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好是被噩夢驚醒的,她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是迷茫的看着窗外照耀進來的陽光,身上似有重物壓着她,喘不上來氣,但身上的痛楚卻依舊在提醒她,提醒着她現在的處境,並沒有什麼改變。
頸間彷彿是感受到了什麼人的呼吸,她猛地低下頭,竟看見丹尼斯.赫正睡在她的身邊,一手摟在她的身上,頭埋在她的頸間,像是這些天他就是這樣每天摟着她入睡的。
震驚大於憤怒,但更多的是怔然,等她回過神來,剛要試圖從他懷裡起身時,卻因爲身上的痛而只是微微的動了一下,便疼的她皺起眉,幾乎無法行動,而就是因爲她這輕微的動作,一直摟着她的男人忽然睜開了眼睛,陡然單臂撐起身,湛藍的眼眸直接盯向她,盯了許久,才似是鬆了口氣一般的微嘆,陡然撈起她的脖頸直接將她扣在了懷裡:“你終於醒了……”
蘇好不說話,只是沉默,丹尼斯.赫驚異於懷中女人的安靜,低下頭見她臉色蒼白,嘴脣幾乎乾裂,但她雖然一動不動,但身體卻是緊繃的,他不禁放輕聲音,貼在她耳邊說:“別怕,Sue,我不會再強迫你。”
蘇好依舊沒什麼反映,只是僵硬着身體任由他抱着。
她雖然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但是那天的記憶她還是記的清楚。
她彷彿在昏迷中聽見丹尼斯.赫說過,丹尼斯家族現在已經引起了各過的高度重視,FBI已經聯合了各個國家的精英團隊研究進攻方式,也許用不了多久,這座古老的西方大家族就要徹底的走向滅亡妲。
她更記得丹尼斯.赫因爲擔心她真的會死,而在她的耳邊一句一句的說着對不起。
蘇好真的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即使丹尼斯.赫心狠手辣,即使他所做的一切讓她無法接受,即使他的感情真的是畸形的愛,即使她知道無論自己是什麼樣的下場,總之,他早晚都會被法律制裁,可當真的知道丹尼斯家族或許在不久以後就會徹底走向滅亡,當聽見他在她耳邊說着對不起的時候,蘇好是想睜開眼睛對他說話的。
可偏偏她那時候陷入了意識的一個迷茫點,直到墜入黑暗,直到就這樣昏迷不醒的這麼多天。
她也知道自己的身體已經消耗到了什麼程度,她又不是鐵人,經不起這樣的折騰,其實她也並不是多麼的堅強,如果再這樣下去,她真的寧可死了也好,總比活在這樣的折磨和恐懼裡。
可偏偏的,她不知道怎麼了,就這樣醒了。
醫學界不是有人說過,如果一個人重度受傷,意識昏迷的時候,如果本人潛意識的不想醒來的話,是會沉睡很久的,難道都是假的麼?連這樣一個逃避的方式都不讓她擁有,這麼快就醒了……
懷中的女人一直安靜着,沒有說話,也沒有再抗拒,丹尼斯.赫低頭看着她:“Sue?”
“丹尼斯。”蘇好的聲音有些低啞,雖然很輕很輕,但屋子裡很靜,兩個人靠的很近,所以起碼還能讓他聽得清楚,她在他懷裡緩緩擡起眼:“我想過了,既然和你有硬碰硬的對抗,對我,對你,對卓晏北都沒有什麼好處的話,我不如換一種方式去面對。”
丹尼斯.赫看着眼前異常冷靜的蘇好,摟在她肩上的手一顫,想要將她抱緊,卻怕刺激到她,只能認真的盯着她蒼白的臉:“什麼?”
“我留下,你想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蘇好的聲音很輕,因爲剛剛醒過來,沒有多少精力和他廢話,只把自己想說的告訴他:“不要給卓晏北走進這裡的機會,不要傷害他。”
本是小心的扣在她肩上的手僵了一下,然後,蘇好感覺到他的手在自己肩上漸漸握緊,她雙眼冷淡沉靜的看着他那雙藍色的眼中漸漸升起的冷意:“怎麼?你難道希望我像卓晏北一樣的失憶,忘記和他之間的感情,然後真正的接受你嗎?丹尼斯,你明明知道,這並不現實……”
丹尼斯.赫只是緊握着她的肩,看着她異常恬靜乖順的表情,蘇好彷彿看見他眼中那濃濃的恨意仍未削減,卻只是因爲怕傷害到她而在強制隱忍,他忽然鬆開了緊扣在她肩上的手。
蘇好的性格,丹尼斯.赫太瞭解了,她不是什麼貞烈的女人,她只是厭惡他,討厭他的碰觸,甚至是打心眼裡害怕她的殺戮與嗜血。明明她的性子那麼烈,寧可死也不肯屈服於他。
可她竟然會爲了卓晏北而寧願拋下這一切自尊與驕傲。
眼前的女人,在他眼裡,彷彿一下子就變的面目可憎了起來。
“怎麼?”蘇好輕笑着看着他:“這不是就是你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