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昭目光如炬之下,駱冰重複,“沒有。先生的情況您該知道的都知道,他也沒有什麼私人恩怨。如果說仇敵,名單就很多。近期的話,沒有。”
穆昭終於不想再問下去。
怎麼問也問不出什麼結果。
伯母那邊的事,不知情也情有可原。
穆家不是什麼家世清白乾淨的,仇敵無數。
別說穆北沉,就是伯父也有不少新仇舊怨。
又或者是蘇莫的一些其他同黨也說不定。
蘇煙長期被關在穆北沉身邊,穆北沉就是再蠢,也不可能讓她接觸到會傷害到穆家的事。
就算他能夠允許蘇煙殺了自己還全身而退,也不可能交託上自己至親的性命。
這點上看,穆昭相信伯母這次的意外,不論是不是意外,至少都跟蘇煙沒有關係。
*
駱冰在短短的時間內將事情處理乾淨,穆昭來得太快,在他問話之後,又重新了結掉一些痕跡。
做完這些後,他才確保不論穆昭如何篤定是蘇煙,都沒有辦法向蘇家拿出證據。
既然是穆北沉的命令,他只能全部照做。
甚至連秘密調查的墨傾都沒有供出來。
蘇煙小姐逃走後,想必那位墨先生一定會找到她。
駱冰不大確定在這點上穆北沉會怎麼做。
因爲穆老夫人出事的事,他根本還不知道。
雖然沒有證據,但他也懷疑是墨傾那邊下的手。
一旦將墨傾供出來,蘇煙小姐勢必不保。
名義上他跟穆昭保證過,找到蘇煙會交給他盤問。
但即便真的找到,他也不能讓穆昭接觸到蘇煙。
穆家不清楚內情的,或許還需要看證據。
但穆昭不同,他認定了是蘇煙,自己就算拿出鐵證他也不信。
這種情況下,只能讓蘇煙小姐跟墨傾徹底離開維城才能得到保證。
一旦她跟墨傾到了法國,就算穆昭明知道她在哪兒,也拿她沒有辦法。
以墨家多年在法國紮根的勢力,穆家也沒有辦法在別人的地盤上動土。
就如同,如果這時候暴露出墨傾,他再大的本事也沒法從維城離開了。
駱冰從跟着穆北沉的那天起,就沒想到過到這麼一個狀況。
在先生已經瀕臨死地的時候,他還要被迫幫着兇手逃走。
*
一整夜過去。
天色破曉的時候,還是陰雲密佈,淅淅瀝瀝的開始下雨。
蘇煙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到了哪裡。
到最後雙腿灌鉛了一般,也沒有停下來過。
她是堅持不住摔了一跤才終於停下來。
腳踝扭傷了,她也跑不動。
只能一瘸一拐找了一條小巷子,在一排平房交錯的牆壁旁蹲下來。
她頭髮早就被雨水沾溼了,緊緊的貼在臉上。
一張臉上全然空洞。
瞳仁失焦了一般,對偶爾路過的全都視而不見。
寬大的睡衣將自己緊緊包裹住,她抱着雙膝。
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大腦卻是停住的。
腦海彷彿永遠都停在了剛纔那一幕裡。
她終於……殺了他。
她甚至已經忘了當時在想什麼。
房間被闖入的一瞬間,她不受控制的用力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