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高級豪華的醫院裡
白淺躺在牀上,哭得聲斯力歇,孩子果然是流產了,那孩子才呆在她肚子裡不過六十天,兩個月的時間,她與他的這份母子情緣真是短暫。
“付笛豪,你說,這輩子,到底你給我過什麼?做了你二十幾年見不光的情婦,如今,好不容易你原配終於死了,又夾着你這麼一個心腸歹毒的女兒,今天,你不給我一個交待,我就死在你面前。”
白淺披頭散髮,有兩綹秀髮還纏在了她嘴角,眼睛因哭嚷而充斥着血紅,臉孔猙獰,活像一個瘋婆子,她咬牙切齒地衝着付笛豪咆哮。
她受夠了,還一個大姑娘,十九歲,就把自己的初次給了這個死男人,儘管知道他有婚約,儘管知道他不會娶她,她還是死心踏地地跟着他,只因,自己家裡太窮,她想擺脫貧窮的命運,她知道,跟着他就能錦衣玉食,就能一生富貴,儘管她一直生活在黑暗之中,見不得陽光,儘管,那時候的付笛豪很潦倒,爲了他能成上人中之龍,她忍吞了多少的屈辱,如今,她不可能再委曲求全,以前受米秀芬的氣,現在,還要受這個小女巫的氣。
想到自己兩個月,還未成形的兒子就這樣夭折,白淺簡直恨不得要吃米飛兒的肉,喝米飛兒的血,剝米飛兒的皮,她要把所有的債全部都算到飛兒頭上。
見付笛豪站在牀前,抿着冷脣,一言不發,白淺惱怒了,一把拔掉了手背上的針管,血從拔針管的地方流了出來,在她肌膚上蜿蜒成一條密密的血珠線,正欲掀被下牀,付笛豪見狀急了,一把將她攬進懷裡,用手掌死死地按壓着她的頭顱。
“淺淺,不要這樣,我求你。”
她要尋死,他絕對不許,他纔剛失去兒子,怎麼能夠再失去她?這麼多年了,他們走的這麼辛苦,如今,米秀芬都不再了,沒人再可以阻擋在她們中間,誰不讓他幸福,他就要滅了誰,哪怕那個是有他付笛豪血脈的親生女兒,他與白淺好不容易守得雲開見月明,他絕不容許有人出來再搞破壞,而今天,他也有這樣的能力。
“失去了兒子,我也很心痛,我能夠理解你的這份兒心情,不過,你還有我,還有素宛,再說,我們還可以生呀。”
對,她還可以生,失去了一個,還可以再製造一個嘛!
“讓開,我要死,活着被你欺負,被你那個原配欺負,現在,還多出來一個小妖女,活着有什麼意思?你說。”
她死命地掙扎,手背上的血珠因她的衝動動作而匯聚的更多,付笛豪第一次心慌意知,顫抖着大掌,死死地按壓着她的雙臂,不讓她翻身下牀去尋死。
如果他真的放開,白淺真能放下到手的榮華富貴去尋死麼?
“淺兒,莫鬧,飛兒已經進去了。”
“真的?”聞言,女人停下了吵鬧的動作,眨着溼粘在一起的假長睫毛,不信地輕問。
她纔不相信,這男人會捨棄自己的親生骨肉,只爲替她那個還未出世就夭折的兒子報仇。
“她拿着槍打我。”他指了指自己的腿,白淺這才注意到付笛豪的腳褲管捲起來,裸露在外面的部份用白紗布裹纏着。子彈取出來了,可是,白紗布染着的血紅告訴她,老公付笛豪傷得不輕啊!
“天啊!那小巫女真不得了,居然敢用槍打你。真會遭天譴的,瞧吧!你豈能指望着她給你養老送終。”
面對她的譴責,也許是覺得她罵得對,付笛豪只是緊緊地摟着她,不再啃半句聲兒。
*
“米飛兒,付笛豪起訴你用槍打傷他腿,意欲持槍行兇,你可知罪?”
因爲飛兒是檢察官,倪胖子便親自來審,他腆着一個大肚走進了女看守所,提審着米飛兒。
飛兒看也未看他一眼,眸光裡盡是鄙夷,知道她沒有背磅了,行爲自然偏向了付笛豪,畢竟,那個狼心狗肺的男人有權有勢啊!
“我不會認罪的。”
她挺直了脊背,她不相信自己的一生就這樣埋沒了,是,她不該衝動拔槍殺父,可是,誰讓他想要她的命。
向來,這個世間種孽因必有孽果!
“我是自衛,是姓付的想要索我的命。”她說得是事實,可是,倪胖長輕蔑一笑,肥厚的脣吐出兩字:“證據。”
“米飛兒,你也是檢察官,你說得也許是事實,可是,你得提供有力的證據,否則,付笛豪還可以告你誣衊。拿槍蓄意謀殺他,做爲一名檢察官,你根本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說,你有什麼資格做一名檢察官,這麼衝動,真是難成大器。”
倪胖子的話偏離了主審官的範圍,訓誡的話帶有頂頭上司的範兒,不過,他可不是恨鐵不成鋼,或者宛惜痛失良才,而是,有一種落井下石的味道。
“我沒證據。”飛兒腦子飛快地轉動,當時,屋子全是傭人,那些傭人全領着付笛豪薪資,不可能幫她說話,她也不寄予希望在閻東浩身上。
“那我只好把你移送公安局了。”倪胖長陰冷地下結論。
飛兒被倪胖長移送到公安局,公安局把這案子定性爲蓄意謀殺案。
飛兒拒絕在伏罪書上簽字,她知道,這是她的牲畜父親故意要置她於死地,這種案子,說大可大,說小可小,主要在於付笛豪,僅僅只是他一句話的問題。
好吧!付笛豪,我能死是再好不過的事,如果我死不了,那麼,你們一家子就等着承受我狂風暴雨般的報復吧!
她在監獄裡整整呆了五天,這五天,度日如年,外公有許多提拔的昔日舊部,可是,好多都不知道她出了事,再說,現在的人,如果不是你親自找上門去,豈會把禍事往自個兒身上攬。
就在她以爲自己死定了時候,鐵門被人打開了,走進了一個身穿迷彩服的女警察:“米檢,你受累了。”
“你是?”飛兒望着眼前陌生女子的臉孔,有些驚詫,因爲,她壓根兒不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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