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躲不掉的。
慢慢合上手機,“沒事了,有我在,你不要怕……”
房間門口,裴詩雅深深地呼吸,插入門卡,緩緩轉動着門柄。
也許,冷傲天生氣了,去外面應酬還沒有回來,也許他在外面玩一會,等氣消了再回來。
裴詩雅抱着這樣的心裡,推開了房門。
室內一片漆黑,什麼也沒有。
裴詩雅匆匆拉着裴詩琪鑽進了門,關上房門,自己靠在門後面,長長地吁了一口氣,謝天謝地,他果然沒有回來。
“裴詩雅,你還敢回來?”一道冰冷的殘酷的聲音,從黑暗深處傳來。
冰冷之中蘊含着無盡的怒氣,像暴風雨來的前奏。
裴詩琪適時地打開了電燈。
冷傲天只穿一件紫色暗紋的絲綢襯衣,上面的鑽石釦子只是隨意扣着幾粒,坦露出精壯性感的胸肌。
整個人涌着一股狂野而桀驁的氣息,一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散着獵豹般危險的目光。
“幹嘛這麼兇,姐姐今天只是陪我出去玩了……”
裴詩琪辯解道。
冷傲天凌厲地瞪了她一眼,“滾!”
這個女人,居然敢用這種口氣跟她說話,是不是找死?
裴詩琪的目光敏捷地瞟了一眼裴詩雅,她不敢再妄然開口了,冷傲天態度已經瀕臨暴怒的邊沿。
看着冷傲天斥責妹妹,裴詩雅的心裡又涌起了強烈的反抗。
“冷傲天,我也是人,我有行動自由。我不是你的奴隸,而不是你的寵物,我想到哪裡就到哪裡,用不着你管……”
“你……”冷傲天氣得青筋直暴,這女人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
她到底是不是被牛糞糊住了腦子?
他爲了找她,差不多將巴黎的幾條大街都跑盡了,他爲了她,連一個重要的商業會議都放棄了。
他爲了她,就只差報警貼尋人啓示了。
這短短的一天,他如坐鍼氈,他怕她像上次一樣,被人給搞了,被人給賣了,被人給殺了……
這個單純沒有大腦的女人,連一句簡單的法語都不會,竟然敢在外面逛了一整天,還關機!!
冷傲天壓低了身子,危險地眯着眼睛。
“裴詩雅,你聽好了!你說對了,你就是我的奴隸,你就是我的寵物,從現在起,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離開這個房間半步……”
裴詩琪看到姐姐的脣角在微微顫抖,委曲的眼淚快要滴出來了。
她挺身而出。
“你算個什麼東西?竟然敢對這種口氣跟我姐姐講話,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就算你有幾個臭錢,也至於這樣污辱我的姐姐,姐姐,我們走,不要跟這個變態在一起……”
裴詩琪故意將矛盾激化,她要的就是他們無法挽回。
冷傲天突然將犀利的目光投向裴詩琪,他危險地站起身,向着裴詩琪走來。
“是你鼓動她出去的吧?”
裴詩琪擡起眸,認真道:“對!”
“很好,我怎麼沒有想到這一點呢!你有膽將剛纔的話再重複一遍……”
冷傲天的語氣已經是相當的不客氣了。
他身體已經崩得緊緊的了。
裴詩雅突然從後面衝上來,拉着裴詩琪的手,後退。
“小琪,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爲什麼不能說?姐姐,這個男人哪裡好了?這完全是一個人渣,你跟着她做什麼?你隨便找一個男人,都比他強百倍……”
突然一雙手臂將裴詩琪的肩膀拉了過來,“啪!”一聲脆響。
裴詩琪臉上腫起一片紅紅的掌聲,她驚恐地瞪大了眸子,不可思議地望着冷傲天。
這個男人,竟然打她?
冷傲天勾脣,眸光裡閃爍着嘲弄的神采,“忘了告訴你了,我是打女人。特別是你這種很賤的女人,你姐姐不懂,但是你懂的……”
裴詩琪臉色瞬間灰敗,原來,他早就看懂了她的心思,只是一直不說……
可惡,這個男人太可惡了。
裴詩琪突然轉身,“姐姐,如果你再跟這個男人交待下去,那對不起,我不會再來看你了。”
說完匆匆打開房門,奪路而逃。
裴詩雅在她身後連忙追了上去。
“小琪,小琪,你聽姐姐解釋……”
裴詩琪因爲腳受了傷,跑得很慢,很快被裴詩雅給抓住了。
“不要走,小琪,你聽姐姐說,是姐姐不對,姐姐也是沒有辦法的,要不,你今天先回去。姐姐改天再去找你。”
“姐姐,這個男人,有嚴重的暴力傾向,他有什麼好?你竟然還這樣依依不捨的……”
裴詩雅十分難受,沉默了一會,將手裡的錢塞到了裴詩琪的手裡。
“姐姐是被迫無奈的,姐姐想讓你能順利的完成學業,所以只好委身於他。這種生活也不是姐姐想要的,你懂不懂?”
裴詩琪瞪着從後面追過來的冷傲天,低低地哼一聲,然後轉身毅然走進了電梯。
冷傲天,你居然這樣對我,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後悔,讓你非常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看着電梯門徐徐合上,裴詩雅的眸子重新籠上一層淡淡的憂傷。
她低着頭,從冷傲天的身邊走過。
交錯而過的瞬間,冷傲天的大手抓住了她的小手。
“真是一個愚蠢的女人,還挺倔強。你到底分不分得清楚好壞啊?”
他這麼關心她,她居然一心想逃。
那個該死的妹妹,根本是想勾引她的男人,她竟然還渾然不知。
裴詩琪走後,房間裡重新恢復往昔的寂靜。
冷傲天危險的眸子緊盯着她。
“裴詩雅……你到底想怎麼樣?”
裴詩雅憤恨地瞪了他一眼,“你曾經想給我注射毒品,你覺得我會相信你?”
是啊,她根本不相信冷傲天會關心她。
他所在乎的是,這個女人是不是像條小狗狗一樣,隨時隨地聽他的召喚。
而且,他還打了她的妹妹,下手那麼重。
冷傲天被她這麼一說,怔了怔,滿腔的怒火又被她點燃了。
“裴詩雅,你真是沒有大腦的愚蠢女人,你那個什麼狗屁妹妹,她在利用你,利用你懂不懂?”
裴詩雅擡起憤怒的眸子,與他直視着,她從來沒有這樣生氣過。
“冷傲天,不許你這樣污辱我妹妹。我跟她生活了十幾年,我比你更瞭解她。而你,纔跟我相處兩個月而已……”
裴詩雅的話更是激怒了冷傲天,他渾身散發着一股狂狷之氣,伸手將裴詩雅的喉嚨給掐在了掌心。
“這個愚蠢的女人,我現在就殺了你,省得你惹我生氣……”
裴詩雅仍舊是不屈服地怒視着他,一雙清澈的眸子裡寫滿了堅定。
他可以傷害她,可以污辱她,甚至可以殺了她。
但是,她絕對不允許他傷害她的親人……
“冷傲天,我不是你的一條狗,一隻可憐的龐物,你想殺我,最好現在就殺了我,不然,你就是隻會大吼大吼的懦夫……”
隨着冷傲天的大手緊縮,裴詩雅肺裡的空氣越來越少,她完全無法自主呼吸,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可是,她仍舊不服輸,仍舊是這樣仇恨似的盯着冷傲天。
冷傲天整個人被一股狂暴的情緒所控制,完全失去了理智。
這個女人,居然敢挑恤。
他媽的,老子又不是沒有殺過女人……
冷傲天此時扭曲的臉孔,就像來自地府的修羅,帶着森寒的殺意,瞳仁泛紅,有鮮血在兇涌……
裴詩雅的身子慢慢地軟了下去。
她長長的如蝶翼一般的睫毛,再無力地顫抖,像瀕死的小獸,慢慢失去生命。
許久,冷傲天像灼燒一般的縮回了手,他不停地顫抖着,他在這是在做什麼?
裴詩雅的身子軟軟地倒了下去。
冷傲天的手指顫抖着伸下了裴詩雅的鼻息,瞬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
她,竟然死了!
他顫抖的心扶着額頭,冷汗不停地往下嘀。
不,不要,爲什麼心這麼疼……
他突然無力地跪倒下來,只覺得那一瞬間,他的整個世界崩塌了。
威斯汀酒店的前臺,電話突然暴響起來。
“您好,請問……”
“馬上派醫生,救護車,救護,馬上,快點,不然老子殺了你……”
前臺的美女嚇得臉色蒼白,“好,好,馬上……”
瞟了一眼電話響起的對應房間號碼,竟然是總統套房打過來的。
一分鐘!!
急救醫生走到房間,只需要一分鐘的時間。
而這一分鐘對於冷傲天來說,竟然漫長像一個世紀,他完全慌亂了,又是給裴詩雅做胸部按摩,又是人工呼吸。
可惜,裴詩雅就像鐵寧了心,要死去一樣,任由他怎麼折騰,也不肯睜開眼睛。
沒有呼吸,身體在逐漸變冷,這個該死的女人,這個愚蠢的女人,怎麼就這樣死了。
裴詩雅你要是敢死的話,老子馬上就去地獄找你算帳……
冷傲天像一頭髮瘋的野獸,狂吼低喝。
如果說裴詩雅真的死了,那麼冷傲天肯定會瘋了。
他從來沒有意識到,這個女人居然會在他的生命裡佔着這麼重要的位置。
“先生,請讓開!”
急救醫生迅速將裴詩雅平躺好,開始急救……
“先生您在這裡會干擾我們的工作,後退一點好嗎?”
出乎意料,看似狂燥的冷傲天竟然沒有生氣,很配合地退到了角落裡,他的視線一刻也不曾離開裴詩雅。
眼中,不知道是因爲汗水還是淚水,略略迷糊了視線。
在電擊下,裴詩雅突然唔了一聲,冷傲天連忙推開醫生,將裴詩雅抱在了懷裡。
她醒了,她不用死了!
“先生,因爲這位小姐剛纔呼吸停止了一會,心肺功能都可能受到影響,我們必需要將她帶回醫院作進一步的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