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中陽光斑駁,投下星星點點。
三隻天獸在林間穿梭,身如疾電。雖然是元力凝聚,卻好似真實的生命一般,連嘴邊的吐息都唯妙唯肖。
徐遠航原地靜立,臉上帶着掩飾不住的猙獰與期待。對他來說,此場爭鬥只不過是人生的一場機遇,一頓豐富的晚餐而已。
作爲念師,此時他心分四用,神念依附於元器,吸取天地元氣,凝化獸體,如身臨其境,三道飛逃的身影投影在他的腦中,如眼前般真實。
就算沒有魏佑桑最後喊出的話,他也有一個不留的決心,殺人奪寶,不留活口如此淺顯的道理,且容他人提醒。
趙彪和姜雲春也心知肚明,只希望能讓徐遠航能分心剎那,也就心滿意足了。
未知東西,讓人恐懼。
剛纔徐遠航的手段聞所未聞,詭異而強悍。靈魂深處還在隱隱顫慄。
趙彪和姜雲春根本沒有生出戰鬥的念頭,直接奔逃。
此時,兩人才發現,昨晚的休整是多麼明智的決定,體能充沛,元力滿溢。
趙彪直接化身天獸,爲了躲避身後一隻通體瑩白的三尾靈貓。
金青狼在林間穿行,速度極快。但身後,一隻白玉靈貓緊緊的吊在身後數十丈的地方,緊追不捨。
姜雲春拿出了他最擅長的打洞功夫,沒跑出多遠,就直接鑽入地底。
不過,一隻色彩斑斕的五彩蜈蚣也同樣精通此道,也鑽入地下,緊隨其後。
好在,五彩蜈蚣身形巨大,有水缸粗細,雖然緊跟着姜雲春的軌跡,省了不少力氣,卻也需要更大的空間。
魏佑桑利用懸索鉤在林間翻飛,靈活機動,看似閒情逸致,遊刃有餘,卻被身後一隻通灰褐的蟾蜍搞的險象環生。
那隻古怪的蟾蜍如一座小山,跳躍着前進,落地時大地震顫,不知多少百年大樹被它踐踏。
而他嘴中吞吐的腥紅長舌,速度快的令人咋舌,瞬間即至,防不勝防,要不是魏佑桑感知驚人,身法輕盈,每每在長舌擊出之前,就改變了方向,那輕易洞穿巨樹的長舌早就將其擊殺。
每次險險躲過一擊,魏佑桑心間就多生出一絲不安,隱隱擔憂起趙彪和姜雲春來。
剛一分神,又是一擊,快似閃電,宛若穿透虛空而至。
魏佑桑咬緊牙關,扭轉乾坤,強行止住了身形,差之毫釐的躲開了致命一擊,一個趔
趄,讓蟾蜍又拉近了幾丈。
三人分道揚鑣,各自在兇險的追擊中求的一線生機,半柱香後,三人都有些難以爲繼的感覺。
徐遠航胸有成竹,他跟了魏佑桑三人幾天,運籌帷幄。
一來,怕在密林深處動手,引起一些高級天獸的關注,而且又可恢復先前損耗的神念,又可以仔細觀察幾人的能力,武者同化的天獸千奇百怪,能力各異,他更喜歡這種盡在掌握的感覺。
此時的情況,也沒出徐遠航的預料,元器所凝的三隻天獸各有所長,皆盡剋制了魏佑桑三人,如不出意外,最多盞茶的時間,必然服誅。
趙彪感受着體內減少的元力,眼角瞅着越來越近的三尾白玉靈貓,一抹狠厲浮上心頭,元力集蓄,金青狼尖銳的利爪,青光氤氳,懾人心魄。
一塊巨石出現在趙彪眼前,沒有遲疑,金青狼一躍而上,調整身形,向着身後追趕而來的三尾白玉靈貓,居高臨下,撲殺過去。
姜雲春一臉驚恐,與穿山鼠在地底拼命穿行,指尖元力凝聚,但在這種高強度的挖掘中,雙手也鮮血淋淋。
“小灰,你先走吧,沒法再保護你了,”姜雲春元力枯竭,心有不甘的說道。他本就只有獸師修爲,力有不逮。
前方雙爪翻飛的穿山鼠,靈動異常,並未吱聲,卻用行動告訴了姜雲春。
小灰爪上毫光隱現,全力施爲,本來只用碗口大小的空間就能通過,但此時,卻搞出更大的空間,爲姜雲春減壓。
身後不遠,那隻五彩斑斕的蜈蚣,嘴鉗交擊,咣咣作響,讓人膽寒。
魏佑桑臉上閃過一絲決然,身形一變,繞了一個大圈,竟往回奔走。
他對天地元氣的感應異常敏銳,身後的蟾蜍如此快速的攻擊竟沒有絲毫負擔,元壓一直保持在化獸中階的強度,回頭硬拼明顯不智,也只有從緣頭作手。
觀察了許久,魏佑桑本以爲如此手段必不可持久,以一人之力凝化三隻三級天獸,如此手段,讓他感慨萬端,卻不料蟾蜍周身散發出恐怖的吸力,恢復元力的速度遠超正常的三級天獸。而且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拉開距離也並非明智之舉。
徐遠航其實也是手段盡出,同時控制三件元器,對他來說也到了極限,而且隨着年事漸高,靈魂已泛暮靄,不在通透,持而不堅。
但是,他的精神力附於元器,卻沒有距離的限制。而且,元器由天獸
的獸種煉製,其中規則自在,只需要徐遠航簡單下令就好,其它種種手段,皆由元器中此獸的殘魂*控。
巨樹林立,盤根錯節,一片鬱鬱蔥蔥。
如此景緻,如蹋青野遊,恰好怡情養性,甚是悠閒自在。不過,林中時而傳來巨響,卻正在進行着生死相鬥,大剎風景。
魏佑桑耳聰目明,遠遠的戰鬥聲盡收耳底,形勢*人。
一條腥紅的長舌快如疾電,在魏佑桑略微分心時,洞穿他的身形,徐遠航正心生歡喜。
卻不料,那鮮血飛濺,絕望嘶叫的場景並未出現,魏佑桑速度激增,竟然帶出一抹殘影。
想到趙彪和姜雲春面對的危機,魏佑桑將本想留給徐遠航驚喜的疾行閃使了出來,剎那就衝出數十丈遠,遠遠的甩開了蟾蜍的追擊。
一使出疾行閃,魏佑桑眼前一陣模糊,視成一線,快到了極致。
一現出身形,魏佑桑臉色蒼白,一身劇痛讓他緊咬牙根,極速對身體的負擔過重,讓他不適。
貝齒緊咬,神色漠然,心智堅如磐石,生死危機中,那種生存的渴望,把他骨子裡的潛力壓榨出來,果敢而瘋癲強行壓制身體的叨擾,拉開了蟾蜍的距離後,也不再擔心此獸的詭異長舌,魏佑桑在地面急速奔行。
如此速度,沒過多久,徐遠航的身形就出現在他的眼前。
疾行閃本就讓魏佑桑肌腱損傷,未作調息又急速奔走。此時,皮膚上隱現血點,汗流滿面。
徐遠航緊靠着一棵三人合抱的大樹,與相隔百丈的魏佑桑對視,嘴角一抽,一抹冷笑浮現。“蚍蜉憾樹,不自量力。”
面露瘋狂,卻心如明鏡,魏佑桑輕躍而起,元力注入雙腿,在身旁的一棵大樹上雙腿蹬踏,巨力之下,大樹哀鳴,應聲而斷。
魏佑桑如弩似箭,直衝而去。
看似鹵莽,魏佑桑卻示之以弱,正常人在空中無法,但是他卻有懸索鉤可以隨時改變身形。
五感全開,凝神觀察,周圍元壓的變化,盡在心間。
“收。”
徐遠航一聲輕喝,身後的蟾蜍瞬間被抽取了精氣神,臉盆大小的眼珠,再也不復先前的靈動,緩緩消散,化爲清煙融入天地之間。
一塊巴掌大小,似木非木,通體灰褐,如樹根雕刻的蟾蜍倒飛而回,被一股神念包裹,後發而先至,竟快魏佑桑一步,轉眼就到了徐遠航的身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