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也就你還念着她一點兒。 別的人,在她活着的時候已經當她死了。”
蘇烈說到這裡,很少起伏的情緒有些激動,聲音也提高了半個聲調。
蘇魯說:“姐姐她……”
欲言又止……
畢竟,那是蘇烈的逆鱗。
他是個冤孽產下的孽子這種事……
蘇末離的早死,有時候未嘗不是一種解脫……
“唉,怎麼說也好。姐姐對我很好,我不能讓她的墳頭荒蕪。你放心,你沒空回來,我會幫你處理好。蘇末離墳前的香燭,總不能斷了。”蘇魯說,“你那邊夜深了吧,早點休息。等到事情辦完之後……早點回來。”
蘇烈看了牀上沉睡的慕顏一眼……
“我恐怕已經回不來了。”
蘇魯吃了一驚,失聲說:“什麼!”
一轉念,頓時明白:“是因爲那個小姑娘?醫術很厲害那個?”
蘇烈沉默。
這種時候,沉默,就是默認了。
蘇魯顫聲激動地說:“那怎麼可以!當初不是說好的嗎!這跟說好的不一樣啊!”
可是蘇烈已經做了決定的事,豈是他能夠左右的。男人沉聲說:“我已經決定了,誰都不能改變。”
牀上的慕顏忽然翻了個身,發出幾聲夢囈:“蘇烈……”
男人劍眉微蹙,她該不會被吵醒了吧,短促有力地說:“我掛了,就這樣。”
“等等,蘇烈……”蘇魯還想要說什麼,蘇烈已經掛掉了手機。
“蘇烈……”慕顏開始睡不老實,小手無意識地抓着枕頭,把個上好的羽絨枕頭抓得皺巴巴的,“蘇烈……”
蘇烈側身躺到女孩兒身邊,好像感受到他存在似的,那小小的身子立馬往這邊湊過來,背脊貼着他,弓成一個大蝦米。男人拍拍她肩膀,“我在這裡。”
“蘇烈……”慕顏皺起眉頭,含含糊糊地喊着他的名字。
蘇烈湊近她……
香甜的呼吸,毫無防備的睡容……
讓每一個正常的男人都會怦然心動。
慕顏夢囈:“我想吃海鮮……”
蘇烈:“……”
心裡剛剛燃起的情谷欠之火,被這句夢囈給打敗了。男人脫掉外面的睡袍,進了被窩。慕顏馬上八爪魚一樣巴了上來,貼緊他。蘇烈把她圈進懷裡,抱着她低聲說:“睡吧,寶貝。”
……
一夜無話。
……
第二天,蘇烈的假期結束了。一大早一家人忙得人仰馬翻地,準備收拾東西回白城去。
慕顏回來幾天,除了送出去的禮物之外,還收到不少禮物,多數都是鄉親們自己種的新鮮瓜果之類,盛情難卻,只好一一手下。這些東西都死沉死沉的,幸而陳智睿昨天來了,多了很多壯丁幫忙,否則可能要把白子安給累虛脫——蘇烈堂堂一個首富,總不可能自己親自動手去搬運的!
滿院子的人滿得熱火朝天,還得把房子裡各個房間的東西都鋪上白布防塵。
慕小童受不了這兒這兒的吵雜和滿屋子灰塵,慕顏打發他到外面玩去。
她自己親自動手,去收拾白子安之前找出來的一些白芷茹的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