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傀儡,傀儡就到。
看着吳碧君款款走入會議室,所有人都悚然動容。
而站在主位的三叔公,剛鋪墊起的豪情壯志,轉瞬間猶如一盆冷水澆頭,當即熄滅了!
那一雙老眼,立時浮現出幾分詫異、狐疑和憎惡!
不過,驚訝歸驚訝,但很快的,大家的情緒就平復了,臉上盡是耐人尋味的戲虐和不屑!
顯然對這個傀儡董事長,大家壓根沒當一回事,頂多是納悶這丫頭剛吃了大癟,原以爲會躲在某個角落心灰意賴,沒想到才隔了幾天,就立刻“捲土重來”了!
雖然,她的重來,在大家看來,基本不會掀起半點塵土……
“喲,小吳總,這麼快就回來了。”
之前第一個擠兌三叔公的那傢伙,又陰陽怪氣的道:“前幾天那事情一鬧,我看你嚇得不輕,還以爲你還需要多請假休息一些時日,沒想到這麼快會回來上班了,真是精神可嘉。”
吳碧君置若罔聞,迎着一衆的蔑視,仰着螓首自顧自的走到了主位,對着三叔公道:“郭老先生,有勞您這幾天代我處理集團事務了,現在我回來了,您可以回去歇一下了。”
但三叔公也是置若罔聞的態度,眯起老眼,道:“小吳總,我覺得吧,這時候你是最應該好好歇一歇的,前幾天的事情把你鬧得夠嗆,你多休息一陣子,大家都不會有意見的。”
“不必了,我的心態和狀態一直都很好,那天的事情,不過就是一件小誤會,已經調解完畢,三叔公您和大家沒必要想得太嚴重了。”吳碧君仍舊不卑不亢的說道。
三叔公沒說話。
這時候,他的盟友率先輪番開炮了:
“還說不嚴重,小吳總,你覺得那天的事情像話嘛?怕你還是太年幼,敢情把這天大的麻煩當成過家家了。”
“就是,別怪我們說得難聽,那個醜聞,傷害的不止是你個人,更是把我們仁英集團的聲譽給敗壞了!”
“董事長作爲集體的門面代言人,必須要注重形象,可你現在被一羣微商給揪住了小辮子,敢問,你這位置還能坐得心安理得麼?”
“你是許步前的女兒,相當於是我們的晚輩,你臨危忽然接掌這麼大攤的事業,本來就是強你所難,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大家本該多包容,可是這醜聞,實在容不下了!”
“醜話還是關起門來說開了吧,小丫頭,你太年輕了,一個剛畢業的黃毛丫頭,幾斤幾兩,就想統領這麼大的商業王國,知不知道不自量力這四個字怎麼寫的?趁現在還有體面下臺的機會,趕緊乖乖走人了吧,揣着你的股份,回去唸書考研究生,每年還能穩穩當當賺分紅多好。”
一句句抨擊,愈發的尖銳刻薄,直到完全撕破臉皮、肆無忌憚!
顯然,他們這些大佬,都覺得根本沒必要跟吳碧君惺惺作態。
場面,已經不是用牆倒衆人推就可以概括的了。
現在,大家是輪流挖坑,要直接埋葬吳碧君的掌舵生涯。
早前,吳碧君剛剛上任,大家雖然不當一回事,但鑑於局勢未明,名義上又需要一個傀儡保持各方勢力的平衡,因此態度上還比較含糊曖昧。
但現在,吳碧君都顏面掃地了,三叔公又站出來登高一呼,拋出了一個很具誘惑力的籌碼,到此,大家已經認定吳碧君不存在一絲半點的利用價值。
吳碧君的目光冷冷掃過現場每一張臉,眉頭一蹙,道:“諸位的意思,是希望我卸任董事長一職?”
很多人直接面帶譏笑,都懶得迴應了。
“小吳總,這就是大勢,這就是衆望,你難道還看不清聽不明麼?”
三叔公準備給予了致命一擊結束戰鬥了:“其實,你先前被許步前欽點擔任董事長,在我和大家看來,本來就是荒唐離譜至極,不是說你不好,但我們在商言商,你確實沒能力也沒資格坐上這個位置,這跟送大家上絕路有什麼區別?”
“我纔剛上任半個月不到,你們就認定我不行了?”吳碧君含着慍怒道。
“這不是明擺的嘛。”三叔公終於也笑了,盡是譏誚:“小吳總,我知道你脾氣犟,又要強,但我作爲過來人,還得勸勸你,凡事要量力而行啊。”
“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飯,一味的強撐吞下去,容易把自己給撐壞咯!”
最後這句話,充斥了幾分兇狠和威脅!
見都已經窮圖匕現了,吳碧君道:“我手裡持有集團三成的股權,你們想逼我下臺,起碼得走正規流程吧。”
“真特麼的給臉不要臉!”有人聞言直接爆了粗口。
“行了,小吳總到底還是小女孩,耍脾氣呢,現在許步前跑了,咱們這些做長輩的,有義務好好給她上一課,教教她怎麼做人。”
三叔公貌似豁達的擺擺手,又沉吟道:“本來,郭常綱擁有一票否決權的,但從他將表決權轉移給許步前、許芊芊的那一刻起,這個一票否決權就失效了,因此,董事長是否撤換,可以直接由全體股東們表決。”
其他人也紛紛附議:
“趁着今天大家都在,讓這丫頭死個明白吧,別回頭說我們欺負她。”
“這是你自找的,小丫頭,體面的退下來多好,非讓大家用一隻隻手把你丟出去。”
“回頭拍個照,發到網上去吧,宣佈她和仁英集團再無瓜葛,免得那些微商又上門鬧事。”
“哎喲,你這招也太損了吧,還讓不讓人家小姑娘做人了。”
“挺漂亮的小姑娘,我還是樂意接納她的,可以當秘書。”
……
三叔公由着他們的挖苦嬉鬧,權當成是自己接掌仁英集團之前的助興小插曲了。
“現在,舉手表決,同意許芊芊卸任董事長職務的,舉手!”
三叔公說着,率先舉起了手。
其他股東們,基本沒多思考,就陸續跟着舉手贊同。
“這應該是大勢所趨,還是大勢已去呢?”三叔公朗聲笑道,大有老夫聊作少年狂的氣派。
吳碧君面沉如水,一言不發,只有垂下的那隻素手,牢牢的攥緊。
今天的羞辱,她畢生不忘!
就在一片“和諧的氛圍”中,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忽然襲來……
會議室的門再次被人推開,一個小白臉施施然的走了進來,語帶玩味的說道:“來得及時啊,正巧讓我欣賞到一出沐猴而冠的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