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放下酒杯站起來,由剛纔的愧疚變得有些孤疑了。
童顏還是那樣魅惑迷人,身材火爆得無可挑剔,一身包臂的黑色長裙將她的性感顯露無疑。
面帶着無害的笑容轉向冷溪她們這邊,眼神輕掃了她們一眼,用一種職業的熱情道,“這不是幾個老朋友麼?好久不見沒想到你們一點變化也沒有。”這算是老朋友打招呼了。
“切,誰跟你老朋友!別套近乎,我們纔不認識你,讓人知道還以爲我們跟你一樣夜夜笙歌有多不正經呢。”白曉優翻了翻白眼,對童顏滿是嫌棄,她可不會忘記之前童顏跟冷妮一起是做什麼的,專職小姐,這種身份還說認識她白曉優,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白曉優臉上毫不掩飾的有着嫌棄,心裡在鄙視。
你在嘲諷別人的時候,你不會知道別人也同樣在嘲諷着你。聽到白曉優那清高的話,童顏只是淡淡笑了笑,仔細琢磨就能發現她的笑容裡藏了多少不屑和對白曉優的藐視。
在她眼裡,白曉優幼稚得沒大腦,仗着自己家裡有點背景就趾高氣昂,要是哪天她白家破產了,那白曉優這樣的小太妹就坐着等死吧!
自從童顏的家族沒落之後,經過幾年爲生活的摸爬滾打,她已經深深瞭解生存的艱辛和規則。一切要靠自己努力,你在這世界上不過是一個個體,沒人管你是生是死,沒人會同情你,想要活下去,想要高調的活下去,你就必須學會隱藏自己一切的喜怒哀樂,面對別人的嘲諷尖酸,甚至是面對侮辱都要以笑處之,用自己的大氣來貶低對方的惡毒。公正是旁觀的人給的。
童顏笑着說,口氣依舊是那麼友好,“白小姐,雖然我不知道我說話那裡得罪你了,但對你造成的不愉快還是給你道歉,對不起了,請別忘心裡去。但我夜夜笙歌也是我自己的事,請你不要妄加評頭論足可以麼?不是內行人,當然不會理解裡面的細則。”童顏可以說是禮到態度到,她說的每句話都讓人挑不出任何瑕疵,但聽在對方心裡就能造成對方心裡很不舒服的感覺。
白曉優輕笑了一下,依舊冷嘲熱諷,“呵,你們行業人的細則我當然不懂了,我又不是爲了錢可以出賣肉體的小姐!”
“白曉優,你不說話心裡不舒服是不是!喝完了沒有,喝完了趕緊回去!”杜紹熙的聲音突然從後方響起。
白曉優疑惑的看去,卻見他嚴肅着表情正在看着她,顯然是教訓她的口氣和眼神,她立馬就不高興了,她做錯什麼了,杜紹熙竟然對她兇,皺眉道對抗道,“你是誰啊,要你管我……”
“曉優,別說了,我們走吧……走吧,出去……”冷溪沒喝酒還算清醒,趕緊攔住白曉優撂袖子的動作,示意季心沫跟她一起將白曉優帶出去。
白曉優的性格就是太直了,心裡藏不住事,有什麼事當場就說出來,對抗起來,現在要是跟杜紹熙槓上了,還真不好下臺。
白曉優還在不依不饒的罵罵咧咧,冷溪和季心沫盡力將她往外帶,走到一半,冷溪回頭看了看,見陵寒正在木事着她們,而童顏就站在他身邊,莫名的心裡有點小小的酸意,但她相信陵寒,努力剋制着自己的負面情緒朝他微微笑了笑指了指門外跟陵寒報備,示意她們先回去了。
陵寒邃眼幽深着,沒有做出什麼迴應,她也斂了笑容,加快腳步出去了。
“你們別攔我,沒看見杜紹熙幫童顏不幫我麼!真是氣死我了,要是杜紹熙在我面前我非踹他八腳不可!”酒吧外面,白曉優甩開季心沫和冷溪,踢騰了一下手腳,氣喘吁吁,氣死了都。
冷溪鬆了一下氣息,“行了,別任性了,他們肯定是有什麼生意要談,你理解一點。”
“理解個毛線!”白曉優立馬反擊,“什麼生意要在酒吧這種浪蕩的地方談啊,還有那個童顏,我一看她就不是什麼好人,肯定有什麼陰謀。”白曉優直言不諱,轉而又想起來,恨鐵不成鋼的對冷溪說,“還有你啊,陵寒明明是你男人,童顏在你面前拽個毛線啊,她跟陵寒站在一起你竟然一點脾氣都沒有,我真是敗給你了!要是我早就把她大卸八塊了!”白曉優想想那個童顏就有氣。
冷溪深呼了一口氣來平息自己的心情,“陵寒他有自己的判斷,我無理取鬧會給他添麻煩,雖然我也看童顏不怎麼順眼,但我相信陵寒是有分寸的。”
“哈,你也這麼覺得吧,那個童顏我一看她就知道她不是個好東西,你說呢心沫?”白曉優一驚一乍得到冷溪的認可像是找到了知音。
季心沫淡淡眨了眨眼,想了一下道,“我也看她不順眼。”
白曉優一拍手錶示贊同,“這就對了,這是女人的第六感,女人看女人最準了。”轉而又提醒冷溪道,“溪兒啊,我告訴你,你必須提醒陵寒跟那女人保持一定的距離,她打扮得跟公關媽媽桑一樣接近陵寒一定有什麼陰謀。”
冷溪皺眉,“如果是這樣,憑陵寒那麼聰明,他會發覺不了麼?”
“這可不一定,要知道男人看女人的眼光跟女人看女人的眼光是不同的。對於別有用心刻意掩藏自己的女人,男人看到都是女人的魅力和誘惑,他們反倒覺得神秘,有吸引力,征服欲很強。女人看女人就不一樣了,女人的第六感能發現不爲人知的秘密,往往很準的。”白曉優分析。
其實白曉優說得不無道理,冷溪開始心慌了,她的眉頭鎖得很緊,沒有回答白曉優的話,但心裡已經萬念具墳的開始擔心了,惶惶不安。
酒吧,動感的重金屬音樂還在繼續。
童顏帶着官方式的笑容道,“人都走了,不進去麼?我們蘇總可是從歐洲趕過來談生意的,今天跟你們的時間也是我好不容易爭取過來的。”
杜紹熙淡笑了一下道,“剛纔她們太不懂事了,你也別介意,白家大小姐小姐脾氣,當她是空氣就是了。”杜紹熙知道這次的生意關係到他們的團體能不能從美國那邊擴展到全歐洲,算是一樁不可忽視的機會,錯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現在正是用童顏的時候,所以應該儘量給她好的態度。
“沒關係,這些我早就領教過了……”童顏說得很大方,微笑着說,“進去吧,早點完事還可以早點回家。”
她這句話引回了陵寒的注意力,目光從門口收回來,淡淡的看了一眼,不說什麼就走進了包廂。
童顏和杜紹熙對視一眼,隨後走進去,不得不說,童顏現在不僅能掌控自己的情緒,也能輕易掌控別人的情緒,她能百分之九十的掌控對方心裡在想什麼,然後以一種自然不被發現的手段將對方的心思牽引。
冷溪回家後,躺在牀上一直輾轉反則難以入睡,知道聽到陵寒拉門回來的聲音。
她立即掀開被子,下牀穿鞋朝門口迎接去。陵寒走進來,她殷勤的爲他接過外套,噓寒問暖,“累了吧,我去給你泡杯茶。”
“不了,晚上喝茶睡不着。”陵寒邊解領帶邊說。
冷溪走了一半的腳步頓住折回來,“那我給你捶捶背,揉揉肩。”她的笑很溫馨,果真在他的肩膀上揉捏。
陵寒將領帶隨意扔在茶几上,將她的手拿開,“我去洗澡。”說着站起來看也不看她朝浴室走去。
冷溪追了幾步,見他冷冷的背影,她撅了撅嘴,鬆垮着肩膀沒心情的回到沙發上坐下了。
坐了半個小時之後陵寒擦着溼發出來了,冷溪立即擡頭看去,卻見他還是不跟自己說話,直接去了鏡子那邊。
冷溪又殷勤的過去說,“坐下,我幫你吹頭髮吧。”她討好的看着他。
陵寒瞟了她一眼,沒理會她,直接用乾毛巾使勁的揉了揉自己的短髮,水幾乎揉幹了,然後拿着雜誌去二樓牀上。
對於他的不理不睬,冷溪又撅了撅嘴,他在幹什麼,跟她玩冷戰麼?額,她做錯了什麼?
她垂着手慢慢走到牀邊,掀起眼皮子小心的看了看他,卻見他依舊專心在雜誌上。額,好吧,他贏了。
冷溪斟酌了一下言辭,小聲說,“對不起,我不該去酒吧。”
“說什麼沒聽清楚,大聲點。”陵寒終於說話了。
冷溪擡頭看他,暗道他果真是在爲這個生氣,原來他很不喜歡她去酒吧啊,眨了眨眼,緩了緩呼吸說,大聲說,“對不起,我不該去走吧!但是我真沒喝酒。”
陵寒放下雜誌,動作有些大,冷溪以爲他發脾氣了,立即一副小松鼠的樣子舉手做投降狀。
陵寒見她這個樣子也不好發作,深吸了一口氣,將原本準備詰問的口氣平緩一點說,“你沒喝酒?那我剛纔看到的是什麼!”
額,好吧,她正準備喝被他逮了一個正着,垂着頭弱弱的說,“曉優她們說得我過意不去,於是想喝一口意思一下……真的只是一下。”冷溪又補充解釋,這個樣子很可愛。
在這樣的她面前,陵寒有再多的氣都生不起來了,輕笑了一下道,“這次就饒過你,想喝酒就告訴我,我幫你帶回來,以後別去酒吧了,更加不準喝酒吧的酒!”
“爲什麼呀?”冷溪不解。
陵寒沉了一下呼吸,“不健康,裡面有添加少量東西,喝了第一次還想去第二次。”他讓冷溪也上牀,攬着她的背道。
“啊?”冷溪震驚。
“嗯,特別像你們這種迷途少女,更容易喝到這樣的酒。”陵寒是行內人士,對這些很瞭解。
“切,我都兩個孩子的媽了,還少女呢。”冷溪好笑,轉而又問,“那你呢?你不是經常在酒吧喝酒麼?”
“他們不敢給我們拿不健康的酒,不然他們就別想混下去了。”
“額,說得你好神通廣大啊。”冷溪笑他,笑了一會兒突然說,“不管怎樣,我想你離那個童顏遠一點好不好?”
陵寒回頭看她,眼裡帶着笑意,“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