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確實很大,風景也很優美,可凌戰跟幾位師兄躺在各自的牀上,輾轉反側卻睡不着。
登仙台七間房,除去四位武極,還剩下三間房。冰雲秋雁她們倆一間,幾位大老爺們兒擠一間,那還差一間呢。那一間,給誰住了?
大家不約而同地想到一個人——汪直!
此時汪直正在房間裡吃着烤肉,嘴裡不斷咒罵着彌山收的那幾位徒弟,師傅還在宗門這些人就經常對自己動手動腳,師傅一走,那自己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啊!一想起自己這些天受的怨氣,汪直便狠狠地啃地了一口羊腿,心裡面早把就這些人的祖宗十八代統統罵了個遍。
這些人就知道羞辱自己,整日讓自己難堪,媽的,我真是受夠了!
不行,我一定要反擊。再這樣下去,還沒回到宗門,自己就會被他們玩死。無論師傅成功與否,自己都不可能呆在萬獸天宗了,必須想個萬全之策。
想着想着,汪直嘆了一口氣,回想起當年自己也是一個勤奮修煉的少年,每天起早貪黑,沒日沒夜的修煉,爲的就是向大家證明自己,同時也要爲自己的父親爭口氣!
直到多年前的一天,大雨淅淅瀝瀝下個不停,自己修煉完畢後一個人在屋裡發呆,計算着父親還有幾天才能回來。就在這時,有人匆匆忙忙走進屋子,他告訴自己,父親是宗門的叛徒,已經被人殺了。
而殺他的人,正是彌山武尊!
從那天開始,自己的命運改變了。突然從一個不入流的外門弟子,變成無向武尊的開山大弟子,也正是從那天開始,自己對彌山武尊恨之入骨。也知道了,彌山武尊就是自己師傅無向武尊的親哥哥。
自那之後,彌山一脈與無向一脈,兩家老死不相往來。
成爲無向武尊的開山大弟子後,自己的地位一路水漲船高,從不爲人知的外門弟子,轉身變成了潛龍堂堂主。執掌潛龍堂,算下來已經有三十年了,收過的天才弟子不計其數,爲宗門注入大量的鮮血血液。
“爲什麼,爲什麼自己爲宗門做了這麼多,卻還不如彌山手下的幾個小小弟子?”
汪直狠狠地把手上的羊骨仍在地上,一拍桌子道:“我是堂堂正正的潛龍堂堂主,而他木空算什麼?不就是有個武極老爹嘛!哼,要不是彌山那老匹夫,說不定我父親也已問鼎武極了!老子還用受這氣!”
罵着罵着,汪直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受了些。平復之後,汪直坐在板凳上,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牙籤,剔了剔牙。正準備喝口水,拿起水杯的時候,突然打了一個噴嚏。
“媽的,誰在背後罵我,千萬別讓我知道了,不然老子非得要你好看!”
汪直擦了擦身上的水,接着把瓷杯往地上一扔,往衣服上抹了抹手上的油漬,最後纔打了個飽嗝,準備把衣服脫了上牀睡覺。
兩三步來到牀前,脫掉鞋子,一個大翻滾直接跳到牀上,牀墊柔軟彈性十足,汪直反彈好幾下才停下來。將枕頭拿過來壓在身下,準備美美地睡上一覺。明天一早還早起,到時觀看師傅在登仙台問鼎。
“師傅要是問鼎成功,日後我去聖地也好有個照應,希望師傅千萬不要失敗,不然我去聖地還要孤身一人!”汪直盯着頭頂上方的天花板,想到師傅竟然爲了自己推遲兩天問鼎時間,實在是感動至極。正準備幫師傅祈禱幾句,一個翻身,汪直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而且還是很現實的問題。
師傅去了宗門聖地,整天快活似神仙,卻把自己丟在萬獸天宗,還要遭受木空跟拓拔魁的冷眼,這怎麼行!
一想到這,汪直驚起一身冷汗,舔了舔乾燥的嘴脣,把身下的柔毛枕頭往旁邊一扔,汪直光着腳丫走在冰涼的地板上。
汪直盯着地板上的照影,眼中散發陰冷的目光:“師傅對我這麼好,肯定見不得我被人欺負,反正問鼎成功的機率已經很小了,不如……”想到這,汪直滿臉猙獰:“不如別成功了,乾脆死了算了,正好把一身功力給我灌頂!”
“哈哈,給你灌頂?你他孃的做夢娶媳婦呢!”
就在這時,汪直的房門被人一腳踢開。汪直擡頭一看,正是木空、拓拔魁,還有那個小小武師凌戰!
“你們,你們來我房間幹什麼!”見到這幾位天殺的煞星,汪直臉上的猙獰早就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惶恐與害怕!
木空還好點,平常也就罵自己幾句,最多用武力震懾一下自己,但他不會真的動手,但拓拔魁這個天殺的,這廝下起手來根本就沒輕沒重,直接往死裡打,還專門打臉!
“你們……你們怎麼會來到我這裡,要……要幹什麼!”汪直聲音發顫,他害怕了。
拓拔魁陰笑着把房門關上,然後扯着嗓門道:“大師兄,我就說吧,汪小狗這狗東西絕對不是什麼好玩意,剛纔你聽見了嗎,他連自己的師傅都要害!”說完,拓拔魁朝汪直吐了一口唾沫:“你個老玩意兒,無向武尊對你不薄,你還想害他,良心都被狗吃了嗎!”
汪直連連搖頭,正要爲自己剛纔的言行解釋,但很明顯,拓拔魁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
“汪小狗,看來你不僅不會做人,還不會做狗啊!”
說完,小巨人拓拔魁邁着步伐朝汪直跑去,龐大沉重的身軀踩在地板上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兩三步就來到半倒在地上汪直的面前:“今天,我得替你師傅好好教訓教訓你,讓你知道怎麼做人,怎麼做事!”
拓拔魁話音剛落,就擡起自己的拳頭,朝着汪直的臉上,狠狠地打了一拳:“汪小狗,我們師兄弟四個人擠一個房間,你倒好,自己住這麼大的一個房間,而且還住的心安理得,難道你心中就一點愧疚都沒有嗎?”說完,拓拔魁鋼盔大的拳頭“啪嚓”一聲,打在汪直的臉上。
不等汪直告饒,拓拔魁金剛怒目,再次開口:“汪小狗,我們下了萬劍山,在天山附近找了你一天一夜,爲此還耽誤了過來的時間。沒想到你一聲不吭,直接丟下我們,自己跑了過來,這種自私自利的行爲,該不該打!”
汪直正準備說“該打”,以便得到拓拔魁的原諒。沒想到拓拔魁這廝,根本不給汪直張嘴的機會,幾乎一問完,他的鐵臂便來到汪直的面前。這一次,拓拔魁沒有控制好力道,一下子破了汪直的護身罡氣,“啪”地一下,一記黑虎掏心直接打在汪直的嘴上。
先前,一行人還在萬劍山的時候,劍無塵曾用拂塵把汪直牙齒全部打碎。後來,汪直來到登仙台見到師傅,師傅見自己不成人樣,便求助那位紫德武極,讓他幫汪直修補牙齒。
沒想到,自己昨天剛剛修補好的牙齒,又被拓拔魁給打碎了!
此時,汪直滿臉血肉模糊,不成人樣,木空跟凌戰看着有種想吐的感覺。不過當事人之一的小巨人拓拔魁,完全沉浸在血與肉的快感之中,汪直被自己虐得越爽,他心裡就越痛快。看到汪直牙齒被打碎,拓拔魁眼神一冷,不給他吐出來的機會。
牙齒碎了,你就得給我嚥到肚子裡去!
本來凌戰還想上去幫個忙,但看到拓拔魁一個人打得都不夠,便留在原地,跟木空兩人大眼瞪小眼,凌戰慼慼道:“大師兄,六師兄不會一直都是這麼暴力吧!”
木空雖然無奈,但還是毫不猶豫地點點頭,說道:“老六以前生活在漠北王帳,他的父親是那裡的草原之王,不過在他很小的時候,他的父親被部下所殺,當時我和師傅正好遊歷到那,順手把他救了下來。”
說到這,木空頓了頓,開始追憶往日的事情,繼而才說道:“以前老六也沒這麼暴力,他喜歡把所有的事情都埋藏在心裡。按理來說,他跟汪直也算同病相憐,不過也不知道爲什麼,他們兩個一直互相看着不順眼。直到十八年前,老六出師,一個人單槍匹馬去了漠北,後來征服了漠北之地,當上草原之王。當他回來之後,有事沒事就去找汪直單挑,經常把他打得落花流水。”
凌戰噢了一聲,看着被拓拔魁打得半死不活的汪直,心中突然涌現出一股深深的同情。
於是,凌戰走到拓拔魁面前,伸手碰了碰他的肩膀,從口袋裡掏出一顆丹藥:
“六師兄,這裡有顆丹藥,一直打汪小狗,打得手疼吧,吃了它,手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