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歡情頓時嚇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整個人拼命的往後縮,可是車內空間本來就狹窄,又被男人圈成了這麼小,無論她多努力往後縮,都拉開不了兩人的距離。
沈歡情用力的嚥了口口水,結結巴巴道:“喂,你、你別得寸進尺啊……”
顧念深看着沈歡情胡亂閃躲的眼神,眼中滑過一絲笑意,緩緩湊到沈歡情耳邊低聲道:“如果我要得寸進尺呢?”
沈歡情:“……”
如果他真的要得寸進尺該怎麼辦辦?沈歡情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也許以前還能直接理直氣壯的一把推開他,可是現在,好像已經做不到了,剛纔他那般護着她,有些東西似乎已經開始不受理智的控制了。
見沈歡情低着頭不說話,車廂裡微暗的燈光下,顧念深看到她的耳朵紅的幾乎能滴出血來。
顧念深心裡微微一動,本來只是打算逗弄她一下的,卻因爲她這種反應而改變了主意。
伸手擡起沈歡情的臉,顧念深看着她烏黑水潤的眸子,臉上因爲剛纔的那記耳光而微微浮腫,看起來有點像受了委屈的小兔子,楚楚可憐……又讓人忍不住想要狠狠欺負。
沈歡情睜着眼睛看着男人緩緩湊近的臉,距離一點一點的接近,她能感覺到男人呼出的鼻息微微噴灑在她的臉上,讓她渾身都緊繃了起來。
終於,在兩人即將接觸到之前,沈歡情很沒出息的閉上了眼睛。
她覺得她沒辦法直視顧念深的眼睛,男人那雙漆黑深邃的眸子有一種能夠引.誘你沉.淪其中的魔力,她承認她怕了,她怕她如果真的跌進去,等待她的不是她想要的溫情,而是萬丈深淵……
就在沈歡情感覺脣上微微一熱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一陣十分不客氣的敲窗聲。
沈歡情一驚,同時她也感覺屬於顧念深的溫度倏然遠離。
車窗被緩緩降下一點。
一個陌生男人的臉出現在外面,“哥們兒,要車震麻煩也挑個地兒,這可是馬路中央!”
沈歡情腦子頓時轟的一聲,然後她就聽見顧念深很好說話的回答對方:“抱歉,我們馬上換。”
車窗緩緩升上,沈歡情還聽到外面那個男人的嘀咕,“唉,這年頭真是世風日下……”
沈歡情簡直想死的心都有了。
她的一世清白就這麼毀在顧念深的手裡了……
接下來一路上沈歡情都是趴在駕駛臺上,將臉整個都埋在雙臂裡,她需要靜靜。
顧念深淡定的開車,時不時轉頭看一眼裝鴕鳥的沈歡情,脣角始終都保持着微微上揚的弧度。
車子剛在別墅門口停穩,原本趴着的沈歡情瞬間彈了起來,一把推開車門直接下車,快步跑進了別墅。
顧念深看着女人的身影,眼底滑過一絲笑意,然後將車子開進車庫。
一進門,就看到一臉擔憂的站在門口的張管家。
“少爺,太太一回來就跑上了樓,她沒什麼事吧?”張管家憂心忡忡的問道。
顧念深微微勾了勾脣角,“不要緊。”
張管家見顧念深眼中還帶着笑意,這才放心下來。
顧念深徑直去廚房拿了冰袋,然後上了樓,來到沈歡情門外敲了敲門。
沒有人應聲,他直接伸手去擰門把手,門沒鎖。
顧念深進了房間,沒看到沈歡情的影子,只有牀上的被子被裹成了一團。
顧念深走了過去,“沈歡情。”
一個腦袋從裡面鑽了出來,“幹嘛?”
將冰袋丟到沈歡情面前,“不想明天成豬頭就自己敷。”
沈歡情看着牀上的冰袋,伸手那起,那冰涼的溫度讓她覺得自己剛剛做好的心理建設又開始有龜裂的徵兆。
她真的看不懂這男人。
明明在結婚之前,他就已經做好了和她離婚的打算,婚宴那天晚上,他也提醒過她,他們的婚姻只是各取所需,他對她並不感興趣。
他有他心中的白月光,她也有自己的硃砂痣,井水不犯河水,她甚至都做好了相敬如賓的準備,可是他卻又一次次給她過度的關心,無形間擊潰着她的心防。
其實他大可不必對自己這麼好的,她不需要他給她任何類似希望的東西,她只想守好自己的心,達成自己的心願就好了。
他如果繼續對她這麼好,她真的害怕,會跌入這道深淵,粉身碎骨。
“顧念深……”
正準備轉身離開的男人腳步一頓,回過頭,“嗯?”
沈歡情動了動脣,卻發現自己其實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
最後只能乾巴巴的說了兩個字,“謝謝。”
顧念深淡淡一笑,“不用。”
關門聲響起,沈歡情像是泄了氣一般,將冰袋按在自己的臉上。
然後開始自我唾棄。
最後,在睡覺之前,沈歡情還是決定,保持現狀,不去多想,就不會自作多情。
顧念深回房沒多久,就接到了沈黎的電話。
“念深,今晚的事,謝謝你,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沈黎的道謝是發自內心的,今天他有事並沒有出席拍賣會,結果就出了這種事,還是秘書給他打電話,他才知道。
“不用,我的人,誰都不能欺負。”顧念深淡淡道。
沈黎滿意一笑,對顧念深的印象總算是加分了,“沈歡雪的事情,就交給我來處理吧,正好新仇舊帳一起算!”
“沒問題,需要我送資料給你麼?”
“不用。”
“嗯。”顧念深也沒多說什麼。
堯城誰都知道,沈黎對自己的妹妹視若珍寶,誰都不能動一根毫毛。
這兩年沈氏被沈黎打壓的十分不好過,不然當初沈立羣也不會狗急跳牆做出讓人強.暴沈歡情,用視頻來威脅沈黎的打算。
那件事以後,沈黎對沈氏的打壓便更加迅猛,沈氏已經快走到窮途末路了,沈立羣撐不了多久。
沈歡雪這次,誰都救不了她。
至於沈歡情母親的那條項鍊,沈立羣現在公司的財務已經不堪重負了,怎麼會捨得拿出兩千一百萬來買一條物超所值的項鍊?
第二天。
沈歡情正在解剖室進行驗屍,一名助手穿着消毒服匆匆走了進來,在她身邊低聲道:“沈法醫,外面有人找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