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先生,事情就和大管家所說的一樣。菲兒她身上的……的那些傷痕……唉,你是醫生,還是請你幫她看一看吧!”
大管家說完事情經過之後,張芸終於停住了哭泣。她強忍着眼淚,一臉懇求地請霍逸陽幫忙。
如今霍逸陽也算是大致知道了事情真相,以霍家和凌家的關係,張芸明白,與其讓外面的醫生來幫張菲兒處理那些難以啓齒的傷口,不如拜託霍逸陽幫忙。
霍逸陽得到張芸懇求,點頭保證自己會好好爲張菲兒處理,讓張芸放心。之後,他便開始認真的驗傷。
終於要開始檢查張菲兒的傷勢了,因爲張芸的遮掩阻攔以及大管家所說的事情經過,霍逸陽心中充滿了疑問。
當他伸手掀開被沿,張菲兒原本讓被子遮蓋住的身體終於一點一點從被子裡顯露出來。
當霍逸陽看清她光裸身軀上顯而易見的青紫傷痕之後,一雙桃花眼中不由的閃過一抹震撼和驚愕。
葉家二房,也太大膽了。
就算只是凌家的私生女,可他們這樣的手段,就不怕讓凌穆辰惱羞成怒嗎?
霍逸陽一邊在心底暗歎着葉家的短視,一邊小心翼翼的爲張菲兒處理器了傷痕。
張菲兒嬌嫩白皙的身體上,有許多青紫色的斑斑痕跡。
有的似乎是被人用大力掐出來的,有的卻不像是人手造成的。霍逸陽細細查看之後,心裡不由一驚。
那些痕跡,不但不是人手造成,甚至還非常有可能是被鞭子所傷。除了鞭子鞭撻在身體上造成的痕跡之外,還有一些則是被燙傷的。
一箇中了媚藥的女孩,身上有鞭痕和燙傷的痕跡,在她被掠去的時候究竟遭遇了什麼,完全不言而喻。
張芸在一旁自然也看清楚了張菲兒身上的狀況。她此時站在一旁,用手捂着嘴默默的流淚。對於女兒的遭遇,實在是有難言之痛。
霍逸陽瞬間也覺得心情變得沉重起來。
此刻,他是真的覺得後悔了。
若那天離開宴會廳的時候,能夠好好的將張菲兒放在心上,她也不會在小小年紀就遭到這樣的暴行。
越是覺得愧疚,他就越是小心謹慎的幫張菲兒處理傷口。
當穩妥地爲張菲兒處理好所有傷口之後,霍逸陽默默退到一旁,小聲對凌穆辰說。
“葉家這回太過分了。他們葉家雖然也是九大家族之一,可這次他們既然敢對你們凌家的人出手,說什麼我們也不能輕易放過他們。”
霍逸陽說話間,也把自己代入了進去。
這原本只是凌家和葉家的事,可看他的口氣,卻是表態會讓霍家站在凌家這邊。
凌穆辰聽罷卻並未表態,只淡淡問道:“她的傷勢如何?會影響今後的身體嗎?”
“身體上倒沒什麼大礙,主要還是皮外傷。她身體上有捏痕,還有鞭痕和灼傷,估計是那個禽獸在她身上玩過鞭子和滴蠟造成的。不過,這些外傷倒好處理,真正麻煩的是心理上的傷害。菲兒小姐畢竟年紀還小,又是第一次經受這種事,很有可能會留下心理陰影,
影響今後的生活。”
說到這裡,霍逸陽轉頭看向張芸,對她提醒道。
“等菲兒小姐醒來之後,張姨你要好好勸慰勸慰她。多多開導,儘量不要在她面前表現的太過悲傷,以免引起她的情緒波動。只要等菲兒小姐醒來之後,做好前期的安撫工作,讓她能夠走出原來的悲痛,將來纔不容易造成心理陰影。”
張芸聽罷,連忙點頭答應。
她手忙腳亂的將臉上的淚痕擦去,怕會影響到張菲兒的情況。
一時間,屋內的氣氛變得更加低沉,大家似乎都爲張菲兒感到難過,可唯獨只有凌穆辰一人想到了更深遠的情況。
張菲兒和葉慧慧的關係十分要好,原本葉慧慧也是張菲兒帶來莊園做客的。現在張菲兒中了媚毒,又是在遭了葉慧慧陷害的前提下,和她哥哥葉祖耀發生的那種事。
如果說,這裡面沒有任何的問題,凌穆辰是斷不會相信的。
張菲兒和葉慧慧兩人對南悠悠的不待見,凌穆辰早已看在眼裡。
特別是當張菲兒和葉慧慧在一起時,看南悠悠的眼神十分不待見。那時候,他只以爲是張菲兒小孩子心性,想把葉慧慧和自己送作堆,所以纔會對南悠悠帶有敵意。
可如今將所有事情串聯起來仔細回想,卻覺得不再那麼簡單。
媚藥雖然是下在了張菲兒身上,可聯繫到南悠悠之前說過的話,聯繫到葉祖耀和暈倒在休息室裡的南悠悠,凌穆辰愈加肯定,這後面一定大有文章。
凌穆辰的眸色,不由深暗下來。
“好了,等她醒來情緒穩定之後,安排她來見我。這件事裡面還有很多細節,我要一一問清楚。”
凌穆辰如此說完,轉身離去。
張芸聽他這樣說,還以爲凌穆辰是想問清楚情況,好替張菲兒報仇。
卻不知事情並非她想的那樣簡單,她不知道的是,等張菲兒醒來把事情交代清楚後,還另有一番罪要受。
凌穆辰剛從張芸那邊出來,便看到了迎面走來的二管家。看到二管家臉上帶着焦急之色,還未等她開口說話,凌穆辰便已經猜到了情況。
“悠悠醒了?”
果然,他猜的沒錯。
二管家點頭,着急地說:“醒是醒了,就是……就是人有點不對勁。”
兩人邊走邊說,霍逸陽跟在凌穆辰身後,感受着他周身狂風暴雨般的氣壓,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出。
“哪裡不對勁?”凌穆辰蹙眉,雙目緊盯着二管家的嘴。
彷彿她下一秒說出的話,只要不合心意,就能讓他大發雷霆。
“悠悠……悠悠她好像是杵着了。不知道是不是被嚇到了,一直呆呆的,也不說話。”
凌穆辰聽到二管家的話,心中不覺又是一陣翻騰。
嚇到了……她當然會被嚇到。
之前的自己,那樣的對她,她明明沒有錯,卻被自己生生的冤枉了。南悠悠那個小東西,別看平時倔強,可膽子卻小的很。
他之前那樣的羞辱她,又那般惡劣的對她,她哪裡能不被嚇着?
想到霍逸陽說的,南悠悠在之前就傷了喉嚨,而不知情的他卻還一直強迫着她開口說話,強迫着她屈服給自己認錯道歉。
……
要不是霍逸陽看了南悠悠的情況告訴他,只怕到現在,他還在以爲南悠悠是在和自己發倔。依照之前的狀況,說不定他又要將人發作一頓。
凌穆辰從小到大除了被父親凌嘯天管制着的那陣子受過不少罪之外,其他時候從沒真的受過誰的氣。
自從他掌握凌家大權之後,便一直順風順水,過着呼風喚雨的日子。
從來沒有任何人敢當面忤逆他,像南悠悠這樣倔着脾氣和他犟的,更是從沒有遇見過。
興許也是因爲這樣,凌穆辰那時候纔會難以自制的動了真火。因爲一直得不到心愛女人的屈服,一時平息不了怒意的凌穆辰便直接拿出了手銬,想要用手銬將南悠悠銬起來,想逼她低頭,對自己認錯。
現在想想,那時候的他,真是氣昏了頭。
凌穆辰心底已經滿是後悔和自責,當三人終於走到臥室門外之後,凌穆辰將二管家和霍逸陽攔在了門外。
“我先進去,沒有我的吩咐你們不準進來。”
二管家和霍逸陽不知凌穆辰在想什麼,但看他面色陰沉如水,黑眸黯淡無光,只能老實等在外頭,不敢多問一句。
凌穆辰自己開門進去,剛走進屋內便看見了呆呆坐在牀頭的南悠悠。
興許是二管家將她扶起來的,此時她正半躺在牀上,腰後墊了高高的靠枕,整個人倚靠在牀頭,不言不語。
她的目光看起來有些呆滯,正盯着不遠處的一點放空發呆。
聽到有人進門的聲音,也並未轉頭查看,就像是一個毫無生氣的洋娃娃般,雖然漂亮、精緻,卻又缺乏了靈動的生氣。
“悠悠,怎麼樣……你感覺怎麼樣?”
凌穆辰儘量放低音量,溫柔的和她說話。
這個世界上第一次讓他如此溫柔對待的人,也就只有南悠悠了。
可惜,他的溫柔就像打在了一團棉花上,南悠悠依然呆呆的坐在那裡,並未給他任何反應。
凌穆辰有些懊惱,可又不便生氣,只能繼續輕言細語的哄着她。
然而,不論凌穆辰如何說話,說的是什麼,說的再如何柔情蜜意,南悠悠依然沒有給他任何反應。
凌穆辰這回倒不敢生氣了,反而憂心忡忡的看着南悠悠。
該不會是發燒,把腦子燒壞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性,他連忙大聲的將霍逸陽和二管家喊了進來。
“你快給悠悠看看……我怎麼和她說話她都沒反應,你幫我看看是不是哪裡燒壞了?”
霍逸陽緊張兮兮地跟進來,原本以爲南悠悠的情況不妙,可聽到凌穆辰說的話,卻瞬間氣的差點沒笑出來。
南悠悠的身體是他親手調理的,他雖然更擅長做外科手術,但作爲醫學奇才,要調理一個小小的發燒感冒並不是多難的事。
這要真讓南悠悠把腦子燒壞了,砸的就是他霍逸陽的招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