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問他那次的事故後,他究竟發生了什麼。
想問他傷得嚴重不嚴重。
但是,在沒明確他對洛易北的立場之前,所有的話,她都不能說出口。
他於她而言,就像費司諾。
心裡的感動很多,但是,她唯一能回報的,也只有謝謝兩個字。
至於以往的恩恩怨怨,方池夏在他和洛易北出事的那一年,其實就很認真的想過了。
她對他有過恨,但不管發生了什麼,他在她這兒,還是當初那個至始至終給予她溫暖,會在她最艱難的時候幫助她,會在滿是藍花楹的街道下幫她補課,會在她犯蠢的時候輕輕敲擊她腦袋,會捨棄性命護她周全的男子!
過去的事,過了就過了。
他於她而言,始終是感動大過恨……
她和他,走着走着,怎麼變成現在這樣的,誰也沒有料到,也不重要。
哪怕曾經滄海桑田,他和她,依然能保持着最初的模樣,這就夠了……
冷祈寒漆黑的墨瞳靜靜地凝視了她好一會兒,眼眶微微有些溼熱。
她不怨恨他嗎?
機場裡,播音員關於登機的提醒忽然響起,提醒西西里停止檢票的。
方池夏看了眼時間,已經快來不及了。
目光再次凝視了他幾秒,她對着他輕點了點頭,拖着行李箱大步往登機口處而去。
冷祈寒目送着她離開的身影,就這麼靜靜地看着,直至她消失,才邁開修長的腿繼續往機場外而去。
早晨八點半,今天的北愛爾蘭,溫度依舊很低。
晨曦透過雲層折射而出,淡淡的,驅趕不了多少寒意。
擡起臉龐,闔上雙眸深深做了次呼吸,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冷祈寒忽然覺得今天的陽光燦爛了不少。
脣角輕勾了勾,他彎腰上了旁邊等待着他的車……
方池夏抵達西西里已經是幾個小時後了。
和之前走過的那麼多地方一樣,她每到一個新地方,下飛機的時候,心情都噗通噗通跳得很快。
來了後,找了家酒店住下,在西西里把曾經和洛易北去過的地方全部走遍,甚至連曾經兩人單獨舉辦婚禮的那座教堂附近,以及蜜月時期的酒店,她都去過了。
然而,仍舊沒有任何他的足跡。
方池夏失望過太多次,或許心早就千瘡百孔麻木了,離開西西里的時候,心裡反倒什麼感覺都沒了。
他離開的這麼多天,疼痛,對她而言,早就已經習慣到麻木。
一個人坐在機場,盯着手機裡的地圖靜靜地看了看,看着上面一根個個熟悉的地名,她最後決定去的拉普蘭德。
曾經,他對她說過,他最喜歡的生活,是一家四口在拉普蘭德那幾天。
方池夏都已經快把歐洲找遍了,北歐是她走的最後一站。
這個時候已經十一月了,北極圈早就進入了寒冬。
拉普蘭德的冬天還是和早前一家四口來時一樣,冷得就連呼吸的空氣都覺得冰冷刺骨。
拉普蘭德的雪,仍舊和上次一樣,簌簌的從空中紛紛揚揚落下,悽美卻又不失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