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都市圈
“晚上好，林輕先生，我是負責本次面談的簽證官，姓嚴。”
寬敞明亮的會談室內，衣着正式筆挺，黑髮黑眸的青年男子坐在對面的沙發上，面帶微笑地看着林輕。
他的面前，還漂浮着一張張立體投影的資料紙張。
而嚴姓青年旁邊的兩張單人沙發上，則是分別坐着兩名智星人。
林輕坐在對面的沙發上，微微點頭道：“你好。”
“按照都市圈的規則，哪一方勢力發起邀約，就由哪一方的成員作爲簽證官，負責面談環節和最終審批，智星集團派出兩名監察官。”
嚴姓青年微笑道：“我作爲巡星議會的準巡星者，負責你本次入住都市圈的簽證面談，其實審批已經下來了，接下來就只是走個流程而已，面談結束後，簽證也算是結束了。”
林輕點點頭。
“接下來，請林輕先生如實回答。”
嚴姓青年說道：“第一個問題，林輕先生，你認爲‘都市圈’是什麼？”
林輕說道：“兩百年前的租界。”
旁邊的兩名智星人監察官聞言，頓時微微皺眉。
以往他們經歷的簽證者，關於這個問題，大多數都是回答一些正面積極的方面，比如經濟和科技上的發展、宇宙文明交流、精英人才的挖掘等等。
除非是各方強制性簽約的人才，否則一旦表現出排斥，99%都會被淘汰。
他們也明白，這位地球文明的宇宙公民，第一位稀有神職者，隱藏天賦這麼久才爆發，顯然與那些渴望移民的諂媚者完全不一樣。
不過，一點面子都不給，回答這麼尖銳，也讓他們心中不悅。
“第二個問題。”
嚴姓青年嘴角有了一抹微笑，“既然如此，你進入都市圈是爲了什麼？”
“爲了進入巡星議會。”林輕彷彿沒看到那兩名監察官，“正好看清楚這個圈子的成分，瞭解到底哪些人是我的敵人。”
他根本沒必要說謊。
也沒有任何隱藏敵意的必要。
他與自治派走得這麼近，又隱藏天賦直到成爲宇宙公民才爆發——這一行爲已經表明了他的敵意。
無論他再怎麼隱藏，除非他願意籤賣身合同，否則地外文明怎麼都不會信他。
註定四面皆敵，還藏什麼？
嚴姓青年笑了笑，說道：“2126年5月20日，地球就會徹底開放，真正與星空接軌，到那時候，你雖然是地球公民，但卻有可能被逐出地球，甚至被驅逐可能是你最好的結果，你有想過嗎？”
“也許吧。”林輕臉色平靜。
“你可能不清楚一些事情。”
嚴姓青年說道：“你作爲地球誕生的原始生靈，一旦你離開地球，再想蛻變星辰生靈，將會比你在地球時困難十倍百倍，突破難度拔高到這種程度，已經是近乎是不可能了。”
他看着林輕，說道：“甚至……你在其他星球進行神職試練的難度，也會提高十倍百倍，你有想過這一後果嗎？”
林輕沉默了一下，說道：“我知道這些事。”
在黃昏前線這一年多以來，他得到了不知多少情報信息，又怎麼可能不知道這些事情？
他詢問過伊蕾娜多，也早就想好了幾個應對方法。
“你知道就好。”
嚴姓青年沒有追問下去，只是說道：“不過，你這樣的態度，在都市圈註定被各方排擠，哪怕是齊館主和楚院長，受合約限制的情況下，依然幫不了你。”
林輕笑了，看了一眼對面冷着臉的兩名智星人監察官，反問道：“如果我不用這樣的態度，就不會受到排擠嗎？”
“那倒是沒區別。”嚴姓青年也笑了，“看來你已經做好承受暴風雨的準備了。”
他站起身，走到了林輕的面前，伸出手，微笑道：“歡迎你加入巡星議會，這裡雖然仍舊存在排擠和不同文明的派系，但至少不會像其他地外文明投資開辦的地方那樣明顯。”
這是屬於地球的禮儀。
林輕站起身來，跟他握了握，“這也是巡星議會最吸引我的地方。”
“嚴飛宇，這就結束了？”
旁邊一名智星人監察官忍不住皺着眉頭開口道：“他的回答態度如此惡劣，根本就沒把我們……”
“那又怎麼樣？”
嚴飛宇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說道：“這是巡星議會的邀約，智星集團也想幹涉嗎？怎麼？元辰文明就這麼特殊？”
那智星人監察官的臉色變了：“我沒這個意思，只是在說他的態度問題，你不要曲解我的話。”
“那就不要這麼多話。”
嚴飛宇淡淡道：“巡星議會招人，還允許你們旁觀已經不錯了。”
林輕在一旁看着這一幕，不由得微微挑眉。
看來……巡星議會與楚泓君等人所說的一樣，確實足夠特殊。
據說，宇宙中無數個生命星球都存在着巡星議會，盡皆傳自於宇宙中一方無比龐大的組織。
如此遍佈宇宙星空的龐大組織，自然不是智星人的元辰文明能比的。
兩名智星人監察官都冷着臉，一言不發地往會談室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其中一人忽然轉身看向林輕，冷聲道：“地球人，告訴你一件有趣的事情……巡星議會的七位議長，其中六位議長可都是你敵視的地外文明之人。”
他冷笑一聲，便邁步離開了會談室。
會談室內安靜了下來。
“怎麼樣？有被嚇到嗎？”嚴飛宇笑着看向了林輕。
“還好。”
林輕微微搖頭，說道：“我聽說巡星議會的成員最重要的就是保持獨立超然，不能徇私，還會有巡星議會的智能，定期在第二宇宙網監察？”
“是這樣。”嚴飛宇笑了，“其實議會的最終決策權就在智能生命‘星球巡視者’那裡，議長和議員們雖然能夠根據星球內的情況進行立法，但也只有建議權。”
他搖頭道：“所以就算地外文明的議長們想針對你，也不可能直接爲難你，比如直接取消你的福利之類的。”
林輕恍然。
難怪楚泓君三人明知道他會被地外文明勢力排擠，還讓他進都市圈的巡星議會。
巡星議會，恐怕是都市圈相對最公正的地方了吧。
“當然。”
嚴飛宇又提醒道：“多數議長都針對你的話，有些方案可能會對你較爲不利，你也要做好準備。”
林輕微微點頭，又忽然說道：“簽證官還挺了解巡星議會？”
他也知道巡星議會的結構。
巡星者即是議員，之上就是七位議長，議員、議長們都有投票和提案的權力。
而準巡星者就沒這種地位了，主要負責行動。
這位叫嚴飛宇的簽證官，知道這麼多事情，可不像是一般準巡星者。
“我啊？”
嚴飛宇笑呵呵地說道：“我父親就是七位議長之中唯一的地球人，所以才讓我來負責你的簽證。”
“議長？”林輕這才明白。
嚴飛宇搖頭道：“我父親跟你一樣，也是地球巡查總部出身，不過父親他還沒成爲宇宙公民，就被迫加入了神女溪文明的遠征會。”
林輕不由得心裡一動。
他記得嘉怡說過，她認識的那位嚴叔叔也當過巡查，難道就是指這位嚴議長？
“父親與齊館主楚院長他們交情不錯，也對你有期望。”嚴飛宇看着林輕，“兄弟，你可得努力啊。”
林輕微微點頭，問道：“準巡星者和巡星者有什麼標準嗎？”
“你能加入議會，就已經是準巡星者了。”
嚴飛宇隨意解釋道：“至於作爲議員的巡星者們，則是原始神職者，一般都有星淵第四層或者第五層的實力。”
林輕這才確定。
巡星議會的議員們，果然個個都是原始神職者。
他如今的實力，已經能夠通過星淵第三層。
如果沒有聖文字的話，原始神職者正常都是能通過星淵第四層的，但擁有多組戰力加持的聖文字，就有可能多衝刺一層，通過第五層。
“那議長呢？”林輕好奇道。
“議長就一個標準。”
嚴飛宇笑了笑，說道：“通過星淵第六層。”
林輕恍然。
七位議長，那就是七位星淵第六層的強者。
他不由得想起了星淵排名榜上的那些名字，七位議長和議員們估計都在上面。
“父親說你將來起碼也能成爲新的議員。”
嚴飛宇感嘆道：“不過，就算議員的實力，也沒法對抗這些地外文明，巡星者也一樣會死，我雖然佩服你，但也希望你能小心點。”
他看向林輕，問道：“我知道，你跟父親他們一樣都是自治派，有信心嗎？”
林輕沉吟了一下，並未回答，只是緩緩道：“這個國家在兩百年前就有人能做到這一點，現在也一樣。”
嚴飛宇愕然，說道：“父親也這麼說過。”
……
都市圈，不夜城。
縱使夜色淹沒了半個星球，也漫不過那片城市光景壘成的堤岸。
都市圈內，屹立着一座座恍若直入雲霄的摩天大樓，更盤踞着一座座流線型的龐大建築，一塊塊絢爛多彩的全息廣告屏和燈光秀，在都市圈的高空閃耀，即使還沒進入都市圈，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在這片城市圈的中央地帶，並無摩天大樓，而是盤踞着一座座龐大的各色金屬建築，看上去更像是一艘艘宇宙飛船。
半空中，一艘艘飛行器循着智能規劃的路線穿梭，高速飛行，但在調控系統的作用下，連半點噪音都沒有。
“嗖！”
一艘灰色的飛碟型飛行器穿過了都市圈的上空，高速飛向都市圈中央地帶。
飛行器內，林輕看着腳下已經變成全景模擬狀態的地板，彷彿地板已經變得完全透明，可以清楚地看到下方的城市風光。
“第一次來都市圈？”嚴飛宇問道。
“對。”林輕點點頭。
“這裡能這麼先進，主要是地外文明的那些人爲了生活更舒適。”
嚴飛宇說道：“但他們又希望地球保持進化類生命星球，避免影響禁區出現的神職類型，所以就修建了都市圈，避免都市圈的高科技流出，導致地球文明科技方面發展太快，忽略了進化。”
林輕想了下，問道：“都市圈本身的存在不會影響嗎？”
“當然不會。”
嚴飛宇說道：“都市圈內的種種設備都來自於地外，與地球無關，只要不氾濫流出，就不會影響。”
林輕這才明白。
難怪都市圈從不開採地球上的礦產資源，恐怕也是這個原因吧。
“你可得記住，都市圈內可不能亂跑。”
嚴飛宇說道：“各個文明的戰爭堡壘都坐落在這裡，構建的防禦系統連議員都能瞬間擊殺，你要是亂闖的話，地外文明就找到理由了。”
林輕微微點頭。
他看着腳下的都市圈，兩萬多平方公里，橫縱一百多公里，看似面積不小，但實力強大者一旦移動起來，很快就能橫穿都市圈。
但……都市圈各個區域都已經劃分獨立，亂闖就會被防禦系統發現，屬於找死行爲。
“你看，那邊是學校區，都是爲地外文明篩選學術類人才的，那邊是商區……”
“快到中央區域了，你看那些巨大的金屬建築物，其實它們都是太空堡壘，真正的頂級勢力都是以太空堡壘爲本部。”
“那座飛船型的堡壘就是朝陽武館，那座是黎明集團，還有那座像是大鼎形狀的太空堡壘是智星集團的，那座是遠征會的，那座是黑武者軍事資源公司……”
“你看那座最大的，就是我們巡星議會的太空堡壘了。”
嚴飛宇指着都市圈中央的那座巨大黑色蝴蝶般的太空堡壘，“據說智星集團是爲了表示尊敬，才特意選擇小一號的太空堡壘，避免比巡星議會的本部堡壘更龐大。”
林輕也是打量着這些代表都市圈頂級勢力的本部堡壘。
如果是兩三年來到都市圈，他可能會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一樣，感覺到新奇和震撼。
但如今的他，眼界早就不一樣了。
甚至他的天賦和潛力都已經超出一級文明範疇了，哪怕他在二級文明可能算不上什麼天才，但在一級文明之中，幾乎找不出能夠和他比的。
他最大的競爭對手，也註定不是這些一級文明的人。
只是需要足夠的時間和努力超越。
“身份覈實成功，已抵達巡星議會，正在降落。”
伴隨着智能提示，這艘飛行器開始朝着下方的巡星議會本部降落，那恍若巨型黑色蝴蝶般的建築物，也投來了一束光線掃描而過。
飛行器降落之後，嚴飛宇就帶着林輕走進了這座佔地近百平方公里的巨大堡壘內。
而後，沿着一條條通道，經過一次次身份驗證，這才走進了堡壘深處一間如大廳般的辦公室內。
辦公室內，一個黑髮黑眸，穿着黑色練功服的地球人男子正閉眼盤膝坐在一片銀色金屬圓臺上，周圍有着肉眼可見的點點光芒不斷沒入其體內。
林輕略一感應，就確認那點點光芒，絕對是某種極高能級的能量聚集後的顯現！
他也不確定是什麼能級的力量，但肯定超出第六能級範疇。
“父親。”嚴飛宇開口。
那身穿黑色練功服的男子緩緩睜開了眼睛。
這一刻，無形的氣勢壓迫緩緩幅散，甚至連周圍聚集的能量光點都凝固在了半空中。
都說眼睛是心靈的窗口，林輕卻是發現，這男子那雙眼睛的深處彷彿潛藏着某種恐怖的存在，僅僅是目光就讓他的生命本能感受到了威脅。
不過，秩序等級沒有改變，顯然只是因爲實力差距過大導致的。
“飛宇，你下去吧。”嚴議長緩緩道。
嚴飛宇微微點頭，又看了林輕一眼，這才轉身離開。
“嚴議長。”
林輕看着這名冷峻的男子，開口道：“感謝您出手相助。”
他並非是指簽證官這件事，而是指對方配合伊蕾娜多和趙嘉怡，將蒼穹羣島的情報透露給他這件事。
“……你不用謝我，我都不懂你在說什麼。”
嚴議長平靜地看着他，又說道：“既然嘉怡選擇了你，你不要辜負她的付出，也不要太心狠。”
“我明白。”
林輕微微點頭，心中也徹底確定了——
這位嚴議長，就是嘉怡說的‘當過巡查的叔叔’。
嚴議長看着他，沉默了數秒，纔開口道：“你對巡星議會有多少了解？”
“僅限於資料的概括。”林輕說道：“負責巡守星球，依據星球的情況提案立法，然後再根據法規進行執法，所以只有出身於本星球的生命纔有資格擔當。”
“你的資料太過簡略。”
嚴議長緩緩搖頭，“巡星議會真正的特殊之處，在於它的來源，這是一個真正能夠站在宇宙星空極高處的龐大勢力，只要你能成爲巡星者，就算是成了這一勢力的外圍成員，這就是你的背景，若非地球文明還很弱小，對於巡星者的要求只會更高。”
“外圍成員？”林輕若有所思。
“這是一把梯子，能爬多高，就看你自己了。”
嚴議長說道：“或許你在巡星議會得到的好處不如地球前文明的遺蹟寶藏，但也能得到一些地球前文明沒有的東西。”
林輕恍然。
氣氛沉默了少許，嚴議長又開口道：“如果沒有嘉怡的話，以你的天賦，我原本打算收你當學生，但有嘉怡給你的天賦，你的潛力還要在我之上。”
他頓了下，說道：“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我會盡量培養你，你需要什麼就直說吧。”
林輕沉吟了一下，說道：“嚴議長，我需要修煉神技，有沒有什麼方便認知第六能級力量本質的方法？”
“神技？”
嚴議長打量了一下林輕，說道：“神技這條路太過艱難，也會耽誤太多時間，而且隨着能級提升，認知高能級力量的本質還會引發危險，宇宙中絕大多數強者都嘗試過，但99.9%以上都選擇了放棄，你確定？”
“我想試試。”林輕說道。
他有僞神格和逆熵者預支，走這條路不會太難。
“有衝勁是好事。”
嚴議長微微點頭，也不勸說，只是沉吟了一下，說道：“在蛻變高等原始生靈之前，對於認知力量本質有幫助的，也就兩個方法，要麼高能級能量聚集環境，要麼蘊含某種穩定高能級能量的特殊結晶。”
他說道：“你只要能長時間生活在某種能量聚集的環境內，想要熟悉某種能量自然很簡單，認知起來也會更容易一些。”
林輕點點頭。
他現在需要的就是儘快熟悉他所需的那些高能級能量，直至可以輕鬆交融，足以在腦海中形成僞神格。
高能級能量聚集環境，對他自然是有作用的。
“至於穩定的能量結晶，這是已經徹底認知對應能量本質的強者，以特殊秘術凝聚的結晶。”
嚴議長說道：“這種穩定的能量更溫和，也更容易熟悉，但這種能量結晶在地球太少太少，地外文明又限制這類資源，很難到手。”
林輕也明白。
認知高能級力量的本質難度太高太高，哪怕能夠感應第六能級的力量，也是成千上萬個原始生靈，纔有那麼一個成功。
地球上一共纔多少原始生靈？
哪怕是神職者，履行神職的職責推動生命進化，但也只是藉助神職的力量進化，並不代表認知了本質！
認知本質，本就是笨方法，一條最遙遠的捷徑。
整個地球上都沒多少原始生靈能夠認知某種力量的本質，這種能量結晶自然也很稀少。
“既然如此，有高能級能量的聚集環境也不錯。”林輕說道。
嚴議長緩緩點頭，說道：“巡星議會所在的這座堡壘內就有多個‘能量聚集池’，可以積蓄高能級能量，不過都是長期有人使用，你想使用的話，也需要滿足三個要求。”
“三個要求？”林輕仔細聆聽。
嚴議長當即說道：“第一，至少需要你粗略操控某種高能級能量，才能藉助能量聚集池，逐漸穩定積累高濃度的這種能量。”
林輕點點頭，說道：“我現在已經可以大概操控了。”
他銘刻了‘生命親和’聖文字之後，以他目前的意識強度和親和度，只要是他能夠感應的第六能級能量，經過他初步熟悉之後，基本上都可以大概操控了。
嚴議長嗯了一聲，繼續道：“第二，使用能量聚集池，需要長期浸泡在其中才有效，這就需要得到議會的同意，哪怕是第六能級的能量聚集池，那也是非常珍貴的。”
他看着林輕，“排隊的人太多，你想插隊也不是不可以，但你也必須證明你的優秀，按照規矩，議會往往會給你一個考驗。”
“考驗？”林輕點點頭，“我接受。”
“你現在已經是原始生靈了？”嚴議長打量了一下，“正常來說，是有一定機會的，就怕考驗太難。”
林輕問道：“每次考驗方式還不一樣嗎？”
“由議長們提案，遞交給智能生命‘星球巡視者’審批，而後議長和議員們進行投票。”
嚴議長緩緩道：“關鍵就在於提案，議長們或許會想出一些對你來說難度比較高的考驗方式，這屬於‘星球巡視者’的允許範圍內，一旦通過了，那你就麻煩了。”
林輕微微皺眉。
“或許你有一些隱藏底牌。”嚴議長看着林輕，“但你要明白，考驗必然是在第二宇宙網的附屬空間，考驗過程中，你是受到監控的。”
林輕明白他的意思。
別說神下行走的能力了，即使是銘刻聖文字，他也不能暴露太多。
正常情況下，銘刻一組聖文字起碼兩三年。
就算都市圈有加速方法，短短三個月就銘刻這麼多組，也很離譜。
不過，只暴露掌兵使的能力，倒也不太會暴露聖文字。
“我聽說你的領域很強，正常難度的考驗下，你應該是很有希望的。”
嚴議長輕聲道：“我會幫你申請插隊的考驗，提案時也儘量幫你，能不能成功，就看你自己了。”
“多謝嚴議長。”林輕感激地輕輕點頭，又問道：“不是三個要求嗎？第三個是什麼？”
“使用能量聚集池需要付費。”嚴議長說道：“按照宇宙通用的貨幣‘原始幣’計費，第六能級的能量聚集池，使用一個月需要兩千原始幣。”
他打量了一下林輕，“不過，既然都幫到這裡了，只要你能通過考驗，這筆錢我就借給你，你用多久我就借多少。”
林輕深吸一口氣，說道：“多謝嚴議長。”
嚴議長不在意地嗯了一聲，又問道：“還有其他需求嗎？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將來你都要還的。”
林輕沉吟了起來。
“比如聖文字。”
嚴議長平靜道：“你剛得到聖文字沒幾個月，恐怕一組都還沒銘刻成功吧？議會內部可以買到一些珍貴的高等能量藥劑，讓你銘刻聖文字的速度增快數倍，六組聖文字，估計需要三萬原始幣左右，也可以借你。”
“那……就麻煩議長了。”林輕說道。
“要還的，利息按照宇宙文明各大銀行的標準計算。”嚴議長提醒道。
“好。”林輕點點頭。
雖然他不打算使用這些要求，但用來掩飾他銘刻聖文字的進度，倒也不錯。
反正……這個恩情他已經記住了。
“我就不給你轉賬了。”嚴議長淡聲道：“你還沒開通賬戶，權限也買不了很多東西。”
“好。”林輕點點頭。
“另外……”嚴議長看着林輕，說道：“你在蒼穹羣島探索的那些空島，我也知道，那些聖文字對掌兵使的能力沒什麼用處吧？”
“確實。”
林輕無奈地微微點頭，“但我知道的情報裡，實在沒有適合掌兵使的聖文字。”
他也沒辦法，嘉怡轉告他的情報裡那麼多組聖文字，偏偏就沒有對掌兵使能力有幫助的聖文字。
嚴議長沉吟了少許，說道：“你答應我一個要求，我可以給你一組適合掌兵使的秩序系聖文字傳承。”
“可以外傳的聖文字？”林輕吃驚道。
“不是在蒼穹羣島得到的，而是地球前文明的遺蹟。”
嚴議長搖搖頭，“這組聖文字叫作‘血鋒’，可以讓你強化掌兵使的神兵，具體有多少作用，就看你自己了。”
“血鋒？”林輕有些好奇，當即說道：“嚴議長有什麼要求，可以直說。”
嚴議長沉默了少許，說道：“我將來必定會離開地球，唯一牽掛的就是飛宇，我希望你答應我……我離開之後，替我照看我兒子嚴飛宇。”
“照看？”林輕疑惑道：“我現在的實力恐怕……”
“我相信你未來會有一天比我更強。”嚴議長說道：“地球接軌星空之前，我也不會離開。”
林輕沉吟了一下，當即頷首道：“好，我知道了，將來嚴議長離開地球之後，我如果有能力，就一定會幫您照看嚴飛宇。”
“記住你的承諾。”
嚴議長看着林輕，隨即翻手從亞空間儲存器裡取出了一枚菱形的透明晶體，說道：“這傳承信物，用念力或者能量都可以引動其中的聖文字傳承，只能剩下最後一次傳承機會了，你接受了傳承之後，它也會粉碎。”
林輕點點頭，便伸手接過了這枚堅硬而冰冷的菱形透明晶體。
“可惜，過不了幾天，考驗就開始了，來不及讓你銘刻‘血鋒’。”
嚴議長說道：“不過，這考驗是在第二宇宙網，你可以去問問伊蕾娜多，讓她給你最好的修煉條件，加上黃昏樂園的時間加速，或許你來得及在第二宇宙網銘刻。”
林輕訝然：“還能這樣？”
“試試吧。”嚴議長微微搖頭，說道：“天才人物，銘刻聖文字的速度，往往也更快。”
“正好有空位預支……”林輕暗自嘀咕着告辭。
待林輕離開後，嚴議長靜默地坐在原地，彷彿化爲一尊雕像。
許久，他才輕輕搖頭：“要是楚泓君推測得沒錯，用不着百年，他應該已經可以進入遺蹟了，居然隱藏得這麼深……”
“倒也不枉我當初特意隱藏了對掌兵使有幫助的聖文字情報，嘉怡、伊蕾娜多他們也都不知道……”
“現在，正好用這組用不上的血鋒換來一個更大的人情……”
“飛宇要是知道了，怕是又會覺得我這個父親卑鄙吧……”
一縷自嘲的低笑聲在大廳內迴盪：“算了，反正我也活不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