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他希望時間可以倒流，回到他跟她剛剛認識的時候。
可這世界原本就沒有那麼多的如果。
當白子默開始陷入瘋魔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
這個世界哪裡有那麼多的僥倖，他將心愛的女人當成試驗品的那一刻，他就該想到，這個世界原本就是這樣，因果報應不爽，不是不報，只是時候不到。
他在失去了白珊的那一年才發現白珊對他來說是多麼重要的存在。所以，他發瘋一般找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他跟她卻變成了現在的關係。
他怨不得任何人，畢竟這因果是他自己種下的。
現在，他就在她的病房裡。
看着她好不容易不糾結的眉心，還有那恬靜的睡顏，他覺得已經好久好久沒有看到這樣的她。
曾幾何時，他也喜歡將她擁在懷裡，在她的耳邊低喃，告訴她，他會給她更好的生活。
其實，白家雖然敗落了，但是，白家還是有一些家產。俗話說，瘦死駱駝比馬大就是這個意思。
他繼承了白家的大部分財產，這其中就包括了白家在B市的幾套別墅。
不過，他跟白珊在一起的時候，白珊說過，不喜歡呆在白家。白家的人多。雖然不是大家都住在一起，但是，白子默作爲一個晚輩現在掌管白家，白家還是有很多人表示不滿意的。
所以，那個時候的白珊是非常不願意住在白家的。三天兩頭就有人上門來看他們。美其名曰是看他們可是那些人的心裡在想什麼她再清楚不過。
就是因爲白家的蛀蟲太多太多，白家纔會敗落。
而白子默在那個時候給白珊的承諾就是會盡快買屬於他們自己的房子。
他這個名義上的白家繼承人在剛剛接觸了白家的產業的時候遇到了不少的麻煩，所以，看着光鮮亮麗，可沒有人知道這背後有多少的苦楚。
他承諾以後會給白珊更美好的生活。
他知道，白珊並不是非要過着奢華的生活，她只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夠不被打擾。不過，身爲白家的繼承人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後來，他通過自己的努力終於搬出了白家祖輩留下的房子。
等他終於將白家的產業做起來的時候，白家的人才減少了對他們的騷擾。
那些人都是那樣，只有真正看到了對他們有利的事情他們纔會心甘情願的呆在自己原來的位置。
原本，他們可以就這樣幸福下去。可是，爲了能夠讓白家恢復從前的樣子，他開始將全部的精力都花費在研究上。
他知道這很辛苦，但是，他願意。
那個時候，白珊總是喜歡呆在他的身邊看着他工作，她也不怎麼說話，就這麼呆在他身邊，看着他。
那個時候，有她在他覺得很安心。
只是，從她淪爲試驗品的時候開始，這一切都不一樣了。
她現在的恨是他原本就應該承受的啊。
誰願意遭受這樣的事情呢？
他靜靜的看着她。
好像很久都沒有這樣過了。
睡夢中的她纔不會像刺蝟一樣防備着他。
竟然淪落到這個地步，也是一種悲哀。
他小心翼翼的嘆了口氣，將那一絲悲傷隱藏得更深了一些，他小心翼翼的替她在臉上塗抹上白色的液體。
這些白色的液體看起來不怎麼顯眼，但是就是這些東西幹掉之後養分就會進入皮膚的細胞層，修復受傷的細胞。
液體凝結的速度很快，凝結很快的結束，白子默將那一層薄薄的液體撕下來。
果然，那一層膜掉下來之後，白珊的皮膚看起來比之前好了很多。
不過，那一條紅色的痕跡顏色太深，之前怎麼看都是那麼的觸目驚心，要想一下子就弄好還真的沒有可能。
看着這條疤痕不大，甚至沒有莫小雨的大，可是，這個疤痕因爲是一次一次累積使用藥物造成的，這傷疤帶給白珊的傷害遠比使用他製作的面具後來帶給莫小雨的傷害要小得多。
看着這觸目驚心的疤痕，他的心裡生出一股心疼來。
這個世界上只有他不知道他自己的心意。爲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才明白。原來，他愛她那麼深。
這過程中，白珊沒有醒來，白子默鬆了一口氣。
還好她不知道他來過，否則，她還是會拒絕他的治療吧。
因爲她這個傷疤的特殊性，用這種修復液大概要超過一個月，白珊的臉纔可能恢復。
離開之前他又看了她一眼。
還好，她沒事。
他緩緩的走出病房，關上門，卻沒有看到在他合上門的那一剎，昏暗的燈光下，她睜開了那一雙清亮的眸子，薄脣涼如水，鼻翼緊緊一縮發出一聲輕哼。
“到死，也不肯放過拿我當試驗品的機會嗎？”
她這一輩子是不是逃不了這命運了？
說什麼用了之後她的臉會好。
她的命都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沒有了，她還會在乎她的臉好不好？
這莫家醫院是不能再住下去了。
那個人救了她她很感激。可現在，她有這樣的病，即便是去世界上最好的醫院也治不好這病，與其這樣，還不如不要再浪費時間了。
她恨白子默，那個人既然沒有明確的答應會幫她報復，那麼，她就自己動手。
白子默啊白子默，不要想着能夠輕易的逃脫報復啊。當初傷害了她的時候就應該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吧。
人心啊，往往是這個世界上最難懂的東西。
他以爲她什麼都不知道，可事實她什麼都知道。
而她，再也不打算給他傷害她的機會。
嚴霜霜的病房內，秦怡無奈的看着嚴霜霜。
從昨天開始，嚴霜霜的目光一直像現在這樣呆滯着。
這下子她也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嚴重性了。
看這樣子，這孩子真的給毀了。
“你這丫頭，叫你不要那麼上心不要那麼上心，你怎麼就是不聽？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你還指望跟那個男人一起嗎？那個男人是絕對不會跟你在一起的。以你現在的樣子，就算比現在好看一百倍一千倍，那也沒有用，要是讓你爸知道了，你就更加沒有活路了。你爸這輩子最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
情況。本來就不待見我們母女，你這樣你是要媽連後路都沒有啊。”
“還以爲伯爵夫人是多麼偉大的母親，原來，是擔心自己失去那優渥的生活。”
充滿嘲諷的聲音忽然冒出來。秦怡往門口一看，來的人原來是白子默。
之前她就約了白子默過來，不過，白子默一直推脫說有事，她只好按捺住自己的情緒，等白子默有時間再過來。
這一段時間，她也讓莫家醫院安排醫生給嚴霜霜看病，想要看看嚴霜霜是不是真的瘋了。
可是，那些醫生看過之後都說嚴霜霜的大腦裡沒有病變的情況，而且，根據他們的檢測，嚴霜霜應該不存在精神失常的情況纔對。
當然，他們也不能絕對的說嚴霜霜沒有精神失常。因爲，有一些精神病病人並不是一直處於發作的狀態，只有某些特殊的情況下才會發作。
更何況，有一些精神病病患甚至比正常人還要聰明能夠遊刃自如的掌握精神病鑑定的一切程序。
不過，秦怡更傾向這些人根本就不想讓嚴霜霜好。
畢竟，這家醫院跟冷天逸有莫大的關係，冷天逸不可能不知道他們在這裡的事情。
可是現在看來，以他的聰明他怎麼會不知道，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他沒有將她們在這裡的事情當成一回事，也沒有在這個時候來找她們的意思。
其實，她也是看準了這一點。
畢竟，這裡的人很多，再說了，這裡隨時會有記者之類的出現，如果她的女兒在這裡出了事情，到最後麻煩還是會纏着冷天逸。
現在，嚴霜霜的狀態雖然不正常，不過，每一天醫生會準備鎮定劑過來，如果嚴霜霜發狂，那麼，只需要一針鎮定劑，嚴霜霜就會安靜下來。
鎮定劑服用多了對人體沒有好處，可是，秦怡沒有別的辦法。眼下也只有這樣了。
她不希望嚴霜霜總是昏睡，所以，就算嚴霜霜發作的時候只要沒有瘋狂，她就不給嚴霜霜用鎮定劑。
她等了好幾天，終於等到了白子默。
要是白子默再不來，她要再次去找他了。
白子默看着精神狀態不太好的嚴霜霜，就算秦怡沒有告訴他嚴霜霜的病情他也看得出來嚴霜霜現在的狀態很不好。
“沒有想到曾經的國民女神現在變成這個樣子。這樣即便是恢復了容貌又有什麼意義呢？”
“這你管不着，你只要告訴我你願意還是不願意就好。”
秦怡到底是伯爵夫人，她自然不會讓白子默威脅到她。
不過，白子默也不是好拿捏的主，秦怡惹怒他的話他肯定不會讓秦怡好過。
“伯爵夫人，你以爲到了現在你還有權利跟我說條件嗎？你們沒有選擇，想要跟我合作，那麼，你們只能按照我說的來。而不是你們來指揮我。”
“你……白子默，我是E國的伯爵夫人。”
“是，你是伯爵夫人，可這裡，是C國。伯爵夫人在這裡發生的事情大概伯爵還不知道吧。也許，他會有興趣。”
“你……”
秦怡眉頭皺了起來。這個白子默，他知道了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