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命換一命??他什麼意思!
爸爸依舊雙手扶着下巴沒說話,老黑叔眉頭也皺了起來;而我雖然問出聲了,其實心裡卻很明白。
他唐劍最想要誰的命?丁子一半大小子的,屁!他想要我爸的命!!
心噗通噗通直跳着,我擔心到臉上再也裝不出平靜。拉拉爸爸的胳膊,說爸,他是不是讓你去換人?
爸爸沉默,還是沒告訴我。似乎就算清楚我已經知道,也不想說出口落定這個事實讓我絕望——因爲唐劍綁了他兄弟的兒子,他當叔叔怎麼能不去!??
換別人,我肯定說什麼也不能讓爸爸去犯險,我就是自私了怎麼了??但看着趴在桌上眼睛都哭腫的翟叔,這種話我怎麼有臉皮說的出口???
到最後,我哭了,哭的那麼歇斯底里乃至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上!拽着爸爸褲腿說對不起爸,對不起爸!!都是我惹的禍,我還自以爲是的覺得我已經長大了,我已經不會再給你惹禍能給你幫忙了!!但我幫的忙,全是倒忙!!我一直在惹禍,後果卻得你擔着!!
“對不起爸爸,對不起嗚嗚嗚...”
爸爸面無表情的看着我哭泣,只是摸了摸我的臉頰。
“我還以爲你會死拽着我,不肯讓我去...但你好像已經知道明知道送死,有些時候作爲男人也不得不去送;就算身爲兒子,也不能拉着...”
“小千,你在長大,你知道撇開自己的擔心,體會爸爸的難處。你長大了,好像真的像個大人,能獨立生活了...”
“但無論你長多大,爸爸也永遠是你的那一片天!想越過我,傷害我陳耀坤的兒子...他們在白日做夢。沒可能,沒可能...”
說着說着,爸爸直接站起來走了出去;我想追,老黑叔卻搖搖頭苦澀的說別打擾你爸,相信他,事兒還沒到頭上,他總會想出辦法。
然後就勸我快去睡覺,但看着空蕩蕩再也沒有木叔和彪叔打鬧聲的海鮮館,再看看好像已經完全沉入自己悲傷中視若無人的翟叔,我還哪有心思去睡覺...
等待,焦急的等待,足足等了一晚上我也沒閤眼;問老黑叔子謙去哪兒了?他說在我爸知道木叔和彪叔出事了的時候,第一個就找翟叔借了輛跑車和一筆錢給他,以怕唐劍最近會直接闖到回中綁人爲由,打發他帶着他女朋友大美去外地自駕遊了。
到現在還沒告訴他他爸出事兒了。
打電話給小雅,因爲丁子的狀況讓我已經意識到我身邊所有人都可能成爲唐劍要挾我們的利器,卻沒打通;同樣是老黑叔搖搖頭說別打了,你爸下午就派人把她們母子送到貴州跟她哥哥團聚了。
“你爸給你斷乾淨了一切馬腳...就唯獨漏了個我們還以爲很安全的阿興...唉,造孽,真沒想到唐劍那個老人精,也有瘋狂起來什麼都不顧的時候。”
聽着這些話,想着爸爸他從小就是冷冷漠漠的一張臉,卻又總是在無聲中無謂不至的處理好我闖出來的一切禍事,心裡那樣的難受和堵得慌;也就在等到五點半的時候,一輛法拉利就停在了門口,毛叔叔叼着雪茄愁容滿面的走了進來。
“呦,老景,特麼得有八年多沒見了??老小子你現在富得流油啊??”
“呵呵...要不是你煩了累了不做了開個小破摩托車俱樂部就頤養天年了...當年能跟海關鯊相聘美的馬家幫黑鬼,混到現在身價可比我差不了多少。”
“別說了,耀坤呢?”
“早出去了,可能在想怎麼跟唐劍談條件。你等等,我去叫他。”
說着老黑叔就出去了,留下我乾巴巴看着也皺眉盯着我的毛叔,對望了半天,鼻尖又開始酸楚。
“毛叔...爸爸他...”
“唉...別說了小千,都是叔的錯,知道不??你知不知道叔叔現在有多後悔!我就不該把這麼重的擔子挑在你的肩膀上!弄到現在,你個爲了我們這幫老不死,擔驚受怕還咬着牙做哪些危險事兒的小孩有什麼錯!??”
“叔都覺得你可憐吶,唉...本一直以爲耀坤他梟雄一世,定然望子成龍,怪我歸怪我但他遲早都會贊同我給你的磨礪!但現在我才明白你爸爸他真是個對你愛的深沉的父親,無私無求,他只希望你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的長大...”
說着,他一指頭彈飛雪茄就走過來緊緊抱住我,渾濁的老眼透着似犀利的光芒,低沉的跟我說你放心小千,他唐劍要鬥,我們就跟他鬥!事兒都是叔叔一手挑起的,叔就絕對不會讓你受一丁點的傷害!
聽着他的話,我雖然感動,心裡也是疑惑。仰起頭擦乾眼淚,說叔,我沒事,我沒事啊!大不了現在就背井離鄉!但是爸爸呢?現在唐劍要他去一命換一命,丁子在他們手上我們沒談判的權利,我攔不過也不能攔!這鴻門宴他肯定會去的,我們能做什麼?
毛叔那會就有點詫異,推開我,說不對啊?唐劍要的人,是你,不是你爸啊?
什麼??
當時我就木住了,毛叔則皺着眉說他現在不敢對你爸直接下手的。
“聽說前不久有個大官落馬,牽出了唐國邦,所以現在唐國邦就有點明哲保身的意思,應該告訴唐劍這段日子不準惹出大事兒來;他要現在動你爸的話,不殺,你爸卻不是他能關的住的;殺了,他也清楚會逼的我們這幫老兄弟發瘋,跟他一樣不管不顧直接殺到他家門口去。到時候闖出幾件大事兒是鐵定跑不了的,就趙匡義那小副廳長還沒那麼大手段罩得住這些事兒。”
“而且最重要的還是那個米白強,真沒想到你小子能跟他兒子關係好到幫勸他投奔我們...總之現在唐劍已經讓唐國邦通過關係把全縣城關隘口都封了,我剛來的時候就被查過。”
“而這等於是唐劍在跟米白強隔空放話,告訴他就算他逃得出他身邊,背叛了他也逃不出絕這座城市,現在滿縣城黑道白道都在找他;”
“那現在只有你爸爸能暫時罩住他不受傷害;所以要是不見你爸人影了,米白強可不會管他到底死沒死,他現在是驚弓之鳥,沒了心裡的那個支撐點,立馬就會跑到警察局投案自首。畢竟在監獄還能活着,現在他明擺着背叛了,落在唐劍手裡就只有被殺人滅口、”
“所以他要的是你啊,畢竟是你殺了沙海的...而且拿你個陳耀坤的兒子換了老昌的兒子,牽着你這一根頭髮,等着局勢穩定下來後也能再動我們全身跟綁了你爸沒差。他想的應該就是這樣沒錯...”
“呵,這倒是他這種薄情寡義的人想多了,畢竟耀坤這個人啊,親兒子當然是獨一無二的,但自己兒子和兄弟兒子的份量,卻差不多是一樣重,都是能讓他豁出命去保護的。”
說着,毛叔就從我呆滯的臉色中看出什麼了,眉頭一皺詫異的問說,怎麼你爸跟你沒說?你爸說唐劍要的是他?
我已不知該怎麼回答他,曾一聲就直接往店外面跑,迎面卻撞上了老黑;老黑慌張着臉色扶起我,就說老景不好了!坤哥開車走了!
“留下一封信,說如果丁子回來了,他卻沒回來,我們也候着別動,別鬧事端,他自己會想辦法解決掉唐劍。一個禮拜後他要沒有音訊,就讓你直接帶着小千去找他媽。”
“自己解決...他拿屁去解決啊??陳耀坤,陳耀坤!!你個老傢伙你...你怎麼這個歲數了還這麼衝動!??”
呆滯的看着毛叔,毛叔漲紅了臉也在看我,彷彿都能看出彼此眼中的想法。
沒錯...爸爸不會放着自己侄子不管,也不會把他的兒子押在敵人手上擔驚受怕!
他要單刀赴會,用自己換回來丁子,因爲就算去的不是他要的我,唐劍他看到我老爸陳耀坤來都來了也絕不會真的不要這個份量更大的交換品;
他要真被人抓了,他也不要我們爲了他再做什麼,只讓我們趕快離開這裡。因爲如果他真的回不來了,我們也不去再挑禍端,唐劍就不會再大動干戈,對我們這些失去了主心骨的散沙做些什麼會任我們離去落個清淨...
要麼,兩個人都安安全全的回來;要麼丁子一個回來,他留在那裡。也伴隨着這幾十年年的恩恩怨怨,都隨着他的命終結在那裡...
傻...
爸爸,你爲什麼要這麼傻??爲什麼!??
“小千!!”
無視毛叔的喊叫,我蹭一聲撞開老黑叔,人已經飛馳在街道,淚流滿面。
回憶着他之前跟我說我長大了的那番話,我暮然驚醒!
他那並不是誇獎,他是在告誡!他在告誡我如果他去了,真的回不來了...我就跟剛纔沒有攔他單刀赴會的一樣,要理解他做的事兒是他認爲對的事兒!別管、過了以後,也別再問!撇開自己兒子的擔心體會到父親的期望,再也不陷進他的泥濘裡,自己一個人好好去活...
傻瓜...又老又笨又固執的傻瓜!!!
淚水一行一行止不住的淌着,我從沒像那一刻的清楚過,我這一輩子...我不要什麼他期望的好好去活的以後!!我只要現在無怨無悔問心無愧!我只要我的爸爸!
嘟———
毛叔開着車很快就攆到我旁邊,我砰一聲就踹上他打開的車門咆哮着喊你們可以認爲他做得對,但你們也同樣少管我!!出了事兒讓自己爸爸頂包,還要聽他的話不去管他的死活,那我活着幹什麼?我特麼的還活個屁!!
毛叔那會靜靜的看着我,良久嘆了口氣,露出個苦澀的笑臉,說那你,也得知道你爸他在哪兒啊...
------------
二十多分鐘後,下起了瓢潑大雨,而毛叔叔載着我來到了西沙場門口,大清早六點這裡沒一輛車,我急躁這心就問毛叔說我爸說他就在這裡嗎?毛叔搖搖頭,說他也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帶我來這!??”
毛叔瞪了我一眼,只是解下安全帶下了車,看着西沙場咧嘴詭異的笑了笑,說但你爸爸應該就在這...畢竟他可是個曾今讓人聞風喪膽的狠人,就算被捏住命根子他也要狠狠咬掉對方一口肉的。那也就只有這裡...能將他們一軍了。
將他們一軍...
怎麼將??是他們抓着把柄,肯定不讓爸爸帶多哪怕一個人過來,不然就要挾直接撕票;也不會讓我們帶任何攻擊性武器,帶了的話人沒見到就會先給我們下了。反而他們自己可能會帶砍刀匕首,甚至是帶槍!
確確實實的鴻門宴,根本沒有半點翻盤的優勢留給我們。
我不明其意,只是呆滯的跟着毛叔和老黑叔走過去推開了大鐵門。門一推開我眼淚就不由自主的流了出來,呼喊着爸,就衝向真的蹲在那幾個大沙坑的附近,在想些什麼的爸爸。
從後面一把抱住爸爸,就像個還在上小學跟自己父親沒一點隔閡的小孩。爸爸感受到我眼淚滲透進他衣服的溫熱,怔了一下,只是陰冷的瞪向毛叔。
“...你別瞪我,你兒子你自己不清楚??我攔他他能給我一榔頭你信不信??我不帶他來這裡,他找不到你,他能自己直接跑去西沙灣送死你信不信??”
“唉...我理解你耀坤,壓了幾十年的仇,那天重聚首,還以爲能再鬧他個天翻地覆!沒想到時過境遷啊——黑道勢力和市場已經完全被壟斷,彪子那點小勢力只能算個希望沒有足夠時間給你們經營膨脹卻不足爲題;白道又有唐國邦撐着腰,那老東西幾個學生現在都今非昔比,虧我毛景榮處心積慮籌備十幾年,還以爲積攢下來的人脈,已經能跟他有的一拼了。”
“結果呢?還是江河已匯成大川,我們這幾條小溪流聚在一起也難以撼動。川息我們還以爲有希望,川流迸涌,這一下子就把大壩沖垮,瞬間就能吞了我們的全部!!不得不承認啊耀坤,我們敗了...十七年前的失敗,已經註定了今天的潰不成軍...”
說着,他扔給我爸一根雪茄煙,遮着雨憂愁的點燃。
“但是再怎麼樣,你也不能跟當年一樣啊?這仇怨是老龍頭還在的時候我們一起結下的,當年你自己一人替兄弟們扛起了這壓下來的天,我沒反對;現如今,你還想用自己一個人的命給仇來仇往畫上句號!換我們平平安安。你...唉...你是真不給我們留活路啊,真想讓我毛景榮躺在棺材裡,喉嚨裡都噎着口怨氣,連老鼠都不肯吭我的屍體...”
聽着毛叔叔的唏噓感慨,爸爸眼裡的冷冽淡去了不少。看了那雪茄煙許久還是點燃叼起,然後就蹲下來把我抱在懷裡緩緩撫動着我的後背,說那你現在想怎麼樣?
毛叔咧咧嘴詭笑一聲,就看着我爸說你別問我想怎麼樣,總之你那點花花腸子我最清楚...所以今天是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呵呵...
那時候爸爸看着毛叔,笑了;老黑叔盯着他們倆,最後一拍大腿,也詭異的笑了起來。我剛想問爸爸他們到底在笑什麼,爸爸電話就響了起來。他一接起,就聽到馬海清戲謔的聲音。
“準備好了沒有啊陳耀坤?不會現在還想跟我們玩什麼鬼把戲吧?我警告你,最好乖乖按我們說的做,要不然就讓翟洪昌那老東西去絞肉場找他兒子去!”
聽着這惡毒的話,爸爸眼神死寂了不少;沉默半晌,就說我已經準備好了馬海清,四個人,我,我兒子,還有兩個司機待會送阿興回家。你最好也別跟我玩把戲,是我兒子犯了錯,他該承擔,我就把他留下,我自己也留下陪他;但要是阿興和其他人回不去家,米白強就會把他所知道的一切,直接通過我留給他的電話,彙報給邢少秋。到時候就看看唐國邦還能否找人幫你們暗度陳倉。
“還敢要挾我??你算什麼玩意兒啊你這個老瘸子??我...哼哼,算了,反正是已經拴在線上的螞蚱跑不了了...七點半,來西沙灣壩口對面的船屋,不準...”
“西沙場,六點半,過期不候。”
“什麼!??你特麼當自己什麼玩意兒呢還跟我談條件陳耀坤???老子特麼...“
“啊~~我知道了!!好你個老鬼,還揣着一肚子壞水呢??怎麼着,是想到時候把人換走了,你再打一槍,把西鋼後面的武警部隊招過來??去你媽的吧陳耀坤!!老唐外地的大官都叫得動,本地的關係能玩的不溜?西沙場是吧?好啊,那就西沙場!但你也別白日做夢,現在就讓老唐找人把那些兵蛋子調走玩鳥去,你們身上,也別想給我捎帶一塊泥瓦片兒過來!”
“還有,六點半??地點你定了時間你也定,你把自己立場擺在哪兒呢?八點老子再過來,你愛來不來!”
“嘟——“
說着,就直接叩了電話,好像已經篤定我爸打的是這個小心思,不想給他改口的機會一樣;我經過他的提醒也是想起西鋼廠後面有幾隻武警部隊駐紮,當時就惶恐着臉說爸,你們圖的真的是這個嗎?那現在他要真把人調走了,我們怎麼辦?
當時毛叔叔就很不屑的冷笑了一聲,說你爸心思要他馬海清能猜的出來,當年也就不會做下好好大少爺不做,殺了自己老爹讓唐劍做大自己跟在後面當條狗的這種蠢事兒。
“武警部隊?呵呵...叫是叫不來...咱現在就現在出來一隊。“
現造?
當時我就聽得糊里糊塗,卻見到爸爸好像贊同的點了點頭。心裡狐疑更甚,只聽到毛叔嘀咕說,馬海清說八點,但他肯定現在就讓人來清查場地,然後封鎖道路,那就還有一個小時左右...夠了。
一個小時夠了...這一個小時能做什麼,挖陷阱嗎難道??
沒有回答我的疑問,毛叔只是跟老黑叔使個眼色遞給他幾百塊錢,老黑叔點點頭就一跛一跛跑了出去,過了一會兒,就搬着一張烤肉店旁邊的大桌子走了進來,扔在沙坑裡面。
然後毛叔就拽着我和爸爸他們立馬出去上了車,繞了個大圈子停在鋼廠之前。然後又下了車,帶着我們溜上西沙場上面山坡上建的小農貿市場,就讓我等着。
等了大概有十來分鐘,就看到山坡下面開過來四五輛麪包車,車上下來一幫人一窩蜂的就涌進了西沙場。看牆角,望沙坑;掀起桌子瞅瞅下面,再踹開那幾個水泥房的門進去看看裡面。最後好像實在沒發現什麼,領頭的纔打了個電話,掛斷後,又一窩蜂開着車離開。
兩輛車筆直開到西鋼廠那去了,顯然是去堵路,留意我們有沒有耍詐,帶大批刀手過來只等馬海清一來就火拼;一車人只要是看到個還開門營業的店鋪,就直接闖進去,顯然是在看還有沒有人提前來這裡蹲點。
查人、查有沒有匿藏器械,周密。
“周密個屁,呵呵呵...跟我們玩?玩死他個身爲龍頭兒子,卻屁都不管不了解只會吃喝玩樂仗勢壓人的縱跨!”
毛叔很不屑的冷笑一聲,等那最後一車人滿大街都沒看到啥可疑人物,也跑到西鋼大街的另一頭去堵住路的時候,就跟瓜果攤販買了張大木板,又拽着我們貼着牆,賊溜溜的原路溜進了西沙場。
這是幹什麼啊??毛叔你是搞笑的嗎難道??
毛叔他們壓根就沒理我,只是三個大人把我晾在一邊,自己圍在幾個大沙坑的附近緊皺眉頭看着思索着。
“這個釘子...就是當初下吊繩的哪個吧,老黑?“
“恩,像的很但我也記不清楚了,那會我算個鳥啊??就耀坤和你,有資格幫老龍頭做這事兒啊??”
“...耀坤?”
“這釘子我不清楚...但這幾個沙坑的位置沒變,應該就在這個夾縫。“
爸爸說着,就在兩個沙坑的間隙猛地踹了一腳;看到那看似薄薄一層的土坎子根本沒有鬆動,就皺着眉衝毛叔點點頭。
毛叔會意,就把錢包甩給完全莫名所以的我,讓我快出去,在旁邊農貿市場買四把鐵鍬,一個錘子和一根撬槓過來。
鐵鍬...
心裡越來越迷糊,卻也不敢耽誤一丁點時間,就趕緊跑出去繞過巷子進了農貿市場;東西買回來後,毛叔手心吐口唾沫自己抓住一根鐵鍬,然後就看着我用鐵鍬點了下那土坎子的根兒。
“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