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這詩什麼意思麼,小千?”
看着毛叔複雜的眼神,我只覺得這首詩很好聽,很有韻味,讓我解它什麼意思我哪兒有那本事,只是聯想起包叔說了馬飛叔叔喜歡看花開花謝而已。
“呵呵,櫻花凋落了...自然就是花的屍體...”
毛叔這有意無意的一句,卻令我眼睛猛地一亮。
花的屍體...這詩是馬叔前妻父親做的,那花是否在形容他的女兒?如果是的話,留、吾。留我?花的屍體,留我女兒的屍體...
“留我女兒全屍???”
眼看我臉刷一下就白了,毛叔笑的更加複雜,搖搖頭。
“應該是,不過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在那些藝術品裡發現他女兒的碎屍就不得而知,因爲他沒有報案,甚至主動利用權勢僞造了她女兒活着跟他移民到葡萄牙去的證據;而就算是,這也是片面的意思,那丫頭父親的父親,也是清朝的舉人。她父親,也算半個文人,這首詩...唉,也算是一封最誠摯的致歉信,和他的懇求。
“櫻花是壽命很短暫的花,如果說花綻放的那一刻纔是它生命的展開,那麼她生命的過程,其實就是從綻放到墜落飛舞在空中的這短短几秒時間。如果櫻花比喻的是他女兒,那麼這裡說的就是她的一生,或是她一生犯下的罪孽。留戀櫻花飛落落花無罪,是說阿飛一直憎恨着她女兒犯下的罪孽,但花已經謝了,人已經死了,又有什麼罪過可言?”
“金釵在古語裡是女子十二待嫁之年,吾寄金釵婚嫁嫁不歸,是說我把女兒嫁給了你,她的所有都給了你,再也沒有給另外一個男人,她的一生只愛你一人...對了,這是因爲他還並不知道他女兒爲了報復阿飛,做下那麼多不知廉恥的事情。還以爲真是阿飛辜負了她,所以也有諷刺阿飛同樣有罪的意思。”
“櫻花凋落,風華已逝琴音消退;我的女兒已經死了,死在風華正茂的年紀,就像你復仇的琴音嫋嫋也已經彈奏到最高昂的樂章,該隨着花落而止。”
“葉落無痕,覆櫻而墜,花開花謝;葉子說的是一直保護着女兒的父父親,他自己,喻道,若是還不肯,我的命無足輕重,我願意跟我的女兒一起承受這罪孽,她生我生,她亡,我也一起跟着走就是...”
話音落下,三位叔叔都長長的嘆了口氣,而我聽完整首詩的意思後,心情也很沉重。
人,總有不同的面。就像解放軍戰士在日本軍人面前惡如鬼怪,在我們眼裡卻是鐵錚錚的英雄;正如這個老頭我絕對不會把他跟好人扯到一起去,但至少,他也算一個合格的父親...
“那後來呢?”
“後來啊...”毛叔繼續點上一根雪茄,突然笑出聲來。
“後來阿飛就成了只可憐的流浪狗啊...他已經被那個女人毀了,他再也再也爬不起來了...有一天快餓死的時候,被一個人撿了回去。到後來,就一直在幫他做事...對了小千你還不知道吧?那個人就是當初的沙濱,阿飛他,已經是沙濱的手下。”
“啊???”
本就被他這坎坷歷程驚訝到的我,再一次感覺大腦一片空白。幾位叔叔卻都對視着會心一笑。
“這怪胎,真不知道爲什麼會跟耀坤。”
“對啊...但也只有耀坤敢收他這種怪物了...”
眼看我被拖得乾着急,謝叔就笑着說了句那麼那麼不好笑的話,他說小千你知道嗎?阿飛不但連老龍頭都敢殺,就連你爸爸,他都曾今不止一次想殺死過!而且是跟了他混以後!
“要說沙濱其實也是條漢子,如果不是死對頭,他就不會是死在你爸手裡了,而是快死的命被你爸從別人手裡搶過來的關係。”
“他做事兒從來不需要理由,就像他收留阿飛只是覺得他該收留他,也不管他是不是個廢物。”
“阿飛弒殺的性格,是在沙家壩和我們馬家幫第一次衝突裡,沙濱被你彪叔和木叔聯手打斷幾根肋骨開始的。那一天他拖着把刀,那刀就像眼鏡蛇嘴裡的牙,護着沙濱連殺你彪叔六個上好的刀仔,瘋狗馬飛的名字就從那時候開始揚了出去。”
“我就不多說了吧...總之就是在你爸殺了沙濱的第七天,也就是頭七過後,阿飛就找上門來了。你說他是怪胎不是?別人這情況尋上門那是尋仇!而他呢?他居然帶着把刀找到你爸,然後說,要跟着你爸爸混!”
說到這毛叔笑的菸灰都抖下來了。
“真是想想就笑死,也就是你爸這怪胎,不然換任何人肯定弄死他!因爲當時你爸同樣沒有直接對他動手,而是問他,你爲什麼要跟我混?你知道你馬飛叔說了句啥嗎?他說,因爲我要殺了你...”
“唉...哈哈哈,真是笑到眼淚流出來...總之可能你爸爸就是欣賞他是個神經病這一點吧,覺得他挺有意思的,就不顧我們所有人勸阻把他給收下了。告訴他,殺不了我,你就是我陳黑龍的弟兄,幫我辦事兒;但只要你能殺了我,馬家幫也就沒有人攔你走。”
說着,毛叔臉色又嚴肅起來。
“但這裡,就不得不說馬飛一個神經病肯跟你爸出生入死,不是沒有原因,因爲你爸爸真的有他很大的個人魅力!若他只是覺得有趣才收了馬飛,馬飛有哪裡做的不對,他大可以興師問罪,至少也是一腳把他踹出去吧?但你爸,耀坤這個人...他最恨的,就是別人騙他!只要別人沒騙他哪怕跟他翻臉了,他依舊把兄弟兩個字看的很重!”
“你也知道了,你馬叔有精神分裂症的,一個人格是老鼠,一個人格是看到血會發狂的蝙蝠。但現在呢?你沒看出他有什麼人格轉化吧?對的...因爲他另一個人格,讓你爸爸殺死了;或者說是爲了你爸爸,被他自己給殺死...”
說完,他蹭的把手攥成一個撮。語氣激動的說你知道嗎小千?
“馬飛殺了你爸爸七次!!他整整他\媽的殺了你爸爸七次!!白天、晚上;飯館、小巷;刀子,錐子!整整七次都沒有要掉你爸爸的命!”
“這沒什麼問題,最重要的是...七次,七次你爸爸都特麼的同樣沒有把他的命拿走!甚至都從沒對他動過傢伙!每一次都只是在把他打趴下後,抽着煙等到他醒來,笑說你沒有殺死我,看來你還得留在我身邊?馬飛的回答從來都是那句我遲早會殺了你;而你爸則總在聽到這句話後笑一笑,再跟他一起叼着煙靜靜看着天空,直待到深夜再離開;”
“最後一次,也就是第八次...那天,正是唐劍毀了我們馬家幫的日子,資產被凍結,所有幫衆在聽到龍頭的死訊後都開始逃跑了,只有馬飛還留在已經決定攬下所有罪名,靜靜等待警察來抓他的你爸身邊。你爸問他爲什麼?他說再不殺你,就沒有殺你的機會了。”
“那一次,他同樣的敗了,還在說着那句,我遲早會殺了你;但是當警察來臨的時候,耀坤他看着根本沒打算走只是站在那等着一起被抓的馬飛,卻好像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所以他笑了,笑着砍了馬飛一刀,那也是他唯一一次砍了馬飛!而馬飛卻沒有恨他...
“看着你爸的笑,看着警察把自己送進救護車,又把你爸抓到衝鋒車帶着離開,他反而是哭了。因爲他也突然明白了什麼,明白了自己爲什麼明知道打不過,還要一次次的去殺你爸爸...”
“因爲他不想走啊...他想留在你爸爸身邊啊?老天爺對他不公平,他太可憐,太孤單,所以他再也再也離不開你爸爸,因爲是你爸爸給了他生命重生,也是你爸爸,讓他再一次明白他要爲什麼而活着...”
說着,毛叔哽咽了下,心裡也不好受。
“後來,在你馬飛叔自首前,他來找過我,和我生活過一段日子,那也是他唯一一段恢復了正常人模樣的日子,幫我公司解決了很多難題,搞得我都不明白他以前瘋,到底是真瘋還是裝的?只知道,他的人格再也就沒轉換過,有一天,也就是我回到家詫異的看到他自己站在警車面前戴上手銬的那一天,我忍不住問了他這個積壓多日的問題,問他的精神分裂爲什麼再也沒有發作?他給我的答案,只是淡淡一笑告訴我說,因爲耀坤身邊,不需要那個懦弱的我...”
說到這兒,似乎是告一段落了,那會我眼眶都有點溼潤,莫名的爲他和爸爸之間這段古怪的感情感到微微心酸和悸動;也在心裡默唸了一聲。
看來馬飛叔叔雖然怪,卻是最信得過的...
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晃到了第二天。醒來後我一邊收拾東西,一邊讓李笑天陪馬義出去買新衣服。
現在的他已經欺騙了沙俞,就是跟我們拴在了一條繩上,我倒不怕他在這小小的共和裡撞到自己的兄弟就跑路啥的。畢竟就算他現在告訴沙俞是我們逼着他撒的謊,沙家壩這幾個老東西,有哪個能心軟到容得下欺騙過自己的人安生過日子的?
等他們回來的時候,我們也已經收拾妥當,就等邢少秋的衝鋒車來接我們;正好沙俞也如我預料的一樣,眼看都快中午了馬義還沒聯絡他,自己就着急的來咬鉤,打了電話。
這次不用我多使眼色,馬義自己就去了臥室打開攝像頭,一連通後當先就是一頓破口大罵!說我們昨晚上知道耗子已經被他殺了之後,怒火中燒,連夜花錢僱傭了西北狼的人來掀他老窩。
然後就一把脫掉鞋,把那斷掉根腳趾的大腳掌踩在桌面兒上,當時沙俞的語氣裡已經出了假惺惺的關切就再也沒一丁點質疑了;再等到馬義佯裝很得意的模樣,把阮尊屍體拖到視屏前面來的時候,屏幕上他那臉色簡直就跟快高\潮了一樣,只是一個勁兒誇馬義做得好,急不可耐的問我死在醫院沒有?
對此馬義只是冷冷一笑,說他不清楚,只知道昨晚我不在場;但最重要的是毛景榮應該是死了,跑路的時候被他親自開車撞飛好幾米高,一臉血的摔在地上。雖然阮尊舍了命保護着他被西北狼拽走,但估計是活不成了,脖子好像都撞歪了。
那會沙俞啥話都沒說,只是激動得一臉漲紅,衝他豎了根大拇指,跟他說只要這事兒一成,就立馬帶人幫他滅了西北狼。言下之意,也就是完全應了這件暗渡成倉的事兒。
聽到那我已經知道了答案,只是淡笑着回身去看窗外;馬義跟他又商量了些所謂細節,也就跟着毛叔走了出來。
“回吧?”
“恩,還有十來分鐘老邢的車就到了...回去,做了他們!”
看着毛叔罕見的狠戾深情,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這一次,我再也不會無功而返!
這一次,唐劍,不是他死,就是我亡!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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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就回到了老家。沒敢回家裡,租了兩套房一套我們住,一套給馬義若沙俞要在他落腳地會面,以防不備之需;在賓館裡毛叔強迫馬義錄下了“弄死沙俞,一分本錢不用掏,貨我全吞!”這麼一段能在馬義出賣我們的情況下,要掉他老命的錄音,才放他單獨出去跟沙俞碰面。
畢竟防範之心不可無,做大事兒,不管成功率有多高,還是要謹小慎微。
馬義這次去是和沙俞談具體事宜的,在他沒摸準沙俞準備什麼時候動手前我們啥都不能做;那會毛叔就帶着我們去八里服務站附近的葛壩村,去見了那三十來號弟兄。
“我靠!這就是黑龍哥兒子?也、也忒小了吧?青瓜蛋子啊?”
“對啊,我還以爲都二十來歲了...這身子骨看着還結實,就是感覺不出有啥狠勁兒啊?”
“狸貓仙(毛叔),聽你的沒問題,但你讓我們一幫大老爺們聽這青瓜蛋子的命令...這有點扯了吧?”
和毛叔並肩站在村口,看着眼前三十號乖戾囂張的前馬家幫混子,我心裡又憋屈,又窩火!感覺像又回到被王昊擠兌的那段時光裡了一樣!
也前所未有的清楚毛叔爲啥總跟老弟兄一見面就急着告訴他們必須服從我了,其實這句話壓根沒必要講,毛叔他這樣說,就是故意想看大家心齊不齊!想看看是不是有人,心裡懷着其他念頭!
七個人裡就有王昊阮尊兩個,更何況這三十號人呢?所以他們不服我,或者說沒有哪個三四十來歲的大人,會肯對一個十來歲、素未謀面的伢子低下頭顱說話吧?我理解,可問題是我不容許!眼下事態已經到燃眉的階段了,如果他們還是因爲這麼點小細節起分歧的話,到時候怎麼萬衆一心對付唐劍?沒人在這之前用不服我這個理由蒙哄別人,欺騙自己,跑去投靠唐劍就夠不錯了!
看着我越來越難看馬上要爆發出來的樣子,那會毛叔就上來拍拍我肩膀,陰沉了臉掃向他們。
“你問我爲什麼讓你們聽他的調遣,好,我就給你們答案。一,他上初二的時候,就殺掉了馬海清一個最爲陰狠的手下!”
“初二?扯吧...”
“哎?我還在西沙監獄的時候好像聽過這麼檔子事兒,那傢伙叫小野來着,年紀嫩着點但下手可毒的很,在監獄裡連沙海都看得起他。”
“那有什麼?呵...再狠也是青瓜蛋子...”
“對,我侄子去年還因爲喝酒打架把同學捅個肺出血呢,這能算事兒嗎?”
毛叔沒有理會多數人的嗆聲,只是陰沉着臉繼續說自己的。
“二、沙俞兒子沙黑屢番跟他較勁,所以他,也亡在了小千的手上!還有曹漢的兒子,曹四!”
“啊???沙俞兒子?還有曹漢那乾兒??聽說逃獄了一直沒被抓回來,感情死了啊??”
“靠!大外甥,這個得勁兒啊!算爭臉了。就是要這樣人擋殺人佛擋殺佛!誰敢跟咱馬家幫的人槓,一個字,就是幹!“
“得了得了少吹捧了,我聽說了那會大帥和彪哥已經把坤哥勸回來準備東山再起了,八成,還是彪哥他們幫忙做掉的吧。”
雖然已經褒多貶少,但還是有很多心氣兒高的人在唱反調;而毛叔依然不爲所動,只是繼續淡淡說着。
“三,是他,把米白強的兒子拉下了水!而且也是因爲他,才造成米白強直接從唐劍身邊叛逃!才讓我們知道唐劍屯了很第一批貨這麼檔子事兒,也纔有了接下來發生的這一切。”
“哈,那有什麼?不過是...”
“四...我說四!!你們特娘都給老子住口,都給老子乖乖聽着!”
“四!唐劍本來就是腐朽之年要下位了,但他到現在還是沒傳出個沙家壩接手在誰人手上的消息!原因只有一個,就是他內定的沙海,特麼的讓小千在監獄裡給做了!!“
“你們辦得到嗎?啊???你們有不少當初也是關在西沙的,除了馬飛在監獄裡打的沙海聲都不敢出外,馬飛被判到新疆之後你們特孃的見到沙海嚇得大氣都不敢喘吧??現在,大家出來也就都是爲耀坤,爲小千他爸爸報仇的,你們特孃的反倒跟自己大哥的兒子橫起來了,你們這特孃的都算什麼玩意兒!??”
“你們讓我死了下地府去見耀坤,要我跟他怎麼說??跟他說曾今一個個都是被你刀山火海里拉回來的兄弟,不尋思着給你報仇,現在只會特孃的欺負你兒子!對嗎?!特孃的是讓我這麼跟耀坤說嗎??恩??”
那時候看着毛叔毛叔突然漲紅的臉,再也再也沒有人敢出聲了;而我眉頭一皺,拍拍毛叔後背站在他身前,就說各位叔叔們,毛叔說的沒錯,大家出來都是給我爸爸報仇的。讓你們聽我的,不是讓你們低我一頭的。只是說大家要團結,真出了茬子,我們要有主心骨不能亂!要知道自己出來是幹嘛的!
就算我低下姿態說真心話,他們裡個別人臉色看起來卻還是很不屑;我被火氣激的不知說什麼,反而是這幾日沉默寡言的麻子站了出來。
“小千說的沒錯,你們一個個的別在他面前逞兇了。老毛剛纔說的那點事兒,你們說起來輕鬆,但單就滅了沙海這一樁事兒,誰都有機會做過,但又有誰做到過?英雄不問出路,更不問年紀。小千他帶着坤哥的種,他就是比你們想象中的要狠得多!那你們還有什麼不服他的?不服他可能不仁義嗎?告訴你們,這次我們去共和,遭到了沙家壩的埋伏!阮尊和耗子都死了,是小千,是他豁了命硬拽着我逃出來的,不然現在我麻子早特麼的沒命了!所以不管你們怎麼想,小千這孩子在我心裡就是有情有義又能幹!誰還不服氣的,就跟我一塊兒回監獄吧,別留着添亂了!”
說完就轉頭直接走回去,也沒看我一眼,好像心情很沉重,似乎是想起馬上要回監獄了。
對他這預料之外的幫忙我不知是感激還是何種情緒,只知道眼見幾個以前的大哥臉色紛紛都難看起來,這一幫三十號人表情就都有點糾結;久抗不下,必然是有人一開始就沒想着單單純純只是給我爸報仇,我火氣也竄上來了。
“糾結什麼?都特麼的糾結什麼??出來就是給我爸報仇的,要不是心裡揣着其他歪念頭的話,有什麼好糾結的?”
“哎你怎麼說話呢?”
“老子特麼的就是這麼說話的,怎樣!??”
冷冷一眼把那個反話說最多的傢伙瞪回去,我緊攥拳頭看着他們。
“叔們...我暫且叫你們一聲叔,因爲就跟你們對待我的一樣,你們裡要是有人出來並非爲給我爸報仇而是動些啥歪念頭的話,我認識你們是誰??我憑什麼喊你們一聲叔!”
“客氣說是幫我爸爸報仇來的,但現實點,也是我和毛叔幫你們爭取了一次機會,整整減五年刑期的機會!!這個機會份量夠不夠重你們心裡清楚!不是誰想要就誰能有的!”
“如果現在我是你們大哥陳耀坤兒子這個身份,加五年刑期,再加上你們跟我爸爸十幾年的情誼!!還不夠你們哪怕只是忍點氣順從我爲期幾天的調遣,那我告訴你們,不是你們瞧不起我,是我陳千特麼的對你們失望透頂!你們掛在嘴邊的情啊義也特麼的不過如此!”
“所以有人要爲了給我爸報仇不會在意這些細節,我尊敬你們,你們是我最好的叔!做不到的,我不認識你們!我也不會把你們送回監獄,嫌麻煩!你們這幾天愛哪兒哪呆着去就夠了!幾天後我們把事兒做成了,你們就乾坐着也照樣有五年減刑的好處!所以現在就開始選擇,同意的人跟着我們,不同意的,也是情理之中。就走吧,我坦白告訴你們,阮尊和耗子因爲我才死掉的,也可以說就是我害死的,所以你們走絕對沒人會怪你們,因爲我這毛孩子同樣可能害死你們!”
“操啥?耗子是因爲你死的?”
“我去,麻子,你騙我們?等等...你好像也沒說不是被他害死的哦...”
話雖這麼說,但我哪兒有那麼好心哦...不拉好感,反而隱晦的抖出耗子和阮尊因我而死,就是跟毛叔玩這一套的目的一樣,想篩除那些有異心的,和可能幹事兒的時候根本不敢上,只是來渾水摸魚的傢伙。
所以現在我給了他們理由,讓那些雜魚從不好唱反調變成現在有理由順其自然的離開,纔是佈下了一張最好的篩網。
“操,早知道這青瓜蛋子不靠譜,老子可不想步耗子老路。”
“對,出來是給坤哥報仇不假,但讓這小孩帶着九成九死路一條啊?咱還是保着命,日後再幫耀坤報仇,別斷了希望。”
所以,有人戲謔着眼神離開了。卻不知道只要他們一離開衆人的視線,馬上就會被邢少秋留在這看守他們的人抓起來,再丟進小黑屋,過幾天送回監獄裡去。還五年刑期,還讓他們在我們拼死拼活的時候快活逍遙,做他們的白日夢去吧!
“呵...你們走,我可不走...坤哥當年可待我不薄。“
“對,我們出來,就是爲黑龍哥報仇的!什麼聽誰的又被誰害的,只要能給坤哥報仇,老子混了這大半輩子就算沒混出頭但也是情義當先問心無愧!跟誰辦事兒又算哪門子問題??”
“我也沒那麼多彎彎繞,老謝說啥,我就是啥。”
“對,我們是來辦事兒的,計較那麼多幹嘛。”
“恩。”
也有人留下來,所以當塵埃落定的時候,我就笑了起來。因爲情況比我想象的還好。
走了六個...也就是說不過走了五分之一!雖然少了人手,但這剩下的二十多個人,卻都是能靠得住的人!
“做得對小千,給敵人朋友都滿足才能看出誰是朋友誰是敵人;同樣的,把自己損的不成樣子,照樣能看出誰又是能在你最不堪的時候照樣能拉你一把的人。你學的倒是挺快的。”
掃眼遠處那六個人,看着我手機裡給邢少秋暗中發出去的短信,毛叔淡淡一笑,摸了摸我頭髮。
“好,那就這樣了,兄弟們!跟唐劍的仇怨,我們已經壓了快足足二十年了!!這二十年裡在他們眼裡我們就都跟臭狗屎一樣窩囊不侃!今天,我們重新聚集在了這裡,不是爲再爭個你強我弱,只是爲了證明我們馬家幫中人被人拿走的,我們一定拿得回來!!”
“最遲就是兩天後動手,看情勢似乎是你死我亡的局面,但這裡我不會說這個詞,我只會說唐劍死不足惜,這一次,沙家壩定必敗無疑!!”
“對!”
“沙家壩必敗,唐劍必死,我們馬家幫...”
“必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