?”
裴詩雅這才利索地走進了房間,冷震燁關上房間門。
此時,他身上是一件銀灰色的西裝,打着暗紅色的領帶,五官精神亦亦的。
看起來頗有風度。
唱片是一種低沉的爵士樂,空氣之中還散着古龍水的味道。
看來這個男人很會享受生活,絲毫沒有缺失一條腿而喪失對生活的信心。
這種樂觀的精神給了裴詩雅很大的感染。
“想喝點什麼?”
裴詩雅笑着搖了搖頭,“抱歉,我想打個電話,而且,還不能讓人查到電話號碼那種,能行嗎?”
冷震燁點了點頭,“你放心,其實就算是你沒有這個要求,這裡的電話也是讓人無法查到的。這裡設了衛星屏障,打出來的電話會自動過濾,讓人無法查到號碼。”
裴詩雅這才釋然了,其實她也想到了很多方法,但是在這裡很難找到通訊設備。
冷震燁將自己的手機遞給她,“打吧!”
裴詩雅拿着手機走向了陽臺。
不得不承認,她心裡是想着那個混蛋男人的,如果能這麼容易不愛他,那麼也不會等上漫長的五年了,現在,她知道自己的兒子還活着,而他,正是兒子的混蛋老爸,她跟他的關係更加緊密了。
電話拔了很久,那邊才接通。
“冷傲天,是我,裴詩雅……”
“你死到哪裡去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差一點就要報警了,裴詩雅,你是不是太過份了?”冷傲天像一隻憤怒的小鳥,將裴詩雅的耳朵都快被噴聾了。
裴詩雅趕緊將電話拿遠一點,不然耳膜非傷即殘了。
直到電話裡的聲音慢慢變低了,她才湊了過來。
“看起來你似乎很在乎我的樣子啊?”
明顯的諷刺,冷傲天豈會聽不出來。
“聽着,裴詩雅,限你三分鐘之內滾到我身邊來,否定後果自負……”
冷傲天快要抓瘋了,他翻遍了整個愛爾蘭,都沒有找到裴詩雅的下落。
而且機場和車站,以及其他任何直運輸途徑,都沒有裴詩雅的出境記錄。
離奇的是,她的護照還完好無損地躺在他的手裡,這個女人,就像人間蒸發一樣。
“冷傲天,你不要這樣好不好?你以爲這樣說,我就會覺得你這是在在乎我嗎?”
“真見鬼!我他媽的都要瘋了,你還要我怎麼在乎你?”
“我想聽真話!”裴詩雅冷冷說道。
電話那端稍微停頓了一會,“什麼真話?”
冷傲天的聲音有些嘶啞,其實至從那天週末看到他以後,她就沒有看到他了。
“孩子!你告訴我,我們的孩子到底死了沒有?”
電話那端又是長長的沉默,許久,才傳來嘶啞的兩個字,“沒有!”
“沒有?!既然是沒有,爲什麼你當初要騙我,說他死了?你知不知道對於一個母親來說,失去孩子是一件多麼痛苦的事情,這種痛苦比生化毒藥的折磨還要狠一百倍,還要痛一百倍,你知不知道我爲了這件事情,都有了心理陰影,一次又一次去看心理醫生……”
裴詩雅說得動情,都快要哭出來了。
冷傲天緊緊地握住手機,聽到裴詩雅撕心裂肺的哭聲,他心裡比刀割還要難受。
“對不起!當時孩子的情況很緊急,蘇世文又逼我離開你,如果我告訴你孩子還活着,你一定不會離開我的。而且,萬一孩子支撐不住,還是死了,到時候對你的打擊豈不是更大,所以我當時就直接告訴你孩子死了……”
“好,就算你當時有理由有藉口,那麼後來呢?這五年裡,你每天都有機會告訴我,孩子是活着的,你早一點讓我開心不好嗎?”
“對不起,詩雅,你聽我說!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這五年裡,我也不是沒有想到,你想的我都想過了,但是,tony他……好吧,這些先不說了,你現在在哪裡,我去接你,然後告訴你一切,好嗎?”冷傲天語氣變得十分溫柔,小心翼翼地說着。
“我不想見你,我想我們的孩子……你說tony!就是你送到巴黎的tony是不是?”裴詩雅很快抓住了他話裡的破綻,再窮追猛問。
冷傲天遲疑着,點了點頭,“是!是我送去的,只是爲了讓你能夠跟tony在一起呆一段時間,這樣,將來你也不至於連tony小時候的模樣也沒有見過。”
“呵,那我是不是要感謝你?感謝你讓我兒子跟我見了一面?”
“你聽我說,不是我不讓tony見你,是我父親他不允許……”
是冷老爺子!裴詩雅心又往下沉了沉,她早應該猜到了,一定是冷老爺子下令這麼做的,那天在陽臺上,看到他對tony那麼嚴厲就可以猜想到了。
“詩雅,你在哪裡,我去接你好嗎?你放心,這五年來,我忍辱負重,爲了就是將來能給你和tony一個圓滿的家。你和tony是我人生奮鬥的目標,而且這個目標很快就要達成了。你相信我,詩雅……”
冷傲天的聲音沙啞低沉,像一個美好的誓言。
“我不相信你,你老是騙我!”裴詩雅冷冷地說着。
“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如果我騙你,就讓我天打雷劈,一生不得幸福……”冷傲天開始發毒誓賭咒。
畢竟是自己心愛的男人,見他這樣詛咒自己,裴詩雅心底一軟,連忙喝住了他。
“別發這麼毒的的誓言,我好好考慮一下,等我考慮好我再回去。”
裴詩雅正準備掛電話,冷傲天突然急急道:“別掛,詩雅,你告訴我,你在哪裡?讓我去接你好嗎?讓我親眼看看你是不是安然無樣的,不然我心裡不安寧。”
裴詩雅差一點就要告訴冷傲天她的真正位置了。
可是一擡眸,就撞到冷震燁深沉的目光,她沒有說出來。
能這樣見到tony已經是很不容易了,冷傲天如果知道她進入了冷家,肯定會鬧出什麼事情來。更何況她釋放三叔一事,冷傲天雖然沒有提起,但她很清楚,他心底一旦怒火焚心,兩個人大吵一架是難免的,她現在暫時不想再有什麼變故。
“不行,我現在很安全,晚安了!”
裴詩雅不管不顧地掛斷了電話。
冷傲天再次感覺到了那種絕望而無力的感覺。
上次,在裴詩雅感染到生化病毒的時候,他感覺到了束手無策,不知所措的感覺。
如今,裴詩雅的失蹤再次讓他感覺到了這種無力的感覺。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他的撐控,他無法承受這種無力的感覺。
一拳重重地砸在了牆壁上,手指關節全部砸破了,鮮血直流。
“殿下,您的手破了!”
李江林急忙想要過來包紮,冷傲天將手機塞了過來。
“去查一下,這號碼的來源……”
李江林點了點頭,立即去照做了。
裴詩雅沉默了一會,她還沉迷在冷傲天的甜言蜜語之中,他真的對她那麼關心嗎?
其實有很多的問題,她想問冷震燁,他是冷傲天的叔叔,相信他了解的冷傲天,一定比她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