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煒鳴醒了過來,看到她微微撅着嘴,樣子很是可愛。他用手指輕輕摸了摸她的臉蛋,笑了一下。
葉千玹沒有察覺,只是睫毛動了動,好像個洋娃娃。華煒鳴覺得有趣,就這麼盯着她的眼睛看,想看她醒過來時的模樣。他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會想要守候着看一個女孩子醒來時的模樣。不知道,她醒過來的時候,眼角會不會帶着眼屎?
“呵呵。”華煒鳴爲自己這個粗俗的想法感到好笑,忍不住笑出了聲。
“千玹,你怎麼還不起啊?上班要遲到了!”
忽然,楊煥玉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把華煒鳴嚇了一跳。她不會自己走進來吧?
正想着,葉千玹半夢半醒地答道:“嗯,討厭,人家還沒睡飽呢!”
說完,她翻了個身就又繼續睡了。
華煒鳴碰了碰她說:“葉子,快起來吧。你要是不去上班,他們會懷疑的,也會問的。”
葉千玹不耐煩地睜開眼睛,正好看見華煒鳴那雙漂亮的眼睛盯着自己,一股暖流瞬間遍佈全身。這麼說,昨天晚上他們就這樣抱着睡了一宿?
她的臉一紅,正要說話,又聽母親在門外說:“千玹你是不是病了?我進來了哦。”說着就動手扭門。
可是,門被華煒鳴鎖上了。她扭了幾下扭不開,就使勁拍門道:“千玹,快開門!”
葉千玹生氣地吼道:“哎呀,煩死了!我起來了!”說着就要起來去開門。
可是,才一坐起來,她就發現不對。她雖然還穿着睡衣,可上衣的扣子是被解開的,如此袒胸露乳地去開門見母親,實在太不雅了!
她驚呼一聲:“天哪,我媽媽!”
說完她才反應過來,身邊還有個華煒鳴!
完蛋了!要是讓母親發現他們倆睡了一夜,那可不得了啊!母親一向比較傳統,是絕對不允許她婚前跟男人有這麼親密的關係的,要不她也不會想方設法地瞞着母親了。
現在可怎麼辦?母親還在敲門,叫她趕緊起來。
“華煒鳴,你先躲起來!”實在沒辦法,葉千玹只得對華煒鳴說。
華煒鳴吃驚地問道:“什麼,要我躲起來?爲什麼?”
葉千玹急切地說:“不能讓我媽媽看到你在我房裡!快,快躲起來!”
華煒鳴一聽也緊張起來,是啊,他是偷偷爬窗子進來的,要是被葉千玹的母親發現,那不就糟糕了嗎?
於是他哦哦地應着,慌亂地到處找地方躲藏。可這房間就這麼大,他躲哪都覺得不合適。先是藏在窗簾後,又怕一眼就被看出來,畢竟窗簾雖然夠長,卻遮不住腳。要是掛在窗子外面吧,現在天都大亮了,就算葉千玹的母親沒看到,也會被外面的人看到。
葉千玹很焦急,一邊扣着睡衣釦子,一邊幫他找地方。而楊煥玉一直在外面敲門叫,問葉千玹在幹什麼,怎麼半天不開門。
兩人又急又慌,華煒鳴藏哪都不是,也急出一身冷汗。楊煥玉見怎麼都叫不開門,擔心女兒出事,使勁拍門喊,問葉千玹在幹什麼。
“哎呀,我剛醒啊,你總得讓我穿上衣服吧?別叫了,煩不煩呀!”葉千玹氣急敗壞地喊着打開衣櫃門,示意華煒鳴鑽進去。
華煒鳴二話不說,急忙鑽了進去。爲了不被看出來,葉千玹又扒拉了一下衣服,用毛毯把他蓋住。華煒鳴剛想反對,葉千玹就對他噓了一聲,警告他別動,然後關上衣櫃門去開門了。
門一開,楊煥玉張口就問:“千玹你在幹什麼,怎麼半天不開門?”
葉千玹解釋說:“媽你怎麼這樣?人家睡覺不穿衣服,要起來給你開門,總得先穿上衣服吧?再說了,我起晚了又怎麼樣?老闆都……”
她剛想說“老闆都還在我屋裡呢,我着什麼急”,忽然想到不能說,馬上又改口道:“老闆都說了,我不用每天打卡上班,有事情再去就行。”
楊煥玉將信將疑地問:“你,真沒幹什麼?”說着在屋子裡四處搜尋,好像想找到點什麼證據。
葉千玹不滿地說:“媽,都告訴你說沒事了,你怎麼這麼煩人?”
楊煥玉也不高興了:“這樣就嫌我煩了?我是擔心你,知道嗎?可憐天下父母心,見你這麼晚還不起來,怕你上班遲到,會被老闆罵!再說了,我還怕你身體不舒服,想問問要不要看醫生呢。你不是說來例假了嗎?我怕你肚子疼,起不來,還想着要不要替你去找劉總請假!”
葉千玹一聽,忙道歉說:“對不起啊媽媽,讓你操心了!我真沒事,你去鍛鍊吧。我洗漱完就去上班,劉總她人好,不會說我的。而且,她也沒說今天要我去做什麼,我這麼屁顛屁顛的跑去了,她可能還不習慣呢。”
“沒事就好!”楊煥玉說,“那你趕緊收拾一下,廚房裡我煮了粥,一會你自己吃吧。碗筷放那,我回來以後洗。”
葉千玹連連點頭說:“嗯好,我知道了,謝謝媽!”
直到聽到母親走出去,並關上門的聲音,葉千玹才放下心來。
她走到衣櫃門口,輕輕打開門說:“好了,煒鳴,你現在可以出來了。”
華煒鳴悶哼一聲,卻沒動靜。葉千玹心裡隱約有些不安,擔心他被悶壞了,急忙幾下扯開毛毯。
“呼!”華煒鳴長吐一口氣,翻着白眼說,“我差點就死了,小妞,你是兇手,等着給我殉葬吧!”
葉千玹假意打了他一下說:“殉什麼葬啊?快出來吧,我媽媽走了。”
華煒鳴長嘆一聲,從衣櫃裡出來說:“還好沒被她看見……”
才說着,忽然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兩個人的臉頓時綠了。楊煥玉殺了個回馬槍!
“快!”葉千玹二話不說,又把華煒鳴塞回衣櫃,再次把他蓋好。
還沒等她關門,楊煥玉就進來了。
葉千玹惱怒地轉頭對母親說:“媽,你怎麼自己就進來了?知不知道什麼叫尊重人?你不會敲門嗎?討厭死了,出去,出去!”
此時的她還是隻穿着睡衣,一眼看上去,就好像在衣櫃裡找衣服的樣子。
楊煥玉被她這麼一通埋怨,連忙解釋說:“哦,我就是不放心你,怕你又睡過去……”
“好了!”葉千玹說着去推母親,“你要是再不走,我今天就不去上班了。我在家裡睡一天,讓你隨時看得見!這樣你滿意了吧?”
楊煥玉好像也覺得自己做錯了,尷尬地笑道:“哦,不,不用。你還是趕緊洗漱完,吃了早點上班去吧。我這回真的走了,走了。”
說完,她又看了一圈屋裡,總覺得哪裡不對。但不容她細想,葉千玹已經把她推了出去。
“我要換衣服,你別再進來了啊!”葉千玹生氣地大聲說,“你要是再這樣,以後我都住外面,再也不回家了。你愛怎麼進怎麼進,我讓你眼不見心不煩!”
楊煥玉聽她這麼說,心裡有些難過。她覺得自己是出於對女兒的關心,纔會去看她屋裡有什麼事的,怎麼反倒捱了一頓臭罵?
“唉,都說女兒大了不由娘,更何況……”楊煥玉嘆着氣,怏怏地關門走了。
她似乎覺得,葉千玹這個女兒正在離她越來越遠,或許有一天,真的會永遠離開她。這種感覺讓她很害怕,也很孤獨,可她又有什麼辦法?葉千玹本來就不是她生的,總有一天會走的。就算是親生女兒,也會有離家結婚,建立自己家庭的一天。而現在,只不過是在強調她想要的獨立空間而已!
楊煥玉忽然很懷念葉千玹小時候,那時候的她純真又可愛,漂亮得像芭比娃娃。她膽小,愛搗蛋也愛哭,總是要媽媽陪着,像個小跟屁蟲。可現在,連母親多看一眼,多說一句,多和她在一起呆一會都好像是多餘的了。她越想越傷心,嘆着氣走了。
過了好一會兒,華煒鳴才低聲問:“哎,妞,我可以出來了嗎?”
葉千玹急忙豎起指頭說:“噓!別吵。等我去看看,我媽媽走了沒有!”
華煒鳴也不想麻煩,就乖乖地等着。葉千玹出去了,他自己別在衣櫃裡,空氣很悶,但隱隱有股淡淡的香味。他現在光着上身,只穿着短褲,她的衣服掃到他的身上,感覺很舒服。他又回想起昨晚與她的親暱,雖然沒有實質性的行動,卻讓彼此都很舒服。他現在居然懷念起昨晚那樣的親吻和愛撫,很想再來一次。可外面已經天亮了,葉千玹必須去代替梅若昕上班,而他,也該去華震集團工作了。
他嘆了口氣,突然覺得自己像個小丑。大半夜的翻牆來看葉千玹,還掉了下去。要不是他事先安排人給他放了墊子,現在早就沒命了!然後,他就像只蜘蛛似的爬進了葉千玹的房間,還只能跟她親親,摸摸。好不容易摟着她睡到天亮,又爲了躲避她的母親藏到衣櫃裡。這根本就是一出偷情戲碼,只可惜沒那麼精彩。
“呵呵,葉千玹,你這個小妞到底是有什麼魔力?”華煒鳴不由笑道。
剛笑完,葉千玹回來了。她打開衣櫃門蹲下身,一把抓開毛毯,笑吟吟地看着他。
華煒鳴看到她的眼睛裡滿是笑意,心裡甜了一下。他一把攬過她的頭,埋進自己懷裡。
“來吧,讓你吃吃!”他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