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什麼大國手,我的醫術,是跟我祖父曾文甫學的,是家傳的醫術!”
曾毅看着喬文德,在爺爺的手札上,可是對喬文德多有記錄,所以曾毅直接就說出了爺爺的名字,說不定喬文德能知道一些爺爺以前的事情。
喬文德沒有任何的反應,因爲他根本沒有聽過這個名字,反而是感慨道:“令祖能有這等醫術,想來定是一位睿智仁和的人。”
“謝謝!”曾毅淡淡說了一聲,心裡有些失望。
“不知道令祖今年高壽?”喬文德又問。
李釗雄就豎起了耳朵,曾毅的年紀也就二十多歲,據此推算,曾毅的爺爺也就是七十歲左右的年齡。這個年齡,又有如此高明的醫術,倒是可以考察一下,說不定能到保健委擔任一名健康顧問,現在好的中醫大夫,可是非常難找啊。
“已經離世多年了!”曾毅道。
喬文德的筷子停頓了一下,隨即道:“不好意思,我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
“沒關係!”曾毅擺了擺手,開始動筷子吃飯。
李釗雄有些失望,怎麼是這樣呢!曾毅能夠治好翟浩輝,能夠挽救常洪贏,還能治好自己家的老爺子,本身的醫術,已經毋庸置疑,絕對是極其高明的,可就是太年輕了點,讓人用起來不怎麼放心。
飯桌上老爺子不說話,也就沒人再說話了,一頓簡單的早飯,很快進行完畢。
喬文德沒有吃很多,就算曾毅不提醒,他也知道這種突然進食對胃是有傷害的,必須慢慢恢復,所以很剋制自己的食慾,只是淺嘗輒止。
吃過飯,喬文德邀請曾毅上了二樓自己的書房,落地的大窗戶前,擺了一張小茶几,放着大大小小不少的盆栽,透過明淨的窗戶,窗外的的雪花飄舞,與室內的綠意盎然,形成鮮明對比,極富意境。
“坐!”喬文德稍稍一擡手,就坐在了茶几前的一張椅子上,斜斜靠在那裡,道:“曾大夫坐吧,病情上的事,我還要向你請教呢。”
“不敢當!”曾毅客氣了一句,道:“喬老叫我曾毅,或者小曾就可以了。”
秦一舟拿出一張柔軟舒適的羊毛薄毯,過來蓋在喬文德的膝蓋上,然後起身去沏好茶,泡好之後放在了小茶几上。
喬文德喝了一口熱茶,呵呵笑道:“真是沒有想到,曾大夫年紀輕輕,卻是藝高人膽大,簡簡單單一副藥,就能立起沉痾,藥到病除,着實讓人佩服啊。”
曾毅搖了搖頭,道:“患者以性命相托,醫者又怎能不慎而又慎。即便是面對再輕微的病,也一定要仔細體察、辯明病機,如此下藥,才能做到有的放矢。我雖然是個晚輩,但也是絲毫不敢逾越醫者操守本分。”
喬文德微微頷,好一個慎而又慎啊。
旁邊的秦一舟,也是目露驚奇之色,這個曾毅,倒是不能讓人小視啊。
喬老誇他“藝高人膽大”,換了一般的年輕人,怕是早就有些得意忘形了,聽不出喬老這話的潛意思。而這個曾毅,卻是明白了,反而講了一番“慎而又慎”的道理,這分明就是告訴喬老,你現在病好了,回過頭或許覺得我當時開那副大劑量的猛藥,是在標新立異,是一種初生牛犢不畏虎的行爲。但我可以很負責告訴你,我之所以會開這個藥方,是經過慎重辯證的,絕不存在任何孟浪的地方。
“傷食者必然厭食,泄去宿食,自然就可以重新納食。曾大夫這番吐故納新的理論,真是讓人耳目一新,我看這不僅適用於治病,放在很多方面,也是行得通的。”喬文德道。
曾毅笑着搖頭,“這可不是我個人的理論,醫書上早有明確記載。”
“看來古人講‘上醫醫國’,是有一定道理的。”喬文德笑了笑,感慨道:“要是能夠早點知道曾大夫,我看我就可以免受這一月的病痛折磨了。”
曾毅明白喬文德的意思,這是對曾毅的一種間接褒讚,但也是對前面那些醫生的一種不滿和否定,曾毅可不想把別人當做踏腳石,他笑着道:“沒有喬老說得這麼誇張,我想就算我早一點過來,怕是能夠做到的,也只能比別的大夫,稍稍減緩喬老兩天的病痛吧。”
喬文德先是一滯,隨即哈哈大笑,這個曾毅,真是太有意思了。
秦一舟看到喬老的這個舉動,心裡稍微一琢磨,也明白曾毅的意思了,心道這小子可不是一般地熟悉人情世故啊。
他說的一點沒錯,就算他一開始過來,怕是也不會比顧益生做得更好半分,問題不在於醫生,而在於患者。曾毅開了一劑藥,按說喬老吃完當天就該好了,可結果還是用了兩天,不是醫生的藥不對症,是這服藥不對患者的心、不對患者的身份地位罷了。
這次要不是喬老苦苦熬了一個月,覺得病癒無望了,也不可能會使用曾毅開的這種虎狼猛藥。曾毅如果在喬老生病的一開始,就開這種藥方,怕是早就被喬家的人二話不說,趕了出去。
這小子治好病喬老的病,不浮躁,不得意,反倒還能爲前面的那些醫生開脫責任,這份胸懷,這份心智,都不是時下一般年輕人能做到的。
喬老也就不再糾纏過去的事,伸出一隻手腕,道:“那就辛苦你,再幫我仔細複診一次。”
曾毅笑着搭了個脈,道:“吃得痛快,難免傷食;喝得痛快,就會病酒。喬老以後得改一改老習慣了。”
“是啊,太痛快了未必就是好事!”喬文德微微頷,“到底是老了,以前的一些老習慣,是得改改了,身體吃不住了。”
秦一舟就記在了心裡,回頭第一件事,就讓營養師拿出一個養生食譜,以後堅決按照食譜執行。
摸了有兩分鐘,曾毅收了脈,道:“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這一個月的病痛折磨,對身體有些傷害,我擬個調理的方子,喬老吃上幾副看看。”
說着,曾毅把自己的行醫箱提起來,打開了拿出紙筆。
這裡是書房,並不缺紙筆,曾毅這麼做,是想看看喬文德對自己的這個行醫箱會不會有什麼印象。
行醫箱背對着喬文德,喬文德正好看到背面的花瓣在箱子打開的瞬間“綻放”,當時就有些驚訝,道:“哎呀,你這個藥箱,倒是個寶貝啊!”
“這也是家傳的!”
曾毅不着痕跡地打量了一下喬文德反應,喬文德的眼中有一絲驚奇,但沒有絲毫意外,這就是說,他以前沒見過這個箱子。怎麼會這樣啊,在爺爺的手札中,明明有記載喬文德的病案啊。
趁着曾毅寫方子的工夫,喬文德道:“你這隻箱子,可否借我仔細觀賞一下?”
曾毅就把箱子放在了喬文德的面前,“有何不可,喬老請便!”
喬文德親自開合了一下箱子,連連稱奇,道:“如此奇思妙想,可以稱得上是鬼斧神工了!”
秦一舟也是不由自主站近了幾分,單是這個工藝,這箱子就是一件巧奪天工的珍寶了,至於箱子本身的材質,反倒是不值得一看了,他道:“喬老,我今天也是開了眼了呢!”
喬文德看了幾遍,突然指着箱面上盛開的花朵,道:“小秦啊,你來看看,這個圖案,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曾毅頓時就看向了喬文德,心中有一絲緊張,果然,喬文德這裡有線索。
秦一舟盯着那圖案看了許久,然後搖頭,道:“想不起來,沒有印象。”
喬文德放下那箱子,道:“我也只是覺得有一點眼熟罷了,細細一想,好像也沒有印象。”
秦一舟就解釋道:“可能是因爲天底下的花朵,都有些相似吧!”
“也許是吧!”喬老笑了笑,把箱子還給曾毅,道:“看來曾大夫的祖上,是出過大名醫的。”
曾毅有些失望,或許是喬文德看錯了,或許是喬文德以前見過,但一時想不起來了,只是自己又沒辦法催問對方,只好暫且作罷。曾毅遞上藥方,道:“這個方子,先吃上三五副,見了效就可以停。”
秦一舟接過來收好,道:“辛苦曾大夫了,過幾天少不得還要請你再複診一次。”
曾毅也不知道自己到時候還在不在京城,道:“喬老的病已無大礙,只要在飲食上多多注意,就沒有問題了。”
秦一舟笑道:“什麼時候曾大夫說痊癒了,我們才能放心啊!”
復完診,曾毅也不多耽擱,寒暄幾句,囑咐了最近的一些飲食注意事項,就起身告辭。
秦一舟親自把曾毅送到門外,然後對孟羣生交代道:“羣生啊,曾大夫難得來京城一次,你就多抽點空,做好這個東道主。”
“那是應該的嘛!”孟羣生此時滿面紅光,道:“這事就交給我了。”
秦一舟又對曾毅道:“曾大夫,實在是有些對不住,本來是該好好招待你的,可喬老身體剛剛痊癒,我得隨時在身邊照應,無法脫身。失禮的地方,還請你多理解、多包容。”
“理解,理解!喬老的身體重要,秦主任肩上的責任,可是不輕啊!”曾毅笑道。
“等喬老痊癒之後,我一定設宴向曾大夫賠罪!”秦一舟哈哈笑了一聲,喬老現在不比以前了,到底是上了歲數的人,隨時都可能會有些病痛,如果能跟曾毅這種醫術高明的人交好關係,絕對是有百益而無一害。
“秦主任這話言重了,讓我惶恐啊!”曾毅笑了笑,道:“那我就先告辭了,秦主任快回去吧,再有什麼事,就電話通知我!”
“好,好!”秦一舟這麼說着,卻是站在原地,看着曾毅上了孟羣生的車,朝山下駛去,這才轉過身,快步向屋裡走去。
“曾毅,你要去哪裡,如果沒有什麼計劃的話,就由我來安排吧!”
孟羣生看着曾毅,他現在真是非常激動,曾毅那天診完病,說是幫不上什麼忙,這讓孟羣生惶恐慚愧了很久,畢竟曾毅是自己請來的,又開出那麼一劑極不靠譜的方子,喬家的人心裡肯定難免有所想法,這讓孟羣生很惶恐,而慚愧的是,自己到底還是沒能幫上喬老的忙,辜負了喬老平日裡的看重。
可誰能想到,事情一轉眼又來了個峰迴路轉,曾毅那劑極不靠譜的藥,竟然一下就治好了喬老的病。早上孟羣生趕到喬家的時候,大家的態度,明顯比以前親切了許多。
“孟大哥還有公事要辦,就不必管我了,一會進城找個地方把我放下就行了。”曾毅笑道。
孟羣生怎麼可能這樣做,他就道:“行了,那就由我來安排吧!下雪的天,泡溫泉是最舒服的,京城有個最好的泡溫泉去處,我看就去那裡吧。對了,把晏市長也叫上,大家難得聚一塊,一起泡泡澡,打打牌!”
曾毅跟着晏治道一起到京城,這是什麼意思,孟羣生怎麼可能不明白。以前孟羣生只能說是盡力幫忙,但現在曾毅治好了喬老的病,喬家必定會酬功的,這事只要自己往喬家一說,在改委這個方面,就一定不會有問題了,喬家的影響力,可是不容小覷啊。
“也好!”曾毅既然答應了幫晏容的忙,就不好推脫,道:“就聽孟大哥的安排吧!”
當下孟羣生就讓司機往北郊的一處溫泉山莊行去,路上又打了幾個電話,約了晏治道,另外還有幾個人,是準備介紹給晏治道認識的,要給晏治道指指路。
兩人最先到達,就坐在貴賓大廳裡喝茶,順便等着其他幾位。
此時曾毅的電話響了起來,是龍美心打來的,“曾毅,在哪呢?”
“龍大姑娘有什麼吩咐?”曾毅就笑道。
“下雪了,本姑娘心情很好,打算帶你出去賞一賞京城的雪,順便泡個溫泉。”龍美心咯咯笑着,“在哪呢,我去接你!”
“不巧的很,我已經在溫泉了!”曾毅笑着。
“城北的那一處?”龍美心問到。
曾毅就點頭,“是!”
“等着,我就到!”龍美心電話裡有些咬牙,“你小子長本事了,竟然揹着本姑娘,自己偷着出去玩!”
家裡的暖氣有問題,到了十二點就沒了,前幾天熬夜打字,背上鑽了涼風,這兩天非常煎熬,站着打字,坐着打字,一會就撐不住了。
肯請書友們諒解,看來得備一臺電暖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