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與死嗎？
小美本來呆滯的臉上，微微揚起了一絲苦笑。
她有什麼資格談論生死？做了那麼多錯事的她……
“小美……”沈衣衣也不知道能說什麼，玄瑟表示的話很明顯，她也應該尊重小美的任何決定，不管她是選擇面對還是逃避。
畢竟，過去的事情已經發生，現在的她就算是償命，也不能讓其他人起死回生啊。
本來昏暗的天際，早已悄悄地轉爲明亮，不管是玄瑟的式神，甚至冉玖，都默默地隱去身影。
破曉的晨光揮灑在天際，映照在廣闊的大地上，參差不齊的樓房都被蓋上了同樣金燦絢爛的光彩。
天，亮了。
朝陽，是新的一天，新的希望。
小美擡頭看着那旭日的高升，回頭看看那昏睡在一旁的蒼，看着那被朝陽映照着全身，散發着聖神光芒的沈衣衣，她的眼睛漸漸聚集有神。
“我想，活下去。”
“我，要帶着被我奪走的生命的份，揹負着這罪行一直活下去。”小美說着，是回頭看向玄瑟，她似乎也知道，這個男人有能力讓她獲得這樣的結局，這樣的結果。
淡漠地與她對視，玄瑟例行地提醒：“活着，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許是比死更痛苦的選擇。你，確定了嗎？”
小美用力地拭擦着臉上的淚水，用力地點頭，這是她的選擇。
“安排精神醫院醫院，聯繫心理醫生。”玄瑟淡淡地吩咐着身旁的人，“這件事全然讓校長承擔，把事情向失蹤的人的家屬交代。”
沈衣衣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大家在忙碌，並且有越來越多人出現在校園內，但大家都不說話，安安靜靜地地執行着玄瑟的命令。
“這一個晚上，對他們而言，最終只是一場噩夢嗎？”她輕聲喃喃自語，突然扭頭看着不知何時站在自己旁邊的男子，這貌似是玄瑟的手下之一？
“有事？”禮貌地問，其實沈衣衣更想問他們到底是什麼人。
“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是想提醒你一句，沒事別亂失蹤，他這次着急的都把我們叫出來，就爲了滿世界找你。很感動是不是，但在我看來，這卻是很危險的事，他的改變，很危險。”男子如斯淡漠地說着，不待任何情緒的話語卻讓人明顯覺得那就是一種嚴肅，如同猛虎對視着小白兔的那種威嚴，讓人恐懼。
沈衣衣愣着，莫名的危機感讓她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這人什麼意思，爲什麼要這麼說？他憑什麼這樣說！
“我讓他擔心了是我不對，但你，不要說這樣不負責的話。”低聲反擊，沈衣衣匆匆往玄瑟身邊走過去，默默地揪着他的衣袖不說話。
改變有什麼不好，最起碼現在的玄瑟，不像當初那樣冷漠無情，現在的他會笑，會擔心，甚至會憂傷，現在的他，看起來纔是個有血有肉的人！
“怎麼了？”明顯感覺到她情緒不對，玄瑟微微側着頭看着她，但沈衣衣除了拼命搖頭，卻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是那樣揪着他的衣袖。但表情那憤憤的氣息卻是明顯，分明是什麼事情惹她生氣了。
眼角掃視操場上的人，玄瑟也不說什麼，只是繼續看着其他人處理事情。
“玄瑟，抱歉又讓你擔心了，明明我是想給你分擔一下，但看來……”沈衣衣輕輕咬着下脣，爲自己不自量力而懊悔。
“我知道。”依舊淡淡，玄瑟輕輕地把她拉到跟前，讓她看着眼前那幾個被送上轎車的少年，“你救了他們，你救了她，這是不爭的事實，所以，你並沒做錯。不過……”
輕輕擡起她的頭，讓那雙閃動着靈光的眸子對上自己認真的眼神，“下次，記得先通知我。”
臉上微微泛紅，剛纔個情緒都被他這舉動而驅散，這樣擡頭看着玄瑟，看着他眼中所反映的自己，看着他眼中那隱忍着的不安情緒，沈衣衣反而是覺得鬆了口氣。這麼久以來，她都沒有考慮過玄瑟的感受，一直都在爲自己那小小的事情在心驚膽戰。明明這麼漂亮得眸子，她居然一直都沒有發現。
“麟瑜，你的眼睛好漂亮。”
話語脫口而出，沈衣衣明顯看見玄瑟瞳孔的收縮，還有他臉上閃過的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啊！她又說了什麼傻話。
“不是……我……那個……”慌張地掙脫玄瑟的手，沈衣衣雖然面朝着他卻是一步步後退。
玄瑟眼睛微微半眯着，一步上前就把她拽了回來，也很及時地避免了她撞到後面忙碌的人，“我喜歡，你再說一些。”
啊？等等，他這是什麼話？！沈衣衣不斷地眨着眼睛，他怎麼又說奇怪的話了啊！
“玄瑟，你這是自戀知道嗎？”故作嚴肅地提醒她，沈衣衣想借此來掙脫他的手，但玄瑟卻沒有一次而有半分動搖。
“一個人對自己滿意，有什麼不妥？”玄瑟不屑於她這種說法，不過倒也沒有跟她鬧下去，其他人已經處理好一切，全都已經離開了，只留下一輛白色跑車停在學校門外，“走吧，我送你回去。”
沈衣衣回頭看着這被陽光所覆蓋的學校大樓，這裡的鬧劇，會在今天畫上句號吧？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了吧？果然鬼都是危險的存在啊，不管是真的鬼，還是那扭曲了的人性。
“等等，你要送我回家？”當沈衣衣坐上車扣好安全帶之後，才突然意識到，要是讓玄瑟送她回家的話，這個時間點一定會讓爸媽看見吧？！徹夜未歸併且坐着陌生男子的車回來，爸媽一定會胡思亂想的！尤其是現在她還多了個掛名‘男友凱東’，會讓事情更加更加複雜！
“玄瑟，其實我跟爸媽說是去小雅家過夜的，你送我去小雅家吧。”
看着她那無法隱藏慌張神色而閃爍不定的眼神，玄瑟輕輕挑眉：“不，反正你不用回家，那就直接去公司。”
說着，他嘴角微微上揚，掛起了一絲壞壞的笑容：“正好辦公室有牀，你可以好-好-休-息。”
油門一踩，完全不容沈衣衣反抗，車子呼嘯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