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遙說得隨意,可是不知是不是錯覺,秦暖總覺得這話帶着一絲絲莫名的敵意。她不由多看了夏遙一眼,可是後者笑吟吟的得體又大方,令她反而覺得是自己多心。
一場刮蹭小事故煙消雲散。
厲漠年對夏遙十分友善,秦暖甚至看見他一向冷峻的臉上時不時露出真心實意的笑容。這樣的厲漠年她從沒有見過。
老同學見面自然有許多話可以聊,秦暖識趣和陸副隊長開着撞壞保險槓的破尼桑驅車離開。
路上,陸副隊長時不時瞧着秦暖的臉色。秦暖失笑:“陸哥看什麼?我臉上有東西?”
陸副隊叫陸長文,是她二姨丈的屬下。因爲爲人爽直,秦暖小時候很喜歡膩着他,索性就認他做了乾哥哥,長大後一口一個陸哥陸哥地叫着。
陸長文嘿嘿笑了笑:“沒什麼呢。只是妹子啊不是大哥我多嘴,厲漠年你還是得看緊點。我瞧那夏家的女人不簡單呢。”
秦暖笑意凝在了臉上,開着車只是不說話。
陸長文是個神經大條的男人,竹筒倒豆子似地說開了:“這幾年厲漠年的生意越做越大,男人嘛,總有點應酬,風月場上逢場作戲當不得真。可是這幾年我還是聽到了不少傳聞。夏家的那個女人我有點印象,聽說以前倒追過漠年的,只是當時漠年一門心思不在她身上。不過夏家的沒幾個善茬,妹子你小心點……”
“陸哥,漠年不是那種人,你放心。”秦暖忽然打斷了他的話,笑了笑:“誰沒個過去呢。總是抓着不放也不行。”
陸長文見秦暖笑得灑脫,放了心:“這話也對。想當年你和漠年這一對冤家鬧得不可開交,還不是照樣修成正果。誰想要插一腳都是白費功夫的,該是你的還是你的……”
秦暖心中一動,忽然問:“陸哥,我以前認識蘇悅這個人嗎?”
陸長文滔滔不絕的話頓時被截成了兩段。他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勉強笑了笑:“好好提蘇悅幹嘛?呵呵……不認識。你怎麼會認識那禍水?”
秦暖還要問。陸長文慌里慌張地指着前面的路口:“哎呦,我還有事。妹子,你把我放下來就行,4s店我會去打個招呼的。就這樣啊,我走了……”
車子停下,陸長文頭也不回地趕緊跑了。秦暖坐在車裡心底一陣陣發涼。頭又疼了起來,一陣緊似一陣。她伏在方向盤上滿臉是淚。
四年了……
四年裡沒有人敢告訴她做過的曾經,每個人彷彿都已經把屬於她的過去強行刪除。問起,從來得不到一個答案。
厲漠年如此,如陸長文這樣的無關者也是如此。
淚眼朦朧中,她的耳邊恍恍惚惚響起蘇悅柔柔酥酥的聲音。
“暖暖,你不記得我了嗎?”
她眼中一緊,擦乾眼淚一腳踩下油門,猛打了個方向盤朝着相反的方向匯入車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