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猩紅的血只會讓我心裡的惱火更加劇烈！我紅着眼一手死死掐住他脖子，一隻手高舉起來，就在所有人不可置信的眼光裡…
“啪~”的一聲。沉重的、狠狠的一嘴巴子，就抽在曹四的b臉上面！那消瘦的面頰瞬間就多出五個紅指頭印！
“陳千…”
他懵然着眼彷彿從來從來就沒想到過有一天會被我這種小角色打！而且是他最看中的臉！
“你…你特麼的敢打我？？！？”
看着還沒清醒過來的他，再看看跟他一樣紅腫着臉，聽到我剛纔咆哮他不是玩具眼眶已經有點潮溼的凱子，那股惱火帶來的熱血就直往腦子裡衝！凱子卻使眼色讓老六和石峰架住搬起板凳的王雙後，自己一下子竄上來反而說陳千，算了、算了…
算…了…
他麻的，不可能！！他憑什麼打你？三番兩次！！
老子忍不了了！！
我一把把他推開，衝着曹四的臉就使勁咆哮。
“怎麼了曹四？？？”
“老子憑什麼不敢打你？？我陳千特麼的連小野都敢做了、你曹四算、個、屁？！！”
這是我第一次在學校裡一大幫陌生人跟前承認小野是我幹掉的，當時那話一出口，滿食堂人眼裡看着我就都多了些什麼。害怕，或是崇拜？
瞬間交耳接舌的開始議論，卻又在我巴掌猛然揚起而且揚的很高的時候戛然而止。
“我只是知道你是笑面虎所以才忍着讓着你求和而已，曹四！但我特麼沒想到你還這麼不、要、臉！！！”
“把我幫你的推得一乾二淨就算了，埋汰我也就夠了！可爲什麼你特麼還要打我的兄弟！？曹四？我自己都不忍心搓他一次面子，你特麼算個什麼東西打我陳千的兄弟！？？”
咆哮讓他臉變得猙獰，我，卻沒有給他發狠的機會。
“今天，曹四...”
“老子打的就、是、你！！”
“啪~
“啪~
“啪！
接連三巴掌狠狠的，狠狠抽在曹四的b臉上！發出的那清脆、響亮的耳光聲在整個食堂都在迴響！最後一下則變成了緊攥的拳頭，重重的就錘在他鼻子上面。
鼻血順着上脣脣溝一絲絲從鼻血冒出，又滑上嘴皮。曹四當時那張臉是木掉的，有點發懵的看着我，再探出舌頭，舔口那屬於自己的血腥味兒…
“我幹你麻！！cao，老子特麼弄死你！！！”
很長的手臂當時就展直了掐住我的脖子，那雙眼那張臉一瞬間猙獰的彷彿被搶食的野狼一般兇惡。他力氣要比我大點，牙縫裡迸濺這吐沫星子不知道在罵什麼，發力把腰從桌子上直起來後，就狠狠的頂了我小腹一膝蓋。
我悶哼一聲手就軟了，他也就一下子掙開掉。他沒高強高但胳膊卻比高強長，掐着我不管我怎樣揮舞拳頭就是揍不到他臉上去，他卻仗着身高的優勢使勁往我肚皮上連踢帶踹的！
那時候也是被憤怒衝昏頭，或許是他掐着我脖子太用力那種要被掐死的錯覺讓我紅了眼！我一把往桌上一抹也不知道拿了個啥…
“我去你麻的！！”
不管不顧就往曹四胳膊紮下去了！
當時就聽到他慘叫了一聲立馬把手鬆掉倒退幾步，我乘機掃了眼就看到一把鐵叉子直勾勾就紮在他胳膊上，扎的很深就立在那裡。
看着那金屬叉跟人胳膊有點驚悚的接連處我總算是清醒了許多，搖頭往四邊看整個食堂沒有一個人不是瞪圓了眼珠子在看我的！尤其是我身後這一幫所謂“弟兄”！
在他們認知裡就算名頭相當但我始終是個初二的，高三黨曹四絕對壓我不止一星半點甚至我見面還得叫哥被罵也只能挨着忍着的那種程度；
但就在今天就在剛纔，我不但沒怕，反而我居然把曹四，給打了…而且打的還不輕！都見血了！
曹四臉上的猙獰在我的瘋狂下退卻一絲，他看着我彷彿看到當年因爲大野捅了他四刀的孟亮！一時間愣在那裡居然沒有了動作。
一直在冷淡圍觀的朱倩倩在看到他胳膊上的叉子後也慌了，緊忙跑過來一把推開我，狠狠瞪了我一眼後就用紙巾小心的想拔掉那把叉子，嘴裡還在說曹四別打了，話說的好好的打什麼架？？知道他是瘋子，就別去招他啊？！
原本是很關心的一句話，但落在最要面子的曹四耳朵裡，那儼然就多了一絲對他尊嚴的挑釁。那會他看着朱倩倩，再看看在他女人面前狠揍了他一頓的我，那雙眼珠子也就在瞬間布上了幾條血絲，吼罵聲滾開一把就把朱倩倩給推個趔趄。
“cao你麻的陳千！！兇什麼？！你以爲老子曹四會怕你？？我怕你個球！今天老子就不讓你豎着走出這學校！還有你們、李凱和劉老六！以後咱們沒有半點關係！你們要跟他，那他的帳老子就在你們頭上算！！”
瞪眼衝我吼完，他一把就把板凳拽起來了，掄圓了膀子狠狠就衝我頭砸了過來！我本清醒很多知道自己捅婁子了，不想再打了。但那時看着他依舊的囂張，聽着他對凱子和老六我兄弟的兇狠咒罵，心裡快熄滅的那股怒火蹭一聲就又燒到頂上去！
我退了一步躲開那板凳，一腳踹的地上滾落的檯球就飆砸在他的腳趾頭尖兒，他當時就疼的擡起了腳，我也乘着那機會衝上去照他臉就揍了一拳！
曹四能混這麼大多半靠他***，但能當上大哥他打起架也絕對不孬！鼻子還在冒血腳尖估計都被砸青了卻還是狠着臉板凳一下沒停的往我身上砸！而我就硬扛着、彎着腰一拳一拳的對準他肚皮揍！
不知道打了多久，反正王雙早就掙脫老六他們跑出去了！回來的時候已經帶了二十來號高三混子，錯愕的看到我在揍他們老大，就都如狼似虎的衝我撲了過來！
七拳八腳一下就打破了我和曹四的旗鼓相當，硬扛着打我揍翻一個，立馬就被人撕着頭髮拖拽到地上去了。然後被人摁住了腳和手。
曹四強忍着被我捶的腸胃翻騰、強烈的嘔吐欲猙獰着臉就站在我面前，砰的一聲，那板凳也就重重砸在我肚皮上面。
“我幹你媽的，再打啊！？？”
我身子一彎，眼裡冰涼涼的。因爲除了被四五個包住揍的老六和凱子，其他那三十來號人一看到跟曹四混的高三校混進來後，沒一個，特麼的居然沒一個上來幫我打幫我扛！！甚至連已經掏出小刀的高強都被四五個跟他混得高二生難堪着臉色給攔了下去！
也對…今天我找他們來說的可是跟曹四不一般的鐵，現在呢？特麼都跟仇人一樣掐起來了！我剛跟他們說要對付老柴他們壓力就夠大了，現在特麼連曹四都揍了，除了當事人我自己，誰能不怕啊？？
哪有那麼多狠角色！？
曹四看着這一切眼裡的瘋狂逐漸變成***裸的不屑和得意，他笑了笑，又是一板凳砸在我肚子上。
“噗~“
根本忍不住，中午吃的東西馬上就混着酸水被我吐了一地，肚子裡刀絞的一樣。
“特麼的…再來打啊！？你特麼倒是再兇啊陳千！？？”
“一個初二的b崽子你特麼的牛逼上天了，給臉不要臉…現在醒了沒有，看到沒有！？以爲自己人多了能跟我鬥了？告訴你你特麼混到底在我曹四眼裡也屁都不是！狠？都特麼裝的！現在老子就壓着你打呢，你還敢還手麼？”
“呵呵…”
“打！特麼的，讓你看看到底是誰狠！”
一聲令下，三四個摁着剩下五六個都毫不手軟劈頭蓋臉就對我一頓狠揍！凱子漲紅臉咆哮着別打了自己卻還在被王雙壓住揍；朱倩倩皺下眉頭就上來勸，卻被已經紅眼的曹四又推搡了一把，最後冷着臉一言不發的就走出去了。
不知道揍了多久，只知道揍得我頭暈目眩眼睛都睜不開，那會我就吃力的擡起手，說別打了，別打了…
人羣也就散開了，因爲曹四跟我說了一樣的話。
他獰笑着走上來啪的就甩我一個嘴巴子，吼着問我還狠的起來嗎？狠不起來就求我，求老子曹四別再打啊？？求我我保證給你機會！
我沉着臉沒說話，我只知道特麼再狠後面人不幫我我也打不過這十幾個人的！今天，輸了…
特麼的輸了！輸給瞬間得到四五十兄弟後急劇膨脹的自信！和對他們的信任！
輸在天真…
曹四見我不說話臉又陰沉下去，迸出一個打字，我立馬又陷入被毆打的泥潭裡。鼻血已經糊滿整個嘴巴、眉角都不知道被誰的拳頭給擦破一個口子，但那個求字就像男人打不斷的脊樑骨一樣我無論如何也吐不出嘴巴！
也就在那時候凱子看我的慘樣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掙開王雙、紅着眼扒住曹四的袖子，說他不求我求！四哥，求你了別打了！再打就出事了！
聽到他那個求字我心就跟刀扎的一樣…
我陳千最恨最恨，就是恨自己沒力量，沒力量去保護兄弟不受欺負，甚至到現在，還要讓兄弟求着別人別打我…
我恨自己，恨自己的莽撞，恨自己明明努力了這麼久卻還是這麼的無力！！可我夠狠了啊，夠大膽了啊？腦子也好使我特麼就不明白我還缺什麼？？
那時候，心裡那個聲音就對我說，是挫折。
“沒經歷過磨難的人，註定經不起磨難；沒受過挫折的勢力，也就必定扛不住挫折。抗住，纔會一次比一次堅實，凝聚…”
挫折...好像沒錯。我自己經歷的磨難已經夠多了，所以我纔會從一個只會認慫捱打的孬種變得像今天一樣狠辣！讓很多人怕；但我手底下這個新組成的勢力，卻真的沒經過一次挫折，今天面對大哥級的曹四，纔是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
而且還是我幫他們挨！能不能扛過，就看我是認慫，還是怎麼做…
怎麼做…都被壓着打了、都眼看我不如曹四估計出食堂就都散了，我特麼還能怎麼做？？
腦子裡，真的一點頭緒都沒有…
而那時候曹四眼都沒眨一下，卻也沒再打凱子，看着我紅眼愧疚的注視着凱子、臉色就突然變的戲謔，跟凱子說，好啊。
“你都求我了，那我就不打了，誰讓我認舊情？”
然後就在凱子眼裡露出欣喜的時候，又說出句讓我心底冰涼的話來。
“但這***搓了老子面子！凱子，你跟了我這麼久知道我曹四最要的就是面子！他特麼甚至還紮了我一刀子，都出血了…那你這光是話上的求，就有點不夠份兒啊？”
“呵呵，那就跪下吧。”
跪下…
短短兩個字，讓我、老六和凱子的臉都瞬間陰沉了下去。那股無力瞬間被打破，我挨着拳頭扯着嗓子硬吼了一聲不行！！凱子特麼的別聽他的！
凱子看着我吼完後立馬又被揍得說不出話，那陰沉的臉，卻一點一點變得僵硬，最後，他就說了聲好。
“好…好！四哥，只要你放過牙籤，我凱子特麼今天就跟你跪了！爲了兄弟，這特麼算什麼？？“
“那你倒是跪啊，呵呵…對了還得加個響頭，這是爲你背叛我磕的。”
一聲響頭，讓凱子的臉色更加僵硬。下意識掃視一眼這食堂整整快一百雙眼睛的注視！莫大的屈辱涌上心頭。
但最後，當他的眼睛又回到我身上，看到我的傷、看到我流出的血，那溼潤的眼眶卻瞬間沒有了很多東西，只剩下我。
“好…”
“好…”
“我跪，我跪…”
無力的短語，彷彿夾雜着他爲我放棄尊嚴的那種無力。他手還扒着曹四的衣袖一點一點往下滑着，那膝蓋，也就隨之緩慢沉重的下彎，逐漸往地上貼去。
揍我的人，那時候也都被吸引而停下揍我，用嘲笑的眼神看向凱子；曹四的臉上彷彿帶着一種莫名***的快感，看着凱子像已經看到我在向他下跪。
而那時我就眼看着凱子一邊下跪、一邊流出眼角的男兒淚。大腦duang~的一下，就好像陷入了一片的空白…
心咚咚跳着彷彿除了它已經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眼裡除了曹四趾高氣昂的得意和凱子屈辱無力的眼淚，已經再也沒有任何東西；
心裡就像有個魔鬼，像那天在賓館裡一樣不斷在我耳畔盤旋重複着，說你在幹什麼？？？
他就在你眼前生吞活剝你兄弟最重要的東西！！還愣着幹什麼？？
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
“我cao！！！”
就在凱子膝蓋已經接觸到地面，曹四笑的最猙獰最愜意的時候，我的身體裡彷彿迸發出一股偌大的力量讓我一股腦就掙開束縛！！我像頭發了瘋的獅子一樣瞬間就衝撞在曹四的肚皮上把他撞開，擠得凱子沒跪下蹲倒在地上。對着曹四b臉狠狠就是兩拳把他砸懵！然後紅着眼在他慘嚎下，一把就拔下了插在他胳膊上的叉子。
“曹四，你逼我的，你特麼逼我的！！讓我兄弟給你下跪…”
我佈滿紅血絲的眼，掃了下同樣紅眼，眼角淚都沒擦卻張開嘴好像在說不要的凱子想起曹四對他的侮辱…
“我、跪、你、麻、隔、壁！！”
血脈噴張！！燥耳的咆哮從我牙縫迸出像雷霆一樣在曹四的耳畔炸起！！所有人的視線也在瞬間就聚焦在我倆的身上！！
就在那所有人吃驚恐懼的注視下；就在我心裡的燥怒和壓抑積壓到最沉重的那一刻…
我手裡的鐵叉，重重的、狠狠的，瞬間就插在了曹四的脖子上面！然後被我下意識使勁的下壓，壓得噗通一聲面對我和凱子…
就無力着身體跪倒在了地上…
“噗~~”
他的臉還沒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怔怔的看着我彷彿不敢置信，短暫的停滯後，那被鐵叉插中的脖子，卻噗的一聲，飆出了一小股子血液…
溫熱的血咕咕的冒着，滑到脖子下面、迸濺到我的手指上、臉上，那腥甜的氣味一下子就讓我腦海，陷入了空白、混亂…
耳畔好像響起很多女生燥耳的尖叫、好像也有很多男生瘋了一樣鬼哭狼嚎的跑出了食堂，好多聲“殺人了、殺人了”在耳蝸迴響着；那時候滿食堂的人看着我，就像在看着一隻惡鬼一樣，充滿了徹骨的恐懼…
完了…完了…
闖禍了！！
我不知道曹四是什麼時候跌倒在地上的，就像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無力的軟倒在凳子上的。
晃動的視野裡凱子已經站起來，流着眼淚大力搖晃曹四，又跑過來搖我；回過頭食堂老闆已經在打電話，高強卻站在那裡臉色冰冷的在跟他說些什麼。
而曹四那幫剛纔還叫囂着狠揍我的兄弟，那時候看着我手還拿着瓶子或者板凳，那腿，卻都發軟的止不住在打哆嗦...
這是我看到最後的畫面，然後嗅着血腥味，只感覺心跳的越來越快、越來越快！呼吸也粗重的不受控制，眼一翻白…
我就暈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