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了牀,蘇煙茫然中看見穆北沉已經去了浴室。
她坐起身,腦海裡還是剛纔那些猜測,卻沒法從他的回答裡判斷出什麼。
畢竟如果是她想的那樣,他也就不必用什麼安全套。
藥還是不肯給的,但他興致好好的突然不做了,好像也算是一種妥協……
難道真的只是她想多了,他只想博這一次的僥倖?
她想不出來,反正想從他嘴裡撬出點什麼是極難。
穆北沉這個人如果真想隱瞞什麼,嘴巴特別嚴,誰都別想問出來。
她旁敲側擊也好,開門見山也罷,話到這個份上他沒說的,要麼是根本沒有,要麼是他不肯說。
其實想查出來也特簡單,等她能從別墅出去,她去做個檢查就知道了。
蘇煙這麼一想,也就放棄了去追問。
她懶懶打了個呵欠就起牀,情緒反而比昨晚要平靜得多。
如果真的是她上次流產造成什麼惡果,她只覺得這報應來得真好。
有些事,有報應的時候才讓人更心安理得。
她弄丟一條無辜的生命,有懲罰是應該的。
而且這點懲罰算什麼,她本來也沒有打算過以後要孩子。
蘇煙知道爸爸肯定希望自己能夠安安穩穩像個普通人一樣幸福的過一輩子,不被從前的事情影響。
但那真的太難,她也沒有去耽誤別人的打算。
她爸爸不是傳統迂腐的人,現在的社會多元化,她就是一輩子不結婚不生孩子一樣可以過得很好讓爸爸放心。
蘇煙洗漱完的時候,穆北沉才從浴室出來。
她看了一眼鏡子裡,身後剛剛洗完澡的男人,“我勸你這種身體不要衝什麼涼。”
他身上還帶着沐浴過後的清香,身上鬆鬆散散的穿着一件浴袍。
聞言就靠過來從她身後抱住她,低下頭,“怕我生病了滿足不了你?”
他身體沒她想的那麼冷。
隔着一層絲緞,她後背上男人緊貼過來的胸膛是溫熱的,他的手也是熱的。
當然不是熱水澡之後的熱度,比他平時的體溫也稍低了一點。
但很顯然並不冰冷,說明他沒去沖涼。
蘇煙不想去摸他額頭,他臉是又涼又白的那種,估摸着也沒有發燒。
於是滿不在意的口吻解釋,“我怕你病倒了,你堂兄又要算到我頭上。到時候再給我幾次藥,還要逼我當個陪牀護工。”
穆北沉埋首在她脖頸,淡淡的低笑,“他沒這個膽量了,我也不會生病。”
她看得出來,他現在沖涼都不是冷水了。
看來病牀上躺過半年的人,還是知道健康的活着更好。
蘇煙被他抱得挺熱,只輕輕側了下頭,就挨着他的臉。
她紅脣漫不經心的彎了下,輕哼道,“你再不鬆開我,我怕你又要再洗個澡。而且你對你這個堂兄的預估我可不信,我看他膽量大得很,沒什麼不敢做的。所以你最好還是別病了連累我。”
“煙兒他真的不敢。”穆北沉眸子微眯了一絲光亮,“他給我送份大禮,禮尚往來我也該還一份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