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靳浩軒同樣震撼不小的秦銘遠,此刻連往日裡那一貫的面無表情被徹底打破,就連握着劍的手也不由得抖了抖,依然沉浸在剛纔聽到的消息中,腦中浮現出那個女子的身影,是她?
他猜想了這麼久,自己要效忠的主子居然是她!
她擁有常人所不能及的智慧與膽量,這樣的女子他早料到不平常,卻始終沒想到她的不平常還和他牽扯着絲絲縷縷的關係,濃墨的眉峰聚成一座小山,秦銘遠思緒婉轉,不管是不是震撼,事實就是這樣,秦家歷代都會有這麼一個秘密的傳人,而這一代選中了他,從今以後,她就是他秦銘遠的主子!
初塵將兩人的反應都看在眼裡,好似他早就料到會有如此的表情一般,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個上揚的弧度,走到兩人的面前,目光緊鎖着他們,語氣帶着幾分警告,“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就應該知道,什麼事情該做,什麼事情不該做!”
楚天祈的身份不容小覷,又不知道他對素素是不是有其他的心思,他們兩人既然是楚天祈的好友,那他就不得不防,這十二個人當中,每一個都必須忠誠,沒有二心!
靳浩軒神色微凜,下意識的蹙眉,什麼事情不該做?他是擔心自己有異心?還是在介意他和楚天祈的關係?
心裡浮出一絲不悅,嘴裡冷哼,“閣主,既然我們都是爲她做事,你能做的,我們一樣能做,閣主可以將心好好的放到肚子裡!”
“希望是這樣!”初塵似笑非笑的瞥了兩人一眼,目光再轉向衆人的時候,已經又恢復了以往那一抹淡雅飄逸如謫仙的姿態,清朗的聲音緩緩從口中流瀉而出,“從今天開始,你們都明白自己該做什麼了吧!”
“明白!”
十二個人齊齊回答,聲音響徹整個夜空,初塵面具下俊美無儔的臉上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淡淡的掃了紅姑一眼,“好好安排他們!”
腦海中浮現出殷素的身影,眼裡閃過一抹柔和,身形一閃,一抹白色的身影騰空而起,僅僅是一瞬間的時間,就已經不見了初塵的身影,空地上的十二人臉上頓時浮出抹敬佩,這樣的身手遠遠在他們之上!
靳浩軒和秦銘遠對視一眼,只是經過今晚,他們就見識到了這股力量的強大,靳浩軒的目光落在這十二人當中唯一的女子身上,這個慕容家的傳人身上倒是有幾分殷素的特質!
察覺到靳浩軒的視線,女子微微蹙眉,輕攬琵琶,緩緩撥動琴絃,那一陣音浪讓毫無防備的靳浩軒一怔,身體禁不住往後退了一步,隨即,女子的臉上揚起一抹狡黠的笑,淡淡的瞟了他一眼,帶着幾分懲罰的意味,優雅的身形,足尖點地,女子躍然於樹上,身上的黑色紗衣滑落,在夜風中不偏不倚的落在靳浩軒的頭上,罩住他那張俊美的臉龐!
“你……”靳浩軒頓時覺得自己被徹底的挑釁了,擡眼看向樹枝,那裡早已經不見了女子的身影,心裡頓時被一陣鬱結之氣充斥着,怎麼也忘不掉女子剛纔臉上的那一抹狡黠的笑。
拿下頭上的黑色紗衣,一股淡淡的馨香縈繞在他的鼻尖,心裡不覺一怔,但是,一想到那女子的囂張,雙手頓時緊握成拳,“秦銘遠,你看看,現在這個世界怎麼了?這些女人都是這麼張狂的麼?”
殷素是一個,現在又出現這麼一個慕容姑娘!
可是,他的心裡卻不得不承認,這樣的張狂該死的撩人心絃!
秦銘遠但笑不語。
而此時的九王府裡,雖然已經是深夜,但依舊沒有平靜下來,楚天祈突然的高燒讓原本就滿心擔憂的殷素神色更是凝重,牀上的楚天祈臉上不斷冒出冷汗,口中無意識的呢喃,但是卻可以清楚的聽到一個人的名字。
“素素……”
殷素緊握着楚天祈的手,心被狠狠的觸動了一下,在這個時候他都叫着她的名字,代表着什麼?她不想去想,不敢去想,但是卻腦袋卻不受控制的盤旋着這個問題,讓她不得不想!
“楚天祈,我在這裡!”握着他的手緊了緊,一顆心也因爲他臉上表現出來的難受揪在一起,像是聽到了殷素的迴應一般,楚天祈突然將她的手反握,緊緊的抓住,好似找到了安慰,“做本王的九王妃,永遠別離開我!”
虛弱的聲音讓語氣中帶着的祈求多了幾分說服力,讓人無法拒絕,殷素蹙眉,當他的九王妃?她要的婚姻是一對一的,他的身份能夠做到只有她一人嗎?
只是,此刻,縱然是她腦中依然糾結着這個問題,心卻已經沉淪了下去,向來理智的她,這一次居然想要跟着心走,楚天祈讓她心動,這一點是毋庸置疑的,或者自己可以……眸光一轉,像是想到了最佳的解決辦法,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好!”殷素堅定的吐出一個字,握着楚天祈的手收得更緊!
彷彿聽到了她的承諾,楚天祈緊皺的眉峰漸漸的舒展開來,只是依然沒有降下去的高燒卻始終讓他不安的扭動,一整夜,楚天祈都握着殷素的手不放,伺候着的秦伯見如此模樣,也只好很不道義的將照顧的工作交給了殷素,臨走的時候,眼裡閃過一道光芒,在夜色中分外的耀眼。
看四小姐這麼擔心九王爺,即便是四小姐現在搬出了九王府,依舊不會對兩人有什麼影響,只是……他倒是很納悶,以王爺的身手,以前多少刺殺都輕易的化解了,沒道理這一次受這麼嚴重的傷啊!
眉峰皺了皺,像是想到什麼,眼裡立即變得晶亮,原來如此!他不得不佩服他家王爺,連這樣的狠心都可以下!
不過……他倒是期望以後這樣的狠心要少下爲妙!
翌日一早,楚天祈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便是殷素俯趴在他身邊沉睡的模樣,心裡頓時劃過一抹憐惜,但是卻掩蓋不了那一絲不斷滋長的暖意。
這個小女人還對他不在意麼?
如果不在意的話,就不會徹夜守着他了!
嘴角微微翹起,艱難的起身,看了看自己胸前的傷,眼裡閃過一道光芒,他確實是可以輕易的躲開那一劍,只是,他卻不想躲,當時他的腦海中想起了靳浩軒的那個所謂的‘餿主意’,試試也未嘗不可,不是嗎?
稍稍一動身,就牽扯出一陣劇烈的疼痛,只是,這個代價……確實有點兒大,不過爲了殷素,他做什麼都不會猶豫!
強撐起身體,將殷素抱上軟榻,寬大的軟榻剛好可以容納兩人躺下,殷素想來是太累了,依舊沉沉的睡着,不過,這正好方便他欣賞她熟睡的容顏。
單手支着頭,另一手輕輕的觸碰着她的臉頰,這個倔強的女人此刻……還不是躺在他的身邊麼?
眼裡劃過一道詭譎,想到自己昨晚朦朧中聽到的承諾,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好似胸口傷口的痛也絲毫不在他的眼裡了一般!
感覺到臉上輕輕的觸碰,天生的敏捷讓殷素蹙眉,下意識的抓住那隻不安分的手,睜開眼,赫然對上一雙滿含笑意的臉。
“楚天祈?”殷素蹙眉,想到什麼,頓時發現自己居然躺在了他的身邊,想到他的傷,心裡的擔憂依然沒有減退,但是,卻在看到他臉上那一抹燦爛得不能再燦爛的笑容之後,眉心皺得更深,這個男人不是受傷了嗎?怎麼現在好似跟一個沒事人一樣?
“我記住了!”楚天祈莫名其妙的吐出一句話,目光緊鎖着殷素,好似在等待着什麼一般。
“記住什麼?”殷素下意識的探了探他的額頭,高燒已經退了下去,心裡也跟着鬆了一口氣,只是這個男人那閃爍着的目光卻在告訴她,此刻他那個腦袋中又在計劃着什麼!
楚天祈勾了勾嘴角,她說過的話這麼快就忘記了嗎?
不過,有他在,她縱然是想忘記,他也不允許,何況這件事更加關係到他的切身利益!
俯身在她的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話,果然看到殷素臉上僵硬了片刻,等到舒展開來的時候隨即狠狠的瞪着他。
“呵!”殷素一聲冷笑,他居然告訴她,叫她別想賴掉昨晚的承諾?想到昨晚自己是說了一個‘好’字,頓時明白過來,只是,他臉上擎着的那一抹狐狸般狡猾的笑,卻讓她看起來十分的刺眼。
斂了斂眉,殷素嘴角勾起一抹諷刺,“看來九王爺已經沒有大礙了!”
昨晚發着那樣的高燒,都可以記住她說過的話,她倒是懷疑這個男人的這一次受傷是不是在演戲!
看了看那依然滲着鮮血的傷口,再看看那張精神極佳的臉,就連她也不得不佩服楚天祈的忍痛能力!
“要承認你也對我心動就那麼難麼?”楚天祈蹙眉,隱約之間多了幾分嚴肅,只是眼裡更多的卻是無奈,這女人跟頑石一樣倔強,愛上這麼一個女人,可苦了他了,不過,縱然是她再是固執,總有一天,他會讓她在他的面前變成一隻溫順的小貓!
殷素身體一怔,這男人明顯就是在逼她承認!
從軟榻上起來,理了理自己身上的衣衫,頓時發現一個問題,以楚天祈的睿智,總是有辦法將她拐上牀,想起自己那被他摧毀的牀,心裡浮出一抹苦澀,看來這場男女之間的角逐他們兩人永遠都是不相上下!
“是!我是對你九王爺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心動,不過,那又怎樣?”殷素挑了挑眉,既然已經心照不宣,她也不介意將這件事情拿到檯面上來承認!
既然守不住自己的心,那就選擇放任吧!
那又怎樣?楚天祈心裡高興的同時,劃過一絲錯愕,對上她的視線,一字一句,鏗鏘有力,“那你就嫁給本王!”
“我只嫁給我愛的,同時也我愛我的人!”殷素嘴角的笑如一朵罌粟花綻放,妖嬈魅惑,彷彿世間萬物都爲之失色,讓人炫目不已。
楚天祈被她這樣的風華震了一下,即使早就知道她有多迷人,還是會忍不住被她無意間的一個笑所驚豔!
“本王還不夠愛你嗎?”楚天祈回過神來,挑眉反問,在遇到殷素之前,他可是對任何女人都是不屑一顧,所有的例外都被這個女人打破,他對她的寵溺,對她的縱容,對她的沉迷,整個九王府的家丁都看在眼裡,明白在心裡,可是這個女人卻硬生生的忽視掉了,這叫他情何以堪?
“那你能永遠愛我,只愛我嗎?”殷素一字一句,說得分外真切,疑問中帶着幾分挑釁,她要的不是一時的興趣,她要的是永遠,只屬於她一個人的愛!
堂堂九王爺,身份尊貴,況且這可不是一夫一妻制的社會,萬一哪一天,他楚天祈又對別的女人有了此刻對她的那種濃烈的興趣,她要是嫁給他的話,那不是自己將自己推入了下堂婦的境地了嗎?
她可沒有心思去做一個深閨怨婦!
“你是對你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本王沒信心?”楚天祈反問回去,原來如此,她要的是永遠和唯一,她就這麼肯定他給不了她永遠和唯一嗎?
那她就太小看他楚天祈了!
“對你沒信心!”殷素挑眉,絲毫不掩飾的告訴他,果然看到楚天祈的嘴角抽了抽,這小妮子,還真是直接!
心裡無奈的一笑,這就是殷素,不是嗎?
“你不試試怎麼知道本王就給不了你要的東西?還是你根本就不相信你自己?”楚天祈直視着她的雙眼,好似要看進她的心底,語氣帶着幾分魅惑,性感的嗓音若有似無的挑動着她的神經。
殷素身體一怔,她相信,任何一個女人看到他九王爺如此充滿誘惑的一面,都會忍不住沉迷其中,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樣,莫名的狂跳不止,好似中了魔咒一般!
楚天祈察覺到她的變化,眼裡劃過一道光芒,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兒,輕輕一拉,下一秒,殷素便坐在軟榻上,兩人的身體靠近,楚天祈傾身在她的耳邊緩緩的吐着氣息,低語,“相信你自己的魅力足以永遠吸引我,也相信我會給你任何你想要的東西!”
包括她要的唯一和永遠!
楚天祈深邃的眸光閃動着,這個女人明明就受他的吸引,不然以她殷素的聰明與理智,也不會任憑他誘情。
“好……”殷素蹙眉,一個字自然而然的從口中吐出來,但是,當她說出這個字的時候,卻又突然清醒過來,身體一怔,方纔明白剛纔這個男人耍的手段,好一個楚天祈!
正要好好教訓這個男人,回過頭,可正方便了楚天祈在她的脣上印上一吻,殷素倏然僵住,聽到耳邊楚天祈頗爲高興的喟嘆,“我的好素素!”
看着蜻蜓點水的吻了一下她又瞬間閃開的楚天祈,他好似知道她此刻心裡的鬱結之氣一般,瞬間斂去了剛纔臉上那得逞的笑容,濃墨的眉峰緊緊的皺在一起,帶着幾分痛苦的虛弱呻yin從他剛毅的嘴角溢出來,高大的身體躺在軟榻之上,“素素,你答應了就不要反悔!”
殷素嘴角抽了抽,這個男人……還真是知道什麼時候該運用他自身的優勢!
他此刻那眼神,好似她一旦反悔是多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一般!
斂下眉眼,不能反悔是嗎?
她可以給兩人彼此一個機會,不過……一道光亮從眼底一閃而過,再次擡眼,殷素臉上已經是滿臉柔和的笑容,拉過被子,動作輕柔的替楚天祈蓋上,好似一個賢惠的妻子在照顧丈夫一般。
楚天祈的心裡頓時涌出一股暖意,這樣的柔情更加讓他沉醉!
“你好好躺着,我去去就來。”殷素的聲音溫柔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那一刻,她的腦海中浮現出南宮玉兒的模樣,學着她的嬌弱姿態溫柔一笑,隨即優雅的轉身……
身後的楚天祈眼裡閃過一抹詫異,但是隨即而來的是巨大的狂喜,她突然的改變,又是在答應了給兩人一個機會之後,他不禁開始猜測,她這樣的反應是不是代表着離她成爲他九王妃的日子不遠了!
幻想着那一幕幕幸福的畫面,楚天祈幾乎已經感覺不到傷口的痛,目光隨着殷素的身影移動,他看着殷素走到一旁的書桌旁,動作優雅的磨墨,然後拿着毛筆與紙,認真的寫着什麼。
片刻之後,殷素放下毛筆,滿意的看着自己寫下的東西,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大,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此刻也望着她的男人,眸光微轉,拿着紙張緩緩的朝楚天祈走近。
“九王爺,你現在的狀況應該不至於自己看不了吧?”殷素挑了挑眉,坐在軟榻邊緣。
楚天祈早就想知道她到底寫了什麼了,當然要一探究竟,接過她手中的紙,當看到第一行寫着的四個醒目的大字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一僵,那銳利的眸子瞬間變得深沉。
“情人契約?你這是什麼意思?”楚天祈的聲音突然拔高,不可思議的念出着四個讓他震撼的字,情人契約?是他所想的那樣嗎?
殷素滿意的看着他震驚的表情,眼裡閃過一抹狡黠,“不是要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嗎?我們就從情人做起!”
情人?楚天祈握着紙的手抖了抖,他要的可不是什麼情人!
“荒唐!”楚天祈面色陰沉的吼出聲,情人契約?看到上面羅列出的十多個條款,恐怕也只有殷素做得出來這樣的事情!
“既然九王爺不願意,那就算了!”殷素一把奪過情人契約,他心裡在想什麼,她又怎麼會不知道?
九王妃對她來說不過是一個頭銜罷了,她要的是這個男人,既然心已經守不住了,那麼她就決定了要守住這個男人!
即便是最後守不住,她也不會有婚姻的羈絆!
她知道,在古代,男人不休妻,女子是會永遠被困在婚姻裡的!
她可不想到時候失了心,又失了自由!
“等等!”楚天祈突然開口,他知道,要是自己不願意,自己今天做的這些努力可就都白費了,想到那些條款,有一條居然寫着什麼‘要是相處下來覺得不合適,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去他的好聚好散!他這輩子就賴上她殷素了,既然聚在一起,他就沒有打算散了!
而這個女人還沒開始,就已經在想着爲分開做打算了?
緊緊的盯着她的背影,此刻他真想打得她屁股開花!
“九王爺還有何事?”殷素轉過身體,拿着手中的契約,作勢要撕,卻被楚天祈阻止。
“你幹什麼?”楚天祈眉心微皺,這個女人總是知道如何才能挑起他的怒火,如何讓他抓狂!
“九王爺不是覺得荒唐嗎?那我撕了就是了!”殷素笑顏如花,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說着,已經撕開一條裂縫。
“慢着!”楚天祈狠狠的瞪着眼前這個女人,以他對她的瞭解,這一撕下去,就將他的機會給撕掉了!他怎麼能容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嗯?”殷素挑眉,閃動着無辜的大眼,嘴角似笑非笑,他剛纔不是很得意嗎?風水輪流轉!
楚天祈壓下心中的怒氣,咬牙切齒的吐出兩個字,“我籤!”
好個殷素!楚天祈伸手奪過被她撕了一點的情人契約,讓她將自己的印章拿來,在上面蓋上自己的名字,心裡卻是在暗自發誓,他絕對會讓這個什麼情人契約儘早失效!
看到妥協的楚天祈,殷素嘴角勾起滿意的弧度,將情人契約小心翼翼的疊好,揣在懷裡,迎上楚天祈那萬分複雜的神色,一抹戲謔從眼底一閃而過,“天祈,你是病人,少動怒爲好,瞧你那模樣,好像簽了什麼不平等條約似的!”
楚天祈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個女人還真敢睜着眼睛說瞎話!
少動怒?也不知道是誰惹他動怒!
哼!楚天祈心裡冷哼,他剛纔簽下的不是不平等條約麼?
足足十多個條款,都是對他的限制,每一條都是對他有利,這可比簽訂不平等條約可嚴重多了,可是,這又有什麼辦法!
看着殷素臉上絲毫不掩飾的得意,楚天祈眼裡閃過一道光芒,總有一天,他得收復失地,到時候……哼!
……
一紙情人契約讓楚天祈幾天都處在鬱悶當中,好在他用無數借口將殷素留在身邊照顧,只是,那個女人卻狡猾了,知道他的身體沒有什麼大礙,大多數時間都趁着他不注意,逃出九王府。
九王府書房裡。
坐在書桌前的楚天祈面色一片陰沉,深邃的眸子如一汪寒潭,殷素已經回了她的新居,此刻,他終於靜下來思考這次被行刺的事情。
“王爺,那些被抓的刺客都服了毒,全部斃命,沒有說出誰是幕後主使。”秦伯也是一臉嚴肅,九王爺遇到的行刺事情倒是不少,不過,以往那些刺客根本近不了楚天祈的身,更何況是傷他!他也不曾追究過一次,不過這一次,不論怎麼樣,九王爺是確確實實的受傷了,要是不追究……秦伯看了看楚天祈,依然是一臉的面無表情,好似在思考着什麼事情。
幕後主使?楚天祈眸光微凜,閃過一絲瞭然,即便是問不出,他也能夠猜得到誰是幕後主使,不僅僅是這一次的行刺,以往的那些個行刺,都和那人脫不了干係!
楚慕!他就那麼想置他於死地麼?
眼裡劃過一抹冷厲,他倒是不在意自己是不是有危險,而是想到了另外一些事情,如果得到的消息無誤的話,那麼上次想要將素素掠走的事情,也是楚慕讓人所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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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楚慕一直忌憚着自己,害怕自己奪了他的皇帝之位,只是……
心裡冷哼,要是他想要那個皇帝之位,楚慕根本連皇帝的邊都沾不到,更何況他還在那位置上坐了這麼久!
他行刺自己,他可以不去追究,但是想要傷害到素素……眼裡劃過一抹陰曆,那就絕對不可能了!
“皇宮有什麼動靜?”楚天祈的聲音透着幾分陰冷,這幾日養傷,他斷了所有的朝堂事宜,但是卻時刻讓人注意着草堂上的舉動,這次恐怕又讓楚慕失望了吧!但是,他知道,他依然不會放棄!
“皇上下旨,淑妃懷有龍子,立淑妃爲後,擇日便舉行封后大典!”
楚天祈一聽,眼裡閃過一抹興味兒,淑妃肚子裡到底有沒有龍子,他隱約能夠猜出幾分,楚慕用這個理由立淑妃爲後,那……深邃的眸子裡凝聚起一抹陰沉,他果然是不會安分呵!這次又相處什麼對付他的點子了?
心裡冷哼,楚慕想要和他鬥,似乎還嫩了點兒!
“暗衛那邊怎麼樣?”楚天祈斂下眉眼,淺淺的抿了一口茶。
秦伯眸光閃了閃,“回王爺,從四小姐搬進新居開始,暗衛就已經在新居周圍保護,不過……”
“不過什麼……”楚天祈端着茶杯的手頓了一頓,眼神也跟着一緊。
“除了我們的暗衛,好像還有其他人在新居周圍隱匿。”不僅如此,根據暗衛統領的稟報,那些人的造詣還不低。
“可有什麼動作?”楚天祈蹙眉,其他的人?腦中迅速的旋轉着,思考着各種可能。
“和我們的暗衛一樣,只是偷偷的注意着新居的狀況。”秦伯剛開始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是滿臉的納悶,到底還有什麼人和他們一樣,在乎着四小姐的安危?
腦海中閃過一個身影,楚天祈勾了勾嘴角,眼裡劃過一抹了然,“讓暗衛密切注意着四小姐的安危,有什麼事情迅速稟報!”
放下茶杯,楚天祈眸光微轉,想到什麼,緩緩開口,“秦伯,替本王收拾收拾,隨後送一些本王常用的東西去四小姐的住處!”
說着,從椅子上起來,在秦伯詫異的目光中,朝書房外走去……
“王爺,你的傷還沒恢復,你這是要去哪啊?”秦伯面上又浮現出一絲焦急,緊緊的跟上去,卻看到楚天祈臉上閃過一抹詭譎的笑,想到剛纔王爺的吩咐,仔細一思索,頓時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秦伯停下腳步,親自去楚天祈的房間,按照他的吩咐,準備起王爺慣用的東西來……他可不能讓王爺在四小姐那邊住得不習慣!
而此時的新居里,殷素卻沒有想到會同時迎來了南宮玉兒與靳浩軒這兩個訪客。
大廳裡,南宮玉兒依然一臉沉靜,動作優雅的喝着茶,眉眼始終低垂着,帶着幾分矜持與羞澀。
而另外一邊,靳浩軒卻一改往日的吊兒郎當,在面對殷素的時候,心裡還是有一絲膽顫,要不是今天必須來這裡一趟,他還真是想躲在烏龜殼裡,越晚面對殷素越好,這麼多天,他始終處在震驚與不可思議中,還沒有緩過神來。
殷素吩咐緋雪上了茶,“你們二位該不是約好了一起來的吧?”
目光在兩人身上游移,好似他們之間存在着什麼不一般的關係一樣,溫柔的南宮玉兒配上風流的靳浩軒,兩人如果論家世,還算是門當戶對,只是……這靳浩軒不會是南宮玉兒這樣溫婉的女子能夠制服得了的!
“不,不是!我們不過是在門口遇到罷了!”靳浩軒立即解釋,察覺到殷素眼裡閃爍着的那一絲戲謔的光芒,心裡不由得一怔,頓時明白她是將他和南宮玉兒配成一對兒了,南宮玉兒可不是他喜歡的類型,這樣的大家閨秀索然無味,在東宸國一抓就是一大把,縱然是南宮玉兒擁有不俗的容貌,也入不了他的眼。
不過……腦海中浮現出另外一個身影,眼神變得柔和,沒想到那晚那個張狂的女子收斂起鋒芒,也是如此的溫婉可人,這微妙的變化卻沒有逃脫殷素的那雙利眼,嗅到了靳浩軒那片刻的異常,那明明就是一種癡迷的眼神,莫非靳浩軒有心上人了?
眼裡劃過一抹詭譎,殷素挑了挑眉,“靳公子百忙之中到這裡來,不會只是來喝茶的吧!”
“當然不是!我聽說四小姐在找丫鬟,我府上的丫鬟正好太多,所以,我專門挑選了一個最機靈的送過來,希望四小姐笑納。”靳浩軒拍了拍手掌,門口處,立即有一個長相清秀靈動的女子緩緩走進來,一身普通的丫鬟裝扮,卻是掩藏不了眉宇之間的那一絲典雅之氣,這樣的一個女子,是丫鬟麼?
殷素微微蹙眉,若有似無的看了一眼靳浩軒,卻發現,他在看到這個女子之後,剛纔那種柔和溫情的眼神又呈現了出來,想到什麼,殷素勾起了嘴角,“你叫什麼?”
“奴婢叫沁兒。”沁兒朝殷素行了一個禮,緩緩開口。
沁兒?殷素斂下眉眼,伸手端起旁邊的茶杯,看到裡面已經空了,不由得皺了皺眉,正想讓緋雪添上,擡頭卻看到這個叫做沁兒的丫頭手中已經拿着茶壺,重新倒了一杯,熟練的遞到殷素面前,“小姐請喝茶!”
殷素眼裡劃過一抹讚許,果然是一個機靈的丫頭!
接過茶杯,殷素再一次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女子,雖然她的看起來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丫頭,可是,她卻知道,擁有一雙這樣澄澈無暇眼眸的人,不會有什麼壞心,況且這丫頭……好像還和靳浩然有着絲絲縷縷的關係,既然他要送這麼一個美人丫鬟給自己,她又何必要推辭呢?不過,場面話還是必須要有的,眸光微轉,殷素嘴角似笑非笑,“多謝姑娘,不過靳公子真的捨得將這個丫頭送給我?”
“捨得!當然捨得!”靳浩軒微微蹙眉,他今天的任務就是將沁兒送到殷素的身邊,有什麼捨得不捨得的?不過,他倒是更加希望沁兒是伺候他的丫鬟,能夠被這樣一個女子伺候着,一定是賽過活神仙,他現在也終於能夠理解當初楚天祈爲何要將殷素當丫鬟使喚了!
“捨得就好!”殷素眸光微閃,“不過可是要說好了,沁兒送給了我,以後可就是我的人,要是你想要再要回去……那……”殷素突然頓住,不管靳浩軒將沁兒送給她的目的是什麼,但要是有一天,靳浩軒要要回沁兒的話,那可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了!
不知道爲什麼,靳浩軒心裡頓時生出一絲不捨,隱隱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沁兒願意一輩子伺候小姐!”沁兒突然開口,語氣中帶着幾分堅定,那雙刻意掩藏鋒芒的眸子也一凜。
“好,這可是你說的!”殷素勾起嘴角,“既然成了我的丫鬟,那就只能有我一個主子,要是讓我知道你歸屬於二主,我定不輕饒!”
殷素說道最後,銳利的目光不由得瞟了緋雪一眼,緋雪身體猛然一怔,被她這樣的氣勢震懾到,她知道小姐念在以往的情分上不會對她怎麼樣,再加上她也只是知道自己替九王爺報信,要是她發現自己……想到什麼,心裡隱隱浮出一絲不安,以小姐的智慧,她又能掩藏得了多久?
小姐斷然是不會再信任她了,但是,想到自己的目的,她卻不能就此離開,即便是不得她信任,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沁兒知道,沁兒此生只有小姐一個主子!”沁兒斂下眉眼,這是爹爹從小灌輸給她的思想,若是背叛,就不僅僅是死的問題了!
“很好!”殷素滿意的點頭,不知道爲什麼,她是越看沁兒越喜歡!
南宮玉兒默默的看着這一切,依然保持着靜默,不過,她的心底卻沒有表面上的那麼平靜,這個叫做沁兒的丫頭看起來很不尋常,靳浩然送來這一丫鬟到底是爲了什麼?
不過,最好是不要壞了她的事纔好,不然……心裡劃過一抹狠厲,擋住她去路的人,她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四小姐得到一個如此靈巧的丫鬟,玉兒恭喜四小姐了!”一直沉默着的南宮玉兒突然開口,溫婉的聲音如黃鶯啼谷,分外悅耳。
殷素眉心微蹙,方纔記起南宮玉兒的存在,想南宮玉兒也是一嬌滴滴的美人兒,但是剛纔卻真的被忽視得這麼徹底,好似真的不存在一般。
殷素朝她點點頭,對南宮玉兒,她始終起不了好感,這個女人這次到她這裡來,又有什麼事?
誰知,她還沒來得及問,南宮玉兒就開口了,“四小姐,玉兒唐突拜訪,四小姐不要怪玉兒纔好,玉兒只是聽說四小姐搬了新居,有些好奇,所以就來看看,四小姐不會不歡迎玉兒吧?”
那楚楚可憐的語氣,任誰一看都會生出憐惜之情,殷素即使不會憐惜,但也終究不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撥了南宮家小姐的面子,臉上掛着略顯僵硬的笑,“南宮小姐哪裡的話,來着是客,我又怎麼會不歡迎呢?”
“那玉兒就放心了,四小姐可以帶玉兒在府上轉轉,參觀參觀嗎?”南宮玉兒眼裡滿是期待的看着殷素,帶着幾分祈求。
殷素笑笑,這個南宮玉兒不是一個大家閨秀麼?要求還不少!她倒是懷疑,那日在鏡湖,自己是不是救了一個麻煩上來!
心裡嘆了口氣,參觀她的院子倒是沒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在心裡暗自希望,這個南宮小姐別沒事往她這裡跑了,對於這樣嬌滴滴的女人,她還真是有些疲於去應付!
這可比和楚天祈鬥智鬥勇還要考驗她啊!
不過,她正開口說出一個‘好’字,門外一陣帶着凌厲的聲音傳來。
“本王不準!”暴戾的氣息從門外飄進來,人未到,聲先至,讓大廳裡的幾人都不由得心裡一窒,不由得倒抽一口氣,即使沒有見到來人,也可以想象得出他此刻的表情。
在衆人的目光中,楚天祈英挺的身形走進大廳,強大的氣場撲面而來,銳利的視線狠狠的瞪着殷素,好似她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情一般,殷素微微蹙眉。
他不是在九王府養傷嗎?怎麼跑到她這裡來了?
況且這怒氣倒是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