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六七章 大鱷現

龍窩鄉的事情,讓縣委書記張忠明感覺到很不安。雖然他知道曾毅背後直通省長顧明夫,但也不希望這件事搞大,畢竟不是自己直通顧明夫嘛,事鬧大了,倒黴的還是他這個一把手。

看曾毅對這件事不聞不顧,第二天,張忠明就主動找到了曾毅的辦公室。

“張書記,快請坐!”曾毅起身把張忠明迎到最裡面的沙發上。

張忠明沒有心思和曾毅客氣,坐下之後,就憂心忡忡地道:“曾毅同志,龍窩鄉的事情,你聽到消息了吧?”

曾毅點點頭,道:“我知道。”

張忠明就道:“拉煤車罷運、修路被阻、煤礦停產,這幾件事同時發生,不容小覷啊。”

“我已經讓相關部門做好了準備,並且密切關注事情的進展,只是截止目前,縣裡還沒收到龍窩鄉的報告。”曾毅說到。

張忠明最善於權謀,豈不明白這裡面的事情:葛世榮稱病躲進醫院,然後在自己的地盤上挑事,一是要把曾毅推到火山口上,二是藉機清洗龍窩鄉的隊伍;王榮標阻攔不了葛世榮,但阻攔鬧事,還是能辦到的,他不想給任何人發難的理由;而曾毅的打算呢,也很明白,誰的事情誰解決,誰的孩子誰抱走,我纔不往你們挖好的坑裡跳。

憑心而論,張忠明也認爲曾毅的處理方式是最英明的,龍窩鄉的事,不是誰想管就能管的,那些煤礦老闆能不能給你縣長面子,還是個未知數呢,冒然插手,只能把自己置於進退兩難的地步。

但是,真要是不管不問,任由事情這麼發展下去,張忠明也覺得不行,葛世榮達不到目的,是絕不會罷休的。

“這麼大的事情,龍窩鄉處理起來,會不會有些力不從心?”張忠明面色凝重地看着曾毅,以商量的口吻道:“如果事情變得不受控制,相信這絕不是你我二人想看到的局面。縣裡是不是應該儘早介入,以幫助龍窩鄉妥善解決事端?實在不行,我這個班長親自去一趟龍窩鄉。”

話講到這個份上,曾毅也不能不退一步了,道:“張書記認爲這件事該如何處理?”

“說一千、道一萬,事情還是因拉煤車罷運引起的,只要解決了這件事,我想一切也就迎刃而解了。”

張忠明說到,他也是沒辦法了,這件事是衝着曾毅來的,曾毅不方便出面,那就只好自己到龍窩鄉跑一趟了,葛世榮再囂張,相信還得給自己幾分面子的,他不敢同時得罪縣裡的一二把手。

曾毅道:“檢測站修建的事,其實並不是急在一時的。”

張忠明鬆了口氣,只要曾毅有這句話,事情就好辦了,最怕曾毅鐵了心要堅決上馬檢測站,那龍窩鄉的事情真的無解了。

既然事情解決,張忠明就不再耽擱,起身告辭,準備去一趟龍窩鄉。

曾毅把張忠明送到辦公室門口,正在握手道別,包起帆匆匆出現在樓梯口,神色有些慌張,過來道:“張書記、曾縣長,剛剛得到消息,周副市長要去龍窩鄉,現在已經出發了。”

張忠明一聽,當時語調都高了幾分,追問道:“出發多久了?”

“有四十分鐘了!”包起帆道。

張忠明就心道壞了,周子君事先不打招呼,直奔龍窩鄉而去,這肯定不會是好事,都出發四十分鐘了,縣裡纔得到消息,估計這會周子君都已經進入豐慶縣了。

他轉過身,對曾毅道:“曾毅同志……”

曾毅就道:“張書記,事不宜遲,我們直接往龍窩鄉趕,速度快的話,還能迎上週副市長。”這是眼下最好的辦法了。

十萬火急,張忠明擡腿就往樓下走,等到樓下,曾毅的二號車子已經停了過來,張忠民毫不遲疑,直接拉開門就坐了進去,他已經等不得通知自己的司機了。

等車子駛出縣政府大院,張忠明突然嘆了口氣,憂心忡忡道:“曾毅同志,我們都小瞧了葛世榮啊!”

曾毅微微一頷首,心道自己這次確實是小看了葛世榮,本以爲葛世榮是衝着自己來的呢,但得知周子君要去龍窩鄉,曾毅才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或許葛世榮根本就沒打算把龍窩鄉的事情搞大,他的目的,只不過是製造一個讓周子君插手的藉口。

張忠明一臉的嚴肅,道:“一會見到周市長,我們見機行事,你最好不要多講話。”

曾毅知道張忠明這是在善意的提醒,也就沒有說什麼,目光淡淡平視着車子前方的情況。

兩人趕到龍窩鄉的地界,剛到那塊平整出來的檢測站選址,就看到周子君的車隊飛馳而來。

周子君的司機也看到了曾毅二人,就減慢車速,緩緩地停在兩人的身旁,等車窗放下,就露出周子君那張嚴肅無比的臉。

張忠明快步上前,站在車窗前,道:“周市長,得到消息,我們就趕過來了……”

周子君擡手打斷張忠明的話,臉上毫無表情,道:“張忠明,你們豐慶縣到底是怎麼回事!”

“周市長,請您聽我解釋一句,這件事……”張忠明把頭放低了一些,他要彎着身子,才能跟坐在車子的周子君講話。

“就在昨天,世家書記還對你們豐慶縣提出了表揚,說你們龍窩鄉的這條修得好、修得有意義、修出了我們佳通市企業家的新標杆,世家書記稱讚你們龍窩鄉的這條路,是一條精神文明和經濟文明雙豐收的好路。”周子君看着張忠明,這話全是表揚的話,但語氣卻極爲不善,他道:“可你們是怎麼搞的,世家書記的表揚纔剛講完,那些慷慨解囊、捐款助資的企業家,就把狀告到市裡去了,世家書記爲此還發了火。”

張忠明作出一副惶恐裝,道:“周市長,這只是個意外……”

周子君依舊沒有聽張忠明的解釋,他的目光從車外曾毅的身上掃過,然後平視前方,道:“是不是意外,我會親眼去看一看、親耳去聽一聽的。開車!”

張忠明只好和曾毅返回車子,緊緊跟了上去。

“曾老弟,周副市長這次怕是來者不善啊!”張忠明沉聲講了一句,周子君到了龍窩鄉,腳還沒着地,就給這次的事情定了性,路是好路,必須要修;企業家也是優秀的企業家,有善心、有責任感。

路和企業家都是好的,值得表揚,那麼不好的是誰,也就不言而喻了,何況周子君還搬出了市委書記的大帽子。

曾毅就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建檢測站的事是我提出來的,責任全在我。”

張忠明擺擺手,道:“曾老弟,我可不是那種有功搶着佔、有錯全推走的人。修建檢測站,是縣裡的決定,是經過集體決策的,不是某一個人的個人行爲,現在發生了事端,我們都有責任,是我們沒有把事情考慮周全。”

曾毅心道張忠明這隻老狐狸,這次竟然講起了仗義,這是在幫自己想對策,也算是提前統一口風,周子君的打板子要是打下來,那責任就在集體,這是集體決策的事情,你周子君總不能把整個豐慶縣的政府班子都給收拾了吧。

車子往前不遠,就看到了修路的施工現場,路面靠邊停了兩臺剷車,後面還跟着十多輛渣土運輸車,此時全都趴在路邊,毫無動靜,車上的司機和施工隊的工人都坐在路邊,聊天的聊天,打牌的打牌。

在大剷車的前面,橫着停了一輛履帶式的工程車,車身上噴有“興達煤礦”幾個字,這應該是煤礦上的車子。在工程車的後面,二三十號人站在那裡聊天,手裡拄着鐵鍬,頭上戴着安全帽,安全帽上同樣有“興達煤礦”的字樣。

曾毅不由微微搖頭,葛世榮的把戲其實很拙劣,如果僅僅是讓拉煤車罷運,這件事縣裡很好解決,由罷運再導致煤礦老闆發飆,硬堵着不讓修路,這裡面的邏輯也很幼稚,但如果加上正面的宣傳和周子君的插手,這個拙劣的事情就不拙劣了,反而有點小小的高明,葛世榮要達到的目的全都達到了。

龍窩鄉政府的大院裡,此時站滿了人,老遠就能聽到很大的叫嚷聲。

“王鄉長,我們幾個煤礦平時可沒少支持鄉里的工作啊,就說這次修路,我們每家都出了一百萬。”

“是,我高興達還出了三百萬呢!”人羣中傳來高興達的聲音。

“我們的錢,那也不是大風吹來的,礦上養着一大幫子人呢,哪一張嘴不要吃飯啊!”

“修路我們是不反對,但不能修得我們都沒法正常生產啊!”

“我們捐錢是圖鄉親們出行方便,但也不能搞得我們自己無法出門吧。那我們還不如不捐呢。”

“王鄉長,我們可都是客戶簽了合同的,煤炭必須按時按量送過去,晚一分鐘,我們就得賠錢,現在拉煤車罷運三天了,我們的損失誰來賠呢。”

“做生意講得就是個誠信,不講信譽的事情我們不能做。”

高興達此時一擡手,讓衆人收聲,他自己上前道:“王鄉長,該說的我們都說了,我們今天就想聽一句,這拉煤車什麼時候能跑起來?”

“對,今天必須給個肯話,我們等不得了!”

王榮標站在那裡看着高興達,眼裡沒有任何光彩,他太清楚這些人是怎麼回事了,跟這些人磨了兩天嘴皮子,他已經有些疲憊了,道:“拉煤車罷運,這是誰都不想看到的,我們正在協調解決。你們也知道,修建檢測站是縣裡的決定,車隊現在要求撤銷,我不能做主。”

“不能做主,那就讓能做主的來!”有人立刻起鬨。

“我看乾脆也別找誰了,直接退錢吧,我們不修這個路了!沒修路之前,我們好歹還不耽誤生意,現在倒好,一修路把自己修得快關門了。”

“對,退錢,我們不修這個破路了!”

王榮標倒是不急不慌,他知道煤礦的事太多了,這些人也不敢太逼他,只能是嘴上吵吵罷了,他道:“少了張屠戶,難道就都要吃帶毛豬不成,本地的拉煤車不跑,可以請外地的嘛。”

高興達眼皮子一翻,往地上啐了一口,道:“王鄉長,你是站着說話不腰疼啊,請外地車隊誰不會,可成本立馬要高出一倍。這個錢,你能幫我們付嗎?”

“就是,反正不用你王鄉長出一毛錢,你當然說得輕鬆了!”

“王鄉長,你知道你這個上嘴皮一碰下嘴皮,我們得賠多少錢嗎!”

衆人七嘴八舌,正吵得不可開交的時候,人羣后面傳來一個聲音:“這個錢,我來出!”

這一聲把大家的注意力全都吸引了過去,齊齊往人羣外面看了過去。

周子君此時踱着方步,緩緩來到人羣中,道:“不管多少錢,都由我來出!”

“你是誰啊!”高興達盯着周子君,一副不認識的模樣。

後面張忠明急忙上前一步,道:“現在跟你講話,是我們佳通市常務副市長,周子君周市長,給我放老實點!”

高興達的嘴角斜斜一撇,道:“誰能解決我們的困難,我才認他是市長,如果解決不了,別說市長,就是省長來了又頂什麼用!”

周子君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呵呵地擺擺手,道:“我給大家介紹一位朋友,等介紹完了,你們就知道我這個副市長是不是來爲大家解決困難的。”

說着,周子君擡手指着站在自己身後一位三十來歲的中年人,道:“這位是我們佳通市環宇貨運公司的總經理,王志飛先生。”

王志飛長了個啤酒肚,褲子有點提不上去,一根細細的皮帶在肚皮上勒出深深的印,他往前站了一步,道:“我在報紙上,看到了我們龍窩鄉企業家幫助鄉親們修路的事情,我很受感動。今天到這裡,我只有一句話:我們環宇貨運公司,願意用同樣的價格,爲各位善心企業家進行運輸服務,絕不加一分錢,絕不耽誤一份合同,我王志飛說到做到。”

現場凝滯了幾秒鐘,隨後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高興達更是把巴掌都拍紅了,用大嗓子喊道:“周市長,你真是人民的好市長!”

曾毅看着眼前這一幕早已設計好的鬧劇,臉上毫無表情,心道周子君這真是陰險吶。這哪是解決問題,分明是給龍窩鄉埋了一個更大的炸彈,因爲有這十幾座煤礦的存在,龍窩鄉很多戶人家都是跑煤炭運輸的,不少人還剛貸款買了大貨車,現在周子君這麼一搞,表面好像是解決了煤礦的運輸問題,可實際上是把整個龍窩鄉煤礦的運輸權,都交給王志飛的公司壟斷了。

哪怕王志飛的公司一輛貨車都沒有,今後誰要是想跑龍窩鄉煤礦的運輸,就得掛靠在王志飛的公司下面,給王志飛交“份兒錢”。

那邊的王榮標,更是臉色變了好幾變,葛世榮這個王八蛋太狠了,簡直是下死手。就因爲那幾個運輸車隊的老闆聽了自己的話,沒有跑去鬧事,葛世榮反手就來了這麼一招:一來是要給那些運輸車隊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龍窩鄉究竟誰說了算;二來就是打王榮標的臉,讓王榮標衆叛親離。

大家聽了王榮標的話,結果反而沒活幹了,那以後王榮標的話還有誰信,還有誰敢跟着王榮標幹,這次不撕了王榮標都是輕的。

原本運輸車隊可能是不情願,但沒有辦法,纔去挑頭搞罷運的,可現在有了王志飛的橫插一槓子,大家的假鬧,很可能就要變成真鬧了,不鬧就真沒飯吃了。這是一顆隨時都會爆炸的雷啊。

周子君只用這一手,就把煤礦的事給擺平了,順手還在龍窩鄉埋下一顆雷,這雷要是炸了,王榮標這個鄉長肯定是必死無疑了,曾毅這個縣長肯定也要受點牽連。

張忠明站在周子君身邊,臉上雖然掛着笑,但心裡是別有味道,就是他這個最善於搞權謀的人,今天也不得不高看葛世榮一眼,這看似低劣的一齣戲,竟然讓葛世榮給玩活了。

運輸的問題解決了,煤礦老闆們自然就表示沒有問題了,說了一些感謝市領導、頌揚周子君的話,然後就離開了龍窩鄉政府。

周子君被請進龍窩鄉政府的會議室,臉色依舊非常嚴肅,道:“從剛纔的情況來看,我們的企業家,還是非常寬容的。一個非常容易解決的事情,爲什麼會到了勢不兩立的地步,造成如此惡劣的影響,是我們的某些幹部能力不足呢,還是工作態度不端正,又或者是在蓄意製造矛盾?”

張忠明看周子君意有所指,就道:“周市長,修建檢測站的事,是我們縣裡的集體決議,發生這種情況,可能是在具體的執行中有些考慮不周,沒有做好解釋性的工作,我們一定深刻檢討其中的問題。”

坐在角落裡的王榮標,頓時臉色灰白,張忠明這句話,其實就把責任推給了龍窩鄉,是王榮標執行不力,才導致了意外的發生。

王榮標此刻深深體會到上面無人關照的滋味,屎盆子想怎麼往你身上扣,就怎麼扣,整不死你,也能冤死你。

曾毅此時清了一下嗓子,“修建檢測站,是根據我縣實際情況做出的決定,只是在執行上有些操之過急,才導致令人遺憾的事情發生,在這件事上,我負主要責任。”

此話一出,張忠明就急得只朝曾毅打眼色。我的曾縣長啊,難道你不知道你現在還只是個代縣長嗎?就算這件事幹系不大,但你主動攬過這個責任,等明年你人大投票表決的時候,如果有人真拿這個說事,一句“年輕有衝勁,但工作經驗不足”,就能讓你前途盡毀。

包起帆雖然知道曾毅底蘊深厚,但也不由一陣擔心,跳票這種事,以前並不是沒有發生過。該當選而沒當選,這是政治生涯中最大的打擊,同時也意味着前途就此畫上句號了,絕不可能有東山再起的機會了。

王榮標的眼中,此時閃出一絲熾烈,之前事情剛發生時,葛世榮在逼他把事情鬧大,以考驗他的忠心;曾毅又逼他絕不能把事情搞大,否則要承擔全部責任。但王榮標沒有想到,等事情真的鬧了,曾毅選擇了保他,葛世榮卻選擇了趕盡殺絕。

兩下對比,王榮標有些後悔,當初真不該跟着葛世榮啊!

周子君看了一眼曾毅,表情淡然,似乎早料到曾毅會這麼表態,他用手指的關節,狠狠地在桌上敲了幾下,道:“拉煤車罷運的事情,你們打算如何解決?”

張忠明考慮了一下,道:“修路是第一位的,檢測站可以緩建。”

曾毅剛想發表意見,周子君就沉着眉道:“緩建就可以解決問題嗎?難道還想讓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

張忠明就閉了嘴,他看出周子君已經早有了主意。

周子君就道:“今天這些企業家的表現,給了我很大的啓發,我認爲應該多給我們的企業家一些信任,超載超限,必須堅決打擊,但不一定就必須建檢測站嘛,也可以交給企業自檢。”

曾毅從來都不信這一套,正如他在黨校講的,想讓狼不吃羊,這比童話還要天真,要給企業家信任,這話說起來冠冕堂皇,但不過是道貌岸然的謊言罷了,交給企業自檢,就是鼓勵監守自盜。

不過,曾毅現在沒辦法提出反對,周子君的話,很大程度上代表了市裡。

張忠明則是講了幾句頌揚的話,直誇周子君的這個辦法好,說是什麼以人爲本,可以樹立誠信。

至此所有的問題都得到了解決,把超載交給企業自檢,拉煤車罷運的理由也就不存在了。

大家看周子君沒太追究責任的事,心裡還鬆了口氣呢,誰成想周子君又從兜裡掏出一份封,緩緩放在了桌上,道:“市裡接到羣衆舉報,說是龍窩鄉個別煤礦,存在很嚴重的問題,偷稅漏稅、安全設備不過關、甚至是官商勾結。對於舉報信上所反映的情況,市領導非常重視,決定成立調查小組,進駐龍窩鄉展開調查,希望你們做好配合方面工作。”

張忠明露出詫異的神色,表揚煤礦老闆的,是你周子君,現在反過來要查煤礦的,還是你周子君,你到底要做什麼啊。

包起帆也看了曾毅一眼,眼裡帶着焦慮。曾縣長扛下責任,目的肯定是爲了爭取王榮標,要借王榮標來揭開龍窩鄉的黑幕,而周子君顯然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所以選擇了主動出擊,賊喊捉賊,把捉賊的權力給收繳到市裡去了。

這一招不可謂不狠啊,不但封死了豐慶縣調查龍窩鄉煤礦的途徑,還可以藉着調查的機會,把龍窩鄉存有異心的幹部清洗出去,說不定最後這還能算是周子君反腐方面的政績呢。

曾毅的眉角,此時微微動了一下,難怪周子君並不在乎責任歸誰,原來是在要這裡等着自己,自己倒是低估了葛世榮的智慧啊。

第八五一章 盲診第六三一章 砸了大腳第六三二章 豆腐菜第八八七章 兩巴掌第四一零章 立場分歧第七六一章 三件事,三杯酒第九二三章 臨時會議第四五四章 真人第六六一章 超難度第七九二章 逆鱗第二九九章 過藥第五零三章 謀劃第四二五章 攤牌第三十三章 不必了第四零七章 郭局長的煩惱第六十七章 貴賓第六四三章 找上門的合作第一二八章 白金漢宮第三六八章 一個提議第五五六章 處處皆故人第六五零章 小丑上門第四八三章 明爭暗鬥第七三七章 暴力徐力第六七六章 都很意外第三四七章 石頭蛋子第八七一章 真真假假第四十一章 狗皮第九零七章 找病探第八十九章 驗傷第一一零章 別想舒服第五四八章 得意之時有耳光第四七四章 大生意(下)第八百一十三章 悲喜一瞬間第四四零章 待遇有別第三四九章 帶病第六一九章 石破天驚第五十章 玄醫望氣第三六一章 往裡衝第八二三章 如意盤算第七三七章 暴力徐力第五五三章 糊塗賬第六一五章 東島長離第八二八章 暫且忍耐第五七五章 燒你個透心涼第九三四章 頒獎第五二零章 毛步德第五九一章 困醫第八九六章 水庫第八零八章 清場第九零二章 右燈行第二零三章 老實待着第一六三章 殊途同歸第三七一章 俠骨柔腸第三九七章 回形路第三六一章 往裡衝第九零五章 營衛第四二四章 心願第五四八章 得意之時有耳光第五一八章 彙報工作第五零五章 齷齪事第六三六章 王牌第六九六章 老實人第二零四章 刀劈斧砍第三三三章 鐵三角第四一二章 不是這個問題第七四三章 誰整誰?第五九八章 兜大了第一六一章 誰能鬒不白?第八六七章 看病找大夫第一九零章 土多金埋第一一六章 推倒第七三七章 暴力徐力第八四八章 攛掇第七三一章 不容樂觀第六十四章 您來了第一八七章 黃神手第四八八章 堅持與痛苦第二十二章 加擔子第八八六章 敘交情第四四一章 黨校同學第五三三章 裝逼遭雷劈第七八九章 急事第四五六章 京華國宴第四七零章 “得力人士”第七八一章 賀儀第五七六章 更勝一籌第五三五章 重磅炸彈第六百四十九章 遺憾第九一七章 三管第三三七章 上面的戰爭第七三零章 下鄉調研第八二二章 意外真相第七八三章 脈枕第二二七章 勸散(上)第五七九章 調查組第八零二章 引爆第四八三章 明爭暗鬥第四一二章 不是這個問題第二十三章 生活大管家第七一八章 形勢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