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蘇好的話,韓羽菱眼神忽明忽暗的盯着她。
蘇好冷笑着將衣袋裡的錄音筆拿出來,在手中轉了轉,恢復了正常的聲音笑着說:“韓小姐,所謂牆倒衆人推,你就認命吧,如果你再繼續這樣頹廢下去,信不信我把這段錄音真的拿出去廣播,讓你們韓氏所有員工聽一聽,他們未來的上司是怎樣一個懦弱而偏激的女人……”
韓羽菱看了她一會兒,忽然抓起手邊的手機,狠狠的向着蘇好身上砸去。
蘇好又一次躲過,手機直接摔在地上,四分五獵,韓羽菱哭叫着撲上前來又打又罵,蘇好一邊機警的躲開一邊看着韓羽菱眼中的那絲憤恨蹂。
這女人是又想活命,又不服氣,藉着裝瘋賣傻的時候想要抓花她的臉呢。
嘖,真是夠精明的,一點都不可愛。
蘇好閃到門邊,低頭看見之前砸傷自己的那個相框,看清了那照片裡的男人是昨天遇害的韓國棟,而照片裡與他合照的是一個年輕的陌生女人時,她俯下身便將那張照片從碎裂的相框中抽了出來,摺好藏進衣袋裡,低頭看着忽然撲倒在地的韓羽菱,秀眉一蹙:“韓小姐,你自己想清楚吧。。”
“把錄音筆還給我!混蛋!都是一羣混蛋!”韓羽菱聲嘶力竭的哭喊着想要站起身,手指的指甲在地上折斷,眼眶通紅:“這個世界真是噁心透了!我恨你們!我恨你們——”
隨着蘇好閃身走出辦公室,打開門的瞬間,門外的秘書和幾個特警都一臉驚訝的看着額頭上帶着傷走出來的蘇好。
同時也都看見了韓羽菱撲倒在地上的哭叫聲。
“蘇警官,你這……”秘書驚訝的擡起手放到嘴邊,指着她額頭上烏青的並且滲出血的那塊傷口。
蘇好無奈道:“這個韓小姐太偏激了,也不知道究竟是又受了什麼刺激,我覺得她是瘋了!”
“蘇警官,你受傷了。”特警有些擔心的看着她:“用不用去醫院檢查看看?”
“沒事,就是剛剛進門的時候,沒料到韓小姐會忽然將那個相框的扔過來,額頭被相框砸了一下,噝——還挺疼的。”她擡起手,皺着眉摸了摸額頭上的傷口。
疼,是真的很疼。
她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袋,想了想後說:“我剛剛把韓小姐在裡面的一些瘋狂的話錄了下來,本來是想再刺激刺激她,以毒攻毒,讓她清醒清醒,沒想到她完全沒有理智,韓隊曾經還說過她很聰明,這就算聰明?嘖嘖,真是太讓我大失所望了。”
秘書在旁邊一臉心憂的看向辦公室的門,因爲門已經被蘇好順手關上,所以看不見裡面的一切,但仍然能聽見韓羽菱嗓音發啞的哭喊。
“這可怎麼辦吶,股東們都在會議室裡等了很久了,韓小姐剛來公司第一天就這樣讓股東們生氣,以後可怎麼辦吶。”
秘書的焦急半點都沒有摻假,蘇好只看了秘書一眼,假裝想了一會兒後說道:“我看這韓小姐要是再這樣不理智的瘋下去,你們還是早點做好打算,把她送到醫院去打幾針鎮定劑吧,不然真出了什麼事,我們警方可不負責。”
說罷,蘇好便漠然的轉身走向電梯,一邊走一邊對跟着走來的幾個特警說:“韓隊還說讓我來勸韓羽菱理智一點,這個韓羽菱完全就是個扶不起的阿斗,勸什麼勸?一點用都沒有!害我白跑一趟!我額頭上的這個傷算是工傷,你們可要給我做證啊,到時候報銷醫藥費的時候可別說是我訛詐總隊,反正我這傷必須讓總隊負責給我治好。”
走進電梯後,蘇好臉上氣憤的神色漸漸收起,她看了一眼電梯上的數字,對身旁的特警低聲說:“韓氏的所有股東都在會議室麼?”
“都在。”
蘇好點了點頭:“走,我們去會議室看看。”
電梯在五樓停下,蘇好走出去,一路走到會議室門外,將門推開一條小縫,向裡邊望去。
大概有二十幾個三十多歲到六十歲之間的中年男女,因爲韓羽菱的遲遲不來,所有人的臉上都現出不滿和焦急的神色,蘇好的眼神在每一個人身上掠過,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逼真,根本看不出究竟是誰知道內幕,或者究竟是誰與這件事情有關係。
觀察了一會兒後,蘇好輕輕的關上會議室的門,轉身便走。
“蘇警官,你不進去盤問?”特警跟在她身後。
“現在的盤問沒有必要,當我們走進韓
氏集團的大樓時,就已經是打草驚蛇了。”蘇好一邊說一邊淡淡的看向走廊盡頭的一個方向,那邊有安全通道的步行梯,走廊盡頭並沒有人,但是安全通道的門卻傳來嘎吱的輕微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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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朝那邊看了一會兒後,她說:“留下幾個特警,把守每一層的安全通道路口,有任何可疑人從安全通道路過,都搜一遍身,如果有誰敢反抗,你們可以直接以對方影響警方執行公務爲由將其逮捕。”
特警們領命後便直接分頭行動,走向安全通道的方向。
蘇好留在原地,眼神淡淡的睨向身後的會議室門,安靜的等待。
又過了大概半個小時的時間,有秘書走進會議室,蘇好在門外聽見是秘書在對那些等待許久的股東們說抱歉,頓時,本來就已經有許多不滿聲音的會議室裡,愈加不滿的咒罵聲此起彼伏,有些脾氣不好的股東直接罵了起來。
“韓家的閨女是什麼意思?韓董昨天才剛剛出事,我們大家都還沉浸在悲傷之中,今天忽然就要代表他父親召開董事會,把咱們大傢伙都聚到一起,現在人卻不出現了,這丫頭是在耍我們吶?”
“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韓羽菱那個黃毛丫頭年紀輕輕的能有什麼大作爲,就算她能順理成章的繼承韓氏集團,我看她在那個位置也坐不穩,現在就想給咱們所有人一個下馬威了,把人都叫來了,自己卻不出現,這是在給誰看呢?”
“韓董的這一兒一女,一個全身心投入進公安事業,做了刑警隊長,倒也算是有點作爲,至於這個韓小姐,聽說是自從畢業後就沒有參與過公司裡的任何事情,始終在家裡過的像個公主似的生活,難道大家還指望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公主踩到咱們所有人的頭頂上麼?如果集團真的落到她的手裡,我看吶,不出一年,也就破產了,我看我還是趕快撤資,另投別家吧。”
一陣陣不滿的聲音傳來,秘書站在門口連連點頭哈腰的向着所有人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韓小姐剛剛經歷喪父之痛,受到了太大的打擊,可能是情緒不穩……”
所有人都在搖頭嘆息,一個兩個的起身離開,都痛心而失望的走出會議室。
蘇好站在門外,因爲她沒有穿制服,所以沒有幾個人注意到她,偶爾有人走出會議室路過她身邊時,只是上下打量了她幾眼,便繼續嘆息着走了。
只有一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人在走出會議室時,眼神落在了蘇好身上,眼神很平靜,就這樣平靜的走了。
就是這種奇怪的平靜,讓蘇好微微挑起秀眉,眸光彷彿不經意的看着那個中年男人的身影,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之後,秘書才一臉委屈的走出會議室。
“那位前額有些禿頂,穿着深藍色黑條紋西裝,大概四十歲出頭的男士,是什麼人?”蘇好在秘書走出來時輕聲問。
秘書愣住,仔細回想了一下蘇好所說的那個人,才說:“您說的是蔡董事?他是韓氏集團的股東之一,有韓氏集團百分之二十八的股權,掌管企業名下地產銷售類的一系列工作。”
“只是這樣?沒有其他什麼特別的身份?”
“特別的身份……”秘書仔仔細細的想了一會兒:“哦對了,蔡董事是韓董的表妹夫,算是有些親戚關係吧。”
蘇好點點頭,沒有再繼續追問。
但很顯然,她在這裡站了這麼久時間,並沒有白白受累。
轉身走進電梯,下到一樓,打算直接先回香山西麓,剛走出正門,擡起眼時,雙眼陡然撞進一雙熟悉沉黑的眼眸裡。
卓晏北略急促的腳步停下,站在她的面前,挺拔的身型擋去了門外刺目的陽光,在蘇好愣住的剎那,清冽如泉的眼眸陡然看向她額角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