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柴不怕曹四，但也不是會因爲一兩句粗口就直接炸開的那種囂張的很明顯的人，他說大嘴又改注意了，說現在還沒打他的理由，等真該弄他的時候他親自過來打死陳千。
聽到這話我都氣笑了。心說胖哥，***哥…上次巷子裡的仇，我可還沒忘呢，蛋疼了一晚上…原本你幫了我也就行了，剛纔反而差點一句話害死我，呵呵你等着看看到時候是誰打死誰，呵呵。
那時候真是不知人在說天在聽…完全沒想到後來還真差點被這個外號胖大嘴的***給弄死。
而且是真的弄死，就差一點點沉屍在湖裡。也在那時候才認識到這個看着有點瘋癲的胖大嘴，是多陰暗可怕的一個人…
真的是個***。
狼狽的爬起來我摸着發青的太陽穴，路過霸子的時候他捂着襠看都沒敢看我一眼。
雖然心裡還對莫名其妙挨頓打很不服氣但着實沒當場報復的能力，我只能記下仇悶悶不樂的拿起飯卡往外面走，迎頭碰到教導主任又把我搡進去，帶着兩個保安急慌慌問是誰打架的？
完了，該來的還是得來…
心裡一下子變得緊繃繃。
而老柴就是老柴一直那麼淡定，看到老師進來跟沒事人一樣直接拎着碗去交，好像還在跟廚師們說什麼；曹四他們也像啥事沒發生一樣坐回去嬉笑扯皮，就剩下我和霸子跟棒槌一樣杵在那。
教導主任一看到霸子血粼粼還在哆嗦的手當時眼就瞪直了，一看到我這個“慣犯”更好像完全不需要問一樣上來就扯着我臉皮往外面拽。那時候火氣，跟害怕都在心裡面堆。只知道無論如何也不能認。這次認了學校真沒再寬恕我的理由。
打定主意使勁甩頭掙脫了教導主任的手指，在他破口大罵之前，我非常大聲的吼了一嗓子。
“幹嘛抓我！？？我又沒打人，幹嘛抓我！？”
這一嗓子聲音好大到像在咆哮也就因爲這樣才顯不出我很心虛。教導主任一瞪眼就要揍我，但看一眼滿食堂學生都看着呢，咳嗽兩聲揹着手半眯着眼，就問同學們這個同學剛纔到底有沒有打架？
“我有沒有打架？？我有沒有！！你們都說，說啊！！”
要開脫，就先得嚇住他們！
又是一嗓子，還是很大聲，背對着教導主任的眼睛卻不斷在這一幫學生的注視下循環掃動着。初中級的，看到我的眼神就不由把頭低下了；高年級的，不屑，但看着若無其事的老狗跟曹四，都把話茬子咽肚子裡。
最後就凱子就舉了下手，說沒，沒，陳千剛纔摔了一跤，正想去保健室呢。
“沒有…”
“沒看見。”
有人帶頭，還是曹四的人似乎表明了曹四的態度，後面就由高年級的領頭全都開始應和。教導主任像已經知道了，瞪着我卻沒理由發作，就又去看霸子，問，杜磊，這個學生剛纔有沒有打你啊？
原來他叫杜磊…
“我打你沒有，說啊…呵呵。”
我又說話了不過很小聲，不然那種威脅的意味就太明顯了。
那時候霸子好像很艱難的把頭擡起來，斜斜的看了我一眼，又趕緊彎下去，說沒有，沒有，我不認識他。
看他表情教導主任就啥都知道了，刨根問底的說那你手是咋回事兒啊？
我當時表情一僵，只能用眼睛一眨不眨死盯着他。他也沒擡頭好像在想改怎麼說，最後哆嗦着說，自己扎的。
自己扎的，這很荒謬。但沒等教導主任問出聲老六就站起來了，走到他跟前用只有我們這一小圈人能聽到的聲音，說主任你就別問了，杜磊哥爸媽關係不好一直在鬧離婚，霸子哥今天…也是發泄出來了。別問了，別問了，唉…
人才…真是個人才…
怪不得沒凱子打架厲害沒他兇，也能跟曹四他們坐在一個飯桌上吃飯。
教導主任還是不信看向老柴，老柴沒說話也沒看他卻半眯着眼點點頭。那時候教導主任拍下霸子肩膀就走了。
看着奇怪其實簡單的很，因爲作爲維護學校治安的教導主任，他可能比大部分學生更清楚學校裡這幫校混子的局勢，他知道霸子是跟老柴混得，老柴留了幾年級都是因爲打架，名聲連學校大部分老師都知道。而且可能在他們心裡老柴纔是真正最大的校園毒瘤，比曹四還大。
站在最大頭的人，能看着自己朋友被一個初二的小屁孩子打不吱聲嗎？
但我知道他不會這麼輕易放過這件事情，畢竟還在視察期。
今天是視察團隊還查到三中這裡，要不然這就給學校捅出大簍子了。他肯定還會問食堂的人，但老柴剛過去應該就是說這事兒的，在學校老柴是學生，出了學校他那一幫子當年輟學在社會瞎混的有多匪學校裡的人都清楚。除非是吃多了，不然人一包食堂的，安安心心賺自己錢就行了，犯的着管這事情嗎？
鬧劇在這裡就算完了。往出走的時候我聽到曹四又在追問老六那個事情，就刻意放慢腳留心聽聽到老六說，沒問題，他朋友是監獄的獄警硬要見他約出來也行。
那時候，我就笑着走出去了。心安生的沉了下去。
真聰明啊…這個老六，真的很聰明。
他是在幫我帶話，而丁子是我兄弟有啥要幫忙的肯定幫。老六知道丁子爸爸除了教育界，慈善界這些灰色地帶不碰像警察局啊監獄這些早在以前馬家幫還沒被掃掉的時候就打的通通的。要找個獄警幫忙撒個小謊，還不容易嗎？
那天就那樣過去了，回到出租屋我問凱子胖大嘴到底是誰？凱子說，他也是聽張紹峰跟曹四提起的時候知道的，胖大嘴以前是職高學生，本來也挺安生，而且跟我一樣因爲是外地轉過來的，沒人靠，總受別人欺負。後來加入一個啥俱樂部以後好像氣焰就開始囂張起來了，曹四怕他，老柴則是跟胖子一起混過。
而念過書的應該知道職高就是職業學校，比較鬆散。胖大嘴去年畢業的，沒考上大學，就拖關係反而成了職高的一個體育老師，其他的他也不知道，不好問。
他說一大堆，我只聽到兩個字。
老師…
我真是日了狗了！
再說，凱子也說不出這個胖子的所以然了，我就問他，我走了之後曹四跟張紹峰是怎麼個樣子？
凱子那時候搖搖頭說不知道，曹四說算了，但張紹峰硬要老六帶他們去見那個瞎編亂造的人，老六答應了說明天中午放學就帶他們去，現在怎麼辦？
我笑笑只是給丁子發了個短信，丁子打了個ok，還問我到底要幹嘛，我沒說，只是枕着胳膊躺在牀上，看着天花板。
是啊，我要幹嘛啊…
呵呵，我要讓曹四弄死張紹峰！
捱了一頓揍，傷倒真沒傷到哪兒但他媽真是累爆了，我躺着躺着就睡了過去，夢裡夢到丁子開着輛坦克車來校門口接我，上去我摁了下發射鍵就把三中轟平了，滿空氣都是烤肉的味道真是特麼做夢都能笑醒。醒來時丁子就在我眼前用刀子插着一塊烤羊肉晃悠着，見我醒來趕緊一口吞下去。
真賤…
樑超鯉魚也都來了，買了一大口袋吱吱冒油的烤羊肉。當時肚子就咕咕兩聲過去搶，丁子卻一下拿遠皺眉問我，牙籤，你到底想怎麼做啊？用假消息讓張紹峰和曹四心都晃起來，但有啥用呢？小野一天沒真的出來，張紹峰和曹四一天就不會有啥變化的，畢竟現在他們倆聯合起來才最牢靠，否則跟老柴比三中老大的名號都有點虛了。
那時候我只是把刀子接過去，緊盯着刀刃在手指慢慢滑動着，嘴角咧起一絲笑容。
“沒錯…沒錯…“
“我就是要讓小野，真的出來，而且…“
“還要捅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