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傾兩個字落音的時候,牀上男人眸子彷彿能滲出血色來。
蒼白無色的臉,瞬間變得沉暗可怖。
半天擠出一個沙啞到幾近認不出的聲音,“滾。”
穆昭睨着他,瞳子裡掙扎了片刻。
但長痛不如短痛。
何況有些事瞞着他也瞞不住。
穆北沉一旦醒了,他想知道的事就不會有不知道的。
“讓我滾是很容易,但你也要有命讓我滾。”
穆昭甩下最後一句,頭也不回的走了。
但就算他再惱火,只要穆北沉還活着,他還是不能拿那個女人怎麼樣。
否則就算她在國外逍遙,他顧着穆家的利益不便跟墨傾爲敵,但她也別想再踏入維城半步。
*
蘇煙傷得不重,住院也是觀察爲主。
在醫院雖然也是好吃好喝好睡,但她還是覺得過於無聊了點。
心裡惦記着那個救她的人,也不知道夜爵將事情辦妥了沒有。
她半眯着眼睛躺在牀上,恍恍惚惚的一點睡意。
半睡半醒間,好像又回到車禍的時候。
她昏死過去,幾乎沒有意識。
但是好冷。
即便她被什麼人用力的抱着,還是冷得渾身的血都浸在冰塊裡似的。
她甚至能感覺到對方身上同樣的冷意。
還有雨水不斷打在身上的麻木鈍痛。
但那瞬間的感覺飄飄渺渺的熟悉。
她捕捉不住。
只是一閃即逝的熟悉。
病房門被突然推開,蘇煙驀地驚醒過來。
“這都是什麼?”君瀾一進來,首先對夜爵送來的水果挑挑揀揀,嫌棄得不得了。
“水果啊。”
君瀾扯了扯嘴角,“你什麼時候在國內有這麼low的朋友?”
蘇煙:“……”
他說着,還將果籃上面的水果挪開了點。
看到下面一個爛蘋果,兩根手指拿起來,滿臉受不了的樣子,“絕交吧!”
蘇煙也挺無語,其實夜爵大可不用這麼程序化。
他真的可以不用親自來,打個電話說聲都行。
她猜應該是夜爵以前某個舊部說探病要送水果吧……
“那是我未來老闆的……老公。”蘇煙攤了攤手,“而且還幫了我很大的忙,絕交是不可能的。”
君瀾看着爛蘋果都想吐了,連着果籃一起直接扔進了垃圾桶裡,“就衝着這藍爛水果,你可以炒他們魷魚了。”
他突然想過來,轉頭看向蘇煙,“未來老闆?你還真找了工作?在這裡?”
蘇煙要是在維城工作,豈不是意味着她不回法國了。
君瀾想着自己那個要將她安安全全,一根毫毛都不差的帶回去的任務,感覺小心臟都懸乎。
不等蘇煙回答,門被很輕的敲了敲。
不過護士一般敲門也就是意思意思,敲完了會直接推門。
寧遠剛剛出去幫蘇煙買晚餐,還是一家打車至少一個小時的店,也不可能。
所以聽見敲門聲,兩人也沒什麼反應。
但門沒開,又第二次的被敲了敲。
聽得出敲門聲有點忐忑。
“進來。”蘇煙這才補了一句。
大門口站着一個穿着紅色短大衣,連着的帽子還帶着兩個白色毛球的小姑娘,手裡拿着一份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