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微張着脣,一下子有點卡殼。
這句話從念頭冒出來開始就盤旋在她心裡。
她覺得她不應該問。
本來,在墨傾這麼講義氣的份上,還發現一個被她“殺”了的人,又打臉的跟她廝混到一起,她就很難說清楚。
只不過他相信了那不是她自願的。
事情都是因她而起,如果她去質問墨傾,是不是他泄露穆北沉的消息……
蘇煙實在開不了這個口。
這種不能開口,又偏偏想弄清楚的心情,她也覺得憋屈極了。
“我覺得……不是你。”蘇煙有點不確定,但還是求證的口吻,“不是你,對麼?”
她只需要這麼一個答案。
如果墨傾是冤枉的,她肯定要想辦法證實,不能讓他被穆家列爲死敵。
這件事就算是她泄露的,也不能是墨傾!
墨傾沉默的那麼幾秒,讓她有點更緊張。
萬一是他……
她似乎也不能怪他。
墨傾從來沒答應過要替穆北沉保守秘密。
他也沒有這個義務替穆家保守這個秘密。
蘇煙看着他半晌,才聽見他嗤的一聲笑,“你真覺得不是我?還是隨便猜猜?”
“……”
“萬一是呢?”他眉頭挑了下,追問,“你想怎麼樣?”
蘇煙怔了一下,“不怎麼樣,就算是,也有你的道理。只是你後面要小心,穆家絕對不是你想的那麼好對付。上一次我動手殺了穆北沉,我們還能安然無恙上飛機,純屬運氣。”
“是運氣麼?”墨傾慢條斯理的步子進了房間,“不見得是運氣,我知道穆家是個多麼難纏又麻煩的敵人。不到萬不得已,我也不想樹這麼個敵。”
“所以不是你!”蘇煙馬上會意過來。
他這麼說,就肯定表明不是他。
而且如果是他,他剛纔也不會這麼問。
墨傾似笑非笑的勾了下脣,眸子卻殊無笑意,“你那麼在乎是誰泄露了他的消息,怎麼,還想幫他報仇啊?”
“報什麼仇。”蘇煙漫不經心道,“我只是不想跟他的生死沾上什麼關係,就像你說的,我也不想樹這麼個敵。他堂兄每次看我就好像是穆北沉已經死了,然後他在看一個兇手。我想但凡穆北沉有個什麼問題,他第一時間就覺得是我乾的。”
墨傾眸子微微一眯,“現在你怕了?”
蘇煙沒回答。
說來也是好笑的。
當時她下了狠心要親手殺了穆北沉的時候,她心裡似乎就沒有過一個怕字。
她唯一怕的只是她可能會下不了手。
但所有的後果,不論成功與否,她都知道肯定慘烈。
她就是沒有怕過。
大概那就是因爲,她當時就是報着必死的心跟他同歸於盡也好。
如果她真的殺了他。
那麼自己有什麼下場,好像都不重要。
“大概吧。”蘇煙淡淡道,“因爲我現在想活着。所以我不想再做這件事,也希望你也不要跟這種事沾上邊。嚴家已經很麻煩,不然腹背受敵,損失慘重。”
墨傾凝視她片刻,“阿煙,如果你真是這麼想,就離他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