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討厭我沒和你做*愛?
子衿是被喬景蓮抱着出酒店的。
說實話,這是她和喬景蓮認識結婚5年之後,距離最近的一次,他竟然是抱着自己的。
不過,這麼破天荒的事情,子衿可不會覺得有多享受,反而是渾身都不舒服。
“……喬景蓮,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她掙扎,始終都拒絕他的觸碰,反正他不會喜歡,而她亦是覺得討厭。
喬景蓮腳步一頓,垂眸看着自己懷裡,一臉狼狽不堪的女人,她連聲音都透着虛弱,卻還在跟自己拿喬麼?
他冷哼一聲,非但不放下她,反而是惡劣地伸手捏住了她的臀-部,子衿面色一變,陡然瞪大了眼睛,掙扎的力道更是加大了幾分,“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幹什麼?”喬景蓮挑眉,手下幹着下-流的事情,臉上卻都是陰沉沉的戾氣,“你說我幹什麼?我想幹-你,行不行?我的好老婆!你爲我守身如玉的,不就是等着讓我幹-你嗎?”
“你——無恥!”
子衿卯足了勁,一把推在了他的胸口上,整個人要從他的懷裡跳出來。
喬景蓮這一次卻是相當配合,手下的力道一鬆,子衿一個沒有防備,身子就直直地掉了下去,腳踝一崴,子衿秀眉一蹙,疼痛的感覺直直襲來,她身子一晃,差點摔倒,索性的是隨手一扶,正好按在了身後的車門上,這才勉強站穩了身子。
只是,站着,卻是比摔倒的樣子更狼狽。
她腳上連鞋都沒有穿,赤腳往地上一站,冰涼的感覺頓時從腳底直躥天靈蓋,子衿整個人忍不住一陣哆嗦,氣得低吼。
“喬景蓮,你神經病!”
下頜頃刻間就被人給扼住,喬景蓮眼角眉梢都是冷意,下手的力道也是不知輕重,他將子衿逼在了車身上,重重地捏住了她的下巴,用力一擡,冷笑,威脅的話,卻說得變-態的溫柔,“好老婆,你說什麼?再說一次,你剛剛罵我什麼呢,嗯?”
子衿抿着脣,緊緊地捏着身側的雙手,恨不得就這麼伸手給他一拳,可是她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反抗地越激烈,只會讓喬景蓮變本加厲地折騰自己。
她已經很累了,一上午發生了那麼多狗血的鬧劇,她現在只想回到酒店,只想好好休息,只想把所有的事情都理順一下,只想知道——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忍着下頜傳來的劇痛,子衿啞聲道:“喬景蓮,你真有本事,別拿我來出氣,你今天是來捉*殲的麼?真可惜,沒有讓你捉到,你現在是不是很不甘心?”
就算不清楚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但是剛剛站在浴室裡,聽着那些記者的一言一語,她就已經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並沒有出事。不過這個喬景蓮這麼湊巧地出現在b市,不用說肯定是事前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不對,這件事情是在b市發生的,喬景蓮怎麼會知道?
子衿心念一轉,腦海忽然竄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難道是喬景蓮設計好的?
“是你!”她咬牙切齒,陡然伸手一把揮開了喬景蓮捏着她下頜的手,他猝不及防,竟被她大力推開,還沒回過神來,子衿就已經揚起手腕,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一巴掌落在了他的臉上,“喬景蓮,你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你竟然弄這樣骯髒的事情來設計我!”
喬家少爺,從小到大都是要風得風,要雨是雨,別說是耳光了,就算是罵人的話,敢在他面前說的話,也是屈指可數,可是現在——
他竟然,被、人、打、了、個、耳、光!
有五秒鐘的時間,他整個人都懵了,回過神來,陡然伸手,一把拽住了子衿的手腕,重重地壓在了車門上,他俊容上扭曲着滔天的怒火,“你敢打我?”
“你混蛋!”
疼痛都已經變得麻木了,子衿不甘示弱地回瞪着喬景蓮一張佈滿戾氣的臉,眼神是毫不畏懼的坦然,“打你又怎麼樣?你這個混蛋!如果可以的話,我恨不得殺了你!”
“申子衿你……”
“就算你再討厭我的存在都好,我都可以做到不影響你的日常生活,你平常給我的冷言冷語還不夠麼?你竟然會做出這樣齷齪的事情來!你竟然設計你自己的妻子,我是和你有名無實,可是我還是你們喬家的少奶奶,你想讓謝靈溪做你的合法妻子,我成全你們就是了,你憑什麼這麼踐踏我的尊嚴?你憑什麼這麼對我?你以爲我稀罕做你的喬少奶奶麼?要不是爲了我爸的病,我絕對不會嫁給你這種混蛋!”
她一口氣吼完,擡腿就狠狠地踹在了喬景蓮的腳腕上,轉身朝着另一個方向飛奔。
喬景蓮大概是被她剛剛的話給震攝住了,比起那個耳光,她說的那些話,竟讓他半天都沒有回過神來。
——你以爲我稀罕做你的喬少奶奶麼?
…………
——要不是爲了我爸的病,我絕對不會嫁給你這種混蛋!
…………
該死!
這個可惡的女人!
她竟然,敢這麼對自己說話!
喬景蓮一擡頭,馬路的盡頭卻早就已經不見任何人的蹤跡,她跑了?
擡腿就狠狠一腳踹在了一旁的車門上,車子感應到了外來的蠻力,頓時滴滴滴的叫起來。
喬景蓮嘴裡咒罵了幾句,伸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心中的怒火伴隨着一種不明所以的焦躁,在他的體內亂竄。
子衿一路跑着,一直等到了馬路的轉彎處,她這才驚覺到自己的腳底一陣麻木的疼痛,路上都是細細碎碎的小石頭,就這麼紮在她的腳底上,別說是有多疼。剛剛她是憤怒,可是一巴掌真的打出去之後,她纔有點後怕,現在想來還是心有餘悸。
喬景蓮那個人……她知道,要是真的惹毛了她,到時候吃不了兜着走的還是自己。
剛剛是咬着牙跑的,現在一停下來,才驚覺頭昏腦漲不說,整個人更像是虛脫了一樣,子衿搖搖晃晃地倚在馬路邊上的梧桐樹上,腳底火辣辣的叫囂着疼,她覺得自己兩個腿都在發顫,都快要站不住了,垂眸看着身上穿着的衣服。
襯衫還是昨天的那件,因爲浸過水,現在雖然幹了,卻皺巴巴的,下面是一條裙子,外套沒有,鞋子沒有,毫無形象。
她感覺自己現在——比要飯的還要可憐。
眼眶終究是忍不住有些發澀,她卻是伸手,張開手指,用力地按在了太陽穴上,告訴自己,別哭。
有什麼好哭的?
不過就是被人給設計了,她還是幸運的,如果昨天不是在浴室的冷水裡度過一晚上的話,或許她就會在陌生男人的牀上,那麼今天……想必那些衝進來的記者,正好可以將所有的畫面拍回去,明天整個c市或者是b市,肯定都是漫天報道——喬家少奶奶醉酒之後出軌。
………
深吸了一口氣,子衿擡起自己的腳,垂眸一看,皮都已經被磨破了不少,她這樣子怎麼走?可是身上一分錢都沒有帶,b市又人生地不熟的,她又該怎麼辦?
黑色的車子悄然無聲地停在了她的身邊,車窗下降,露出一張精緻的五官,是子衿熟悉的。
顧彥深按下了中控,伸手指了指副駕駛的位置,“上車。”
子衿咬着脣,看着車子裡面穿着黑色襯衣,衣冠楚楚的俊美男人,不知道爲什麼,心頭一陣怒火蹭蹭的飆上來。
昨天晚上的事情,和他也脫不了干係!
就算他帶自己來應酬,教着自己一些商場上的處事手腕,可是明明知道自己酒量不行,卻一點都沒有攔着的意思,任由自己喝醉了,最後還出了那樣的事情。最後不但沒有幫自己的忙,反而是讓自己在浴缸裡,和冷水睡了一晚上,結果當着記者的面,又把自己送給了喬景蓮……
是,他把自己送給了喬景蓮!
最後那幾個字閃過自己的腦海,子衿心頭涌上一陣前所未有的委屈,彷彿之前所有的不甘都壓在心底深處,而此刻,卻全然爆-發出來。
他是在耍她!
上車?
她真想衝他飆一句髒話。
不過良好的教養,並不會讓她在大馬路上隨口罵人。子衿忍着腳底的疼痛,倔強地轉身,朝着反方向走。
顧彥深一看那抹嬌小的身影,一瘸一拐地走了,濃眉一蹙,環顧了一圈四周,推開車門下車,大步追上去。
子衿的腿原本就不如他的長,加上她現在赤腳,更是不如顧彥深走得快,不過眨眼的功夫,顧彥深就已經追上了她。
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顧彥深貼近她,“鬧什麼脾氣?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趕緊和我上車,我帶你去酒……”
“你給我放手!”
顧彥深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子衿大力地推開,他沒想到她會這麼大力氣,一時沒有防備,竟被她推得一個踉蹌,堪堪倒退了兩步。
“顧總,麻煩你離我遠點!”
子衿陰陽怪氣地冷哼了一聲,擡腳又想走,身體卻是陡然襲上一陣暈眩感,她整個人不受控制地晃了晃,顧彥深已經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放手,你放開我!別碰我!我叫你別碰我!”
身體虛弱的不行,偏偏還要咬着牙衝自己低吼,這滿身的臭脾氣,是誰給她的?
顧彥深蹙眉,什麼話都沒有說,一彎腰就直接將她打橫抱起來。子衿驚呼了一聲,自然是要掙扎,雙手還一個勁地往他的胸口推攘着,顧彥深走了兩步,正好被她的指甲劃到了臉上,一陣刺痛,他眯起眼眸,已經察覺到的臉是被她給破相了。
子衿也沒想到,自己掙扎的時候,竟然不小心劃破了他的臉。
其實她的指甲並不長,也沒有花哨的塗指甲油,但是小拇指上的確是留着一小節,剛剛的動作大概是太激烈了,所以不小心就劃破了他的皮膚,此刻已經有血絲滲透出來。
子衿雖是生他的氣,但是也不是真的蠻不講理,弄傷他,多少是有些過意不去,加上還是顧彥深這張能夠讓無數女人爲止尖叫的俊容。
她掙扎的動作一僵,下意識地收回了自己的手,眼神也是有些心虛地亂飄。
顧彥深見她老實了,二話不說就將她丟進了車子裡,爲了防止她會逃跑,又快速幫她繫好了安全帶,鎖上了車門,這才繞過車子上了駕駛位。
一上車,他扳過後視鏡,一看,右邊臉頰上竟然有一條細長的抓痕,上面還滲着血絲,他拇指輕輕一拂,看了一眼子衿,“你是對我有深仇大恨麼?要這麼毀我的容?”
子衿被他的話嗆了一下,反應過來,不甘示弱地反駁,“你不來招惹我,我就不會抓破你的臉!”
言下之意,誰叫你自己要靠近我的?我早就叫你滾蛋了,你現在被我抓破臉了?你該!
顧彥深怒極了反倒是冷笑起來,從一旁抽了一張紙巾往自己的臉上擦了擦,捏住,“我招惹你?申子衿,你好好想想,我們是誰先招惹的誰?”
“………”他什麼意思?難不成還是她先招惹他了?
“想不起來了?”他將捏成一團的紙巾放在了一旁,“那我來給你提醒一下,在英國的時候,是你自己先招惹的我。”
“你、你胡說!”
一說起英國的事,子衿幾乎是習慣性的漲紅了臉,低吼着反駁,“……顧彥深,我不許你再提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你閉嘴!”
“你不許?”顧彥深挑高眉頭,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不是一直都叫我顧總麼?現在怎麼又會叫我的名字了?還不許我說?你說說看,你憑什麼不許?你是我的什麼人?”
他一邊說着,一邊肆意地逼近了她幾分,原本就俊逸的臉龐倏然靠近,子衿下意識地就往後退,只是如此狹小的車廂裡,她根本就沒有地方躲。瞳仁深處,滿滿的都是顧彥深這張臉,還有他臉上多出來的一道抓痕。
絲毫不會顯得有多猙獰,也許長的太過耀眼的男人,哪怕是臉上破了相,卻還是有着讓人心跳加速的魅力。
她別開臉去,屏息,“……你,別靠過來了。”
“和我鬧什麼脾氣呢?”
顧彥深伸手,輕輕地捏住了她的下頜,不允許她躲避自己的視線,“看着我,告訴我,鬧什麼呢?嗯?把你心裡的不痛快都說出來,來,我聽着。”
他的聲音很低沉,寂靜的車廂內,那種渾厚的嗓音,就像是帶着一種能夠滲透人心的魔力一樣,重重地落在了子衿的心尖上,她覺得自己一定是魔障了,不然爲什麼她會覺得剛剛他的話——好像是有着一種神奇的催眠術,讓她壓抑在心底的那些委屈和不甘,統統涌上來,讓她的鼻子開始泛酸,眼眶開始泛紅,整個身體都開始瑟瑟發抖。
“怎麼不說話?申子衿,看着我,回答我的問題。”
“……你、放手。”她想要轉身,她的脆弱,從來都不想讓任何人看到。
這個任何人,當然也包括了眼前的這個男人。
顧彥深伸手就捏住了她的肩膀,這麼個車廂裡,兩個位置,她根本就躲不掉。
忍了一上午的眼淚,到了這個時候終於是控制不住,簌簌地掉下來,落在了他的衣袖上,她倉促地垂下眼簾,眼淚卻掉的更兇了,只能伸手捂着自己的臉。
是真的覺得委屈,莫名其妙的,經歷了那些事情。
可是委屈的,難道僅僅是因爲她昨天和今天所經歷的事情麼?
不,不僅僅是這樣,還有太多太多讓她覺得壓抑的事情,一直都讓她透不過氣來,她難受,她沒有辦法找人傾訴,她一直都在忍,可是結果是——被人設計。
如果她申子衿不是喬景蓮的妻子,是不是所有的一切都會不一樣?
是,一定會不一樣,可是她已經是喬景蓮的妻子了……
所以這些命運,她都必須要承受麼?今天是有人設計她,那麼明天呢……明天她又要怎麼樣?是不是,以後的日子裡,她都需要這樣提心吊膽的,防止着身邊的人?
…………
“哭出來,是不是覺得舒服多了?”顧彥深將一盒紙巾遞到了她的面前。
子衿卻十分不給面子,一掌就直接打飛,暗啞着嗓子,低吼,“顧彥深,你也討厭!我討厭你!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是因爲你,都是因爲你,你今天還把我交給喬景蓮,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這個混蛋!”
她伸手就要去推開車門,誰知道一推就發現車門早就已經被鎖了,她伸手胡亂地抹了一把臉頰的淚痕,用力地拍了一下車窗,“開門!”
顧彥深看着她氣急敗壞的樣子,卻是一臉淡定地坐在那裡,雙手隨意地支在方向盤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哭的一臉狼狽的子衿,輕笑一聲,“你討厭我?討厭我什麼?討厭我把你交給喬景蓮,還是討厭我昨天晚上特地讓酒店的客房服務員陪了你一晚上?嗯?”
“………”
“你是想跟着我?還是想着昨天晚上,那個時候,陪在你身邊的人應該是我?或者,你浴火焚身的時候,我不應該讓冷水幫你瀉火,而應該是像在英國的時候那樣,直接和你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