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掉三萬多狼騎兵內部消化的瑙白金,怎麼處理剩下的六萬多份奧獸變異藥物,劉震撼其實一直都很頭痛。
這玩意好比是迴旋穆斯林在三年自然災害時弄到手的豬肉,明明已經餓斷了脊樑筋,卻偏偏礙於宗教信仰不能吃它。
從國家領導人的理智出發,他當然巴不得比蒙騎士的座騎和聖壇祭祀的戰寵越強大越好!在政治家的眼中,成千上萬的士兵都不過是紙面上的數據,瑙白金會不會讓座騎和魔寵毀容折壽,當然不在考慮範疇以內。但他除了是一個國家領導人,還是一個戰神的地上使者,從祭祀角度出發,瑙白金與薩滿教義完全是冰炭不同爐的天然對立面,不折不扣的惡魔誘餌!這種扭曲了自然規律的逆天藥物,幫魔獸和野獸增長元素力量的同時,也在過度透支和破壞本體的生命力——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三萬頭服用了瑙白金的沃爾夫座騎已經前前後後死去了一千多頭,雖然這些座狼臨死之前都成功變異成了鹽系魔狼,死亡原因也並非完全出自於瑙白金,只能說奧獸變異藥物的毒副作用誘導了這些座狼的舊傷復發,但歷歷在目的臨牀實驗結果,怎麼不讓每個祭祀談瑙白金色變。
身正才能不怕影子歪,老劉自己都不願意讓果果和壹條服用瑙白金,又有什麼理由將這種變異藥物推薦給其他祭祀和騎士的寵物服用?
如果現在有支比蒙騎兵團也像當初的沃爾夫騎兵一樣,被敵軍逼到了插翅難逃的絕境,老劉沒準還能將剩下的瑙白金推銷掉,但現在根本沒有這樣地機會。所以說,能將這些雞肋藥物當作花紅懸賞用在刀刃上,老劉是一百個心滿意足——其實遑論深淵魔獸還是魔界三大海族,只要他們進入了西雅海洋,一旦戰鬥部隊聚集到足夠數量,爲了搶奪老劉瘋打生存空間就必然會對西雅和亞力士大打出手,劉震撼只是在火上再澆一勺油罷了。
可以預見,未來愛琴大陸四周的海洋中,海洋種族地勢力肯定會比今時今日更加恐怖數倍。但他們只要老老實實呆在海底爭奪江山,老劉才懶得管他們是四雄爭霸還是三國鼎立。
翡冷翠總攬全局的戰略計劃與其他愛琴國度的戰略計劃最大的不同之處就在這裡,劉震撼壓根就沒打算依靠大軍團作戰、扼守戰略要衝和對峙消耗決定勝敗成負,驅虎吞狼、禍水東引和釜底抽薪纔是他真正的殺手鐗。
當別人的目光還侷限於愛琴大陸這一個地域時,劉震撼已經着眼於幾大位面的規劃,這倒不是因爲他有多麼卓絕的軍事才華,只能說走的地方多了,本錢夠厚,心胸和眼界自然而然也變得開闊起來,看問題不再小家子氣。
類似於瑙白金這種起先寄予了極大希望,末了卻沒收到預期作用地走眼烏龍事件還不止一樣。前段時間十太子文泰克萊爾響應老頭子的號召,從地底第四層大陸的家鄉將一百二十三位恩特同族拉到了翡冷翠,還帶來了地底恩特秘藏多年的數十加侖“元素之泉”和“生命之泉”——這一度讓老劉無比興奮!
這種興奮不光是“元素之泉”的補魔效果,也不只是“生命之泉”能讓油瓜產量大大提高、城防體系可以動用森林精靈最擅長的防守型植物、千畝竹林中能夠密植“牽牛魔芋”;更多的是從“生命之泉”中,老劉尋找到了橫掃千軍的曙光。
翡冷翠地牧樹人共有一百四十一人,其中實力最強大的當然要數文泰克萊爾。
十太子之所以這麼囂張,關鍵是他並非從普通樹木進化而來的恩特,而是一棵魔法樹進化而來的魔法牧樹人,先天就具備澎湃強大的元素之力——“長青領域”能讓他在森林地帶等同魔法免疫!
其他由普通樹木進化而來地牧樹人就沒這麼厲害了,哪怕是克魯伊夫長老,更多還是依靠強壯魁梧的體格而不是魔法技能贏得世人矚目。
劉震撼看中地就是魔法恩特這份先天上的強橫!
自從數十加侖的“生命之泉”入手,劉震撼一直就在暗暗尋思,憑自己手中“生命之泉”針對樹木一滴十年的超卓助長能力,只要有足夠地時間去培育,還怕澆灌不出一大幫魔法恩特?
冷戰開始之後,老劉開始着手實施自己的魔法恩特計劃,仔細覈實了諸多地域地魔法植物之後,他將第一目標鎖定爲“雪塔巨鬆”——這種泰穆爾拉雅雪山腳下特有的魔法植被,高達兩百米之巨,是愛琴大陸體積最爲龐大的魔法植物。
倘若“雪塔巨鬆”能成功地進化成牧樹人,這種恩特的身高絕不會低於一百米,如此高聳入雲的魁梧體型再加上他們天生的魔法技能,別說血肉之軀,愛琴恐怕連一座能阻擋他們的城牆都找不着——被比蒙經營了上千年之久的威瑟斯龐和沙巴克,最高段的城牆也不超過四十米!
文泰克萊爾一共帶回來四十加侖“生命之泉”,按照一萬滴水一磅重的兌換比例,四十老劉瘋打加侖“生命之泉”可以澆灌出整整四個聯隊的巨鬆恩特——這個數字何其恐怖。
美麗的大頭夢一直等劉震撼進入雪山針葉松林之後才被打碎,一隻只盛裝了五分之一磅重“生命之泉”的水囊被他依次擠破在一棵棵“雪塔巨鬆”的根系上,長久的等待之後,不見巨鬆恩特掙破樹皮現身,卻只見“雪塔巨鬆”逐漸樹葉凋零、木質萎縮,直到風化成沙漠胡楊一般的枯材。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劉震撼徹底懵了,他還想給翡冷翠上下一個大大的驚喜,甚至連臺詞都早已經準備好了,卻出現了這樣始料不及的結果,別說心理上無法接受,沒當場瘋掉都算好的。
“你個蠢貨!”聞訊趕來地克魯伊夫長老給老劉解開了疑惑:“樹木和比蒙、人類、精靈一樣,壽元也是有一定限度的,不是哪棵樹都能活到兩萬年那麼久!‘雪塔巨鬆’地理論壽命是一萬年,距成爲恩特的兩萬年界限還差一倍壽命哩!”
“歐比斯拉奇!”劉震撼兩眼一陣發黑。
“當然,理論壽命只是理論壽命,實際上還是會有少數樹木能打破常規,和遠古巨龍溫格一樣,擁有超出常規理論的壽命!如果這些樹木壽星在漫長的歲月中能逃過天雷的轟擊,它就能進化爲恩特。”牧樹人長老把自己悶在心底的話全抖擻了出來:“所以說,我們牧樹人一族延續種族血脈最好的辦法還是兩性繁衍,光靠自然進化那不把人給等瘋掉啊,那樣的樹木老壽星太稀罕了。”
“有沒有辦法從森林中區分出樹木老壽星?”
“哪有你說的這麼簡單!一座森林或許都找不出一棵樹木壽星,就算有,那也只有時間和歲月才能檢驗出來,我們怎麼區分?”
“你是行家啊,怎麼不能區分?”
“李察,難道你看到一個比蒙小孩,就能推算出他地壽命有多長嗎?靠!我要能看出一棵樹木究竟能活多久,我不成神祗了?”
“記得你以前一直想找‘生命之泉’培育族人,如果南十字星森林的‘生命之泉’沒有被墨晶峽谷的黑暗精靈牢牢把持着而是被你輕鬆得到,那你打算怎麼去培育年青的恩特?”
“我當時要是是有‘生命之泉’,也只能賭一把人品,連蒙帶猜撞撞運氣,就跟你一樣,沒準花了若干‘生命之泉’,只能收穫一堆枯樹幹。”
劉震撼差點沒哭死,正是覺得用“生命之泉”一滴一滴去培育油瓜的速度太慢,他才異想天開弄點魔法恩特玩玩,覺得自己江湖經驗老到,事先也沒和克魯伊夫長老和文泰克萊爾商量一下,沒想到一栽栽這麼大個跟斗——泰穆爾老劉瘋打拉雅腳下的魔域叢林中的“雪塔巨鬆”數量可不少啊!
“靠!我的魔法恩特軍團……”
算上澈桑大陸地“脈衝引力香櫞樹”、桑日大陸的“金城梧桐”、地底世界的“電眼樑朝葦”、南十字星森林的“櫻木火稻”、“流川楓樹”,這些魔法植物不用問都知道壽命肯定比“雪塔巨鬆”更短。老劉若是拿“生命之泉”一棵一棵去賭,就算再來一噸“生命之泉”也不知道能不能賭出魔法恩特。
“不知道將兩棵‘生命之樹’搞成恩特有沒有什麼好處?”剩下的“生命之泉”老劉可不敢再胡亂糟蹋了,論到博一把,他渾身是膽,可是去賭那萬中無一地成功機率,他是半點興趣也欠奉。現在唯一包賭不輸的恐怕只有翡冷翠現有地十棵海瀾古樹、六棵榴蓮古樹、四棵奇蹟古樹和兩棵生命古樹,這些古樹都是精靈祭司用秘法培育出來的秘品樹木壽命超長;不過戰爭古樹是最好的制高作戰平臺,把它們弄成恩特的意義還不如保持原樣,唯獨兩棵生命古樹似乎可以搞出點花頭。
“我一萬個反對!”克魯伊夫長老恨不能一把掐死老劉:“精靈地‘生命古樹’是汲取森林精華、掠奪樹木生命力的強盜,若是讓這種賊種進化成恩特,森林肯定要遭大殃!你也是恩特,就算爲了應付戰爭,也不能這麼傷害綠色自然地平衡吧?”
“現在搞環保是不是太早了點?”
“都說鳳凰非梧桐不棲,要不你乾脆跑一趟落日大沼澤,我相信鳳凰城的梧桐樹肯定是已知世界最長壽最強大的魔法梧桐,咱們的強力恩特不拿鳳凰棲息的梧桐開刀拿誰開刀?”克魯伊夫長老看到匹格領主似乎沒有一點身爲恩特牧樹人保護綠色森林的覺梧,趕緊出了個餿主意,把禍水引向了不死鳥:“鳳凰城剛剛派特使拜訪祝賀你喜獲龍子,你剛好去回個禮,藉機黑他們一把!”
“嘿嘿,長老,你的心腸大大的壞了,這種主意你也想的出來?”
“下雨天打老婆,閒着也是閒着,以你的能耐,得手率絕對百分之百!”克魯伊夫長老一陣奸笑:“你放心,鳳凰犯不着爲了幾棵梧桐樹和你鬧翻,你可是當代最強地愛琴龍領領主!”
這話拿來挑撥一個二愣子實在太具有煽動性了,幸虧愛琴巨龍喜歡住在清潔溜溜的山洞裡,若是龍族也像不死鳥那樣喜歡住在魔法植物上,老劉八成會讓兩大龍城地龍族居民全部露宿街頭。
藉着魔法傳送陣的便利,老劉沒費周章就趕到了鳳凰城。
不死鳥的大本營座落於落日大沼澤心臟部位,與文明世界遠隔八千里路雲和月,地理環境很幽美,是四面環湖的一座小島。島嶼上滿是鬱鬱蔥蔥的參天菖蒲,遠處煙波浩淼,水天一色,風景怡人之致。與矗立在山巔,被雲霧繚繞的龍城不同,鳳凰城沒有刻意去營造一種高不可攀的神秘感,精緻唯美就是不死鳥老巢給劉震撼的第一印象。
不死鳥一族的首席長老帶着鳳凰城地十七隻不死鳥,恭恭敬敬地迎接這位愛琴第一高手的蒞臨,除了翡冷翠的商羊菲琳、穆里尼奧的火鳳冰凰、一隻被精靈勇士招攬的精衛以及十隻駐守在其他地域抗旗放炮招攬部下的不死鳥,今天鳳凰老劉瘋打們所排出的陣容差不多是它們在愛琴大陸的泰半實力。
相比等級森嚴地龍族,不死鳥崇尚的是平等,它們的城市裡並沒有城主或者上位鳳凰這個編制。年紀最大的長老里奧•費迪南德就是名義上的最高領導。單從表面上看,不死鳥似乎較巨龍地實力相差甚遠,但值得注意的是,鳳凰城除了十七隻不死鳥,還有相當數量地金銀獨角獸、尼古拉巨鰲、深澤巖蟒和魔鷲之類高等級別魔獸附庸,更何況駐守愛琴其他地域的十隻鳳凰,也有各自的魔獸部下;所以說,整個鳳凰城的實力暗藏着不小地玄機,不可按常理猜度。
“李察大師,您的到來讓整個亞利桑那湖增色不已。”費迪南德長老是一位有着青碧色螺旋眉毛地五階不死鳥,正式學名叫做“青鸞”。它天生擅長土系法術,自修沙系、石系兩大魔法,是土系及土系亞種法術的頂尖高手;在鳳凰城四名人形不死鳥中,它對魔法的瞭解堪稱第一。
“客氣,客氣。”老劉的賊眼四處滴溜溜亂轉,這個被鳳凰霸佔的島嶼上到處都是高大喬木,葉片比巴掌還大的菖蒲,比雲杉還要巨大的青蒿,和佛肚竹一樣精細的蘆葦——這玩意一度讓老劉以爲是異種甘蔗;身處這個巨大的綠色寶庫中,看花眼的老劉愣是找了好幾遍也沒看到梧桐樹的身影。
翡冷翠太子誕時,親身前往紅土高坡朝賀的鳳凰使者岑凱倫也紅着臉上來和老劉見了禮。
這個嬌滴滴的凰女前不久去翡冷翠做客時鬧出過一個國際笑話,當時老劉忙着和五湖四海的朝貢使者扯蛋,根本沒有注意到商羊菲琳帶過來的岑凱倫;黛絲和若爾娜這兩個壞心眼的龍族女人一心想剎剎鳳凰族的銳氣,偷偷把老劉拽到一邊,故意指住了凰女岑凱倫和老劉打賭,說老劉如果能把這個女孩一句話弄哭,她們倆就什麼答應老劉一個要求。
怪也怪岑凱倫自己收斂了元素波動,以至於老劉誤以爲她是某個權貴帶來的漂亮小蜜,進入冷戰以來這段閒暇時間,老劉每天晚上都玩瘋掉了,黛絲和娜娜這麼誘惑味十足的打賭,他當然照單全收。
當時菲琳剛好有事離開,岑凱倫就站在冷餐桌旁品嚐半身人廚師製作的美味奶酪,正一邊吃一邊暗暗考慮待會和聖霄大法師見面時該如何措辭,就聽一句粗俗到極點的渾厚話音在耳邊炸響:“你的胸部還沒有奶酪大,也好意思在這吃奶酪?”
岑凱倫當時腦海裡一片空白,什麼魔法也不記得了,站在那哭的那叫一個梨花春帶雨。
這件事實在太糗了,以至於雙方再次見面都忍不住要尷尬。
“李察大師,您這次不吝光臨鄙城,是代表龍城來和我們見晤……”費迪南德長老滿腹狐疑地老劉瘋打看住了這個匹格比蒙,臉色微微有點不悅之色,但被他刻意掩飾住了:“還是……還是準備邀請我們前往龍城一行?”
鸞鳳長老以前只聽聞過聖霄大法師的事蹟,今天親眼一見果然覺得與傳說別無二致——這貨不像匹格,活脫脫就是一個體格魁梧的魔族爭瞳,肩膀上站着一隻肥嘟嘟的霜雪皮丘,一張年青而邪惡的臉龐,目光橫行無忌,閃爍着掠奪與嗜血的寒芒。
瞧瞧他帶來鳳凰城的隨從都是些什麼人?
除了一大幫表情冷漠,塊頭巨大的牧樹人,不時按住耳麥,用墨鏡下的冰冷目光警惕掃視四周,還有好幾十個矮人身披着遮頭蓋臉的巨大斗篷,東張西望,一副隨時準備作奸犯科的架勢。
如果光是這些矮人身上溢出的強勁魔法韻律和鬼鬼祟祟的氣質,鳳凰們還不至於有多上心,但是這些看不清模樣的矮人竟然不經意間從袖子裡露出過毛茸茸的爪子,這就不免讓不死鳥們看在眼裡怒在心裡了——好歹鳳凰城也是萬千魔獸景仰膜拜的聖地,聖霄大法師怎麼把低賤的亞人生物隨隨便便往這兒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