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彥深洗了一把臉,剛準備出門,蘇君衍就已怒氣騰騰的殺到了他的房間,他拉開.房門的時候,蘇君衍站在他的門口,準備伸手摁門鈴。
“怎麼?”
顧彥深挑起眉頭,正了正自己腰間的皮帶,“這麼晚了,你還來找我?晚上睡不着的話,可以給你的晨晨打電話,聯絡一下感情,我這裡就不需要你聯絡了。”
“誰要和你聯絡感情?”
蘇君衍冷嗤了一聲,伸手捏着自己隱隱作疼的太陽穴,不耐煩道:“你不是說今天回去的麼?現在又住在酒店算什麼意思?我要回去。”
“你應該來過這裡不是一次了,你自己回去好了。”
顧彥深大方的將自己的車鑰匙遞給了他,“開我的車,我明天讓司機過來接我。”
蘇君衍看了他兩眼,這男人,自從結婚之後,生意是越做越大,可是也是越來越精明,就光是從自己這裡扣走的東西,就不計其數,明明不是沒錢,可彷彿從自己這裡拿走一百塊都是一種驕傲。
這會兒,他倒是大方,主動把車鑰匙給他,剛剛他就敲了一下他的車子,他還跟着嚷嚷着“賠錢”呢,蘇君衍心念微微一動,倒也不着急接過他的鑰匙,挑起一邊的眼角,問:“不是你心肝寶貝的生日麼?你不回去,就不怕子衿生氣?”
“我也沒有說不回去,現在太晚了,開車累。”
“藉口。”
蘇君衍見顧彥深直接走出了酒店的房間,他跟屁蟲似的,很快又追了上去,在電梯口,用手肘推了推他,“喂,你是要去見誰?看你穿的這麼風.騷,你不會是要去見女人吧?”
顧彥深抖了抖自己的衣領,並沒有出言反駁,蘇君衍“嘖”了一聲,一臉我抓到了你的把柄的樣子,“原來是真的,彥深,你小心我回家告狀!”
他這都被人給擠兌了一晚上了,到哪裡都是吃力不討好,這會兒好像終於是在顧彥深這裡套到了一點點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就立刻放大了數倍,“沒想到你也不老實,說,你到底是去見誰的?”
電梯上來,雙門緩緩打開,顧彥深邁開長腿朝裡走去,蘇君衍又馬上屁顛屁顛跟着進去,顧彥深無奈,知道這傢伙今天是跟着自己,肯定像狗皮膏藥一樣甩不開,反正他心裡也有點數,去見的人,要說的事,應該是會和蘇家有點關係的,索性就由着他了。
“自己的事都顧不上了,還有時間管我的事,我現在似乎是有點理解,爲什麼,慕晨初不肯和你複合。”
“…………”
蘇君衍臉色一變,顧彥深這話是戳中了他的痛處,他就像是一個氣球被針給紮了,頓時放了氣一樣。
“需要我給你支一招麼?”顧彥深又要開始做生意了。
蘇君衍斜睨了他一眼,“得了吧,你的那些陰招,你留着自己用,損人利己的招數,還好意思說自己是什麼過來人,也就是申子衿那種傻姑娘,纔會傻乎乎的掉進你的陷進裡,你說你當年到底是怎麼才能騙到申子衿這麼好的女人?”
顧彥深輕笑一聲,似真似假的說:“男人追女人,其實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有錯要認,捱打要立正,捱罵不還嘴,女人的心,還是很柔軟的,你要和她們講道理,硬碰硬,那是肯定行不通。她們都是感性動物,知道嗎?”
“…………”
怎麼聽着,這個顧彥深就是一個愛情騙子?
…………
蘇君衍還真是一路都跟着顧彥深,因爲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急急忙忙的趕回了c市,也討不到什麼好臉色,加上他現在也不是太放心蘇畫畫,這大晚上的,聯繫不到她,只能等着明天一上午看過她之後,再問一問具體的情況再離開。
“你到底是去見誰?這麼晚了,這是什麼地方?……等等,我怎麼看着像是警局的宿舍樓?你來見誰啊?
蘇君衍跟着顧彥深下了車,走進的一棟房,雖是晚上,不過看着外面的那些標誌,他大概也知道了,俊眉一蹙,猜了一下,“你是來見那個……周素?”
蘇君衍知道周素,很早之前,顧彥深有和他提到過這個女警,當然那時候還是和喬家的事掛鉤的,剛剛他和顧彥深過來的時候,也的確是見到了那個女的在這裡,估計也是調遣過來的,沒想到還真是湊巧。
顧彥深也不瞞他,點頭,往前走了幾步,果然是聽到不遠處的宿舍門,有一扇從裡面被人拉開,一抹纖瘦的身影,被屋裡面的燈光拉的長長的。
“……喂,彥深,你來見周素做什麼?”
“…………”
“你不會還在調查你父親的事情吧?那我跟着你進去是不是不太好?要麼我去車上等你?”
顧彥深伸手摁住了蘇君衍的肩膀,頭疼的說:“我以前沒有發現你是個話嘮,跟着我進去,周素說了,她有點事情要和我說,你還記得我上次和你說過的麼?你父親要競選證卷會主席的位置,你從來都不過心的?”
“和我父親有什麼關係?”
蘇君衍抿了抿脣,道:“我很少關心他的事情,他也是經常不回家的,何況他的事情,我也關心不到,我知道他有想要競選證卷會主席的位置,這個念頭他都已經動了很多年了,所以你和我說了,我也沒有當回事。”
“那你跟我進來,有點事情,你也應該知道。”
…………
“顧先生。”
周素對着顧彥深稍稍頷首,看到蘇君衍也一起過來,有些意外,倒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他們兩個人進去。
“兩位想喝點什麼?小地方,沒有什麼特別的東西。”
顧彥深解開了外套的扣子,隨意的坐在了凳子上,客氣的說:“周警官不用太客氣了,我們不需要喝什麼,已經很晚了,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也不會這個時間來打擾周警官,我們還是開門見山,直接說重點的吧。”
周素說:“好,顧先生直來直去,我也不喜歡含含糊糊的,我要和顧先生說的事情,是關於當年你的父親,和李彬賢之間的一些事,本來這些年,我一直都在調查這些不爲人知的事,可是去年的時候,我才發現,李家和喬家的恩怨,當中還和……”
周素說到這裡,頓了頓,又看向了蘇君衍,然後才說:“蘇少爺也在,我也就不吞吞吐吐了,我發現當中,還有蘇家的一點問題。”
蘇君衍匪夷所思的看着周素,“你說什麼?李彬賢和喬世鈞的事情,和我們蘇家有什麼關係?”
顧彥深動了動自己手腕上的腕錶,沒有出聲。
周素後面的話,是對蘇君衍說的,“我知道我這麼說,你肯定是不相信的,不過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當年是爲了我父親的冤案,才一直都不肯放手喬家,後來喬世鈞入獄,很多事情都被揭開,雖然有些醜聞,外界的人還是不知道的,但是我們圈子裡的人不可能不清楚,尤其是我,一直都有插手這個案子。蘇少爺,我想你應該很清楚,你們蘇家,在你父親還沒有退休的時候,也是屬於政.界的人,現在雖然你大哥算是繼承了父業,可是你從懂事開始,你父親就從來都不要求你踏入政.治這個門檻,而是讓你經營着蘇氏,難道你就一直都不奇怪麼?你也不算是蘇氏的創始人,對吧?”
蘇君衍的確不是蘇氏的創始人,其實蘇文還沒有退休之前,蘇氏就已經有了,但是那時候,並不是蘇文自己經手的公司,說起來,蘇文雖是在蘇家這樣的政治人家長大,但是他倒是很有商業頭腦,蘇君衍剛剛成年的事情,就已經知道,自己的父親對商界的興趣比對政界要濃不少。
不過那時候的蘇氏,是他的叔叔經營的,再後來,他22歲的時候,纔開始慢慢接手了蘇氏,但是蘇氏最大的股東,目前還是蘇文。
蘇君衍蹙眉,“周警官,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覺得挺巧合,本來我們不在這裡碰面,我也想着,找一個機會,找一下顧先生,我想把這些事情告訴你,只是出於我自己這麼些年來,一直對喬家的人心存着一份怨念,不分青紅皁白就隨便針對人的悔意。”
周素說着,從邊上的櫃子抽屜裡面,拿出了一個黃色的文件夾,她將文件夾放在了兩個男人的面前,低聲說:“喬世鈞的確是有罪的,這些年來,我不知道花了多少的精力,現在他入獄了,我本來以爲所有的事情也應該是劃上了句號,沒想到那天我收到了一個匿名的郵件,我不知道是誰發的,但是那個人,他肯定是知道,我就是在一直調查着喬世鈞和李彬賢的事,然後他像我透露的信息就是——李彬賢當年和喬世鈞的官.商勾.結,其中還有蘇文的一部分。”
“周素,你他媽胡說八道什麼?”
蘇君衍伸腿就踢了一把面前的茶几,不敢置信的站起身來,“我父親他都已經退休了那麼多年了,他怎麼可能和那些事情有關?”
蘇文的確不算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也談不上一個合格的父親,但是蘇君衍從小到大,都挺敬重這個父親的,因爲不管怎麼樣,他在他自己的事業領域,還是很有奉獻的,他爲官的那些年裡,根本就沒有任何的負面新聞,倒是他自己,年輕的時候,行爲荒唐的很,那時候蘇文還經常嚷嚷着要和他斷絕父親關係,不過嚷嚷了那麼多年,也就是這麼嚷嚷而已。
所以在蘇君衍的心中,蘇文是他的父親,也是一個神聖的位置,有時候,至親的人給自己的感情,那是完全不一樣的,周素現在一張嘴就說,蘇文當年還和喬世鈞李彬賢的事情有關,蘇君衍壓根就不能接受。
“彥深,你今天晚上讓我跟着你過來,就是聽這些廢話?我不相信!這個女人瞎bb,你也相信?我不管你父親當年和李家的人是什麼關係都好,可是我父親他不可能會和那些事有關係!”
蘇君衍的情緒有些激動,說到最後,大概又有一種很無力的感覺,他一把抓過了顧彥深進來的時候,放在茶几上的車鑰匙,說:“你們說什麼我都不想知道,你們自己說吧,我去車上等你。”
“蘇……”
周素開口想要叫他,顧彥深卻是擺了擺手,示意她不用再開口,等到蘇君衍怒氣騰騰的出了房間,顧彥深才說:“他難以接受是正常的,不過這些就和你沒有關係了,我代我朋友剛剛的行爲和你道歉,感謝周警官的這些資料,回去之後,我會好好看看,你說的這些,君衍他可能是沒有辦法接受,也不願意相信,但是我可以站在旁觀者的立場來看,所以資料我就先拿走了,這個人情算是我欠你的。”
顧彥深說完,站起身來,順勢拿着了茶几上面的黃色資料夾,對着周素頷首,“周警官,以後有任何我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你可以打電話給我,今天太晚,我就先走了。”
…………
顧彥深上車的時候,蘇君衍正在抽菸,不知道這麼一會兒功夫,他抽了多少根菸了,總之整個車廂都是刺鼻的煙味兒。
“我已經戒菸了。”
顧彥深讓他下來,說:“我來開車回去,你坐副駕駛。”
“我又不是沒有駕照,我也會開。”蘇君衍撣了撣菸灰,似乎還不樂意。
顧彥深將那個黃色的資料夾丟在了車子的儀表盤上,一手撐着車門,讓煙味兒都消弭在夜色之中,他聲音低沉,“君衍,你現在情緒不穩定,你雖是孤家寡人的,但是我是有老婆,有兒子的,我還不想在這種時候,命喪黃泉,明白麼?下車!”
…………
兩人交換了位置,顧彥深聞着一車廂的煙味兒,真是很不舒服,他發動引擎的時候,狀似無意的說了一句,“資料要不要給你看看?”
“不要。”
蘇君衍嗤笑一聲,“什麼垃圾警察,說風就是風?你相信她,我不會相信她!還有,你不會是想着替你的那個奇葩父親翻案吧?有意思麼?你還真是善良。”
“誰說我要幫他翻案?我只是要弄清楚一些事情,而且有些事情不弄清楚,我還怕有後顧之憂。”
蘇君衍動了動脣,好像是有些明白,他嘴裡的後顧之憂,似乎是和自己的父親有關,可是心底深處就是有一個聲音,在不斷的說着——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不相信!
他有些煩躁的捏碎了菸蒂,不願意再去想這個事情,索性調整了一下車座位置,躺在了上面,閉上眼睛睡覺。
小劇場——喬景蓮的女兒,叫喬茜茜。
那是n年之後的事情了,喬茜茜和她的老爸一樣,個性時而精明,時而又非常的2。在她5歲的時候,一看到那些超市門口放着的搖搖車,就是一臉垂涎欲滴的樣子,只是蘇畫畫嫌那搖搖車太髒,每次都不讓女兒坐,藉口就是:“茜茜,那個東西坐了對身體不好哦,茜茜你看,小朋友坐在那個上面,張開腿的,坐久了,兩隻腿就合不上啦!”
“…………”
至於喬景蓮,傲嬌的少爺,年輕的時候傲嬌,30好幾歲的時候,傲嬌的姿態也隨着年紀見長,每次女兒拉着粑粑的手,喊着:“粑粑,車車,車車坐。”
喬景蓮只是甩過去一個冷眼,“你是我喬景蓮的女兒,你能坐那個嗎?而且爸爸沒有硬幣,一塊錢從來都不會出現在我的衣服口袋裡。”
“…………”
於是有一天,兩夫妻帶着女兒去超市,再度看到一個小木馬的搖搖車,一個和茜茜差不多大的男孩子正在上面,抓着兩隻馬耳朵,坐的不亦樂乎,微微開啓的小嘴兒上,還掛着一坨口水,嘴裡咿咿呀呀的跟着搖搖車的音樂哼着,喬茜茜心裡簡直就是嫉妒的要死,蘇畫畫一見女兒那小眼神,連忙說:“茜茜,媽媽沒有帶錢,真的不能坐。”
茜茜笑了笑,說:“沒有關係呀,媽媽,免費的能坐嗎?”
喬景蓮在邊上撥了一下超市架子上的盒子,“茜茜,你要是能坐上免費的,爸爸以後每次帶你出來都讓你坐。”
茜茜也學着自己粑粑的笑,比了一個ok的手勢,“粑粑,你說話要算話哦。”
…………
喬茜茜拉了拉自己身上的公主裙,朝着那個還在旋轉的小木馬跑過去,對那個流着口水的小男生說:“哇,你怎麼坐這個?我聽說坐完這個一圈,男孩子的蛋蛋會碎掉的耶,男孩子沒有蛋蛋的話,以後都不是男人了哦,不男不女好可怕哦。”
5歲的孩子,也是似懂非懂的年紀,對於男女之別當然還是稍稍有點明白的,那小男孩一聽茜茜說蛋蛋會碎,頓時嚇得臉色一白,喬茜茜變本加厲,添油加醋,“你不覺得你的蛋蛋有點痛嗎?快點下來哦,不然你的蛋蛋真的要碎……”
“哇……媽媽,媽媽我要下來,我的蛋蛋好痛啊!”
20秒過後,小男孩被自己的媽媽抱走,喬茜茜指着還在旋轉的小木馬,大聲喊着,“粑粑,粑粑,快點過來,還有半分鐘可以坐!快點抱我上去!”
這個小劇場寫的有點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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