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島嶼談不上涼意,一連幾天都是晴空高照,就連淺談的海水都燒得發燙。因爲天氣太熱,這幾日凌戰都不去下海了,尋遍小島摘些果子來充飢。
再看看島上其他人,有錢的在後宅裡擺上了冰盆,穿堂風帶着冰塊的涼意,在屋裡繚繞不去,跟往常的秋日無異。
凌戰看見後心裡不由得嘀咕兩聲,都怪拄拐老頭這天殺的,奪走了自己的儲物戒指。身上這件衣服穿了十幾天了,又髒又爛,一路奔跑也來不及洗。
“他奶奶的,真是坑死爹了!這拄拐老頭真是陰魂不散,改天我恢復修爲,一定把他碎屍萬段丟到海里餵魚!”
凌戰躲在一棵大樹的陰涼裡,不停地喘着粗氣,用袖子擦了擦身上的汗,之後拿出腰間別的小鐵罐,打開後仰着脖子咕咚咕咚灌了兩口淡水。
來到這個海島半個月,爲了躲開黑衣老頭李星辰的追捕,凌戰拼命地四處逃亡,意外發現這小島很大,而且原著居民也不少。不過這些人都是普通人,並不會修煉。
那天凌戰被海浪捲走,直接沖刷到了海島的另一面,本以爲自己暫時安全,改天可以乘着小船回到大陸,沒想到那拄着柺杖的老瘸子馬上出現在周圍。凌戰六識靈敏,嗅到危險的氣息便馬上逃離此地。
現在凌戰的丹田識海都被封閉,除了力氣比普通人大些,其它與常人無異。這海島除了沙灘,便是灌木叢,大型的樹林都很少。好在,每隔幾千米,便會有一處村民的聚居地。凌戰曾經潛入過村民家,想要求得他們的幫助,卻發現自己跟他們語言不通,而他們把自己當成邪靈,要把自己綁了祭祀給海神!
後來,凌戰艱難地從村民家逃脫,還偷了他們不少食物跟衣服。之後的幾天裡,凌戰見到這些原著居民再也不主動開口,只有到了晚上,纔會偷偷地溜進他們家裡,去偷淡水跟食物。
這個島嶼看起來很大,根據凌戰的估算,最少也有十萬的原著居民。不過,凌戰卻沒有發現海島上淡水水源在哪,想要喝水時,只有兩個辦法,一個是跑到居民家裡去偷水,剩下的就只能趴到椰樹上吃椰子了。
一連十幾天的奔逃,凌戰發現,無論自己怎麼逃,那黑衣老頭都會找到自己,就像是自己身上留下了記號,老頭子只要想來,就馬上找到自己的座標。
不過,那老頭找到凌戰,卻並不靠近,而且故意讓凌戰知道他已經來了,留給凌戰足夠的時間讓他進行下一次的逃亡。
“媽的,真是邪了門了,這個老頭子不是要把我帶回噬魂宗的聖地嗎?整天跟我玩貓和老鼠的遊戲幹什麼,老子真是受夠了!”
才喝了兩口水,鐵罐就空了下去,頭頂上太陽高照,散發着耀眼的陽光,凌戰伸出舌頭舔舐乾燥的嘴脣,一會的功夫便又覺得嗓子癢癢的,整個人渴的不行。
“這樣沒完沒了的下去也不是辦法,必須要徹底解決這個死老頭子。”
凌戰回過頭,看到李星辰拄着柺杖一瘸一拐地來到了灌木叢,看到老頭萬年不變的黑色衣服,凌戰就覺得心裡一陣噁心。好好地一個老人,非得帶着個面罩,跟個死變態似的,難不成長了一張婊子臉,本來就是個死太監?
“不行,我看我還是先離開這吧!”凌戰艱難地起身,將鐵皮罐重新別回腰間,一隻手撐地,一隻手扶着樹,起來後迅速低下身子,隱藏在低矮的灌木叢裡。就這麼彎着身子奔跑,一連走了數百米,凌戰覺得自己累的不行。
“反正這老頭怎麼都會找到自己,那我還跑什麼!”
凌戰停下腳步,告訴自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現在自己就是一個普通人,怎麼逃也逃不掉的。何況這個老頭子還是武極,一個比木王還要牛逼的人物!
不過,凌戰有些納悶。這個拄拐老頭還有一個幫手,那個叫謝添的人重新返回登仙台,準備吸收金罐的道法,按理說他們兩個人雖然不和,但有着共同的任務,也有着同樣的利益。現在已經過去大半個月的時間了,怎麼還不見那人過來跟老頭子匯合,難不成謝添死在了登仙台?
想着想着,凌戰覺得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
雖然沒見過登仙台的天地大劫,但聽名字就知道很厲害,而且那裡還有自己的四位武極師伯,對付一個藍衣謝添,應該沒有什麼問題。
“不知道師傅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問鼎成功,有沒有晉升武極行列?”
凌戰重新開始跑起來,腳步越來越快,順着灌木叢來到一處丘陵,山上草木稀少,零碎的石塊擺滿整個山頭。凌戰一路攀爬。頂着灼熱的陽光來到半山腰,突然眼前一陣明晃,閃的腦子出現短暫空白,差點鬆開握着石頭的手,從半山腰上掉下來。
凌戰眼睛被亮光晃得生疼,正準備揉捏眼睛,不料腳底一滑,整個人差點從山上滑落下來,正好一隻手用力,使勁攥住一塊凸起的石頭。那塊石頭很是鋒利,凌戰右手抓住的時候被割破了,暖熱的血液一滴一滴流下來滴答在凌戰的臉頰上。
凌戰伸出舌頭舔舐血液,那種腥味使他咬住牙,兩隻腳在半空中慢慢摸索,無奈兩邊都沒有石頭,他的腳踩不到實處。過了很長時間,凌戰才忍住眼睛的疼痛,慢慢張開眼望着四周。此時他正處在一處落崖,身子懸在半空中,往下一看,全都是石頭。
“我艹,我來的時候這裡明明是一處丘陵,現在變成落崖,落差這麼大,肯定是那死瘸子用了法力!”
凌戰心中將老頭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數萬遍,罵完之後還不解氣,準備再將他兒子閨女問候一遍。發現右手淌血太多有些麻痹,才放下這個念頭,用另一隻手慢慢靠近凸起的石頭,準備繼續爬上去。
現在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什麼事情都身不由已,全憑老頭子一時興起,想怎麼折騰自己就怎麼折騰自己。
“不行,再這樣下去,別說十年修煉成武尊收服兵戈塔,按照這情況下去,活不活得過今天都是個問題!”凌戰心中發恨,自己明明跟這老頭子無冤無仇,他爲什麼要這麼對待自己!
不過,凌戰的儲物戒被老頭一拿走,他也意識到一個問題。自己這一路修煉過來,實在是順風順水,大道坦途沒遇上一點像樣的麻煩。現在碰上這個難纏的老頭子,就把自己折磨的不像樣,實在是不應該。
此時,凌戰兩隻手同時用力,抓住身前凸起的石塊,不管身上的痛覺,也不管手上流了多少血,只知道不停地往上爬,一定要爬上最頂峰。
“呼呼~呼~”
凌戰大口的喘着粗氣,將滿是血液的上衣脫了下來,血液已經幹了,跟汗水混合在一起,在衣服上留下了暗紅印記。此時的凌戰又累又渴,嘴脣因爲乾燥起了白泡,身上黃豆般的汗滴嘩啦啦的往下淌。
凌戰看了看掌心,傷口已經結痂,伸手一碰,褐痂褪落,露出新嫩的皮膚。
“哈哈,沒想到那老頭雖然封閉了我的真元跟識海,但是我身體的恢復能力他卻控制不了,無論哥受什麼樣的傷,馬上就能快速的好起來!”
“呵呵,真的是這樣的嗎?”
凌戰耳後,突然響起拄拐老頭李星辰的聲音,聲音尖銳,充滿諧謔與不屑。
“老頭,啊不,前輩,你什麼時候來的?”
回頭看到李星辰,凌戰心中有些慌張,不過很快平靜下來,他已經無所畏懼。
這是這半個月來,老頭第一次來到自己身邊。以前自己逃跑的時候,雖然能看到他,他卻不靠近,不像這次一樣,直接來到自己身後。
黑衣老者並不理會凌戰的話語,而是自顧自的說道:“小子,本來我還有些驚訝,爲什麼宗門會派兩位武極來捉拿你,不過就是一個尋常的大武師,身上到底有什麼不同,能夠值得宗門這麼重視。”
老頭頓了頓,眼睛中出現一絲奇異的光亮,讓人看了有些心寒,只見他鐵柺往地上輕輕一敲,盯着凌戰繼續道:“你小子的表現,實在是太令我驚訝了。宗門分派任務時,只說你是一個大武師,哦,精確一點來說,應該是一星大武師。而我在天山天門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發現你已經是一名一星武宗了,嘖嘖,這種進步速度,實在是太令人驚訝了,就算放眼整個南荒域,也找不到幾個!”
聽到這,凌戰眼前出現一道黑線,沒想到自己修煉太快,倒成了一件麻煩事了。怪不得師傅跟木空師兄一直提醒自己,切莫修煉過快,一定要壓制自己的修爲。
看着老頭在那一直喋喋不休,凌戰準備解釋一下,沒想到還未張嘴,便被老頭一句話打斷:
“這些日子,我還發現你身上其它的閃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