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緩緩回頭,在昏黃的燈光下,站着清清冷冷的厲漠年。
他手擡了擡,示意手中的保溫盒:“吃飯沒?一起?”
秦暖無語看着他:“你讓高晟這幾天晚上監視我什麼時候回家,就是爲了跟我一起吃飯?”
車裡高晟無力地捂住臉。
神啊!
請給我一道閃電霹靂,就這樣劈死我吧!
誰來告訴他,眼前這個夏城黑白兩道通吃的老大,泡妞的水平簡直是幼兒園級別的,而且一輩子就只泡一個,還是前妻……
高晟無語地自動隱退。剩下兩人站在原地。
秦暖疲倦地笑了笑:“漠年,我們不可能了。”
厲漠年看了她一眼,又一次擡了擡手中的保溫盒:“再不吃,都涼了。這是阿蘭給你做的,吩咐我一定要拿給你。”
秦暖眼中的冷色緩和了許多,問:“阿蘭現在怎麼樣?”
她想起那個天真又善良的小保姆。還記得那些孤獨的日子,只有阿蘭陪着她,做飯給她吃。“太太”前,“太太”後地安慰她,說先生一定會回來的;先生很喜歡太太的……
如果那些日子少了阿蘭,現在的她恐怕真的撐不過那些日子。
“阿蘭前年相親,嫁了個老實的男人。我把他安排在公司開車。阿蘭不在別墅裡面了,只是每天過來幫忙打掃,整理房間。”厲漠年難得耐心地回答,“前年阿蘭還一直埋怨我。不肯來做事。是阿晟勸她回來的。”
秦暖聽了不禁有些唏噓。
“上樓吧!”厲漠年走到門邊示意她。言語中不容拒絕。
不得不說,厲漠年正常起來威勢還在,有種不知不覺就會聽令他的錯覺。秦暖還在猶豫,警惕地盯着他。
“不想讓我上去?”厲漠年一張冷峻的臉面無表情:“你擔心我再把你給關着?”
秦暖沒好氣地哼了一聲:“誰知道你想要怎麼做?”
厲漠年指了指她住的公寓樓,再指了指對面的厲氏,似笑非笑:“放心,你住在這裡,我很滿意。和你住我對面的公寓是一個道理。”
原來如此!
秦暖只覺得一口老血堵在喉嚨中,吞不下去,吐也吐不出來。都怪那辦事只會二百五的李婕,是她把房子租在了厲氏大廈的對面,難怪厲漠年一查明她住這裡就開始誤會了。
估摸他還以爲她對他餘情未了,還特地搬到了他上班對面的大廈住着,天天看着呢!
“你別誤會!我住這裡跟你沒有關係。”秦暖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
“放心,我沒有誤會。”厲漠年面色如常。不過這話聽在耳中總覺得不是一個味。
秦暖也懶得和他解釋,暗自瞪了他一眼,只得刷卡帶了他進去小區。
房門打開,秦暖一回頭,果然看見厲漠年一雙劍眉皺了起來。她站在門口,伸出手:“把東西給我,你可以走了。”
厲漠年掃了一眼套房,眉頭擰得更緊:“這地方能住人嗎?”
秦暖頓時沒好氣:“我不是人嗎?厲大總裁,你把東西送到了,現在可以走了。”
她說着警惕地頂着門,盯着門外的厲漠年。說實話,她剛纔從刷開帶他進來就開始後悔了。
厲漠年的脾氣她最是瞭解,只是剛纔不知怎麼的一提到阿蘭她就開始心軟。現在纔開始後有點後悔,不過早就晚了。
果然,厲漠年一推門,堂而皇之地走進來,回頭似笑非笑地盯着秦暖:“有你這樣趕人的嗎?難道是這裡藏了不能見人的東西?”
狗嘴吐不出象牙來。秦暖悶悶地跟了進去。
厲漠年在客廳中自來熟地坐在客廳桌前,打開保溫盒。一股濃濃排骨蓮藕香氣瀰漫出來。秦暖一聞口水都要流下來了,餓了大半天的肚子也開始咕嚕嚕叫了起來。
她趕緊走到他身邊,又驚又喜:“阿蘭真的是有心!做了我最喜歡吃的排骨蓮藕湯!”
她說着要去拿厲漠年手裡的保溫盒。可是近在咫尺的保溫盒一擡,高高的讓她徹底夠不着。
秦暖又是氣又是惱:“厲漠年,你幹嘛?”
“我說一起吃。我今晚都沒吃飯!”厲漠年當仁不讓,拿了排骨蓮藕湯走到了廚房中開始倒。
秦暖趕緊跟進去,一邊跟一邊嘮叨:“厲漠年你有沒有搞錯,這是阿蘭給我做的。你憑什麼吃?”
“阿蘭也說是做給我的一份。”厲漠年打了給自己滿滿一碗,徑直端出去。
秦暖看着一下子剩下一半的保溫盒只覺得天雷滾滾。再看時,厲漠年早就打了湯,打開電視一邊喝湯一邊看。他那樣子像是他纔是這個屋子的男主人。
平日只用來睡覺的屋子一下子有了人氣。秦暖皺了皺眉,端了一碗出去。她坐在沙發上,離他遠遠的,一邊抿着阿蘭做的湯,一邊偷偷打量厲漠年。
乾淨的鬢角、清晰的側臉輪廓、顧盼間頗有威勢的眉眼……一直到了他身上筆挺的西裝,眼前的厲漠年熟悉又陌生。隱約像是從前的那個不近人情冷酷的他,再看又不是。
兩人之間氣氛詭異。秦暖坐在一旁,低着頭默默喝湯。
厲漠年一雙眼睛盯着電視,忽然開口:“‘新晶城那個項目,公司決定給你們做了。另外‘望海聽潮’你們公司也會有份參與的。”
“嗯。”秦暖愣了愣,神色複雜:“謝謝。”
說來也諷刺,兜來轉去她卻還是得靠厲氏來證明自己。不過經過三年前那一場生死,還有大哥因她過世的那一件事,現在的她心境早就不是從前了,看得更開,但卻也更加固執一個目標。
厲漠年把目光從電視上收回來,盯着縮在沙發上的瘦白女人,忽然開口:“暖暖……”
秦暖立刻跳起來,端起保溫盒進了廚房。她急匆匆地把湯都倒在自己的湯碗中。手腳利落地把保溫盒洗好,裝好。然後把洗乾淨的保溫盒一把塞到了厲漠年手中。
“回去替我謝謝阿蘭,就說等我忙完了這陣子我回去看她的。另外,祝她新婚快樂!改天我買個她最喜歡的禮物送給她!”秦暖說完,立刻轉身走進房間“砰”的一聲把房門關緊。
“暖暖!”厲漠年看着緊閉的房門,眸色暗潮涌動。他上前拍門:“暖暖,我有話跟你說!”
秦暖靠在門邊,淡淡開口:“厲總有事就在公司說吧。夜深了,您請回去吧。”
“暖暖!”隔着房門,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些不真實,“暖暖,你給我出來!你躲了我三年多,你現在還想躲嗎?”
秦暖咬着牙不吭聲。
“暖暖,跟我回去。”他的聲音從門縫中擠進來,帶着一貫冷酷霸道的意味:“暖暖,別鬧了!秦氏你要我再給你買回來……你給我出來!”
秦暖捂住臉,眼眶很熱,可是卻流不出一滴眼淚來。現在的秦暖已經不懂得該怎麼哭。
門外的聲音沒有了。秦暖整理好情緒悄悄打開.,房門。她看了看關緊的客廳大門,鬆了一口氣。可是下一刻,陰沉沉的聲音在她腦後響起:“秦暖,你再躲試試。”
秦暖一回頭看見厲漠年冷冰冰盯着自己,像是一頭耐心十足的野獸,不由尖叫:“厲漠年,你個變.態!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她還沒尖叫完就被一記深吻重重堵住。一陣天旋地轉,她的氣息被他重重掠奪。秦暖只覺得自己沒入了他結實的胸膛中。
脣被重重碾開,氣息被他掠奪,呼吸間滿滿都是他的氣息。
秦暖瞪大眼,在燈光中只看見他那一雙深邃如海的黝黑眼睛。他的眼中神色堅硬如玄巖,彷彿在昭示着他的決不放手。
在窒息的吻中,秦暖艱難擠出一句話:“厲漠……年……你……你……”
她想要說什麼卻被他重重堵住。一推,將她抵在了牆上重吻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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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犯困,啊啊啊明天補更!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