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人就站在門邊,敲門聲被清晰的傳到電話裡。
君瀾自小訓練的職業習慣,耳朵特別尖。
就算是電話裡,他也分得清室內還是室外,細微的聲音來源是什麼。
“聽上去是敲門聲,你在什麼地方?”
蘇煙平時去的哪裡他都還算了解,攝影棚裡是不會傳來類似的聲音,商店,餐廳,咖啡館等等,都不是。
她身周的環境太安靜,敲門聲離她很近,而且聲音來源的空間不大。
“我在公司這邊,找我老闆。有什麼事你直接說。”
君瀾這才道,“沒什麼事,聽說你這兩天比較閒,來找你玩。”
蘇煙很不客氣的揭穿他,“臨時抱佛腳是沒有用的,在墨傾來的時候再圖表現也不能假裝你最近有多盡職盡責,我肯定會暴露你有多少時間都去打遊戲了。”
“……”
蘇煙幾乎可以想象,君瀾此刻握着手機的手,握得有多緊。
她瞥了眼臥室門,也不敢再拖延,語速加快的說,“等我忙完了再來找你吧,再說一遍,不要去我家,我不想看到我隨處亂扔的內衣被男人看到!”
君瀾立刻語氣嫌棄,“我也不想看到!”
啪的一聲電話掛了。
蘇煙馬上開臥室門,警惕的看着門口等着的男人。
她也自認爲聲音不大,只不過不知道隔音效果如何。
剛纔她是站着門口的,估摸着有幾句可能被他聽見了。
“有事說!”
穆北沉有意無意的掃了眼她手機,輕描淡寫道,“沙發上什麼也沒有,我想休息一下。”
蘇煙倚着門,看着他幸災樂禍,“你傢什麼都有,你可以回去睡啊。”
男人勾了下脣,“你確定嗎?”
“……”
一分鐘之後,她扔了一牀毯子一個枕頭出去。
再用力的將門關上。
他真是一點沒變,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也並沒有因爲他逼到她不惜殺了他,或者是他承認愛上她而改變一星半點。
反而是這種執拗的意識讓她覺得他更難擺脫。
從前她認爲,他在她身上找某種成就感,要將她的內心,意志,全都摧毀到破碎不堪。
如果有一天發現她也不過如此,經不起他多少折騰,也就對她再沒什麼新鮮感。
但他現在的目的是永遠不可能達到的。
他自己心裡也清楚,所以纔會說永遠都不會放掉她。
也表明他永遠都不會罷手。
她怎麼可能回到過去。
半年前她親手將匕首刺入他心臟,想要他們之間一個徹底的了結,一個對自己的交代。
就算都過去了,現在最多也就是,只要他不再逼迫,她就不再對他心懷怨恨。
惟願他能離她再遠一些。
徹徹底底的消失在她的生活裡,意識裡,腦海裡,甚至是回憶裡。
但她永遠都不可能回去了
*
家裡的氣氛因爲某個強行闖入的男人讓她透不過氣,蘇煙換了身衣服就出去,拉着君瀾去打了一下午遊戲解壓。
君瀾也很高興,表示她早能一起愉快的玩耍,他就能輕輕鬆鬆的完成任務,免得被說消極怠工。
但輕鬆的時間很短暫,到晚上九點,機房裡走進一箇中年男人,畢恭畢敬的站在蘇煙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