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馬建鴻,屋裡所有的專家,全都齊齊驚詫,喬文德喬老難道還會治病,從未聽說過的事啊!
“曾專家……”馬建鴻看着曾毅,遲疑了片刻,還是道:“病情大於天,一定要慎重啊!”這事太大了,馬建鴻不敢做主,又不能反駁,只好提醒曾毅!
曾毅道:“馬主任請放心,如果沒有一定的把握,我絕對不會做這個推薦的。”
孫翊翻了個白眼,恨恨盯着曾毅,狗曰的,你小子就是瞎扯,那也要稍微靠點譜吧,喬老是什麼人物,他會治病,除非母豬去上樹,如果喬老能治好我鍾爺爺的病,那我孫翊就能獲得奧斯卡最佳導演獎了!
雖然明明知道喬老根本就不懂治病,但孫翊卻不敢講出來,曾毅這小子太可惡了,他要是推薦了別人,自己還好找個理由狠狠呵斥一番,讓這小子灰頭土臉,但他推薦的是喬老,誰還敢說半個不字!你反對曾毅的推薦,倒是沒什麼大不了,但要是讓喬老誤會了,覺得你是在懷疑他老人家的能力,那你就絕不會有好果子吃了!
馬建鴻有些拿不定主意,從心裡講,他也覺得曾毅是在開玩笑,喬老怎麼會治病呢,這不是無稽之談嘛!而且這個病還讓衆多的專家都束手無策,所謂的再做一次血液分析,潛臺詞無非就是眼下拿不出辦法來,喬老根本就沒學過醫,又怎麼能比專家們還要高明呢。
曾毅一副很有把握的樣子,信誓旦旦,馬建鴻就是想推辭,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臺階下,於是就掃向屋內的其他專家,想看看專家們都是什麼意見。
專家們哪能不明白馬建鴻的意思,一個個低下頭,去看自己手裡的病歷本,彷佛那上面剛剛開出一朵花似的,頗值得深入研究,並不跟馬建鴻有任何眼神上的接觸。這個時候,誰敢幫馬建鴻做這個決定,你如果贊同曾毅的提議,到時候萬一喬老不會治,你負不起這個責任;你要是不贊同的話,難道你有膽子去反駁嗎?
左右爲難之下,大家只好選擇了作壁上觀,把問題交給馬建鴻自己去頭疼!
馬建鴻轉了一眼,哪怕一個小小的暗示都沒有收到,只看到孫翊那張毫無參考價值的臉,這幫傢伙,一個比一個精,馬建鴻只得作罷,站在那裡斟酌良久,道:“曾專家,既然你推薦了喬老,那商請喬老的事情……”
曾毅毫不猶豫答道:“喬老就在外面,我願意跟馬主任一起過去相請!”
馬建鴻就沒有退路了,道:“事不宜遲,咱們這就到外面請喬老出手!”既然曾毅都不怕,那馬建鴻還有什麼可顧忌的,當下就不再猶豫。
兩人拉開門,就朝外面走去。孫翊想了想,也跟着出去了。
屋裡的專家你看我、我看你,最後誰也忍不住這份好奇,都擁在了書房的門口,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
剛到客廳,徐老就指着曾毅道:“小曾,你是怎麼回事!養兵千曰,用兵一時,怎麼到了這種節骨眼的時候,你偏偏就給老子掉了鏈子,你不是挺有手段,挺有辦法的嗎!”徐老這話說得已經很客氣了,換了別的大夫,可能他都要破口大罵了!
曾毅苦笑,道:“鍾老不肯吃中藥,我也是有心無力啊!”
徐老豎眼瞪了曾毅一下,最後還是把自己要說的話給壓了回去,坐在沙發上,狠狠灌了一大口茶水,像是要什麼東西衝下去似的。
此時冰寒柏說道:“小曾,你是中西醫兼修,既然中醫能夠確定病因,你再好好想想,看有沒有什麼替代的治療方案!”冰寒柏的神色一點都不輕鬆,專家組給出再做一次血液分析的方案,這意味着什麼,冰寒柏心裡很清楚,鍾老已經病了將近十天,要是再拿不出行之有效的治療方案,南江省可就難辭其咎了。
孫文傑沒有說話,但神色也是極度焦慮,鍾鐵峰對孫文傑有着知遇之恩,把孫文傑從一個毫無背景的小人物,一直扶到了一省之長的高位上。自從鍾鐵峰病倒,孫文傑這幾天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睡過一次囫圇覺。
曾毅就道:“冰書記,我……”
話剛開口,一旁的孫翊搶先道:“曾毅的意見,跟潘廳長一致,目前也沒有更好的方案了。不過他推薦了一個人,說是一定能治好我鍾爺爺的病!”
馬建鴻頓時皺眉,心道這個孫翊實在是太莽撞了,我琢磨了大半天,都不知道這話該怎麼講才合適,你倒是張口就來,還來了個“一定能治好”,你這是要給曾毅難堪呢,還是準備把喬老架到火上去烤呢,萬一喬老沒治好,那該如何收場!
在座的幾位大人物,頓時就把目光射向曾毅,想要知道曾毅推薦的這個人是誰。
馬建鴻此時稍微轉圜了一下,道:“喬老,剛纔小曾只是提起,說是您老要是能出手的話,鍾老的病或許就有快速治癒的希望!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道理,就把他叫了過來,讓您當面問個清楚!”
孫文傑臉上神色一變,隨即拳頭捏了起來,這個不爭氣的東西,眼下都什麼時候了,還惦記跟曾毅之間的那點破事!
屋裡的人十分震驚,曾毅推薦的那個人,竟然是喬老!
喬老眉頭微微一鎖,他也是有些意外,心道我要是有好的辦法,那老鐘頭何至於如此啊,曾毅這小子不會是在拿我開涮的吧,他就看向曾毅,等着曾毅的解釋。
曾毅上前一步,道:“喬老,我聽說您老平時要是外感傷寒、頭疼腦熱,從來都不去找醫生開藥,總是自己來治,是不是?”
喬老不太明白曾毅的意思,但還是說道:“這只是我個人多年的老習慣,如果頭疼腦熱的話,就立刻吃上一碗熱乎乎的辣湯,發發汗就好了!”
這個習慣,喬老保持很多年了,幾乎每次都能奏效,但偏偏就是這個習慣,讓喬老栽了個大跟頭,他上次的傷食症,便是吃辣湯吃出的禍事。躺在牀上一個月,水米不進,再香的飯菜端到面前,那也是如屎臭一般,這種滋味,喬老是終生難忘!要不是曾毅出手相救的話,喬老就要被醫療組的專家下了病危通知書,此時可能都去見了馬克思。
曾毅就道:“鍾老的這個病,其實也是外感傷寒的一種!”
喬老恍然,原來曾毅是要給讓鍾老頭也吃一吃辣湯啊。
“這個辦法,把穩嗎?”喬老問到,他倒不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而是這個辦法自己平時使用,倒不覺得如何,但現在要是給別人用,他反而感覺有些太兒戲!何況鍾老頭這個病還挺嚴重的,專家們都束手無策,只吃一碗辣湯就想好,似乎有點玄啊,可別治不好病,再給鍾老頭折騰得更厲害了。
曾毅點點頭,道:“喬老,症狀我已經弄清楚了,喬老這個治病的獨家方法,非常適合鍾老目前的情況。”
喬老坐在那裡思索片刻,最終還是選擇了信任曾毅的醫術,不管怎麼說,曾毅都是自己推薦給鍾老的,這個時候自己要是不給予支持,豈不讓人心寒,他道:“也罷,你是大夫,你要是覺得可行,那我今天就獻次醜吧。你說,要我怎麼做?”
曾毅沒有着急回答喬老的這個問題,而是扭頭去問馬建鴻:“馬主任,鍾老平時飲食有什麼忌口的地方嗎?”
這是在向馬建鴻確認,鍾老不吃中藥,那總是吃飯的吧?
馬建鴻就道:“鍾老平時沒什麼忌口的,只是不喜歡吃肥膩。”
嘴上這麼回答,馬建鴻心裡卻是覺得匪夷所思,心道這個曾毅也太託大了,那些專家都被逼得要去再做一次血液分析,他竟然想着只吃一碗辣湯,就要把鍾老的病給治好,這也太兒戲了吧!還從來沒聽說過吃飯能把病給治好的呢,就是食療,也不是這麼一個食療法啊!
不光是馬建鴻,屋裡所有的人,都覺得曾毅太草率了,尤其是冰寒柏和孫文傑,兩人的臉色此時不怎麼好看,天底下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治病方法,曾毅這是沒把鍾老的病當回事啊!要不是礙於曾毅推薦的人是喬老,兩人可能就要出聲呵斥了!
孫翊看了一圈大家的神色,心中小小得意,原來你小子說的辦法,就是吃碗湯麪啊,也虧你好意思講得出來。這要是都能治病的話,那老子還搞什麼平川建設,直接收購一家方便麪製造廠,再去申請個醫學專利,然後把方便麪的麪餅當作感冒藥片,給它賣到全世界去,豈不大賺特賺了?
曾毅得到馬建鴻肯定的說法後,就打開醫藥箱,從裡面掏出藥方箋,放在了客廳的桌子上,然後拿出一支筆,雙手捧着遞到喬老面前,笑道:“喬老,這個藥方,還得您來開!”
喬老本來還有些猶豫,結果一搭眼,正好看到了曾毅手腕上的那塊表,便大笑一聲,接過那支筆,在藥方箋上龍飛鳳舞地寫了起來,一邊作不經意狀,淡然道:“小曾,你的這塊表,看起來很眼熟嘛!”
那邊徐老就把茶杯的蓋子,往杯子上猛一磕,然後靠在沙發上,呼呼喘氣。
屋裡凝滯了幾秒,隨即每個人的眼裡都露出了震駭的表情,徐老竟然把自己視爲比姓命還重要的手錶,贈給了曾毅?這怎麼可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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