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事重重和心不在焉是一對好兄弟，午休的時候葉杉杉又一次錯把上週的筆記給了寧子言。
“你最近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好像沒睡醒似的。”一向大大咧咧、少根筋的寧大小姐也察覺出了杉杉的異樣。
“等一下，我再給你拿這周的。”葉杉杉依然是敷衍的語氣，子言這丫頭咋呼慣了，聽風就是雨，有些事還是不告訴她爲妙。
這一次寧子言沒有被糊弄過去，“別打馬虎眼！跟我說實話！”
“你就當我沒睡好吧。”葉杉杉心虛地轉過身去，低頭幫子言找筆記。
逼問不成，寧子言只能改變策略，“葉杉杉，你到底有沒有拿我當朋友？”
葉杉杉勉強擠出一絲笑，用筆敲了敲子言的頭，“這話怎麼說的？放眼全班，除了我，還有誰會把筆記借給你看？”
“可是……你有心事都不告訴我。”閨蜜之間不是應該坦誠相待、毫無秘密麼？
“我看你是頭髮越來越長，越來越愛胡思亂想了，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有心事？”葉杉杉一臉嚴肅地質問。
“是哦，我已經快一個月沒去剪頭髮了，不如這個週末我們一起去啊，tony這周剛好回國，你可以讓他幫你設計一個新發型。”話題就這麼輕輕鬆鬆被帶過，現在寧子言更關心的是她的長劉海該怎麼處理。
“短期內我都不打算剪頭髮。”若是換做以前，葉杉杉一定會欣然應允，tony是業界非常有名的大師，一般人是請不動的，能讓他親自剪髮，都是子言的面子。可現在，這個機會對她來說已經沒有意義。
“爲什麼？你的頭髮也好久沒剪，可以做新發型了。”寧子言一邊說，一邊拉着杉杉的頭髮比長度，劉海都快蓋到眼睛了她也不惦記着去理髮店，一定有問題。
“顧首長說……我留長髮好看。”想到他，葉杉杉已經連強顏歡笑的心思都沒了。討厭鬼，居然這麼久都不打電話回家，一點消息都沒有，不知道她會擔心着急麼！
“你……怎麼什麼都聽他的？”每次從杉杉口中聽到顧首長三個字，寧子言的反應都是這麼激動。
“因爲他總是對的呀，而且……我也想看看自己留長髮是什麼樣子。”葉杉杉一邊用手指梳理着終於蓋過耳朵的短髮，一邊幻想着自己長髮飄飄的樣子，嘴角竟不自覺地向上揚起。
看着杉杉一臉的甜蜜樣，寧子言身體裡的八卦因子又開始蠢蠢欲動，“看來你和顧首長的感情發展得很順利呀。”
葉杉杉不客氣地給了她一記白眼，“關你什麼事！”
“你和顧首長現在還是沒有固定的通話時間嗎？”一說到這個，寧子言的氣就不打一處來。部隊的規矩真是一點也不人性化，現在科技這麼發達，居然還不讓視頻，只能通過電話聯繫，杉杉這個婚結的可真憋屈。
“他已經有半個多月沒給我打電話了。”葉杉杉還沉浸在幻想之中沒緩過神來，本來不想說到心裡話就這麼不可自控地流出了嘴。
“什麼？半個月沒打電話回家？他也太過分了吧！”寧子言立刻炸毛，比當事人還激動。
“他去出任務，有通訊限制。”不說也說了，葉杉杉只能繼續坦白。
“難怪你最近總是心不在焉，原來是被顧首長氣的！”寧大小姐又開始自作聰明地腦補那些有的沒的。
“我沒有生氣。”葉杉杉一臉嚴肅地糾正她，“我會心不在焉是因爲……很擔心，他這次出任務的地方條件很艱苦，天氣也很惡劣，我怕他會……”
葉杉杉不敢繼續講下去，再胡思亂想，晚上又該做惡夢了。
“我就知道，嫁給他，你一定不會幸福！”寧子言又開始憤憤然地爲杉杉抱不平，順帶着在心裡又把自家哥哥罵了一遍：笨豬，叫你不主動，杉杉的終身幸福就是毀在你手上的！
葉杉杉急忙出言反駁，“不要亂講！誰跟你說我現在不幸福的？”
“每天都提心吊膽的，動不動就幾個月不能和他見面，這就是你要的幸福？”寧大小姐的質疑振振有詞。
“做軍嫂就是這樣啊，嫁給他以前我就知道了，所以……我一點也不怪他。”雖然嘴上說得淡然，但葉杉杉心裡多少還是有點埋怨，出任務不能隨便打電話回來她可以諒解，可至少要讓她知道他現在是不是安好吧。他居然連唯一的要求都不能滿足她。
“所以我才說你鬼迷心竅，放着那麼多溫柔多金的年輕帥哥不要，非要嫁給那個老男人。”寧子言這番話明顯有誇大的嫌疑，哪有那麼多，溫柔多金的年輕帥哥明明就只有你家哥哥一個人好吧！
“跟你說過多少遍了，不準這麼叫他！”這個‘老’字是葉杉杉的底線，誰提她跟誰急！
寧子言也知道這個字是杉杉的雷區，只能拉下臉來哄她：“知道啦，你家顧首長最好、最帥、最厲害，行了吧！”
“那當然，他有多好，你永遠也想不到。”呵，這世上有不少男人給老婆寫過千字以上的情書，但會給老婆手寫一份千字以上檢討書，恐怕只有她家顧首長了。
“好有什麼用啊，他又不能天天陪着你。”的確，寧子言永遠想不到顧首長對杉杉有多好，她只知道剛新婚就要每天都獨守空房是一件很悲催的事。
“他總會回來的。”每天晚上葉杉杉都會用這句話來安慰自己，因爲有這個信念做支撐，她才能安安心心地繼續等他。
看着杉杉一臉堅定的神情，寧子言再沒話說，她沒有愛過，也沒有失去過。所以，她永遠也不可能體會杉杉對顧北辰的感情。沒有切身感受的人，也沒資格評判。
晚上放學的時候，寧子寒親自來接妹妹。今天的天氣很糟糕，冷風伴着紛飛細雨，寒意滲人。他又一次鼓起勇氣走上前邀請杉杉搭順風車，“雨勢越來越大，我順路送你一程。”
“不用了，前面就有公車，很方便的。”馮青陪顧家二老去r市參見老首長們的聚會，這幾天葉杉杉都是自己坐車上學。
自從上次的緋聞事件後，葉杉杉對寧子寒越來越客氣。她說不用，寧子寒也不好勉強，“那你小心點，再見。”
“再見。”葉杉杉笑着朝兄妹二人揮了揮手，撐着傘的單薄身影很快就融入了擁擠的人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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