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燈光下小野的臉色很猙獰,他絲毫沒有猶豫一把就把那堆衣服往我臉上拋,然後抽出彈簧刀就衝我紮了過來。
我早有準備一扭身就晃開了,倒不是我身手有多快而是小野已經瘸了、而且纔剛剛被撞瘸!逃犯的身份讓他不能進醫院去醫治、腿裡面那骨頭渣子可還嵌在肉裡面呢扎着扎着疼呢,動作能不慢嗎?
“還想殺我??我特麼、去、你、嘛的!”
悶哼一聲我、我飛起一腳就踹在小野的肚皮上。把他踹個趔趄!但他真是個像狼一樣危險的人!就那麼一秒多時間內居然反應過來還使勁衝我腿彎子劃了一刀子,腿彎頓時就出來個不深但很長的血口子。。
根本來不及去看自己傷勢,繞到他側面後我一把拽住地上的板凳,就狠狠的、狠狠的往他腦袋掄了過去!傷口的疼讓他沒辦法躲閃這麼大物件的攻擊、就算擡起手也被我當場給掄的趴下。
不等他站起來,我去起桌子上菸灰缸一腳就踹到胸口把他給踹的仰倒過去,然後死死踩着他手腕子,紅着眼把那菸灰缸一下、一下使勁狠狠的砸在他的手腕!
“砰~砰~~”
“放開!放開,你特麼的給我放開啊啊啊!”
手腕子被菸灰缸砸的像油鍋裡的螃蟹一樣不斷抽搐着,那手指頭被堅硬的菸灰缸碰撞的一根一根皮開肉綻、然後扭曲!砰砰砰砸了十幾下後那彈簧刀終於是被他給鬆開了,我撿起來一把就扔到窗外面去。
然後猙獰着臉,對着那張骷髏一樣可怕的臉就是一陣狂風驟雨般的拳頭!一拳,一拳狠狠的錘在他臉上,擊打在他毒蛇一樣陰險的三角眼窩!不知道打了多少下,只知道打的連自己指背都被砸破,而他自己的鼻樑則已經彎折、鼻血咕咕往外冒着;臉、和眼窩都青腫着,蓄血的嘴皮子裡四五顆大牙都被敲碎在了裡面。
但他,卻還在笑…
當我紅着眼把那股無比沉重的壓抑發泄出去、心想這樣他拖着個廢手在監獄也過不好,算是給超哥和鯉魚報了仇準備起身站起的時候,他卻咧着一口殘差不齊的牙齒吐口血水,還是那樣令我憎恨的笑着。
他說,原來你知道了嗎?你兄弟的事情,白天喊叫的那人就是你吧?呵呵,那個被我幹掉的,是不是已經死了?
已經平靜的臉一下子又猙獰下來,真的想弄死他!
但回想起剛纔吳叔跟我說過的話,緊攥着的拳頭最後還是鬆開。我沒有再回答他只是冷冷的說了聲,警察就在外面。
“小野,這次你是真跑不掉了!你做下的一切事情都會在今天付出代價!監獄,就是你的墳墓!你這輩子都別想從那裡面出來了,讓獄警在裡面給你收屍吧,雜種!!”
說完我扭身離開,打開房門,就想出去把吳叔他們招過來。但小野卻也在那時候說出一段讓我表情一僵的話來。
“呵呵…”
“你還真天真呢小東西…我本來也還要在監獄裡待一個月啊,但爲什麼我現在不但人在外面,而且還親手捅死了你的兩個兄弟呢?你以爲監獄能關我一陣子,但我真的不會像這次一樣,再逃出來?”
說完,他掙扎着想站起來卻怎麼也翻不了身,最後只是繼續躺在那,用很戲謔的三角眼掃視着我。
“你知不知道那個叫樑超的傻大個被我捅的時候說過什麼話嗎小子?哎呦想起我都覺得好笑…呵呵。”
“他說他兄弟會給他報仇,他說他死也要拽住我等你們趕過來給他自己的兄弟報仇!如果不是爲了掐住我的話他可以跑掉的吧,畢竟我已經瘸了捅他第一刀的時候他就可以跑而且我根本追不上,你說他爲什麼就是這麼蠢的送死?蠢的跟豬一樣呢?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小野放肆的大笑讓我的心,像針扎一樣的疼痛。想起樑超那會死掐着他脖子不放的一幕,我的心也越來越冰涼,好像有個什麼東西在血液裡躁動一樣,我也就鬆開了門把,低垂着腦袋轉身往回走..
“呵呵,生氣了嗎?但你又能怎樣做?小子,不是你不放過我是我不會放過你啊!給我記住了!”
“我孟亮在這世上只有一個親人,他就是我的命!你讓他變成殘疾,你讓他蹲了牢獄。現在,還因爲你們這幾條不值錢的髒名害我加個也許沒期限的刑期…記住!我遲早會報復你的,這個時間也不會太晚。”
“要麼是幾年後,要麼,一個月,甚至就是過幾天你傻子一樣去法院的路上!而且告訴你一些事情,我知道那個叫翟一丁的,是二中學生,家住在富林別墅區,那有一段很偏僻的小路呢;我也知道你爸爸,在東苑小區門口那修電瓶車呢,還是個瘸子…”
“所以你以後睡覺都要睜着一隻眼睛!否則可能會永遠醒不來,也有可能一醒來,就發現你的這些哥們,和你的爸爸,都躺在殯儀館裡!也有可能連全屍都沒有,因爲我很喜歡刀子宰進你們身體裡的那種感覺,哈哈、哈哈哈哈…”
他繼續放肆的笑着,惡毒的說着,我的臉,卻再也沒有了表情…
監獄,關不住他…
出來後,還會像今天一樣,把我最重要的人的生命,像狗屎一樣肆意踐踏;我的朋友我的親人我自己…都不得安寧…
都不得安寧…
呼~~~
那時候,我重重的吐出一口氣,然後又很平靜的蹲了下來。在他詫異的注視裡,掏出褲兜裡的煙盒,遞給他。
“不會有毒吧?老鼠藥?還是農藥?一小盒煙的藥量可殺不死人呢,呵呵…”
他戲謔的冷笑着,卻還是把煙盒接了過去,看着他抽出一根叼在嘴上,我藏在髮絲裡的眼睛,像死人一樣了無生息。
“慢點抽,仔細點抽,這可能…是你抽的最後一根菸呢,小野…”
“哼哼,是嗎?那就快去叫你的j察爹吧。我已經等不及回到那裡了呢,那裡是最安靜的地方,可以想很多事情就包括怎麼從那裡出來,出來後,又該怎麼報復你們才更爽,哼哼哼哼~~”
我沙啞的嗓音只能讓他更加不屑的冷笑,那陰毒的三角眼就像看着對他無可奈何的喪家犬一般輕蔑的掃視着,最後,就笑着掏出褲兜裡的火機把那菸頭緩緩點燃。
而也就在那他兩手並用的時候、火苗,遮擋了他的視野的時候…
“不止,你是讓人害怕的瘋子…”
“噗嗤”,一聲…
他的笑容戛然而止…變得,像死人一樣冰冷……
“我也會,變成瘋子…在你像頭狼一樣肆意窺探、傷害着我最最重要的兄弟的性命的時候,我,也會變成瘋子;而且我,會瘋的比你更加可怕,小野…”
“噗嗤”
又是一聲,相同的傷口,同樣迸發着鮮血的腹心,被同樣沾滿像他血液一樣骯髒的油腥的刀刃捅了進去。但這次捅的更深,捅的更疼,疼到他顫抖着充滿不可置信的視線裡,只能看到我那雙藏在髮絲裡充斥着死般冰冷,和讓人心悸的瘋狂憎恨的眼睛….
“我說了,這是你抽的最後一支菸吶,你以爲我在開玩笑?我不愛開玩笑,尤其是跟兄弟的命搭鉤的時候…”
我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聽到我的聲音因爲那時候他張着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看着他,我那樣冷血的笑了笑。
“呵呵…快死了嗎?那…”
“你最好就好好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陳千;也記住我這張臉,記住,我這雙眼。等你在閻羅殿被送進油鍋炸的時候,別忘記,是我,把你送進去的。”
“記住,是我,陳千…”
握着刀柄的手在打着哆嗦,但想起他剛纔說的這些惡毒的、可能變成現實又也許不只是可能的話,手腕,卻使勁的一扭,像一條毒蛇一般在他的血肉裡絞動了一圈…
“呃……”
他悶哼了一聲,甚至手還保持着捉煙的姿勢僵在半空;那時候他那張被疼痛激的扭曲抽搐的臉,看着我那雙陰森的像鬼一樣沒有生氣,卻充斥着瘋狂的眼睛時可能是有生以來第一次露出的害怕的神色…
我這一生,都沒辦法忘記,就像夢魘一樣…
時刻盤旋在我往後每個夜幕降臨的噩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