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彷彿深陷在一片黑暗裡。
沒有一點燈光的船艙,搖晃的厲害。
四周都是嗚嗚咽咽的哭聲,求救聲,祈禱聲。
除了絕望,還是絕望。
她在最角落,驚惶不安的抱着自己,死死的咬着脣不敢出聲。
每次有控制不住大聲叫的,都會有人進來,罵罵咧咧幾句,然後給最吵的人注射一針不知道什麼東西。
她透過一扇很小的玻璃窗,看向窗外。
深夜的窗外,電閃雷鳴,傾盆大雨。
船身搖晃得厲害,在黑色的巨浪裡馳聘前行,卻彷彿隨時可能被海浪吞噬。
她怕極了……
後悔自己放學爲什麼沒回家,卻跟同學出去參加什麼派對。
船艙裡至少二三十個,跟她差不多大的女孩。
每個人都身處在絕望裡,有些嚇暈了,有些止不住的瑟瑟發抖,有些大聲尖叫和求救被他們注射了東西。
到最後,還清醒的人,大部分只能不停的哭,不停的哭……
壓着聲音,不敢大聲,卻又停不下來。
她什麼也看不清楚,只隱約看着身周的人影,和耳邊無法消失的哭聲。
沈安然也很怕,卻只能咬着脣,不敢出聲的哭。
她猜應該是碰上人販子,要將他們偷渡出國賣掉吧。
那一段彷彿沒有終點的黑暗不知道持續了多久,船靠了岸。
仍然是深夜的時間,她們被挨個趕下去,那時候她站在最後。
前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她斷斷續續聽見前面交涉的英文,似乎是遇上了海盜。
然後忽然間,響起了槍聲。
上了岸的人都開始沒命的到處逃竄。
她來不及思考,本能的拔腿就跑。
岸邊的叢林裡,還下着暴雨。
她渾身透溼,冷得打顫卻不敢停下來。
黑暗裡響起的槍聲像是狩獵一般的勝利……
德國遠郊的古堡內。
“少主,她還沒醒,高燒不退。似乎一直在噩夢。”
時慕深看着牀上,沈安然緊閉着眼睛,大汗淋漓。
他問醫生,“這種情況正常嗎?”
醫生也顯得束手無策,“一般來說是不會發生這種狀況,她被注射的鎮靜劑也是安全的。只不過,她身體剛剛經歷生產,免疫和心理狀況都非常差,可能昏迷之前受到了刺激。”
時慕深眉頭深擰。
曦兒親自去將她換出來的,那必然是受了點刺激。
夜盛凜說她見過曦兒的記憶被洗掉了,一定是不知道自己有個雙胞胎妹妹,也就想不到爲什麼會出現跟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
“應該怎麼辦,難道就這麼等着?”
“我會盡我所能,等她醒過來,應該沒什麼事了。”
時慕深從房間出去。
“少主。”走廊上,手下走上前,“沒有夜盛霆的公開消息,被嚴密封鎖了。需要安排人暗中徹查嗎?”
他頓了頓,“不用了,他現在恐怕沒有心思找我。如果他要找我,會有消息。沒有的話,有什麼公開消息在告訴我。”
“唯一的一條是盛夜那邊,已經全部由夜盛栩接手,夜盛霆暫退,歸期不定。但對盛夜股價影響不大,能直接接觸夜盛霆的人不多,公衆對盛夜的內部交替也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