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陣勢,他不答應是不行,老頭子氣得臉紅脖子粗的,真要氣死了還擔上不孝的罪名,他也早已經過了叛逆期,在適當的時候,他該妥協還是要妥協。
“好,我去。”莫澤豐違心的應下,已經在腦子裡盤算怎麼敷衍過去,肯定不能讓陳司雅對他有好感,想了想,一道靈光閃過,有了打算。
老頭子就像學過變臉一樣,本來紅成了豬肝色的臉恢復了常態,氣也順多了,滿意的點頭:“這還差不多,好好和司雅聊聊,改天我們再去陳董的府上拜訪。”
“再說吧!”莫澤豐暗笑,估計過了今天,陳司雅連看也不想看他一眼。
他回房間換了一身銀灰色的西裝,打了條素色的領帶,風度翩翩的走下樓。
莫錦伯眉開眼笑,讚許的直點頭,兒子這麼帥,又能幹,哪裡有相親不成功的道理,看來好事近了,臨出門不忘再叮囑兩句:“去買束花,再選個拿得出手的禮物。”
他從沒有親手買花送過女人,到目前爲止也沒有一個女人值得他那麼做,陳司雅更不值得。
莫澤豐朝正做兒孫美夢的父親笑笑,駕車出了門。
而他的目的地卻不是錦繡花園大飯店,離約定的時間還早,他不急着去,也沒有必要去那麼早。
莫澤豐將車停在了德川大學一棟女生宿舍的樓下,他纔將電話撥了過去。
經過了昨晚,他對她的興趣更濃厚了幾分,纔會突發奇想讓她陪他去相親。
歡快的彩鈴響了一遍又一遍,直到忙音響起也沒有人接,再撥過去,竟然關了機。
敢不接他的電話,好大的膽子。
謝曉依緊張的看着已經關了電源的手機,心跳卻沒有因爲鈴音的停止而恢復常態,依舊在胸腔裡瘋狂的跳動。
他肯定生氣!
生氣更好,再也不要來煩她了,她不想看到他。
不喜歡因爲他的言行舉止而方寸大亂的自己,更不喜歡他嘴角玩世不恭的笑。
沒有了手機不斷的響鈴,謝曉依突然覺得宿舍裡安靜得好讓人心慌,就似暴風雨前的寧靜一般,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籠罩着她,雖然她還不是很瞭解他,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不會那麼輕易的放棄,她是他的獵物,而獵人就潛伏在陰暗處。
寧靜只是暫時,他就是一個定時炸彈,不知何時會引起劇烈的爆炸。
謝曉依心神不寧的在宿舍裡踱步,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她反覆的看手機,猶豫着要不要開機,明明白白的告訴他,不要再來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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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連開手機的勇氣也沒有,就像鴕鳥般,以爲把頭埋在沙地裡,危險就消失了,其實不然,在她不知道的情況下醞釀着爆發。
“謝曉依,謝曉依,謝曉依……”
隔着宿舍單薄的門板,她聽到震耳的呼喊。
天!誰在喊她?
聽起來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羣人,都異口同聲的喊着她的名字:“謝曉依,謝曉依……”
謝曉依開門衝到陽臺上,俯瞰宿舍前的空地,最扎眼的就是陽光下黑得發亮的轎車與靠在轎車上的挺拔男子。
一羣男孩子在車前排成排,扯着
嗓子大聲的呼喊。
她慌張的縮回頭,眉頭擰成了麻花,她的直覺又一次應驗了,莫澤豐果然不是省油的燈,這樣的方法也想得出來,不是擺明了逼她現身嗎?
不能裝作沒聽到,一直這樣喊下去,丟臉的只能是她,更不能就這樣跑下去,衆目睽睽,讓她無地自容。
打開手機,撥了他的電話。
也許是因爲他將電話捏在手中或是他正在等她的電話,鈴音還未響,電話那頭就傳來了低沉的男中音,而震耳的呼喊聲也戛然而止。
“找我有事?”他語中帶笑,與謝曉依的怒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可惡!
她真恨不得馬上甩他兩耳光,看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該死的傢伙,討厭,太可恨了。
有被戲弄的感覺,謝曉依胸中的怒火也越燒越旺。
“莫澤豐,我不想看到你,給我滾,馬上消失,你吃飽了撐着沒事幹我還忙得很,沒時間陪你瘋。”她衝着電話竭斯底裡的吼完,不但沒有痛快淋漓的感覺,反而覺得胸口堵得慌。
眼淚已經悄無聲息的流了下來。
他爲什麼要這樣對她,很有意思嗎?
“你一定會後悔。”
該死的女人,竟然敢這樣和他說話,仗着他對她還有興趣就爬到他頭上撒野,不知天高地厚。
莫澤豐果斷的掛了電話,手一揮:“繼續。”
“謝曉依,謝曉依,謝曉依……”
“啊……要瘋了!”就算她捂着耳朵,依然不能阻隔聲源。
如果她一直不妥協,他就讓人一直在下面喊嗎?
真被他打敗了!
這一次,電話打過去響了很久才接聽,而喊聲也暫時停止。
那頭的人聲音很不耐煩:“快說。”
“我……”氣得謝曉依咬牙,卻又不得不放軟了態度:“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就是吃飽了撐着。”
他的回答氣得她吐血,是啊,吃飽了撐着沒事找事,消遣她來了。
“你能不能讓他們不要喊了。”她有氣沒地方出,只能往肚子裡咽,對這個莫名其妙的男人,讓她無計可施。
“可以,但是……”他話說一半,謝曉依就搶白道:“但是什麼?我告訴你,不準打我的主意,我不喜歡你,更不想做你的女人,我喜歡的人是康正霄。”
聽她這麼一說,莫澤豐一向冷漠的心像插進了一根刺,扎得他很難受。
他摸摸胸口,最近是不是酒喝太多影響了心臟,手壓的地方老感覺怪怪的。
沉默了半響,莫澤豐纔不屑的反諷:“我對別人用過的女人也沒興趣,我今天找你是想叫你幫忙。”
“真的只是幫忙?”那就好,謝曉依鬆了一口氣的同時狐疑的問道:“什麼忙?”
“中午陪我去吃飯。”他輕描淡寫的說,其實吃飯只是藉口,想見見她纔是真的。
要她陪,不會是鴻門宴吧?
想想自己既不能說,也不會道,去了也只是個擺設,沒什麼大用處,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只是吃飯?”突然間
,她明白了他的陰謀,直截了當的揭穿:“你是不是想趁吃飯給我下藥,然後再非禮我?”
他嘴角噙笑,原來自己在她的心目中就這麼不堪,他自認爲風流但絕不下流,下藥這種卑鄙的事他最不恥,更何況想上他牀的女人多了去了,他還沒飢渴到那個地步。
他享受征服女人的過程,到目前爲止,還沒有一個女人能抵擋他的魅力,而她,也絕對不是例外。
“你想象力很豐富,我已經說過了,對你沒興趣。我只是想找一個對我同樣沒興趣的女人陪我吃一頓飯,就這麼簡單。”
“爲什麼?”
她不明白,爲什麼要找對他沒興趣的女人陪,對他有興趣的就不行嗎?
沉吟片刻,他將父親逼他相親的事說了出來。
“你去相親爲什麼要我陪?”
難道安排她去搞破壞?
腦海中浮現狗血的電視劇情節,某男與某女相親,聊得正歡,突然殺出個悍婦,潑某女一身水,再piapia兩耳光:“敢搶我男人,找死。”
某男尷尬的連連解釋:“這是我前女友,保證已經分手。”
某女受驚,再不敢見某男,第101次相親宣告失敗!
某男得意洋洋,繼續遊戲花叢,坐享齊人福。
哼!想得還挺美,她纔不要做悍婦,更巴不得他相親成功,別再來煩她。
“和不認識的人吃飯肯定沒胃口,但是那種場合,菜絕對不能少點,你那麼能吃,去了正好可以把點的菜吃完,不浪費。”虧得他還能一本正經的說完,努力的憋着笑,腸子糾結得要打結了。
“你……”
什麼叫她那麼能吃?
這對一個女孩子來說是多麼大的侮辱,她的心在滴血,有殺人的衝動。
“別你啊我的,快下來。”他又補了一句:“給你十分鐘,打扮漂亮點兒。”
“不去。”在他掛電話前,她狠狠拒絕:“打死也不去。”
“那好,我就讓他們繼續喊,直到你下來……”
她徹底的敗給他了,趕緊改口:“我馬上下去。”
“嗯,十分鐘!”再次提醒,他的耐心有限,最不喜歡等人。
“知道了。”她掛了電話就洗臉刷牙梳頭,早上起來就一直窩在牀上看電視,也不知道電視到底演了什麼情節,腦子裡反反覆覆都是他的臉,直到他的電話打來,才把她從神遊太虛里拉回了現實。
出門前,先打電話給他,散了那羣人,她纔有勇氣下樓。
唉,這事肯定很快就會傳得人盡皆知,不知道又會引起怎樣的軒然大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和康老師的事還沒平息,現在又出這麼一遭,真是讓人頭疼。
坐上莫澤豐的車,謝曉依沉着臉,不想看他,更不想理他,討厭死他了,世界上怎麼有這麼討厭的人,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就圖自己高興,自私的傢伙。
可是,就算他做了那麼多讓她厭惡的事,她也無法抗拒他,滿腦子都裝着他的一舉一動,正面背影,微笑皺眉,在腦海中反反覆覆的出現。
他是個夢魘,纏上了就難以擺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