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飛的那種笑,那種捅你一刀再對着你笑,真的真的很滲人!甚至滲人到王昊看着他一時間煞白了臉說不出話。
“馬飛,算了,算了....”
“就是飛子,都自家兄弟,何必較真呢你?小千,你跟你飛叔說,行了,算了!別再鬧了!”
看着包叔和老甘叔緊張的臉色,我知道他們同樣是害怕馬飛的!被自家兄弟挨個怕成這樣,這個馬飛,到底是有多恐怖...
總之我當時,算是窺得一斑了。那就是他瘋起來,會眼中無人,沒自己人和敵人的分別,想弄誰就弄誰。
而事態也的確變得有點嚴重,馬飛這個精神病的詞典裡可能沒“嚇唬”這一說,那水果刀是半截子都插進去了,要不是腰帶擱着可能得把他王昊腸子捅穿;王昊跪在地上血淌了半膝蓋,地板都被染紅了。馬飛卻攥着刀柄子,沒鬆手的意思。
而聽到包叔的話,馬飛那會也轉頭看向了我。他還是那樣古怪的笑着,似乎壓根沒詢問我的意思,只是想看我如何絕舍;我看看包叔,看到他皺着的眉頭就知道他覺得我會給他面子,會聽他的話。
但不是的,這一次,我誰的面子都不會給!
“小千!”
完全沒理會,我就直挺挺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看着王昊,臉色陰沉的可怕,眼神冷漠到彷彿在看一頭豬,令誰都知道我居然真的在等他王昊道歉。不知是否錯覺,那時候我就覺得馬飛笑的,更開心了。
“嘖嘖嘖...”
他發出一連串彷彿我小時候叫喚狗兒過來吃食的咂嘴聲,一邊砸嘴,一邊笑着,把那刀在所有人臉色難看到極點的情況下在王昊肚子裡轉動着。
“啊啊!!”
“我、我道歉!馬飛你鬆手我道歉!陳千對不起,我道歉了阿飛你快鬆手啊!!”
王昊再也扛不住了,因爲這房子裡好像誰都不願意跟馬飛這個瘋子唱反調,馬飛更是誰都不怕,好像連殺了王昊會有啥後果他都不怕!但聽到那充斥着惱火的道歉聲,馬飛沒鬆手,我也沒拉他。還是那麼面無表情好像跟這兩天對他們笑臉以待的那個陳千不是一個人,冷漠的看着他,說我沒聽到。
“你...啊啊啊!!”
“好...好!“
“陳千,對不起!是我王昊錯了!我不應該把你當小弟使喚,應該聽你和老景的話,好好專心幫你爸爸報仇!我錯了,對不起!!”
“行了嘛陳千??夠了吧?可以了吧??你快點讓馬飛鬆開我,快啊!!”
“小千!”
看着包叔他們已經黑的不成樣子的臉色,我知道再硬下去,就是玩過火了。就不是端正我們的地位了,而是真的在以陳耀坤兒子的身份報復人給有心之人留話柄了;攥下拳頭,就看向馬飛,很心虛的,喚了一聲飛叔...
我不知道馬飛是不是因爲我才捅了王昊這一刀,因爲我感覺在他眼裡壓根沒把我當啥、或者說沒把任何人放在眼裡。可能是覺得王昊剛纔太吵了,還是怎樣的才這樣做,總而言之瘋子在想什麼正常人哪兒能猜懂?
總之那時候看王昊看都不敢看他了,他就依然怪笑着,把那刀一點,一點十分緩慢的抽了出來,似乎很迷戀這種刀割在血肉裡拔出的阻力感。
“阿飛??阿飛你幹什麼去??你別做蠢事兒啊你??”
“老謝...”
他拔完刀看都沒看我們所有人一眼,刀子捏在手裡還在唰唰往下滴血,他就那麼怪笑着彷彿操線傀儡娃娃般的以怪異的姿勢走了出去;這五個陌生人裡我看的最順眼的謝軍叔怕他出去又犯病想攔,包叔卻拉住了他,苦澀的搖搖頭。
“去陽臺吹風了吧...這是他的習慣。可能是思考自己爲什麼這麼喜歡傷害人,也可能只是跟耀坤一樣覺得人死了有魂,魂會飄到天上。誰又知道呢?”
“只有耀坤才明白他的心思...”
包叔剛說完,就看到麻子把王昊摻了起來,一跛一跛的就走了出去;麻子出門前很陰毒的瞪了我一眼,彷彿在說小夥子你別得意,我們是怕馬飛,不是怕你!你敢以小犯上,你以後就小心點!
我無視,這種看我年齡小,就喜怒於色的貨色,我都懷疑毛叔高看了他們選錯人了。反而是王昊那看都不看我一眼,彷彿真的怕了我的表現,才讓我心裡更加不安。
因爲這種表現,一,就是怕不怕我無所謂的,但他真的端正了自己的態度,想起自己是來幹嘛的了;另一個可能...就是已經記恨上我或着馬飛了,所以纔要收斂掉那會讓人警惕的敵意,悶不做聲中狠狠咬上一口!
同樣的事情,我經歷過太多,甚至我自己就是這樣幹掉沙黑的。也不怪我對自己爸爸的老兄弟,這麼猜忌和不信任;也因爲跟毛叔叔說的一樣,時間真的真的是這世界上最強大的一種力量,物質?還是感情?只要這個世界上存在的,都能被它改變。包括我之前很確定可以相信的,他們和我爸爸十幾年生死與共的兄弟感情...
“剛纔做的好,小千子!你說的含蓄,但你就是來當老大的!你要當老大,你就得有老大的做派!老大是什麼?老大就是一幫人裡最讓人害怕的那個!敵人得怕,自己手底下的人更得怕!誰要是不怕,棒打刀捅,翻了臉也得讓他跪在你腳底下搞清楚自己和你的地位!”
李笑天看王昊走後,好像這兩天的壓抑爆發出來了般說了這麼一句。那一句話直接就讓我想掐死他,要不是知道接受了我外公命令後他的確對我再無一丁點敵意,我都懷疑他這是故意在給我拉仇恨!
回頭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屋子裡剩下三個人,我心裡倒是鬆了口氣。因爲剩下的就包叔老甘叔,和那個謝軍。包叔老甘叔就不用說了,那個謝軍是這七個人裡年紀最大的,身份證上寫着49。他們來之前毛叔就跟我講這七人裡我最能信得過的就是這個謝軍。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他是我爸爸沒有上位之前,除過老龍頭外跟過的唯一一個老大哥!第一個在馬海清散播我爸爸殺了馬蘭亭的謠言時,站出來質疑過的,也因此才被馬海清暗中跟警方掀底,打壓進了監獄裡。
正不知道該怎麼打破尷尬的時候,毛叔就發來了短信。
“軍火已經談攏,十把共和造土製仿54式手\槍,十三把92式,四把霞彈槍,三百六十發手\槍子彈,四十發霞彈;”
“兩把尼波爾軍刀,三把瑞士軍刀,兩把軍刺。所有東西你們六個可以各拿一隻以防危險,但不要給馬飛。西北狼,康韻大廈,田鼠打洞,四鬥米——小千,我是毛叔,把這條信息給你謝叔叔看。”
我掃了眼,關鍵信息都是黑話,就趕緊遞給了謝叔;謝叔皺眉詳觀的時候,我就還是忍不住看向包叔和老甘叔,良久後說了聲對不起。
“我太沖動,搞不清大局重要還是自己個人恩怨情緒重要,對不起包叔,老甘叔。“
“操!你道的哪門子歉啊?該道歉的是他們!那三個傢伙,一看就不是出來辦事兒的!都是老江湖沒必要跟你個孩子過不去,肚子裡肯定踹着壞水!“
雖然明知如此,我也是瞪眼李笑天讓他別再說了,畢竟王昊他們是包叔老甘叔的老弟兄,我沒理由跟他們道歉,卻必須跟包叔他們講明白,否則難免他們覺得我半年時間不見,經歷的太多,誠徵了許多,卻也失去了一些對他們的尊重。
包叔遲疑半天,嘆口氣說你做的沒錯啊,小千,抗敵,先嚷內...就是真的衝了點。因爲他們怎麼說,也是跟我們、甚至跟你爸一輩兒的。這事情你交給你毛叔去擺平,就能處理的妥妥當當;你現在做了沒什麼不對,但於輩分,會給人留下話柄的啊。
老甘叔也搖搖頭,卻是沒有說話。
雖然我心裡很憋屈,因爲我感覺王昊他m擺明就是想把我踩在腳底下!但是,也知道包叔他說的是心裡話,畢竟在黑道兒這個領域,輩分,是很重要的。因爲亂了輩分留下的一些話柄,影響可大可小!最重要是可能幹遇到還在老家的那三十號裡,屬於王昊那一幫人的軍心。
“恩,搞明白了...誰跟我去?”
正在煩悶的時候謝叔就開了口,我立馬兩眼一亮說我去,這兩天都是毛叔忙活我什麼事兒都沒幹,心裡實在有點閒的發慌了!謝叔卻笑笑親暱的扶了下我的頭髮,說小千子啊,不是叔叔不讓你跟着去,是你年紀太小了,這次交易的軍火商叫西北狼,是個譜子擺很大的主兒,看這麼重要的事兒我們讓小孩跟着,難免心裡不舒服。
“還有你啊老甘,聽說你本來就是共和人,在這出事了,才跑到我們縣城去的?“
“嗯...我以前的老大也是軍火商,被條子抓了,把很多人都供了出來,逼的我們這這些小的天天都被人追着砍...西北狼以前的老大就是我老大供出去的。”
說着,老甘叔摸了摸有幾條刀疤的後腰,可能是想起在這不好的過往。
而我則有點不被相信的感覺,但和包叔給我的感覺一樣,謝叔叔同樣是真心爲了我,也是爲了整件大事兒好。感受着他手掌的溫熱,有點想起爸爸小時候對我暱愛的撫摸。笑笑,也就沒在糾纏。
“恩,那就豹子跟我去吧,交易最怕人多,我和你兩個人就夠了;還有小千你不懂這話的意思吧?四鬥米意思是四十萬元,康韻大廈是大概地點,田鼠打洞,是確切地點和時間。因爲田鼠是晝伏夜出的動物,你毛叔這裡說的意思是八點人要到。打洞的意思,自然就是地下,就是康韻大廈的地下停車場。”
說完,看下指向六點的時鐘,就說那小千你先休息會,待會把銀行卡給我,叔去拿貨。
我點頭應了聲,卻沒有休息;只是埋頭把菸灰缸撿起來,把血跡拖幹把整個屋子好好收拾了一番。我做着倒是沒想太多,反而謝叔和包叔看我原來並不是拉不下臉,只是針對王昊不願低頭,都咧嘴笑了笑。
收拾完已經快七點了,我皺皺眉就藉着去吃飯的藉口出去了。倒不是不敢說阮尊一大早一個招呼都沒打就拿走了我的銀行卡,只是爲大局着想而已;眼下剛剛跟王昊發生了爭鬥,已經讓這些老兄弟們感覺到時過境遷,兄弟情義已經淡化,難免的爲接下來的大事兒能否合力執行感到擔憂;我再跟他們說阮尊這麼不客氣拿我當免費atm機,就算是老兄弟包叔他們也難免感覺到他們這幾個大人有點太過分了吧,有欺負我輩分小的意思。而所有大的潰敗,其實都跟這些小小的矛盾一點一點積累起來,是脫不開干係的。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有些不滿,藏在我一人肚子裡就夠了。
下樓直接打車去了南郊棚戶區的棋牌室,也就是暗中的賭場。進去掃了半天卻也沒見阮尊人在哪兒;眼看時間快到了我心裡難免有些着急,回頭想到阮尊跟麻子、王昊都一路貨色,針對我的態度都是一樣的,心裡微微不爽下,還是給王昊打了電話。
經過前面的事兒,他倒是對我沒那麼不客氣了。我問啥直接說啥,打輛車我就又去了我們旅宿附近的醫療站;在裡面找到臉色都不怎麼好看的仨人,他傷口怎樣了?現在毛叔開始動作了,要不要回去跟其他幾位數商量下共組分配?我都沒有問。
還是那句話,我請他們來不是做大爺的!真覺得監獄好回去就是我不攔着,真心是爲我爸報仇來的,他們都是老人物,這些事兒也不需要我去問,問了反而顯得我輩分小孩管得多。
他們也沒問我太多,聽我要卡,阮尊臉色陰沉的瞪了我幾眼,就把卡扔給我了;沒心情考慮他知道王昊是因爲我才被馬飛捅了心裡是怎個看法,時間不多,只是趕緊回去把銀行卡交給謝叔,在背後寫上密碼。
看着謝叔和包叔的背影,我心裡難免有點緊張不安,怕出點小狀況;但顯然我是多慮的,八點二十的時候,包叔就發短信來告訴我,一切進展順利,貨已拿到手,只等交錢走人。
心裡一鬆,昨晚王昊他們喝酒打牌吵吵嚷嚷一晚上實在沒睡好,那會緊繃着的弦鬆下來,我咧嘴舒心的笑笑,仰躺在牀上,就昏昏欲睡。
但是,根本沒睡着。
躺下十來分鐘,腦袋都開始胡思亂想的時候,卻突然被老甘叔一把給推醒了;我擦着口水迷糊的問他怎麼了?他黑着臉跟我說,豹子那兒出問題了。
出問題了...
蹭的一聲翻起來,睡意完完全全被打消了;我緊張的看着老甘叔,說出什麼問題了??對面反水黑吃黑??
“怎麼會...共和是土製槍出產大市場,這兒的人都很野,能在這混得不孬,西北狼也自然是不會怕我們的;但不管以前還是現在,我們馬家幫的人來共和只有一個目的就是做生意,是他們的財產來源,好端端的,端自己財路幹什麼?”
老甘叔搖搖頭,就黑着臉說,是你銀行卡出問題了。
我銀行卡???
登時我腦袋就迸出一個大大的問號,心想銀行卡能出什麼問題??趕緊打個電話給阮尊問是不是他早上用的時候給我玩壞了?他說可能是,可能是銀行卡消磁了,你過去跟管事兒的說一下就沒問題了。
銀行卡也會消磁嗎?真消磁了,是把話說清楚就能解決的了得?
看老甘叔臉色那麼難看我也不敢再耗時間,只是掃了眼他那上次爬個鋼筋柱都扭掉的老腰,就奪過手機讓他別擔心,自己拽起讓我恨不得掐死他的、做夢特麼都在喊着我媽名字的李笑天跑下樓了。
跟謝叔短信聯繫了下,他讓我直接去康韻旁邊的中國銀行;一到大門口,我就看到門口圍着三四輛麪包車,應該都是那個西北狼的人;進了大廳,更是看到謝叔和包叔被七八個人簇擁在櫃檯前面,臉色都很難看。
我和李笑天趕緊擠進去,一靠近就看到這幾個人大多是藏族,嘴裡也都在叨叨個不停,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卻也確定那肯定在噴髒話!因爲看他們的臉色都極其猙獰,好像都快壓抑不住要動手了一樣。
“你騙我們!”
其中之一終於爆出來這麼句普通話後,我心立馬涼了半截!就算沒有太多經驗,我也知道這些黑道上的交易,最嚴重、也沒真到份上就不會說出來的字,就是“騙”字!因爲這個騙字一旦落實,就等同和圖謀不軌欲黑吃黑掛了鉤,接下來再惡化下去,就是火拼!
看着他們隱隱摸到腰上的手,我登時急了眼,趕緊對那個看來是頭頭的中年人說着卡是我的,叔你們彆着急我會給你們個交代,然後就推開包叔扒在櫃檯上。
裡面只有一個男人,睡眼惺忪的,但看樣子卻很懼怕;這應該是這銀行管事兒的人,也可能是生怕招惹到黑道上的人,大晚上一人來處理問題。我問了下他我銀行卡到底咋了?他就說也不算啥問題啊,就是鎖定了啊?
鎖定...
腦子裡的疑惑更強烈——我卡好好的都沒用,密碼五個1一個2傻子都不會輸錯,怎麼就鎖定了!?
藏族人都是比較衝的,眼看到領頭那人看到我在發呆,火氣上來不由分說就把謝叔往外拽;我登時顧不上考慮這些,只是趕緊問這經歷,說那有啥方法可以解決不?
“有啊,不然我等你幹嘛...身份證拿來吧,改下密碼就成了。“
聽到這話,我和包叔他們,還有這幫西北狼的人那臉色都鬆緩下來許多;訕笑着說聲這算多大事兒啊,我就把身份證給了經理。他搗鼓半天,卻又哼出句讓我臉色驟冰的話。
“這身銀行卡不是用這張身份證開的啊?不行,要本人的啊小兄弟?“
不是本人...
對啊!!這銀行卡特麼是醜叔給我的!!用我的身份證怎麼改密碼!
“墓奴,森巴兒!“
本以爲是小事兒,事態卻越來越惡化了!這幫人一聽到卡不是我的,腦子裡早就不知道想歪到哪兒去了,撕住我和包叔,李笑天謝軍四個人的領口子就往外面拖!我當時急了眼,趕緊說叔你們彆着急!你想想,我們不是傻子對不對??西北狼是共和這響噹噹的道兒上大哥!我們就算瞎了眼,也沒理由在你們地盤跟你們過不去找死啊!??
“那這是弄麼回事!?”
不管馬屁管不管用,話裡的道理卻是對的。那領頭人聽完後雖然怒氣未消,卻也給了我解釋的機會。我皺皺眉,就說叔,是我拿錯銀行卡了,這樣,你們等等,等幾十分鐘,我立馬回去給你們取,成不?
“不行!!玩我們呢??”
秀才遇到兵有理講不清,這塊兒的人實在是太沖了!我一時間還不知道該幹嘛,謝叔叔就衝我狠狠使幾個顏色讓我別說話,自己拍拍那人肩膀,苦笑着說東德布,你看這樣,咱也不是第一次交易,這應該是第三次了。雖然離第二次時間都過了十多年,但我們馬家幫中人的信譽,應該還是有點分量的。
“貨,我們沒拿走,你們也不會有啥損失;你們也別生氣,別覺得我們是腦袋不合適跑過來逗你們玩。這樣,我和豹子壓你這兒,你讓我侄子回去取卡,也不用你們再勞駕,現在直接把我倆帶回你們地盤,待會讓我侄子直接取了錢過來給你們就成。錢呢,我們多給你們三萬,算是給哥們賠不是了,你看成不?”
“謝叔”
“別吵!三尾街後面的宰魚場,記住了。“
不等我話說完包叔和謝叔就都惡狠狠瞪我一眼,我也就啞了聲,不敢在說什麼;那個叫東德布的雖然衝,卻也不是腦子有問題,雙重保險加在身上,只是點點頭使勁兒搡我一把,讓我快點。
“...“
“叔,你們等我,我馬上就回來了。“
“李笑天,我們走!“
說着,我就和李笑天趕忙出去;在角落看着他們把兩位叔壓到車上開遠後,就趕緊給外公打了電話。
外公還沒睡,接通後還想跟我嘮嘮嗑;一聽我事態緊急,就沒多話,只說卡是他部下的身份證辦的,別換密碼那麼麻煩了,那上面還剩多少,我說個號,他直接給用vip服務快匯過來。
那時候我已經沒有去感謝外公的資本,只是心裡感激的嗯了一聲就把電話扣掉,把李笑天銀行卡號發過去;過了十來分鐘就顯示已經到賬,李笑天急忙催我提了款過去,我卻搖了搖頭,眼神冷冽的說,跟我回去。
“去門診部。“
“去門診部幹嘛?”
我攥了下拳頭,感覺心裡那怒火都快把我的血燒乾了。
“抓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