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鐵趁熱,童彥婉繼續安慰季昀奕,開解他,直到五臟廟咕咕叫,纔想起沒吃晚飯。
“季昀奕,你肚子也餓了吧,起來,我們出去吃飯。”
童彥婉起身坐到牀邊,拽緊季昀奕的胳膊,使出吃奶的勁兒拉他。
可季昀奕壯碩如牛,她這點兒縛雞之力根本奈何不了他,沒把他拉起來,自己倒還累得氣喘吁吁。
鬆開他的手,童彥婉不依不饒,一邊搖他一邊撒賴:“快起來嘛,出去吃飯,我要餓死了,起來,起來嘛!”
季昀奕翻了個身,背對她,終於說了句無關痛癢的話:“我不想吃,你自己去吧!”
“人是鐵飯是鋼,只要天沒塌下來,就得吃飯,如果天真的塌下來,我也會陪着你。”童彥婉抓着季昀奕的肩,使勁把他扳平,不讓他背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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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面說話,纔是對彼此最起碼的尊重。
黑暗中,她看到季昀奕如墨的眸子很閃很亮,有異樣的波光在流動。
季昀奕長臂一勾,把童彥婉圈入懷中,緊接着翻過身,死死的壓着她。
沒想到這個時候季昀奕還有衝動做那種事。
童彥婉雖然沒心情,但爲了照顧他的情緒便沒有拒絕,乖乖的躺平,讓他折騰。
這是季昀奕最瘋狂的一次,他似乎把心底的痛苦和絕望都通過猛烈的衝刺宣泄出來,讓童彥婉不能抑制的大喊大叫。
被季昀奕折騰得筋疲力竭,童彥婉慵懶的縮在他的懷中,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童彥婉猛然驚醒,鑽出季昀奕的懷抱去洗手間沖澡,蓮蓬頭噴出溫暖的水,沖刷她的身體,很暖很舒服,帶走了疲憊的感覺。
飢餓的肚子又開始咕咕的叫,童彥婉隨手拿了件大T恤穿上,便急匆匆的去廚房做東西吃。
她晚上通常不吃飯,一枚蘋果足以果腹。
但想到季昀奕,他勞累了大半宿,怎麼也得補充些營養,便打開燃氣竈煮一碗香噴噴的雞蛋麪。
鍋裡煎着雞蛋,季昀奕不着寸縷的出現在廚房門口,童彥婉聽到腳步聲轉頭,衝他笑了笑,還沒來得及說句話,他就轉身離開,去洗手間沖澡。
等季昀奕衝完澡出來,童彥婉拿了條幹淨的平角褲給他穿上,然後拉着他到餐廳吃麪。
他餓壞了,吃起面來狼吞虎嚥,平日裡的從容優雅此時已經不復存在,至始至終他都沒有說話,眉峰聚攏成川。
吃完麪,童彥婉把碗端進廚房清洗,季昀奕隨後跟進,從後面圈住她的腰,整個人緊貼着她。
灼熱的呼吸吹拂過童彥婉的耳畔,導致她身體的溫度不斷上升,在季昀奕的懷中不自在的扭了扭肩,故作輕鬆的說:“你先去睡覺,我一會兒就洗完了。”
季昀奕吻了吻童彥婉的耳垂,說出一句發自肺腑的話:“彥婉,謝謝你!”
她一怔,即刻笑了起來:“別這麼客氣,我們是夫妻啊,從結婚的那一天開始,就是不可分割的整體,再大的困難,我們一起面對。”
突然間,童彥婉深刻的認識到
,人爲什麼要找尋另一半組成家庭,一個人面對困難會無助,會慌亂,會絕望,而兩個人就可以互相鼓勵,互相扶持,互相照顧。
不管前路如何艱難,有那個人陪伴在自己的身邊,也就無所畏懼,勇往直前。
她明顯的感覺到季昀奕圈在她腰上的手更緊了,沉默片刻,他啞着嗓子說:“過幾天我再去醫院檢查,你要不要陪我一起去?”
“好,醫生說同房後5-7天去最合適,下個週末,我們一起去吧!”
他湊到我的耳邊,又說了聲:“謝謝!”
第二次的檢查結果依然令人失望,第三次檢查之後季昀奕開始接受治療,中藥西藥吃了不少,一個月之後再複查。
出複查結果的那天,童彥婉熬好了中藥等季昀奕回來喝,結果,他徹夜未歸。
童彥婉給季昀奕打了無數個電話,他的手機始終無人接聽。
第二天清晨,她被不輕不重的關門聲驚醒,火速跳下牀,跑出去,在客廳見到了季昀奕。
他一身的酒氣,正坐在沙發上喝水。
一夜的擔憂總算放下了,童彥婉微蹙着眉,心平氣和的告誡:“你不能喝酒!”
季昀奕淡淡的瞥了童彥婉一眼,喝完水,把杯子往桌上重重的一放,什麼話也沒說,起身徑直往浴室走去。
看着季昀奕落寞略顯頹廢的背影,童彥婉難以自抑的心痛。
唉……無聲的嘆了口氣,她默默的走進廚房,取出冰箱裡熬好的中藥,放微波爐里加熱。
季昀奕衝完澡出來,童彥婉就把藥端到他面前:“快喝吧!”
“不喝!”他無精打采的掃了一眼碗中棕黑濃稠的藥汁,痛苦的扭頭,飛揚的劍眉緊緊蹙到了一起。
這一個多月,季昀奕喝藥一直很乖,只要她喊喝藥,他從來不含糊,總是一口氣喝個底朝天。
今天他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因爲複查結果不盡人意,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更應該喝藥。
想到這裡,童彥婉連忙端着藥,跟進他的房間。
“你煩不煩,我說了不喝!”童彥婉高舉藥碗,硬往季昀奕的嘴邊送。
他惱了,一揚手,打翻了我手中的藥碗。
“砰砰!”白瓷碗應聲落地,摔得四分五裂,苦澀的藥汁四處飛濺,潑到了童彥婉的臉上,睡衣上,衣櫃上,牀單上,還有地上。
她抹了一把臉上的藥汁,委屈的咬緊下脣,耷拉着腦袋,去洗手間拿抹布。
轉身的剎那間,童彥婉似乎在季昀奕的臉上看到了一絲絲的慌亂,當她定睛看他的時候,慌亂已不見蹤影,剩下的只有漠然。
他心情不好她可以理解,再多的委屈,再多的難過,也只能往心底壓。
洗乾淨臉上的藥汁,童彥婉拿着抹布回季昀奕的房間,他正在往公文包裡裝文件。
她小心翼翼的把碎碗的殘片撿進垃圾桶,撿到最後一片的時候,突然想小小的報復一下季昀奕,食指便輕輕的在鋒利的瓷片邊沿摸了一下。
“哎呀,好痛…
…”鋒利的瓷片把童彥婉的食指的指腹割出一條鮮血淋漓的口子,扔掉瓷片,她痛得大叫起來:“哎喲哇……”
她本來只想要一條淺淺的口子,這下可好,流那麼多血,效果逼真了,但手指真的好痛,欲哭無淚。
季昀奕總算沒辜負她對他的厚望,他一把抓緊童彥婉的手,吮去指尖的血,焦灼的問:“是不是很痛?”
看他那麼緊張,童彥婉心裡很是高興,但又不得不板起臉,任性的推他:“哼,你別管我,讓血流,流乾了最好!”
季昀奕既心疼又無奈的看了她一眼,然後拉她到客廳,從雜物櫃裡取出酒精,棉籤還有創口貼。
他要幫童她理傷口,童彥婉卻不領情,一把搶過棉籤:“我自己來,假心假意,哼!”
傷口並沒有童彥婉想象中的那麼嚴重,季昀奕吮過之後就沒有再流血。
自己抹了點兒酒精在微微外翻的真皮層上,酒精滲進傷口,痛得童彥婉倒抽了一口冷氣:“嗤……”
季昀奕着急的伸出手,卻被童彥婉一瞪,停在了半空中,他的眼睛幾乎要落在她的手上。
“看什麼看,沒看過啊,我手劃傷你就滿意了,以後你的事我不管,我的事也不用你管,別以爲我關心你,你就可以拿臉色給我看!”
越說越來氣,童彥婉感覺自己真是吃飽了撐的,拿自己的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最可氣的是季昀奕還不領情,如果不是看在他和她領過結婚證的份兒上,她才懶得管他。
“彥婉……”
“哼!”童彥婉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扭過身子,背對他。
傷口消了毒貼好創口貼,還沒等童彥婉發話,季昀奕已自覺的把酒精棉籤放回雜物櫃。
她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突然有翻身作主人的感覺。
現在換他拿熱臉貼我的冷屁股,感覺果然不錯,很有女王範兒。
“去給我倒杯水!”童彥婉靠坐在沙發上,雙手環抱胸前,下巴一仰,高傲的發號施令。
“要純水,還是檸檬茶?”季昀奕自知得罪了她,認錯態度相當好,恭恭敬敬的站在童彥婉面前,連眉頭也沒皺一下。
“隨便!”世人都說,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今天就讓季昀奕知道,她這個女子,也不是好養的。
雖然她平時很好相處,但不代表她就沒脾氣,更不代表她願意當他的出氣筒。
季昀奕“哦”了一聲,快步走進廚房,童彥婉伸長了脖子往廚房裡瞅,看他倒了杯純水,立刻坐直身子,忍着笑等他出來。
“純水!”季昀奕把水送到童彥婉的手邊。
“嗯!”她板着臉,不耐煩的接過水杯,喝了一小口:“這水太難喝了,換一杯!”
童彥婉眉頭緊蹙,把水杯往茶几上重重的一放,不悅的瞪向季昀奕。
季昀奕淡淡的回看她一眼,端起茶几上的水嚐了嚐,嘗過之後便知道童彥婉是在無理取鬧,表情立刻嚴肅起來:“童彥婉,你是不是想吵架?”
“哼,沒功夫和你吵架,我要上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