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明白,不過自有明白人。”普斯卡什大師笑了笑:“翡冷翠是怎麼從一個紅土高坡是怎麼變成一個陶城的?你沒忘了吧?”
“這是我們的奧特加大師用‘地火焚城’造的孽。”領主大人嘴角輕輕一扯,對身後的奧特加大師咧嘴一笑,生生把奧特加大師窘的腦門上憋出了一大排汗珠。
“你應該知道,‘地火焚城’已經算是一個禁咒魔法了,能施展這樣的魔法,即使是魔導師也不可能隨心所欲,奧特加的水平,也就只是個高級魔法師罷了,他哪來的這麼高水平的發揮?”普斯卡什大師頓了一頓,“我之所以說斯蒂法諾是愛琴大陸最優秀的魔法師,就是指他對火系魔法的透徹程度而言,他等級至今只有魔導師水平,不過他在魔法界有個響亮的外號――――――‘最接近神祇的法師’!”
“這有點吹噓的太過了!”劉震撼酸溜溜地說道,他覺得這種巨布爾B的稱號給自己還差不多。
“吹噓?呵呵,你見到過有幾個法師能把禁咒法術封印到羊皮卷軸裡去的?在我們魔法界,一位高級法師製作卷軸,就只能製成中級法術卷軸,這就是冥冥之中存在的‘降級原理’――――――一位法師所能製作的卷軸,因爲元素契合力從本體轉移到了紙張上,會產生一種脫控狀態,所以一位法師往往只能製作比自己實際級別更低的魔法卷軸。斯蒂法諾的工會職稱只是魔導師,卻能製作出聖奇奧法師也覺得頭疼無比的禁咒卷軸,在外界被盛傳爲聖階法師也就不奇怪了。”普斯卡什大師哈哈大笑:“你問問奧特加,斯蒂法諾所收的三位學徒,哪一個出師時,手頭沒一張禁咒卷軸打底?”
“按照威力來看,‘地火焚城’只是個小型禁咒。”黛絲小聲咕噥了一句。
“可那地確也是禁咒。”劉震撼點點頭:“難怪奧特加向來只修煉火系魔法,卻不染指其他系魔法,估計這也是斯蒂法諾教授學徒時所引帶出的一個後遺症――――――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學習多系魔法,不如集中所有精力去專精一門魔法,深入而透徹地研究下去,達到一個極高境界!”
“斯蒂法諾的理論,還存在着很大的爭議,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就憑這個稱號‘最接近神祇的法師’……就代表着一種至高無上的成就和最偉大的褒獎了!由此可見,客觀上存在的等級制度,完全不應該是評價一位魔法師水平的天秤。‘學海無涯’這句話連蒙童都耳熟能詳,怎麼兩位仙女龍卻忘了呢?只要在一門魔法上取得無數前人未達到地成就,就算是一位真正偉大的魔法師了!如果學習魔法時,一個勁光是幻想着自己該怎麼怎麼去進階,在思想就已經固步自封了,以後還能有多大成就?”普斯卡什大師的一番指教,頓時讓兩位仙女龍面紅耳赤。
“我還可以拿比蒙祭祀做做例子,就拿茜茜來說,雖然李察你的級別比她更高,擊敗她也只是一件非常輕鬆地事情,但是你能否認茜茜在戰歌上的非凡造詣嗎?你能否認天下霸唱家族所傳承的改良自創型戰歌地超卓才華嗎?或者我們還可以拿穆里尼奧做一個例子,小天鵝擁有風木雙系法術,卻改編出了適合祭祀吟唱,並且以歌力作爲催動劑的攻擊型新派戰歌,即使李察你打敗了他,你能否認這種驚才絕豔的創造力嗎?”普斯卡什大師語重心長地發表了一通諄諄教誨:“切記啊!等級並不代表才華,實力更不代表對元素力量的深層領悟!如果我們蛻變到以殺人技巧和庸俗的排名去衡量一個法師或者祭祀的檔次,這就意味着對元素力量的最大褻瀆和悲哀!你們比蒙的神曲薩滿爲什麼只在低階祭祀中誕生?哼哼……依我看,真正對薩滿教義理解地最透徹的不是你們這些擁有魔寵,呼風喚雨的上位薩滿,反倒是那些風語祭祀!”
“對,這其實就和一位真正的戰士從不需要依靠勳章證明自己的勇武一樣。”黛絲肅然起敬了。
“我們記着大師地話地。”娜娜對着大師斂衽爲禮,發自內心地表達着自己的崇拜和尊敬。
“恩……你們倆現在依然存在着的天賦龍翔術和瞬間轉移,不過這嚴格說來,這至多隻能算是種族異能,這就意味着你們倆連最基本的基礎魔力也不存在,事實上你們的確也不存在任何魔力;所以呢,我要再次提醒下兩位,依靠‘翡翠之夢’從魔獸身上抽取的強大魔力可供揮霍時,自然是爽到極點,倘若是指望你們倆自己的魔力也能迅速達到那種境界,卻是件很虛無飄渺的黃粱美夢,冥想是件非常非常枯燥的事情,魔法的修煉也並無任何風花雪月和樂趣可言。你們倆不是艾薇爾,天生對水元素有着超乎尋常感應能力的人魚,無論是修煉水系魔法還是製作魔法卷軸,那種進度都是愛琴地表種族無法想象的誇張,而龍族的龍語魔法需要強大的魔力打底,你們倆現在連半點魔力也沒有,就算比起果果,你們也遠遠不如。”普斯卡什大師苦口婆心地說道:“所以,我個人不是很支持修煉魔法,我不懷疑你們倆的聰明和卓越智慧,但是所謂的天才,在魔法修煉過程中能仰仗自己的小聰明投機取巧的時候並不多,刻苦的研究魔法書籍和日復一日的枯燥冥想,這就是學習魔法的全部,你們雖然在龍城熟讀過不少上古龍族遺留的筆記,我也相信你們吃透了這其中相當大的一部分,但是沒有足夠的魔力作爲後援,這一切一切只是空談……”看到兩位仙女龍臉上露出了年青人那慣有的自大、自信,以及不撞南牆不回頭地固執,聖奇奧法師及時地住嘴了,他發現自己最後這通長篇大論純粹就不需要講,對於迫切渴望深度嘗試一下新鮮事物的年青人而言,最好地教育辦法就是讓他們栽幾個跟斗。
“你們倆怎麼說?好好考慮下大師的意見吧,然後再決定究竟取不取出龍珠,如何?”劉震撼又灌了一大杯水,皺着眉頭吐出口長氣,看住了兩位仙女龍,
“不需要了!早就想好了!我們修煉的可是龍語魔法!怎麼着也不會誨族人魚差!我早就想好了,我的第一選擇是金屬系魔法!這樣的話,以後所有的鍊金過程中,我就能隨心所欲塑造物品外形了!第二選擇是龍語魔法中所特有的大召喚術!沒準我站起來還能把元素精靈使給召喚出來也說不定!”若爾娜剛剛的謙虛和謹慎早被拋到了泰穆爾拉雅那邊的冰雪國度去了。
“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早就想好了!我要修煉龍語魔法中地植物系和土系法術,這兩種相輔相成的魔法,纔是真正的王道!”黛絲興奮地接着說道。兩位仙女龍立刻唧唧喳喳地討論起了自己掌握了魔法該如何如何,越講越是沒邊,討論起了向兩大龍城申請調撥兩位仙女龍和她們組成戰鬥組合的種種可能,把普斯卡什大師弄地目瞪口呆。
“我先走了!”聖奇奧大師覺得自己真的老了,搖搖頭,對匹格領主一陣擺手:“李察,你這次去塔克拉瑪戈大沙漠中作戰,別的我就不囑咐你了,得空給我捎點椰棗回來,聽說那玩意號稱‘沒有蜜蜂飛過,也能流淌甜汁’,我就先閃人了,多少事等着我呢。”
“放心吧。我到時候給您捎個一千磅,您一邊吃一邊扔。”劉震撼被凝玉捏着鼻子,又是咕嘟咕嘟灌了一大通清水。
“好好幫我照顧貞德。”大師慈祥地目光落在了自己的女兒臉上。
“等下!”劉震撼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叫住了大師,從自己的口袋裡摸索了半天,什麼也沒找的出來。
“還有什麼事麼?”大師奇怪地看着這個在自己身上摸裡摸去,找蝨子一樣的匹格領主。
劉震撼作了個手勢,示意大師稍等,凝神想了想,眼珠子轉了半天,突然低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右手上戴着的空間戒指,猛一拍腦袋,揮手撒出一道耀眼光環,把自己那點盆盆罐罐全倒了出來。
劉震撼的空間戒指裡並沒有什麼太多的存貨,疊放着幾隻篆刻着猛獸圖案地方形大鐵箱,一口盛着艾薇爾的大棺材和一個檀香木盒,外加那個美貌絕倫的珊瑚美人――――――這一次珊瑚美人的身體上已經穿上了一件嶄新的紫紗長裙,不再是裸體了。
劉震撼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那隻檀香木盒給抱在了懷裡,掀開了盒蓋,把瑞氣千條地珠光寶氣浸了一室,聖奇奧大法師趕緊用手背遮住了眼睛,剛剛這陣絢目的迷離光彩把他耀花了眼。
這個檀香木盒中居然全是形態各異的珍珠和魔晶,其中最大的那一枚珍珠足有一顆小孩的頭顱大小,這顆珍珠一出現,滿室的暑氣頃刻間被盪滌的乾乾淨淨,盒子裡最上面一塊魔晶是一枚碩大無倫的塔狀七彩魔晶,氤氳着強勁的元素波動。
“我靠!”饒是普斯卡什大師見多識廣,也不禁傻了眼。
“別靠了,這些珍珠算什麼?我和二少三少的腦袋裡還有三顆血珍珠沒取出來呢!那纔是真正的極品珍珠!得,您來看看這個。”劉震撼從檀香木盒中取出了一枚墨綠色的珍珠,送到了大師的面前,這枚珍珠中間有枚黝黑色的十字星,足有鴿卵大小,表面上瑩瑩透透,閃爍着遊弋的綠芒。
“先坐下先坐下,哎呀,你的傷口……”普斯卡什大師差點沒笑死,原來這貨不但打別人腦袋裡的珍珠主意,連自己腦袋裡的馱都也同樣是垂涎三尺,不過看在這個小子有傷的份上,大師也不好表示的太過刻薄。看到李察抱着個大盒子杵在那兒,普斯卡什大師看在眼裡,又有點心疼,趕緊上前一步,想攙扶這個傷員一把。
“傷口那就跟長了蛆一樣,拱來拱去地,顯然碧玉龍珠有點門道,您放心吧,這點傷算個屁啊!以前我在戰場上被射的象篩子一樣,不也照樣活過來了。”劉震撼推開了大師伸過來地手臂,把手中的墨綠色珍珠再次遞到了大師面前:“您先替我掌一眼,前些天我剛宰了一條竹節巨蜈蚣,是一位沃爾夫主祭的魔寵,呵呵,這就是從蜈蚣腦袋裡弄出來的珍珠。我瞧着那條蜈蚣的皮膚都有點發黑了,估計年齡也挺大的了,您幫我一併看看,這顆珍珠裡可有什麼玄奧?”
“不能白乾吧?我今天可幫你鑑定過一顆龍珠了!這樣吧,你把那顆最大的珍珠送我!這玩意挺神奇的,一拿出來整個旅館客棧裡連空氣都清爽涼快多了,嘿嘿……”聖奇奧大師有點死氣白賴地看住了劉震撼,此時的他,活脫脫就是個老流氓。
“沒問題!我送給貞德!給她放在房間裡,調節空氣溫度。”劉震撼嘿嘿一笑,耍了個太極。
“竹節巨蜈蚣這種魔獸,最大地特點便是花哨,它的魔法並不算犀利,但它的植物系魔法包含着許多虛招,乍一看,射出的樹葉、花朵、枝蔓等等花裡胡哨地植物系攻擊波都是多倍數量,其實真正具備殺傷力的只有一半。這種檔次的本源力量我甚至不需要多加查勘就能感覺出來,毫無疑問,這是一枚魔法增幅地珍珠,不過它只能起到‘柳暗花明’的障眼法作用,遇到高手估計起不了什麼大用場。”普斯卡什大師笑呵呵地看着手頭的這枚蜈蚣珠,瞥了一眼匹格領主。
“這我倒沒注意,當初宰這條蜈蚣的時候,距離比較近,我的革瑞恩又是偷襲,一下子搞掉了它。”劉震撼掰着指頭算了算:“假如是茉兒使用‘水箭攢射’,這顆蜈蚣珠假如能起到多倍植物障眼法,那一共七十二支水箭,豈不是立刻多出了幾百片樹葉子什麼的打掩護?”
“是這麼回事,不過我也說了,這對高手來說,用處不是很大,沒有哪位魔法師和你近距離交手的,一旦拉開距離,這種障眼法不是很值錢。”普斯卡什大師笑容滿面,不住地點頭:“這隻竹節蜈蚣珠我暫且替你命名爲‘柳暗花明珠’,你還別說,仔細一想啊,我還真覺得它挺適合你這種魔法能力不高的聖奇奧使用。你想,這顆蜈蚣珠能幫你弄出一堆樹葉花朵什麼地,掩護你的魔法攻擊,有道是豬尿孚打人,不疼歸不疼以、即夠噁心人。”
“操!”劉震撼一把奪過蜈蚣珠,對普斯卡什晃了晃自己沙鍋一般的拳頭:“你別操這個閒心了!想我堂堂聖奇奧,還靠這玩意上陣?哼!我的這幾顆珍珠全是給茜茜備着呢,這小妮子有一架珍珠七絃琴,就能彈奏‘淚之叮咚和絃’,我靠!那可是卡帝樂族灣鱷武士的種族異能,鱷淚水紋箭!加上這顆珠子濛濛人,一堆樹葉後面‘呼哧’躥出一堆水箭,射不死擋道地!”
“不賴!真不賴,今後與魔族一戰開始,我不會忘了給茜茜和茉兒捎上一點牧樹人珍藏的‘元素之泉’的,只要是能夠參與直接攻擊,無論法師還是祭祀,都有份!”聖奇奧大師一陣欣慰。
“穆里尼奧也自創了攻擊類別的戰歌,您可別忘了他。”劉震撼嘿嘿冷笑道。
“你也別和他再鬧下去了!沒意思的。”普斯卡什大師一聽李察提到穆里尼奧,頓時覺得一個頭變成了兩大。
“什麼叫有意思?什麼又叫沒意思?我現在沒有得到傳說中能闢百毒的驪珠,壹條身上的‘血腥瑪莉’咋辦?還不得去找那些擁有食毒蠱的美杜莎巫醫?”劉震撼冷哼了一聲:“我還是和穆里尼奧要打一架的,這看來是免不了了。”
“隨你們隨你們吧!”聖奇奧大師臉色一沉:“我也沒興趣再管你們這些破事了!你們倆就打吧!你們倆都是英雄!你們都是布爾B!歐比斯拉奇!”
聖奇奧老頭的倔脾氣也上來了,話一說完,連個招呼也沒打,甩甩袖子就走了,任劉震撼大喊着道歉的話也理都不理。
“我操!”劉震撼氣死了。
四周的氣氛登時壓抑的一塌糊塗,一個個比蒙都在大眼瞪小眼,生怕惹惱了氣頭上的領主大人。
“奧尼爾!明天一天之內,給我再綁一個美杜莎巫醫回來!”劉震撼咬牙切齒地對河馬詩人說道。
“沒問題!”奧胖小雞啄米一樣點着頭,不過隨即又苦着臉問道:“可是,萬一沒綁到擁有食毒蠱的巫醫怎麼辦?這一次採玉城來了不少祭祀,個個都配着兩個巫醫,多的有三個,我們下手過一次了,對方已經警覺了,這一次萬一再綁錯,那可真沒機會了啊!”
“麻煩……”劉震撼蕞着牙花,也是一陣頭疼:“算了,暫時先緩一緩吧,等會再說。”
這時候凝玉悄悄拉了拉劉震撼的袖管,劉震撼回過頭,眨巴着眼睛問道:“玉,難道你有什麼好主意不成?”
“出大事了。”海倫在一旁困難地吞嚥了一口口水。
“大事?嘛大事?”劉震撼四處巡視了一下,發現自己的女人都一個一個神情都很古怪地看着自己,貞德和茜茜的小臉蛋紅的很厲害,安度蘭長老的眉毛已經斜了過來,就象被瘋牛踩踏過的秧田。
“見亡靈了。”劉震撼真是覺得有點丈二金剛摸不着頭腦,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自己,袍子雖然敞開着,可裡面又不是沒穿褻褲,沒有走光的可能啊!
“收好這個手諭,我操,架照打,生產照做!”劉震撼沒興趣再去研究爲什麼一個個都在瞪着自己了,反正有事沒事都有人喜歡大驚小怪地盯着自己看,老劉已經有免疫力了,他拈起桌子上那張天鵝主祭寫好的介紹信,塞在了安度蘭長老的手裡,一陣哈哈大笑。
“笑個屁啊!”安度蘭長老闆着臉說道。
“咋了?”劉震撼憋屈死了,怎麼今天老是被人罵?
果果在地上撅着屁股一陣蹦跳,小腦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起繫上一方海盜式紅頭巾,支棱着一對大耳朵,拼命指着一件東西,對劉震撼又吼又叫。
果果指着的這件東西,正是珊瑚美人。
劉震撼只看了一眼,就一個跟斗栽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