捨身處地的想,她更能瞭解他。
重新回到廚房,她繼續給他燉煮補湯,他現在免疫力低下,需要多補充蛋白質之類的,增加體力。
幾乎感染上這個病毒,就相當於生命已經握在了死神的手上。
肉體上的折磨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心理上的壓抑,那種幾乎讓人可以放棄希望的絕望思緒,每天都像海潮一樣洶涌。
一個小時之後,裴詩雅親自端着一盞人蔘湯走上樓。
房間門口,幾個女傭躲躲閃閃,神情畏縮地不敢進去收拾殘局。
裴詩雅推開門,就聽到悅耳的破裂聲,又是一尊瓷器被摔破了。
裴詩雅挑起了眉毛,門再推開一點,地上一片狼籍,全是粉身碎骨的碎片。
她腳下正踩了一片,發出咯吱的聲音。
冷傲天從牀上起來了,整個人窩在沙發裡,英俊的臉上,都是陰霾。
裴詩雅注意腳下的瓷瓦,一點一點走到了冷傲天的面前。
“喂,還在生氣?”裴詩雅將湯放在茶几上,伸出雙手,將他的臉捧了起來。
他的眼眶赤紅,一雙黑眸有些無神,完美的脣瓣有些蒼白……“走開,出去!”他暴怒地吼道,用力推開她的手。
也許是他用力太大,她沒有注意,由於慣性,後仰着向茶几上倒過去。
而此時,茶几上的托盤裡,正放着裴詩雅剛燉好一盅熱湯,冒着濃濃的熱氣。
她要是跌上去的話,肯定會燙得皮開肉綻。
外面的女傭看到這一幕,都嚇得驚叫起來。
冷傲天反映奇快,長長的手臂將裴詩雅攬到了懷裡。
裴詩雅鬆了口氣,虛驚一場,不過,他還是在關心她的。
她索性什麼也不說,小手像蛇一樣的纏在他的脖頸上,小小的身體,緊緊地貼着他的胸口,小臉也貼在他的肩膀上。
兩個人就這麼靜靜地坐着,什麼也沒有說。
隔着衣衫,她能感覺到他的心臟在強烈地跳動着,那暴戾之氣,在慢慢地消散。
似乎過了漫長的一個小時,冷傲天才極爲不滿地說道。
“你這個笨女人,就不怕我把你揍扁了嗎?老是自己往槍口上撞?”裴詩雅仰起小臉,幸福地在他的脣瓣吧唧了一口。
“親愛的,我知道你捨不得開槍,所以撞一撞也沒事呀……”冷傲天哼了一聲,“過來,給我打一個屁股,你這個纏人的小妖精。”“好啊,打屁股沒問題。不過,你得先把這湯給喝了。”“不喝!!”冷傲天相當鬱悶,他現在只想喝酒,而這些女傭們,一個個全部都不聽他的使喚,就是不肯拿酒過來。
“乖,我燉了二個小時的。”裴詩雅笑咪咪地湊過來。
冷傲天彆扭地轉過頭,不去看她,像一個孩子似的。
裴詩雅靈機一動,她自己含了一口湯,然後對準了他的脣,慢慢地哺了進去。
這一招果然好用,冷傲天氣息變粗,他反咬住了裴詩雅的小嘴,將她嘴裡的湯液連帶甜津一起吞了進去。
這一口似乎還不能滿足,又探出灼熱的舌頭,在她的櫻脣之裡,恣意地掠奪。
裴詩雅被他吻得俏臉飛霞,氣喘吁吁。
良久,冷傲天才鬆開嘴,邪魅地盯着她看。
“小妖精,居然主動來勾引我……看來我似乎沒有餵飽你……”冷傲天的黑眸染上了濃重的需求之色,以大灰狼撲小羊之勢,就要撲過來。
裴詩雅連忙後退了一步,將湯盅舉了起來。
“乖,喝完我們再玩點刺激的,行不行?”裴詩雅故意拋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冷傲天這頭大灰狼果果乖乖就犯,立即捧起湯盅,將滿盅的湯喝了個精光。
不過,逼他喝湯是要付出代價的。
溫暖的臥室,很快響起了曖昧的聲音。
半個小時之後,冷傲天在大牀上熟睡過去了。
原本身體就被病毒侵蝕着,加上兩個人又玩鬧了這麼久,他有些體力不支的睡着了。
裴詩雅穿上睡衣,坐了起來,小心翼翼地將地上的雜物收拾乾淨。
滿地的碎片,害得她撿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才撿乾淨。
不太放心,又讓女傭進來,重新收拾了一遍,她這才疲憊地躺在沙發上休息。
第二天早上,史蒂文重新給冷傲天抽了一次血。
再化驗對比昨天的結果。
接下來的第三天,第四天,史蒂文每天都要抽一次血,來對比前面的結果。
裴詩雅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希望史蒂文能帶來好的消息。
晚上,史蒂文偷偷約着裴詩雅來到了書房。
這一年的冬天似乎特別漫長。
外面白雪皚皚,室內開着暖器,溫暖如春,但是兩個人的內心都十分沉重。
“結果怎麼樣?”裴詩雅忐忑不安地問道。
史蒂文手裡拿着一大堆的文件,一頁一頁地看着,臉上的神情有些沉重。
看完以後,按着秩序看化驗單一張一張地排放在桌面上。
“你看,這個是白細胞的數量對比表……”裴詩雅看着那些數字和符號蛋疼,她沒有心思去觀測這些數據,直接詢問結果。
“到底怎麼樣?你直接告訴我,有沒有效果?”“呃……目前來看,似乎沒有什麼效果,我猜測,那些抗體時入了亞瑟的體內之後,似乎有與病毒對抗,但是死亡之後,並沒有產生新的抗體的。所以應該是無效的。”裴詩雅眼底發黑,她幾乎想要暈過去。
最後一絲希望,也在這裡斷掉了。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裴詩雅的心裡慌亂而急燥,一直的等待,換的來結果又讓人非常不滿意。
這幾天,冷傲天一直不滿意她私自輸血給她,並且十分霸道地宣稱,以後如果她再輸給他,他就當場把她給強暴了……好吧,她一直以爲,還有下次……“會不會是我輸得血太少?我下次再輸多一次,試試看?”史蒂文搖了搖頭,“不太清楚,我也懷疑,是不是時間太久了。畢竟已經五年了,血液每天都在更新,你的抗體數量應該非常少了。”
米國,阿達加斯加洲,一個秘密的軍事基地,座落在大山的腳下,三面臨海,一面臨山,周圍是茂密的樹林,遮天蔽日的,不時,有穿着迷彩服的士兵,乘坐着迷彩吉普車在巡邏。
西子身上同樣穿着綠藍相交的迷彩服,臥在草叢裡,手裡的高倍望遠鏡,在掃視着。她臉上塗上了與身上迷彩條相同的色彩,整個人伏在草叢裡,一整天都不動一下。
她很清楚,在這個軍事基地的上空,有一顆衛星,在監控着周圍,方圓百里的範圍。任何有可疑的風吹草動,都會被傳來軍事基地的監控中心,然後進行人工分析。
只要她動一動就會有暴露的危險。
她在慢慢地待待一個楔機。
幾個月前,在愛爾蘭的時候,她跟聶厲風匆匆地見一面。
當她無意之中提到冷傲天的病毒時,聶厲風大概地說了一些情況。
在這個軍事基地,有一個秘密的研究生化病毒的基地。
因爲所研究的項目都是國際安全組織明令禁止的東西,所以這個基地對外也是保密的。
西子足足花了一個星期的時候,才找到這裡。
夜幕慢慢降臨下來,各種蚊蟲從草叢裡出來,開始拼命地咬着她的臉。
一盞探照燈從西子的頭頂劃過,她四肢並用,快速地向着前面爬動。
幾分鐘之後,她來到了電網前面,掏出腰間的,快速地剪斷電絲……她觀察了一整天,知道這探照燈的頻率大概是半個小時一輪。
這些時間,剛好夠好剪斷電絲,穿越進去,然後順利地到達大門口。
終於,電網剪斷了一個邊沿,可以正好容鑽進去。
她利索地鑽進來,藉着夜色的掩護,她飛快地向着大門口往奔。
突然,那探照燈又打了回來,照亮了明亮的夜空。
糟糕,這個該死的燈,居然不照常理出牌。
離着大門還有十來米的距離,大門後面是未知的世界,她不敢硬闖,因爲失敗就是死。子彈是不長眼睛,任何可疑的生物,都會在沒有事先警告的前提下,被槍打死。
西子放棄了前進,後退一步,縮到了一輛軍車的底盤下面。
整個人像壁虎一樣,全身緊貼在軍的底盤上面。
探照燈閃過,突然一羣士兵從大門口涌了出來。
天空有直升飛機的聲音響起。
“快,快,快,大家迅速列隊……”看這陣勢,八成是有軍方的領導來視查了,西子心裡略有些忐忑,看來今天諸事不順利。
果然,在一陣腳步聲之後,兩架直升機從天空降落。
西子挪到靠邊的地方,雙手抓着車子,往外面張望。
雪亮的探照燈,將這裡照得如同白晝,也將那名從飛機上走下來的官員看得清清楚楚。
西子頓時愣住了,走在最前面的,居然是米國的總統布萊,而布萊的身後,有幾名高級上將,其中一名穿着軍事的,正是……聶厲風……聶厲風英俊而生硬的臉膛,在軍服的襯托下,更顯得英姿颯爽,帥氣幹練。
西子的心跳,莫名地漏了一拍。
總統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正在忐忑之中,總統等人,被一羣上將圍着,走進了大門。
而走在最後面的聶厲風,居然回首,警惕地四下環顧一圍。
西子嚇壞了,立即縮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