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哲識趣的退出了門外,簡綰綰見桌子上的午餐,打開來看了一下,大叫:“哇!好豐盛哎!”說着在初荷的*前支了個小桌子。
“其實...我沒那麼嚴重的!不用在*上吃吧?”初荷吶吶的說道,但想起徐哲說這是墨錦衍的命令,便沉默起來,安分的在*上躺着。
簡綰綰斜了一眼初荷說道:“別誑我,我可是事先問過醫生了,你的傷口不知碰了什麼東西,感染的很嚴重,不信啊!不信我捏捏!”說着伸着爪子就要捏初荷的手腕。
“別啊別啊!我聽你的都聽你的還不行嘛!”
手腕上的差不多了,最初初荷還以爲不過是劃傷,不過在換藥的時候,那傷口深的很,結了疤的手腕看起來比較恐怖,不過還好,墨錦衍讓醫生用了最好的藥,過段時間基本上只能留下淺淺的痕跡,不仔細看的話是看不出來的。
下午的時候,初荷呆在房間,徐哲去辦了出院手續,看着手腕上那白色的紗布,初荷撇撇嘴,身後傳來門開的聲音。
“辦好了?那先送我回梨園吧!”初荷轉身,卻在見到門口的人時,身子一頓,嘴角的笑容也漸漸的隱了下去。
“媽,您怎麼來了。”
李沁淡淡的看了眼初荷,走了進來,目光掃過初荷的手腕。“傷好了?”
“已經好了,讓媽擔心了。”初荷下意識的用手掩住傷口,對着李沁淺淺的笑着。
初荷不知道李沁這時候來幹嘛,若說是來看初荷,這件事,可信度不大,更何況都快要出院了,李沁纔來,初荷低着頭,靜靜的等着李沁說下一句話。
“若說擔心,你還輪不到我去擔心,我那兒子不論大的小的不都被你牽在手心裡去了麼!”
初荷抿着脣,淡笑道:“那媽來是爲了什麼?”
李沁優雅的坐在沙發上,描畫的精緻的眉眼微微眯起,盯着初荷說道:“我來只是爲了一件事,我的二兒子阿城,他去西臧了你知不知道?”
“什麼?”初荷一愣,盯着李沁,似乎要看李沁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一個事實,初荷這些日子儘管再忽視也不能忘記那天墨錦城對自己說的話,甚至那場綁架,初荷抿着脣,她沒有告訴墨錦衍,就是不希望生什麼事端,可現在墨錦城去西臧了?這是爲什麼?
李沁冷笑一聲:“你竟也不知道麼?看來你在阿城心中的地位也不過如此。”心裡暗暗的發堵,看也不想看初荷。
“媽,阿城什麼時候離開的?”初荷不管李沁對自己有多不滿,只急急的追問道。
李沁斜了一眼初荷,想了想,開口道:“兩天前,就是你被綁架的那天深夜。”說到這裡,李沁也感覺很疑惑,以墨錦城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初荷被綁架了,怎麼可能連夜去西臧?猶疑的瞅了眼初荷,見她皺着眉思索的樣子不像有假。
“我只是來問你知不知道這件事,畢竟——”李沁臉色暗了暗,說道:“他走的時候誰也沒說只告訴了阿衍,可是阿衍那性子,都能親手把阿城送走了,我又能從他那裡問到什麼!”
初荷面色蒼白了一會兒,低着頭,李沁看不到她的神色,只沒好氣的看了初荷一眼,拎着包起來:“既然你不知道,那就當我沒來!”
說完,李沁就走出了房間,門砰的一下響起,李沁用的力道很大,初荷身子震了一下,複雜的看着緊閉的房門,不知在想什麼。
徐哲辦好住院手續回來的時候,正好看見李沁怒氣衝衝的從房間離開,心下一驚,連忙打開門看向初荷:“老夫人剛纔來過了?夫人您沒事吧?”徐哲擔憂的問道。
李沁對初荷的不滿,墨家上上下下都是知道的,但這次,徐哲倒是隱隱約約的能猜出來:“是不是二少爺的事?”
初荷點點頭,底下身子把病服疊好放在*上,白希的側臉帶着淡淡的思索:“徐哲,錦衍他有說什麼麼?對於阿城的事。”
徐哲乾乾的笑了笑:“二少爺想去西臧支教的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那天正好湊上了,也就去了,墨總,頂多是當個疏通一下的說客,夫人您別多想。”
“我沒多想。”初荷看了眼房間,回頭對着徐哲說道:“送我回梨園吧。”
徐哲把初荷送回了梨園,親眼見着初荷進了大門,才坐回車裡,去了KIM。
KIM如今的格局,已經被墨錦衍徹底的換了,一些員工甚至是高層都被墨錦衍徹底洗刷了個遍,那些看過墨錦衍在會議室拿着槍指着林遠的人,也都閉口不談那天的事,除非是真的想辭職了。
徐哲一路走過去,一排的正風現象,嘴角不由的想笑,但還是忍住了。
“墨總。”
“進來。”
徐哲打開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辦公桌後面認真看文件的墨錦衍,面無表情的臉龐,帶着冷意。
“墨總,夫人已經回梨園了。”
“嗯。”
徐哲猶豫了下,還是說道:“在夫人出院之前,老婦人去看了夫人。”說完,徐哲就閉嘴了。
墨錦衍輕輕的動了動手指,在平滑的桌面上緩緩的敲着。“她知道了什麼?”
“夫人只知道是您幫忙讓二少爺去了西臧支教,別的也就沒什麼了,只不過——”徐哲皺着眉,小聲說道:“不過,夫人好像很驚訝的樣子。”
初荷還不會將自己的情緒隱藏起來,更何況是徐哲這樣跟在墨錦衍身邊好幾年的人呢。
墨錦衍淡淡的眉角微挑,似乎是瞭然或是意料之中,擡手把手裡的文件交給徐哲:“這件事你不用想了,去把這文件遞給執行部。”
“……是,墨總。”接過文件,徐哲莫名其妙的離開了辦公室。
墨錦衍看着徐哲離開,辦公室又恢復了安靜,半晌,拿起手機,撥下了一個號碼:“去查一下,墨錦城在2號那天晚上的行蹤。”
清冷的聲音淡淡的傳着,一雙黑眸如平常一樣冷漠,只是多了點暗暗的深色。
初荷回到梨園,張姐就過來說道:“夫人,有位簡小姐之前打電話來說,若您出院了記得回個電話給她。”
初荷點點頭,看了下時間,換了鞋子去了樓上。
那天綁架隨身的東西,比如衣物手機什麼的,都被送回了梨園,初荷也是後來才知道自己的包是被李雅揀去所以墨錦衍才提前知道了初荷的事。
在醫院的兩天,準確來說是一天半,只打了點滴,確定沒事之後初荷就決定出院的,只要定期吃藥並且換紗布也就可以了。
又不是多矯情的人,聽墨錦衍的話住了一天多已經夠了。
來到臥室,那些東西都放在了更衣室的櫃子上,拿出手機,打開時竟然發現沒電了,初荷抽抽嘴角,無奈的尋了數據線,充了百分之二十纔打了電話。
“綰綰,你之前找我?”
“……嗯,你手機關機,你老哥又不准我請假了,我只能打梨園的電話咯!話說,你不會忘記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吧?”
初荷心虛的輕咳一聲,弱弱的問道:“那個,我忘了哈!今天怎麼了?”
手機那邊沉默了一會,隨即就聽到簡綰綰那低聲但是咬牙切齒的聲音:“你這傢伙,今天是慕言請我們去酒吧玩的日子啊!其實也不算玩,只是慕言的朋友回國了,他好像是我們認識的,不過我忘記他是誰了......所以就請我們一起去慶祝。”
“慶祝什麼?”
簡綰綰深吸一口氣,忍耐住要掐死初荷的衝動:“慕言朋友回國了啊!回國啊!當然要慶祝!”
初荷愣了愣,有點沒聽懂,不過還是趕緊回了句:“好好!我知道了,酒吧名字告訴我,到時候我們酒吧門口見。”
記下酒吧名字,初荷茫然的呆了片刻,隨後便把手機放在一旁充電。
“張姐,我今晚晚點回來,錦衍回來的話,就說...”初荷咬着脣,想了一會說道:“就說我去顧家了。”
直覺的不想告訴墨錦衍,感覺告訴他的話,一定會有麻煩的,至於麻煩是什麼...初荷搖搖頭,都說是直覺了,沒有理由的想法那才叫直覺啊。
初荷現在對黑街這兩個字敏感的很,問了司機才知道這家酒吧居然在黑街第四區,頓時生了一半的退意。
在S市生活了二十二年,一向遵紀守法的初荷在最近也漸漸產生了世界觀崩塌的跡象,而黑街就是一切開始的源頭,想起墨錦衍那精準的槍法,被爆的頭顱,初荷頓了頓,可停下的司機師傅就急了:“喂!還去不去啊!”
“......去。”
有綰綰和慕言在,應該沒什麼問題的吧。
黑街雖然暗勢力橫生,前五區也不是很亂,除了李彩那次,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的普通市民居住在這裡。這裡的服務業比市中心還要發達。比如酒吧和酒店,甚至是賭場,一到晚上,那奢靡的景象絕對是空前絕後。
而真正亂的地方都是在後六區,而初荷去的酒吧是在前四區的酒吧,名爲暗魅。
這裡有配套的房間和廚師,留宿也不是什麼問題,不過,你得有那個膽子才行。
剛到酒吧門口時,已經六點了,初荷穿着一身嫩黃色的圓領連衣裙,裙襬有鏤空的花紋看起來很是清爽和靚麗。
手腕處的白色紗布看起來很是顯眼,初荷帶了一個黃色的寬手鐲,正好遮蓋住了。
環顧一週,在酒吧一邊的柱子旁看見了簡綰綰,初荷笑着揮揮手。
“初荷,你手腕沒事的吧?你要是不行的話,可以和慕言說一下,你就先回去?”
“沒事,畢竟事先都答應好了的餓,爽約的話我做不來。”初荷淺淺的笑着。
和簡綰綰一起走進了酒吧。
此時的酒吧已經熱鬧起來了,初荷和簡綰綰沒有停留,直接在服務生的領導下去了一個房間。
房間很大,裝修奢華,處處透着精緻。
初荷一眼就看見了坐在中間的慕言,邪肆的笑容,兩邊坐着兩名絕對性感的美女,妖嬈無比,都偎在慕言的身前說着話。
還有一些,初荷大部分都認識,居然都是曾經的同學。
“慕言,我們來啦!”簡綰綰笑着走了過去,初荷也跟在後面。
那個偎在慕言身邊的一個美女,忽然笑了一下,湊在慕言身邊上去親了一口,留下了紅色的脣印。
初荷一愣,臉瞬間就紅了,簡綰綰更是直白,直接諷刺道:“喲!慕言你小子過的不錯啊!左擁右抱的!”話語裡卻透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包廂裡安靜了一會,不知是誰先開口道:“那不是我們的顧大校花嘛!”
在大一的時候,慕言還沒有出國,初荷因爲優異的成績,和淡然寧遠的氣質成爲了大一的校花,當然認識初荷的人都覺得初荷若真是認真起來,說話絕對是讓人還不上嘴的。
“顧大校花也來了,慕言怎麼沒事先說一下啊!”那人好像很高興,看着初荷很是專注,眼神裡帶着愛慕。
慕言輕笑一下,隨意的看了眼剛纔獻吻的美女,只一眼,那美女忽然就放開了手,退到了一邊,容色微白:“對不起,慕先生。”
慕言不在意的揮揮手,那美女猶豫了下,竟是直接走出了房間。經過初荷的身邊,那濃濃的香味讓初荷有些不習慣,微微的錯開身子。
慕言拿起桌上的紙擦了擦臉頰,看了眼那對着初荷散着愛慕眼神的人,淡淡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小荷會不會來,畢竟已經結了婚的,有些事,不像我們單身人士比較自由,小荷對不?”
初荷淡笑着不語,房間裡一陣的安靜,那之前愛慕着初荷的人徹底呆住了,終於在身邊的人的提醒下才緩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
初荷和簡綰綰一起選了個位子坐下,正好在慕言的左側,燈光微暗,初荷微微的有點不自在。
“不是說慶祝的嗎?主角呢?”初荷側過頭問道。
“去拿酒去了……”慕言的話音剛落,房間的門就開了,一個讓初荷微微感到熟悉的人走了進來,劍眉厚脣,看起來像武將似的,笑起來牙齒特白。
那人彷彿是熱場高手,才進來,就把之前微微有些冷的場子弄的熱鬧無比。
“初荷,能喝酒麼,聽綰綰說你最近受傷了?”說着,不經意的掃過初荷的手腕,那裡寬大的手鐲遮掩着。
“還好,只是不小心劃傷而已,喝一口應該沒問題的。”說着就伸手去那酒杯,卻被慕言忽然抓住了手。
疑惑的轉過頭去,正好對上了慕言那似笑非笑的眸子:“別勉強自己,我去拿瓶果汁給你。”
還不等初荷說話,就自顧自的起身,跟別人說一下就走出了房間。
初荷愣愣的看着慕言離開,不由的抽抽嘴角,無意間側頭,卻對上了慕言身邊那美女的敵視目光,面無表情的轉過頭去,那邊的簡綰綰已經徹底融入了他們,喝酒,說笑好不熱鬧。
初荷不像簡綰綰,性格大大咧咧的,很容易的就和別人打成一片,只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笑着看他們打鬧,偶爾在腦海裡回想一下曾經的他們是否也是如此。
“小姐,你和慕先生是什麼關係?”那個美女坐到初荷的身邊,好奇的開口道,但那嫵媚的眼神裡是掩飾都掩飾不了的敵意。
“……只是朋友關係。”
“是麼?”很明顯不信的口氣,美女上下打量了一下初荷,那眼神讓初荷也不免的感到不自在。
“是真的。”初荷不想和這個把自己當成假想敵的美女多聊,準備去簡綰綰哪兒,卻聽見她說:“別騙我了,你和慕先生關係肯定不一般,不然他爲什麼會親自去拿果汁給你!”
難道拿一下果汁關係就不一般麼?初荷不知道這美女哪來的邏輯,“拿下果汁怎麼了,朋友嘛!做這些不是很正常的麼?”說完沒在看那美女的臉,直接走到簡綰綰身邊。
所以也沒聽見美女那嘟囔的一句:“別人是正常的,慕先生纔不會無緣無故的給女人拿果汁,只有別人拿果汁給他的份……”說到一半,就閉了嘴。
初荷仍然還沒記起來那個慶祝會的主角是誰,只好奇的打量着,直到對上他忽然看過來的眼神時才尷尬的笑了笑。
李楓看着那個和周圍格格不入的女孩,想起慕言,便笑開了兩排白亮亮的牙齒,走到初荷身邊,用着不太流利的普通話:“我叫李楓,你不記得我了吧,我和慕言是一起出國的……”
李楓的話很多,簡直就像是話嘮,初荷僵硬着笑臉,偶爾附和兩聲,可能是李楓走的地方多了話源源不絕的,而且表情很是豐富,看的初荷只能僵硬的笑着。
餘光看到進房間的慕言,初荷跟看到救星似的,說道:“慕言,我在這兒!”
李楓也回頭看着慕言走過來,笑的更歡了,在慕言的耳邊說了一句話,因爲是法語,初荷沒太聽懂,只看見慕言轉向自己的視線變得愈加的意味深長。
“那個,慕言啊!李同學很幽默哈!”初荷乾乾的笑着,如果是簡綰綰的話應該和李楓很聊得來吧,將視線轉到簡綰綰那邊,那一羣“瘋子”的模樣讓初荷徹底呆住了。
遇見了老熟人,整個房間是兩極分化,初荷這邊安安靜靜的,只有初荷李楓慕言以及那個坐在沙發上巴巴的看着慕言的美女,另一邊就是簡綰綰和那些熟人,端着酒杯,划着酒瓶,簡綰綰那女漢子的形象暴露無遺。
“……小荷,你的果汁。”
初荷接過,呆呆的擰開蓋子,喝了兩口,不再看簡綰綰那羣人,坐在沙發上,等着慶祝會的結束。
“不去和他們一起玩麼?”慕言斜靠在沙發上,看起來俊美迷人,至少那美女緊緊的貼在慕言身上,可惜卻被慕言冷淡的推開了。
初荷搖搖頭:“不,我不習慣這麼熱鬧的地方。”
包裡的手機忽然響了,幸好初荷沒和他們一起瘋,不然就真的聽不見了。
拿起手機,看到上面的來電人顯示,初荷眼睛瞪了瞪,隨後從心裡莫名其妙的泛起一股心虛來,把手機放胸口對着慕言說道:“我出去接個電話哈!”
來到房間外面,背靠在牆上,小心翼翼的按下接聽:“錦衍。”
“你在哪兒?”
初荷低着頭,腳蹭着地面:“我在顧家啊。”心臟撲通撲通的跳着,如果被墨錦衍知道自己來酒吧,他肯定會不高興的,上次來的就直接丟了戒指,這次又是剛剛出院……
手機那邊沉默了一會,在這沉默中,初荷忽然想起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好像自己的行蹤墨錦衍都知道的哎,那自己這不是光明正大的說謊麼?
從脊背竄起一股涼意來,初荷吶吶的說道:“錦衍,我,那個,一開始是去顧家的,然後,朋友從國外回來了哈!所以,我,就,那個,一小會我就一小會兒,不會很晚的!”初荷支支吾吾的說出一段,重重的呼出一口氣,可偏偏手機那邊的墨錦衍還是一片沉默,初荷心驚膽戰的等着他的聲音。
長長的走廊,暈黃的燈光,初荷一個人靠在牆上,忽然肩膀上被拍了一下,初荷神經繃的緊緊的,被人這麼一拍。
“哇!”初荷驚嚇的回頭,卻見是慕言挑着眉看向自己。
“你嚇死我了,走路都沒聲音啊!”初荷拍着胸口,不滿的看着慕言。
“我等你很久了,見你還沒來,就出來找找,和誰打電話呢?”
“我和墨……”
初荷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手機,還在通話中,連忙拿起來靠在耳邊,還沒說話,就聽見墨錦衍先一步說道:“這是你的朋友?”
“……嗯,是啊。”
“晚上早點回來。”聲音是一貫的清冷平淡,初荷暗了暗眸色,吶吶道:“哦,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