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承司站在一邊看了會戲,沒說話。
直到小龍被擡走之後,重新出現的身影。
穆北沉從門中央灰濛濛的玻璃處走出來,俊美卻略顯冷淡的面容上,深黑而狹長的眸子微微凝着。
他視線毫無避諱的落在裴承司的位置,幽幽淡淡的開口,“裴承司。”
裴承司不躲不避,玩味的笑意在這兩人之中打量。
蘇煙一看見穆北沉,就像懂了什麼。
她幾步上前,被男人扣着她手腕攔下,按在自己身邊。
只是個簡單的動作,那種強烈,不容人覬覦的佔有慾便再明顯不過。
穆北沉手骨分明,緊握着那隻纖細的手腕不放。
沉黑的眼,似警告的盯着前方。
隨着“叮”的一聲,電梯門再度打開。
裴承司輕笑着將帽子戴上,視線掃過他們,跟身後的手下沒有回頭的進了電梯。
手下滿臉警覺,到電梯門沒有阻礙的被關上才放鬆下警惕。
“裴先生,他帶了人來,剛纔他只要開口,我們就可能有麻煩。”手下提醒道。
裴承司臉上剛纔那一層薄笑慢慢淡去,輕描淡寫的道,“沒事,他是故意放出這次機會的。”
“恐怕將蘇小姐帶出去有點困難,要通知墨少嗎?”
裴承司沉吟了一刻,散散漫漫的笑道,“算了。我大概知道小煙兒的意思,她是不會配合的。何必趟這趟渾水引起穆北沉的注意。他喜歡蘇煙,就讓他多玩會,不差這麼一時半刻。”
剛剛拄着柺杖的那個人不管是誰,一定是對蘇煙而言非常重要的人。
穆北沉捏着她命門一刻,她都不會離開。
何況,她能讓穆北沉親自出來,那就真的表明,穆北沉不會讓任何人從他眼皮子底下將蘇煙帶走。
*
“疼——”
蘇煙好不容易將手腕掙脫出來,揉了揉。
男人只是十分淡漠的瞥了她一眼。
她輕抿着脣,擡起眼,紅脣慢慢勾起一抹極好笑的弧度,“穆北沉,你故意的?”
美得驚人的小臉上,像是故意的滲起一道洋洋得意。
微彎的眸子裡,笑得沁涼沁涼的。
穆北沉臉上沒有一絲的笑,嗓音低沉平淡的警告,“爲你爸爸手下一個小角色,不惜裝出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穆北沉……”
男人輕笑,低聲繼續,“你從來沒在言語上這麼說過你爸,你心裡怕什麼?就爲了他一雙腿?又或者說,煙兒你那麼篤定,如果你不這麼說,他就會做出一些,讓你不放心的事來?但你偏偏又不在乎這個人,那你在乎的是誰?”
蘇煙緊緊的咬着牙關。
是她的錯,不應該相信他一時的良心發現。
“是誰?恩?”
蘇煙沉默了半晌,抿出一絲自嘲的冷笑,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我居然會以爲你是真的讓我來看看他,穆北沉我對你沒什麼可說的。”
如果他是想借此弄清小龍的身份,那她真的追悔莫及。
“我早就什麼都沒有,現在連自由都沒有,你也能算計。”她搖了搖頭,笑眸漸漸暗下去,仍是仰着頭直視着他,清清晰晰的說,“我當初真的不該上那班飛機回國遇到你。”
穆北沉黑瞳極冷,薄脣中吐出一個名字,“墨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