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的旗幟升上了翡冷翠紅土高坡的上空,紅色的骷髏豬頭標誌下,是一個醒目的雙劍交叉的龍首。
熊地精奴隸們在清晨的薄霧中迎來了自己的第一頓早餐。
這頓早餐就是呼嘯而過的西北風。
一百幾十個健壯的熊地精明顯一夜未眠,眼圈紅腫,隱約有淚痕。
古德和貝拉米也帶着熊貓武士們和獒人戰士們回來了,每人扛着一根巨大原木的強壯身板讓站在風口上的熊地精們目瞪口呆。
熊貓武士們背上幾根閃亮的棱刺尤其吸引他們的眼球,扔到地上砸起一蓬塵土的原木更是讓他們腿彎發軟。
猛獁大力士們恭敬地看着劉震撼在罵人,熊貓和獒人們全低着頭捱罵。當熊貓們和獒人們知道昨晚前腳剛走,後腳居然來了這幫土匪和強盜,怨恨的目光射向了已經心裡面瑟瑟發抖的熊地精奴隸們。
熊地精們現在已經徹底心寒了,這麼多強壯彪悍的勇士,就憑他們扛着原木的那種身板,一拳頭不知道能打死自己幾個呢。
劉震撼罵也罵累了,將釘頭棒子又發還給了熊地精們。
“什麼廢話我也不多說了,你們今天還想吃飯的話,就跟着我去搶劫!”劉震撼叼着大雪茄,來回踱着八爺步。
“搶劫?”不光是熊地精,連周圍的熊貓們也犯傻了。
“目標將是荒原上所有地強盜部落!第一個掃蕩的就是你們的老家!熊地精奴隸們。我會親自帶隊督促你們!不要想着逃跑!也不要想着反抗!”劉震撼對着古德勾了勾小指頭:“讓這幫孫子們開開眼!”
古德二話沒說,一聲狂野的呼喝,動作瀟灑地抽出了自己背後的棱槍,刷地一聲擲了出去,一下子扎進了三十步開外地一個紅土筍上。半截槍柄沒進了土筍裡。
一連四根棱槍連環而出,間不容髮之間將紅土筍上射出了一半徑如同梅花蕊的棱槍陣。
古德雙手擲出棱槍百發百中的絕技連猛獁力士們都動容了,棱槍上四棱的血糟,頃刻間讓大荒原上寒氣森森。
“翡冷翠是個非常民主的地方,你們之中如果有人如果不願意地話。就請站出來,我需要的是志願者。”劉震撼看着這一羣熊地精問道。
沒有一個熊地精說不願意的,熊地精們看出了劉震撼和藹面容下掩藏的殺機,翡冷翠的民主給他們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很好,既然大家同意,那再好不過了。不過我得申明。你們之中逃跑地下場將是被集體屠殺,妄想反抗也是同樣的下場!歡迎大家檢舉揭發那些圖謀不軌的同伴,只要你們能證明你們的忠誠和勇猛,我不會吝惜給你們相應的犒賞!”劉震撼抱着懷裡的小豬崽獰笑着說道。
熊地精集體打了個寒戰。
“卡魯將是你們的頭領,你們地職務將在今天的戰鬥之後由他來分配!記住!殺光一切敢於抵抗你們的強盜!奴隸和財寶將是你們證明自己的唯一方式!”劉震撼把食人魔叫了過來,卡魯匍匐在地上,拼命地吻着劉震撼靴子上的馬刺,來表達着自己的感激。
猛獁武士們並沒有隨行參與搶劫,他們力氣比較大,所以被留下來建造獸欄,一個猛獁武士挾着兩根原木可怕場景又讓熊地精們眼珠子一陣痙攣。
劉震撼拒絕了三個女孩隨行的要求,交給了她們盛着“生命之泉”的皮囊,還將千葉蔦蘿、桫欏蕉和香瓜的種子交給了她們,關照她們在紅土高坡附近種植。
熊貓們變戲法似地找出了以前竹筏子上吃剩的竹根,嬉皮笑臉地交給了三位老闆娘。
“可千萬不能喝生命之泉,這玩意真會懷孕地。”劉震撼千叮嚀萬囑咐。
這支特殊的搶劫大隊,第一個洗劫的目標不是別人。就是這夥熊地精原先我老家,科森熊地精部落的老家坐落在五十里之外的荒丘之中,無數墳包一樣的荒丘被掏空了,裡面就是他們的巢穴。
所以的熊地精成年戰士都已經要麼變成了奴隸!要麼做了荒野遊魂,所以攻佔科森熊地精部落幾乎沒有遭到什麼抵抗,留守的十幾個熊地精戰士剛開始還以爲是自己的同伴凱旋而歸,興高采烈地衝出來迎接,立刻被放翻了。
熊貓和獒人們殺人動作的麻利讓這幫熊地精汗顏。
劉震撼帶了足足五頭猛獁巨象,準備拉點戰利品回去,讓他失望的是,這幫熊地精油水實在是不大,經過細緻辭的蒐羅之後,糧食倒是有一點,但是劉震撼最想要的金幣卻是一塊也沒有,只有一些滿是污垢油泥的銀幣和銅幣。
惟五的大收穫就是一大羣臭氣哄天的雌性熊地精和小熊地精。
鑑於糧食問題,劉震撼原本想將所有的小熊地精全部遺棄在荒野之中,只將雌性地精帶回去作爲戰鬥之後的犒賞品,不過想來想去這條心還是狠不下來。
這些拖着鼻涕,有的還在襁褓之中的小熊地精讓他委實下不了手。
科森熊地精部落還囚禁着幾個骨瘦如柴的人類奴隸,這些奴隸被折磨的已經目光黯淡了,他們用木然的目光迎接着劉震撼對他們的打量。
劉震撼實在是不滿意這麼一點點的收穫,趁着天色還早,稍微休整了一下。敲定了下一個洗劫對象,六十幾裡外地岩石強森食人魔部落。
留下了十幾個熊地精看守着新抓來的俘虜,劉震撼帶着部隊繼續上路了。“不怕他們會逃跑嗎?要不要我留下幾個人下來看着他們?”古德悄悄地問。
“不逃是傻瓜!”劉震撼笑道:“我就是給機會讓他們逃跑呢,這樣我就省下一筆養活他們的錢了。”
強盜的家都在很隱秘的地方,沒有熟悉他們情況地人帶路。還真找不着。
岩石強森食人魔部落在一座零落如棋盤的巨石陣之中,巨石陣是由好幾十根巨大的石柱組成的,錯落有致,彷彿是按照某種固定的順序排列地。這些巨石柱每一根都粗的好像一座小山,但外表卻象被摩挲很久的玉石一樣。很圓潤,似乎經過了長時間的雕琢,上面刻着古怪的面龐,有眼睛有鼻子,但看上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每個石柱人臉看上去就象是一個遙望天邊、等候回家地遊子。
某些石柱人臉上還戴着帽子,同樣是石頭製作的帽子。有風吹過,還能作輕輕的前後自由搖擺。
這裡的地表上也有着半裸露着紅色岩石,腳一踩上去,嘩啦啦落下了沙礫狀的石頭。
劉震撼讓猛獁長毛象停在了半里之外,,生怕它們巨大的體重和身形讓這些食人魔強盜警覺了。
食人魔的獸皮縫製地高大帳篷就藏在巨石陣中間,像蘑菇一樣盛開着。
這個食人魔是最強悍的雙關食人魔部落,擁有二十幾個家庭。食人魔生活方式和其他強盜不一樣,每個食人魔家庭擁有十到二十名左右的雌性食人魔,而雄性食人魔,也就是巨魔,永遠只會有一個,部落之中的食人魔除了抵禦外來爭奪地盤的強盜會聯手之外,其他時間都是各自照管自己的家庭,誰也顧不上誰了。
這是一個極度自私的種族。劉震撼是這麼評價食人魔的。
卡魯覺得老爺講的很對,於是一陣點頭。
帳篷的中間,石縫和泥土中間歪斜斜地埋着一個地巨大神像。露在土層和石縫之外的神像足有三四刃高,石頭神像雕刻得體態纖美,鬼斧神工,從飽滿的胸脯來分析,這大概是上古時期某一個种放崇拜的女神,歲月的風霜腐蝕了她美麗的容顏,刻畫出了無數蛛網一般的裂痕,她手中高高托起的花蕾狀托盤也缺了一角,荒野上的野葡萄藤纏滿了她慘白坑凹的身軀。
一些風乾的獸皮就掛在石頭神像的花蕾狀托盤上,還有一些後腿蹄膀一般的肉塊。
這個食人魔部落很自信,連哨兵也沒有,只有幾個小食人魔在外面瘋瘋癲癲地玩耍。
“布爾B!”劉震撼不知道是誇獎還是揶揄。
看到沒有哨兵,熊地精們沒需要老闆吩咐,在卡魯的率領下,一窩蜂地衝了上去,那幾個食人魔小孩就是他們的目標。
揮棒打倒了正在幾個捉迷藏的小食人魔之後,慘叫聲就暴露了這場偷襲,骨哨的聲音頓時響徹了巨石陣之間,引發了陣陣迴音。
二十幾頂帳篷裡衝出了一羣一羣狂怒的雙頭食人魔,身高在三刃左右的食人魔遠不是熊地精們能抗衡的,一百多個熊地精在蜂擁而出的三百號食人魔面前退縮了。
不是幾個扔掉棒子臨陣逃跑的熊地精當場被熊貓們的棱槍格殺了,熊地精們肯定崩潰了。迫於後退就是死亡的可怕壓力,熊地精們硬着頭皮止住了後退的腳步。剛剛逃跑的時候,那幾個逃跑的熊地精都是四面八方瘋跑的,但無一漏網全部被釘穿了身體,太可怕了!那些手持棱槍的督軍看上去比食人魔還要不好惹,更何況還有個殘忍可怕的領主大人在後面看着,他懷抱裡的小豬崽讓熊地精們想起來就脊背抽筋。
熊地精們衡量了一下,只得咬着牙迎上了蜂擁而來的食人魔。
人數上的劣勢和實力上地差距,讓熊地精們節節敗退。不停地有熊地精被食人魔的石棒掄倒,引發一陣陣慘叫。
熊貓們不停地灌着半身人廚師爲他們特別配製的烈性朗姆,眼神凌厲地掃視着戰場,他們身上的毛孔隨着烈性酒液地下肚,逐漸綻開了。連眼睛旁邊的黑色眼圈毛也根豎了起來。
獒人們喉嚨裡都發出了低沉的吼聲,手裡的骨頭棒了被捏得咯吱咯吱作響。
廝殺聲和荒原地風吹過了劉震撼的耳邊,一道靈感就象閃電,在他的心頭一顫,。
劉震撼把手裡密集陣插到了地上,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將背後的弦子擱在大腿上,慢悠悠地理了理弦子。
熊貓們和獒人們奇怪地看着這個正準備衝鋒又煞住了腳的老闆,搞不懂他又想幹什麼。
古德看着狼牙棒柄子上裹着地那層厚木片出神,原先用來插三棱刺劍的孔洞,也露出了個小指頭粗細的小爬蟲腦袋。
“難道有蛀蟲?”古德接近酗酒狂化邊緣的混沌大腦裡一陣奇怪地臆測。
蒼涼而熟悉地歌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我家住在紅土高坡~~
食人魔從坡上走過~
看着我的窯洞~
想着我的胳膊~
還有我的猛獁跟着我~
不管過去了多少歲月~
戰神坎帕斯留下我~
留下我一往無際唱戰歌~
還有身邊這條桑乾河~~
伴隨着悠揚悽婉的弦了聲,雄渾的歌力像潮汐一般在澎湃。激昂的歌聲就象一個巨捶擂出的音符,響徹石頭陣血肉橫飛的上空。
悠揚的龍弦子聲中,冰冷的龍晶爆發出了一道碩大的紫色光環飛上了天空,鏖戰正酣地熊地精和食人魔們正擠作了一團,被這道光環垂直落下,鍍上了一層黑紫色的光芒,映得每張臉就像是一顆顆成熟的葡萄。
熊地精們和食人魔正拼個你死我活。陡然之間都覺得身子重了起來,腦袋也開始像灌了鉛一樣,暈乎乎的,揮舞着的武器不是打偏方向了砸到自己人,就是砸了個空。
食人魔人數比較多,也有些沒被那道光環罩住的,看着忽然動作變的無比機械遲緩的熊地精,毫不客氣地一棒子一個掄開了花,以爲自己很勇猛地哈哈大笑。
如果有海倫在場,肯定又要驚聲尖叫了。剛剛那首歌力澎湃的《紅土高坡》赫然正是權杖祭祀級別纔有資格施展的“邪惡光環”類別的戰歌——姜之忍耐夔歌!
比蒙聖壇祭祀的戰歌有兩種大類別構成,一種是“輝煌光環”性質的戰歌,這是加持給已方戰士的,是輔助型戰歌,還有一種就是“邪惡光環”性質的戰歌,是加持在敵人身上的,也是比蒙戰歌中,可以算做攻擊類別的戰歌。
祭祀畢竟不是人類魔法師那種以攻擊爲主要目的的職業,屬於攻擊類別的“邪惡光環”戰歌相當消耗歌力,不是權杖祭祀級別的雄渾歌力支撐,絕對沒有祭祀敢胡亂使用這種戰歌。
這首《紅土高坡》所表現出的效果,絕對正是“遲鈍之歌”——“姜之忍耐夔歌”所能表現的巨大特性!
劉震撼自己也在得意。
每次劉震撼刻意想去創造什麼戰歌時,卻連個蛋也搞不出來,偏偏一到戰場,不知道爲什麼,總能在身份橫飛的氣氛中靈光一閃,找尋到創作的靈感源泉。
看着戰場內熊地精和食人魔一個個全部變成了動作僵硬的木頭人,劉震撼童心大起,乾脆又連唱了三遍《紅土高坡》,一個接着一個的暗紫色邪惡光環不停地加持到這羣強盜們身上。
這一玩,玩出了意外。
老劉自創的戰歌也是戰歌,支撐着戰歌作用依然是歌力,而不是怪腔怪調。
連着唱響四首耗費歌力巨大的“邪惡光環”類別戰歌,即使是維安大薩滿和十二主祭這種水平的強者,也肯定需要魔晶儲存的歌力來做支撐。
這倒也就罷了。但比蒙戰歌是不帶重疊附加效果的,多使用的這幾次,根本屬於資源浪費。
如果齊丹大薩滿在這裡,一定會徹底中風,因爲整個比蒙王國,絕對找不到第二個這麼敗家和沒有常識的祭祀。
老劉的歌力增幅樂器“刺劍弦子”上鑲嵌的那塊地獄黑龍晶是一塊絕對極品的魔晶,這種品質的魔晶甚至可以封存幾首完整的戰歌進去,用來做爲歌力儲存器實在是大才小用,倘若老劉平時沒事能冥想一下,在龍晶裡面積攢足夠歌力的話,支撐他再唱三個邪惡光環戰歌也沒有什麼問題。可問題是老劉根本就沒有冥想積攢歌力的習慣,那塊可憐的龍晶中只有好心的海倫幫劉震撼補充過那麼一點點的歌力,在第一次施展“姜之忍耐夔歌”時已經消耗完畢了。
即使是天生靈魂歌者出身,依靠戰神坎帕斯賜予的天生歌力吃飯的劉震撼在四首邪惡光環的“姜之忍耐夔歌”的連續抽空之下,也立刻渾身痠軟仰天倒下,腦袋嗡嗡作響,就跟捱了食人魔一棒子一般,整個胃裡直冒酸水。
古德和貝拉米嚇壞了,趕緊上來攙扶着自己的老闆,拼命地叫喊着。
這時候神智尚有一點清醒的劉震撼才總算想起自己所幹的事是多麼的荒唐。
歌力嚴重透支是絕對可以奪去祭祀生命的,這可是在《祭祀法典》中有着最重要的註釋的,自己怎麼忽略了這一點。倘若不是被龍子的詛咒和龍蛋改造過了體質,今天這四首連環戰歌直接可以當場讓他駕鶴西遊去了。
劉震撼翻了個身,摳着喉嚨乾嘔了兩口摸索着解開懷裡盛着“元素之泉”皮囊,扳起來咕嘟就是一口,吞下了號稱一滴就可以復原全部歌力的元素之泉。
這個偷來的元素之泉,果然有神效,老劉立刻就象上了發條的傀儡一樣,滿面紅光地站了起來。
幸虧當天喀秋莎沒將這些元素之泉全部喝光,也讓老劉揀回了一條小命。
“古德,貝拉米,輪到你們讓這些強盜們開開眼了!”劉震撼一邊對熊貓們和獒人們揮了揮手,下了最終極的總攻命令,一邊暗暗發誓,今後再也不使用這種勞什子鬼戰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