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若是能借此讓自己脫,何嘗不是一件好事呢?
她的雙眼緩緩的合上,死亡之手正在招喚她,她好似看到了一羣穿着白衣帶着雪白翅膀的天使,正在對她招手;而天使的另一邊,一羣黑衣黑翅膀的惡魔,同樣對她招手。
她左看看、右看看,似在糾結着自己到底要選擇哪一邊?
選天使,她就依然做個好人,世世爲他人着想,卻完全不顧自己。
選惡魔,放縱自己,不再爲別人而活,她要爲自己而活。
她好似想通了一般,擡腳緩步走向惡魔。
這一輩子過得已經夠累的,下輩子就讓她爲自己過吧。
陸北川的視線一直沒有離開曲宛竹的臉,看着她臉色從先前的紅潤,一點一點的褪下去。
就好似快要完全沒有生命體徵一般。
陸北川正準備鬆手,洗手間的門被人從外面撞開。
席慕琛、麥七七、麥宇泓都站在門口。
“陸北川,你在幹什麼?”麥七七嚇壞了,看到曲宛竹沒有一絲血色。
頸上的手印格外明顯,麥七七趕緊伸手去抓陸北川的手。
席慕琛也趕緊出手,扣住陸北川的手腕,讓他不得不鬆手。
他的手鬆開了,就見曲宛竹的身子輕飄飄的往下軟去,麥宇泓趕緊伸手將她接住,抱着曲宛竹趕緊往外跑去。
麥七七也趕緊跟着一起出去,席慕琛並沒有離開,而是擡首看着陸北川,問道,“你瘋了嗎?你這是打算要了她的命啊!”
陸北川此時卻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席慕琛對他也表示很無奈,道,“你對她如果真的沒有感情,那麼她就可以有自己的生活,放手吧!別再傷害她了。”
言罷,席慕琛也不再理他,轉身跟着往外跑去。
直至他們全部都走了之後,陸北川這才跌坐在了地上,看着自己的手。
他剛剛到底幹了什麼?他真的打算要了曲宛竹的命嗎?
看着她面無血色的躺在麥宇泓懷裡的時候,他真的感覺到了害怕,那種懼意是他有生以來從來都沒有過的。
他打過架、殺過人、走過私,什麼事情是他沒有做過的,做那些事情的時候,他從來都沒有怕過,可在今天他真真實實感覺到了害怕。
害怕一個鮮活的生命,從他的身邊離開。
他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他很想跟出去看看曲宛竹的情況,可他的雙腿就跟被灌了鉛一樣,重得他擡不起來。
就是從地上爬起來,都顯得有些困難。
而他現在真的還能出現在曲宛竹的面前嗎?其實他知道,他不能……
或許,他已經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了吧。
“先生……”阿力原本是開車來接陸北川的,結果剛到門口就見曲宛竹被人抱出去,臉上一點兒血色都沒有。
雙手垂在身側,似乎沒了氣息一般,他便趕緊進來找陸北川,結果就見他一個人坐在洗手間的地上。
阿力也就差不多猜到,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些什麼?
“她,是不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