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的古堡內,玄瑟很憂愁,唯一的去路被塌方堵住,迫不得已他只能是後退回到地下室,這裡雖然冷了一點,但至少沒有出現塌方的想象。
躲在牆角,看着碎沙落石不斷,但畢竟是個古堡,過去的建築可不會那麼輕易就倒塌。
這感覺,就像是回到了中世紀,上方城堡被不斷轟炸,但怎麼也不會崩塌到地下室。
玄瑟輕嘆,乾脆坐在地上,如今,頂上應該全是塌方堵住了吧,除了等人來救援,他無能爲力。
不但對逃出去無能爲力,更是對沈衣衣的狀況感到無能爲力。玄瑟苦笑,爲什麼會這麼失敗?
所幸的是,顧連瑾被吸走靈魂之後,古堡上的結界也就消失,現在只要外面的事結束,其他人就能輕易找到他們。
但不幸的是,根據剛纔走下來的路程,古堡全塌了的話,別人要想找到地下室的位置,也是極度艱難。而且,就算他對吃喝需求比較低,沈衣衣只怕也堅持不到被救吧。
玄瑟眉頭深鎖地結着手印,把幾個式神強行招了回來。
看着有幾分狼狽的她們,玄瑟淡淡地問:“外面什麼狀況?”
冬雪細細彙報,外面的打鬥已經結束,那些鬼魅突然一鬨而散,但因爲古堡的塌方不斷,其他人也無法靠近。
這狀況,整體來說還是比較好的,玄瑟輕嘆:“去讓他們重整,休息一下,再把地下室的位置告訴他們。”
冬雪領命,如同來的時候一樣,直接穿牆飄了出去。
但玄瑟還是不能安心,沈衣衣依舊沒醒,最重要的是,他不覺得顧連瑾弄個塌方就能把他們怎麼樣,一定還會有別的。
“你們幾個,警戒。”玄瑟低聲沉吟,眉頭依舊深鎖。
而沈衣衣,也是眉頭緊皺地不安着,兩個靈魂體的記憶在互相融合,就像是把一段自己從未經歷過的事經歷了一邊,那種複雜的感情,然後她一瞬間有幾分崩潰。
熱淚順着眼角滑落,悲傷不已,只是不知道,到底是在爲誰感到悲傷。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終於是睜開了眼睛,茫然地看着擁抱着自己的人,四目相望卻是無言以對。
看着那眼神,玄瑟心中一緊,就像是被什麼刺痛了一樣。
那不是歡喜,不是恨,而是陌生且茫然的神色,就像是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對他的戒備、不信任甚至想方設法躲避。
沈衣衣因爲不安想掙脫玄瑟的懷抱,但玄瑟沒有放手,一來是不想放開她,二來是這地下室很冷,衣不遮體的她會抵不住這寒氣。
“別動。”努力讓自己平靜,玄瑟也只是普通地摟着她,暗歎地別開臉。
他應該能想象到這種狀況的,而且沈衣衣已經沒事了,至於感情,重新培養起來就好。
只是,爲什麼會感到心痛?原來被在乎的人遺忘就是這種感覺嗎?
沈衣衣似乎被他那冷淡的聲音嚇了一跳,想說什麼反抗的話,卻又是怕怕的不敢發言,只好嘟着嘴巴看着他。
這反應又是讓玄瑟微微一愣,這看着跟平常也沒什麼區別不是嗎?所以她的記憶到底有沒有受到影響?她……到底還是不是自己熟悉的那個愛的人?
“衣衣,我……”猶豫再三,玄瑟想問,卻又是徒然一頓,猛地扭頭看着邊上的牆壁。
沈衣衣還在被他突然放緩的語氣嚇一跳,卻是看見玄瑟表情緊張地看着牆壁,本是昏暗的地下室,安靜的環境傳來了一陣陣沙沙不斷的聲音。
似乎有什麼東西要來了!
本能地往玄瑟懷裡鑽,但又似乎覺得不妥,稍稍紅着臉想要掙脫。但玄瑟本來也是要把她摟緊想要護着,怎麼可能讓她逃掉?
“你依賴着我就好,只要依賴着我就好。”玄瑟此生嘀咕卻也是皺眉,地下室原本的燈已經壞掉,他能看見是因爲他本身特殊,爲什麼沈衣衣也能看見?果然是因爲這次靈魂出竅太久,讓她有了可見的能力嗎?
這不好,真的不好。
“我……那邊是有什麼嗎?”沈衣衣羞紅着臉,內心很是矛盾,她知道抱着自己的人是誰,但卻想不起那種感覺,明明會本能去依賴着他,卻又本能地抗拒,爲什麼會這樣呢?
聽見她這一如既往的反應,玄瑟又是覺得安心,不管感情如何,她就是沈衣衣,這一點並沒有改變。心中輕輕舒了口氣,這樣就好,他不敢奢求很多,但這樣就好。
站起來把她護在身後,玄瑟平靜地給她解析:“那恐怕是食屍鬼。”
這話畢,玄瑟又是眉頭緊皺地看着另外一處,來的不止一隻!他冷漠回頭看着那被丟在一旁的顧連瑾的屍體,這還真的是他的風格,就算是死,也會算盡最後一道!
“那是什麼啊?哪有屍體……”沈衣衣似懂非懂,扭頭四處張望,看着那被丟在牆角的顧連瑾,她一愣,頓時內心百感交集。
她應該恨那個男人才對,爲什麼會覺得傷心?爲什麼會有幾分憐憫的心情?最重要的是,她突然明白到,那什麼食屍鬼,是衝着顧連瑾的屍體而來!
醒來之後第一次主動伸手拉住玄瑟,她自己也覺得不可思議地低聲哀求:“不要讓他被吃掉,好嗎?”
聽到她說這種話,玄瑟內心也是複雜。就他本人而言,恨不得將顧連瑾碎屍萬段,但爲什麼會是沈衣衣來哀求?這可比讓她恨自己,更會心痛。
但玄瑟還是點頭答應了,不只是因爲沈衣衣哀求他,更是因爲,如果食屍鬼吃掉屍體,會增加涙氣,到時候就更加難對付。
見沈衣衣表情複雜地展開笑顏,又是糾結地低下頭。玄瑟不由猜測,她現在的記憶到底屬於什麼程度,果然要儘快離開這裡,好好跟她聊一下。
不過現在,他們還是先解決眼前的危機吧。
反手把沈衣衣釦入懷中,玄瑟平靜地說道:“待在我身邊,別動,沒有東西能傷害你。”
沈衣衣臉色微紅地點頭,即使想要掙扎但內心又是興奮得如小鹿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